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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芳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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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韵也冷冷一笑说:“我不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知你不久前无端侮辱小荷姐,目下疯言疯语,借故前来生事,这种不折不扣的登徒子行径,令人恶心。”

“姑娘……”

“你是自己滚出去呢,抑或要本姑娘赶你走?”海韵沉下脸说。

他向门口退,冷笑道:“在下已经打过招呼,话已经说得够明白,杜某给你们半个时辰的工夫,请除去信记,不然,在下只好断然处理,你们占不了多少便宜。”

“你这厮胡说八道。”海韵怒叫,猛地掠出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他哼了一声,伸手急拨。

海韵变招奇快,变掌为爪,急扣他的脉门。

他刚沉肘收招,爪影一闪,纤纤玉指已闪电似的拂向他的七坎、鸠尾、期门各要害。

他吃了一惊,火速飞退出舱,站在舷板上说:“你的兰花佛穴手极为高明,可是仍欠火候,留不住杜某。”

海韵一击不中,颇感意外,一征之下,被他从指尖前脱身出了舱门,无法追击了。

杜弘不回舱房,径奔舵楼。

有艄公和一名船夫,神色漠然地目迎,直待他踏上舵楼,船夫方伸手急拦,叫道:“客官,舵楼重地,禁止进入。”

他淡淡一笑,拨开船夫走近艄公,问道:“艄公,前面右岸那座小村,是何县地境?”

艄公那饱历风霜的脸盘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漠然地说:“那是彭泽县的洲尾村,那座小山叫船山。”

他吁出一口长气,又问:“是不是大泊湖?”

“是的,湖在村的那一边。”

“大泊湖是不是有一座岳山?”

艄公向东一指,说:“瞧,那两座小山头,就是大泊湖中的岳山。”

“此至香口有多远?”

“二十里左右。香口是大泊湖的北南口,也是京池州府东流县的最南一座大镇。”

“要多久可到?”

“今晚本船在香口泊舟。”

“咦!不是可以夜航么?”

艄公依然毫无表情,以漠然的口吻说:“不,彭泽至池州一带江面不靖,船不过铜陵,不敢夜航。”

他沉吟片刻,冷然间:“艄公,你走这条水路多久了?”

船公的眼中有了笑意,以颇为自豪的口吻说:“三十二年。客官,三十二年,不是个短日子。”

“哦!见过了无数大风大浪。”

“是的,但都撑过去了。甚至八年前,上游的马当江面重闹水怪,我也从两丈高的大浪与涡流中,把船平安地驶过险境。”

“见过了紫袍神君那批水贼么?”

艄公打一冷战,脸色一冷,说:“没有。”

“你知道这些人?”

“不知道。”

“贵船上有他们的人?”

“不知道。”艄公木然地说。

“他们比马当水怪更可怖?”

“不知道。”

“看见主桅上那根紫穗么?”

“老汉视力衰退。”

“视力茫茫怎能掌舵?”

“可以”

“我不信任你。”

“你可向船东去说。”

他冷冷一笑,下了舵楼。

经过司马龙的舱口,舱门倏开,司马龙在内招手叫:“杜兄,进来坐。”

他钻入舱中,沉声道:“司马兄,速与文少东主拾掇。”

“怎么啦?”

“准备自保。”

“自保?你是说……”

“还有三刻时辰,在下要采取行动。”

一个时辰是八刻,已经过了一个时后了。

司马龙开始紧张,说:“兄弟在船上施展不开……”

“咱们把船往北靠岸。”

“哦!靠岸?”

“是的。南岸是大泊湖岳山一笔勾消庞勇的地盘,那恶贼恐怕是紫袍神君的爪牙。”

“杜兄,晚上再打算……”

“来不及了,他们不会等到晚上动手。”

“不,白天太冒险,彼此都有顾忌……”

“你不打算参加?”

“这……杜兄,必须等到夜间。”

“司马兄,情势逼人,由不得你,咱们必须抢先一步,不然全船的人都完了。”

“这……”

杜弘大为不悦,冷笑道:“是否参加,悉从尊便,在下要回舱准备。”

司马龙神色一弛,笑道:“杜兄,别生气,谁说不参加了!”

“那就快准备。”

“呵呵,不是还肩三刻时辰么?急不在一时。坐下啦!咱们好好商量。”司马龙一面说,一面奉上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杜弘坐下,先不急于喝茶,问道:“咦!文少东主呢?”

“到前面去了。”

“他还有心情乱跑?”

“他去查船上有什么人。”司马龙有点不安地说。

“真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他能打听出些什么?”

“杜兄,他会照料自己的。请问,你的打算……”

“迫船家把船驶向北岸,把乘客送上岸。”

“行么?”

“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

“我已查出那几个女人,定然是紫袍神君的党羽,上船卧底的主脑。那位叫海韵的侍女,兰花拂穴手相当可怕,你对付她必须小心留意。”

“我去对付她?”

“是的,你与文少东主缠住她们,在下对付其他的人。如果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可叫文少东主负责把守舵楼,不知他是否能当大任?”

“应该不会有问题,他的剑火候不差。”

杜弘一怔,问:“他用剑?金陵文家的魁星笔是武林一绝,十八路笔笔生花传子不传女,他该承受乃父的衣钵,家学渊源,居然改用剑?”

司马龙讪讪笑道:“兄弟不知其详,只知他另投明师学剑有成,不想借祖上余荫在外招摇。”

“哈!也好,有志气。你好好准备,我回去拾掇。”他一面说,一面起身向舱门走。

司马龙举起茶杯,笑道:“杜兄,兄弟未设有酒,以茶代酒,来,为咱们的合作干一杯。”

杜弘却不回身,跨出舱门扭头笑道:“等会儿,兄弟不渴。司马兄,你似乎一反前态,颇为沉着呢。”

司马龙呵呵笑道:“兄弟不是怕死的人,看不破生死,就不要吃江湖饭,一死百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杜弘也呵呵笑道:“对,兄弟深有同感。咱们这次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心中有所顾忌有牵挂,那就死定了。你老兄有此改变,兄弟放心了。”

船向下游平稳地航行,速度渐渐放慢。

舵楼换了一名船夫,是个相貌蠢笨,毫不起眼的中年人,笨手笨脚像个呆子。

上游跟下来的两艘快船,似乎拉近了些。

日影西斜,未牌已过。

杜弘重新出现在司马龙的舱房内,已换穿了劲装,背上了小包裹,剑系于背,显得英气勃勃。

司马龙与文彦奇也是一身劲装,系剑挂囊久候多时,等杜弘跨入舱门,司马龙抢先神色紧张地说:“杜兄,咱们换一换,如何?”

“换什么?”他不解地问。

“你来对付那几个女人。”司马龙说。

“你……”

“兄弟怕对付不了,那会兰花拂穴手的女人,兄弟确是有所顾忌。”

杜弘点头,不假思索地说:“也好,人交给我。”

三人最后一次商量,分派停当,司马龙举杯豪笑道:“杜兄,生有时,死有地。事先兄弟并不知你乘这条船,幸好你出舱运气碰上了,能与杜兄联手,为保命而合作,兄弟三生有幸,只愿咱们今天合作圆满。”

文彦奇也举杯,豪气飞扬地说:“两位虽比我大不了多少岁,但算起来仍然是久走江湖的前辈,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小弟能追随骥尾极感荣幸。”

杜弘一口喝干了杯中茶,大笑道:“看了两位的镇静神色,与气吞河岳的豪情,咱们今天成功有望,走,时辰到了。”

他首先出舱,窜上了舱顶,大叫道:“船放北岸,艄公,转舵。”

他的叫声如同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立即吸引了船上人的注意。

他伸手抓向紫穗三棱镖,想摘镖向惶然向上惊视的人解释,但人影疾射,另一面上来了一名书生打扮的人,长剑幻化一道虹银,劈面刺到。

他火速撤剑,向侧一闪,叫道:“花花太岁,你穿儒衫仍然是贼种……”

“铮!”双剑相接,火星飞溅。

花花太岁侧退八尺,几乎掉下舱顶,脸色大变。

他一声长啸,挺剑猛扑。

“刷!”花花太岁一剑挥断帆索,风帆急降,帆衍向杜弘的头上急坠。

杜弘赶忙向侧一跃两丈,到了前舱顶。

“砰彭……”落帆声如天雷狂震,船立即倾斜,失去了控制。

全船大乱,叫嚷声震耳,鬼哭神号。

上游的两条快船,破水直撞而至。

杜弘刚稳住身形,只觉眼前一黑。

剑气迫体,花花太岁到了,剑出“长虹贯日”,攻向他的头部。

他本能地大吼一声,“铮”一声震偏来剑,顺势一剑挥出。

视力恢复原状,但晕眩感末消。

剑锋拂过花花太岁的肩胸,好一记快速绝伦无懈可击的致命一击。

“哎……”花花大岁惨叫,鲜血飞溅,向右舷飞跌,老命难保。

青影乍现,赫然是侍女海韵,光华如电的匕首来势似崩山,狂攻他的胸腹要害。

他吃了一惊,对方用的是神刃,有点棘手。剑气如冰,剑虹似电,匕首也称短剑,闪电似的及体。

他不敢冒险用剑硬封,飞退八尺。

“恶贼该死!”海韵娇叱,如影附形跟到,匕首像附骨之蛆,吸紧住他。

要命!眼前又发黑。

他本能地向侧一闪,避开正面,一声沉叱,剑攻海韵的右肋。

可是,他身形不稳,头重脚轻,慢了一着。

“嗤”一声轻响,匕首拂过他的右肋,奇冷彻骨。

同一瞬间,他的剑尖也刺中了海韵的右腿侧。

“哎!”他惊叫,向后飞退。他已陷入半昏境界,向江心飞坠。

第二十五章 枝节丛生

杜弘与海韵在舱顶交手,突如其来的昏眩感令他无法施展,挨了一剑向江心掉。

半昏迷中,他模糊地想:“完了,我中了花花太岁的迷香。”

水声震耳,他只感到身躯重重地抛入水中,呼吸一窒,便失去知觉。

不知经过多久,他终于苏醒。

灯光耀目,死一般的静。

他本能地一惊而起,挺起上身。

一阵彻骨奇痛袭来,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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