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魔刊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千岁-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绿草凄凄摇曳,冯善伊唇边轻轻抖出混沌的笑意,试图微笑着点头,微笑之后却不知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她曾经多么希望她便是她和那个人的女儿,如果真是那样,她会抛去所有的杂念,一心一意死守云中,日夜陪伴着他,一家人厮守。然而如今,她又是多么庆幸此时的冯润只有七岁,七岁的她,还没有那么许多深刻的思考。总有一天,她会满带哭颜地跪了自己身前,痛心疾首地垂问那个人曾经是皇帝吗?她的父亲,那个曾以天子冠名的先帝,为什么不是葬在皇陵,而是丢弃了遥远的云中山宫。她还会有许多不能理解的是是非非。

    池边小雹子摔痛了腿,正抱着方妈胳膊哭闹着不起,声音传入这边。冯润放开母亲,看去小雹子,目中发紧,她径直跑过去,狠心拉起了小雹子,压低了声音训斥:“不准哭!你是要成为皇帝的人,不准这么没出息。”

    这话,不仅惊了方妈。方妈闻听忙将小雹子抱回怀中绕道离去。身后冯善伊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步上去。她站在冯润身后,见冯润盯着池塘中倒影而出的人影沉静。池中隐约溅起涟漪,由风散去。

    “纵然父亲便在山宫,我也不想回去了。”冯润哽咽了声音,悠悠仰头,目中全是翻滚的泪,“我不想死后也被葬在那样荒凉凄惨的地方。我要出去,去看惠裕师傅言中大千繁华世界!”

    春风为何这样凄厉,吹得人生疼。半刻恍惚后,冯善伊拉过她一只腕子,牵着她由池边走上石桥,悉声劝道:“所以,你就那么想靠小雹子活得出人头地。”

    “他不是皇长子吗?母凭子母,我们难道不能依靠他吗?”

    冯润简单的思维中只能容下一个“母凭子母”从而鸡犬升天,再容不下其他。

    “一旦小雹子被立为储君。你和他都会立时成为孤儿。”冯善伊并觉得女儿单纯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怪只怪魏宫的残忍不是常人所见所闻那般,她握紧了冯润的腕子,笑了一声看她,“做孤独的太子,真的适合小雹子吗?没有我,你们依然可以吗?”

    冯润愣住,从未将一双眼睛睁得如此透亮。

    “我希望李御女能生下当朝的皇子,这样我们一家人才能度过暂时的劫难。只要活着,才会有数不清的机遇。”冯善伊从前觉得同她说些还太早,如今才知迟迟不说,恐怕才会扭曲了这孩子的心性。

    “娘。”冯润的腕子跌了下去,泪含得饱满,忽得落下,“我竟是害惨了你。”

胡笳汉歌 云中篇之十 平复危机

    “娘,我竟是寒惨了你。。。。。。”

    这一声荡在风中,明日春照的天地骤然卷起阴霾,狂风压绕雕楹镂桷,卷起一地碎花落枝。裙尾滑过清冷的大理石砖,越发急促的呼吸声缭绕广德殿四注两厦间,堂宇藻墙书画着奇禽异兽,乍眼望去俱是狰狞。冯善伊奔跑在精雕细琢的砌金宫道上,前殿广德的雄壮宏美,已没有心思收入眼中。

    慌乱,惊恐,与茫然不知的愁绪,肆意而发。

    “婳妹!”推开殿首雕镂的朱门,鎏金彩幔充斥了满眼。她直冲里间,拂手挥去一路遮挡的及地长幔,沿路宫人连连跪地。最后一层云帐抬起,安神聚气的檀香烟气自香炉中如游丝上浮,勾勒出柔美妖冶的姿态,烟绕缓缓散去。李婳妹依是半卧在床榻间,腹间高高隆起,与往日一般纯真自然地笑着转目看向自己,只目中稍添了几许惊讶。

    “姐姐怎么来了?”她笑着忘了喝手边的药汁。

    冯善伊几步走过去,端了那药碗不动声色道:“这药汁冷了,重新去换一碗。”

    李婳妹闻言皱眉:“我是不喜欢喝太烫的。”

    “药。”冯善伊转了一笑,替她拉了拉被子,“越凉越苦。”

    旁侧玄英走来,并未收去那药,只口中淡淡的:“钦安院过虑。我家小主子前日子喝药烫了舌头,才要我们凉下。至于您说的凉了。”言着猛然抬头冷目烁烁而视,狠狠咬字,“方才确有一碗太凉,不适入口,奴婢自是要换下的,如今给我家小主喝得这碗已是刚好好。”

    斜阳漫窗而落,昏黄中揉着云霞的亮色,冯善伊沉了一口气,恍惚笑了笑。

    玄英起身,伺候李婳妹用过药,提了裙摆欲退下,只退身之前略看了眼冯善伊,持声自然道:“钦安院夫人,前日子像您讨的几卷佛经。正有几处看不明白,可能到后间予玄英讲讲?!”

    冯善伊闻声便知她是有话要背后去说,面色如常与李婳妹客套一番,即是绕过帘后循着玄英的脚步追上去。玄英停在殿后烧水煮药的小杂室,锅台一侧正放了盏药碗,已是凉下多时,汁色格外沉。室门紧闭,密不透风,昏阳由西窗打入,正落了玄英半鬓橘红。

    冯善伊走上去想倒掉那碗药,玄英猛回了身,声音极冷:“我正打算留着物证,好去皇上跟前问一问讨个主意。”

    冯善伊闻言,只一笑,将碗放回原处:“那我便不毁赃灭证。”

    “你说一套做一套。要我如何信!”玄英看着她,嘶哑了声音,“到底是魏宫出来的女人,城府手腕都在我之上。可别要忘了,我好歹也是那里出来的奴才。保主护驾这等事,没得含糊。这等小伎俩太小瞧人了吧。”

    “连你都说是小伎俩,在我眼底连伎俩都不算。”冯善伊默然片刻,缓道,“若我要出力,怎会用这生硬青涩的手腕。不是我小瞧了你,是你小瞧了我。”

    “你那润儿——”玄英一急,便把今日从小太监口中问出的实话道来,小太监亲眼所见七八岁的女童悄悄溜进又躲了出去。

    “这种把戏,也就是七岁小儿的程度。”冯善伊摇头笑笑,“你自可以去向皇上告我居心叵测,估计他听来都想笑。”

    “你当真不在乎?!”玄英稍有些明白过来,只是嘴上仍不肯放过,转过身去盯着那碗,“你这人真是如皇上所说放肆得也算可以了。”

    “我在乎。教儿不善,毕竟是我的责任。”冯善伊靠着墙角坐下来,寻了个茶碗喝口水,笑着道,“对你就当是一回考验。如今真看出了你乃精明能干,李婳妹母子交给你,我也放心。”

    “你倒是会给自己圆借口。”玄英冷冷笑着,同坐了另侧。

    “废话!手腕不高深,连口舌都不伶俐,我还怎么活。”冯善伊稍递了个眼色过去,“我这是点拨你呢。你也给我学着点。别总看表面,肠子绕几个弯,做事想事多过过脑子,别要我时时处处笑你。”

    “怎么听着是我不对了?”玄英远比她更脾气烈,欲强言几句,见得身侧冯善伊突然静下来。

    “这宫里什么都有,也的确不能掉以轻心。”冯善伊低了一声,“你再坚持个半月。过了这日子,我也才是能把心放了肚子里。”

    玄英微微垂下头,转着茶杯轻道:“我没有同小主说这事。以她的纯良心性,就是打死她也不会信是你要害她。也幸好,的确不是你。我们小主那样心好的人,便是日后领着孩子入了魏宫又要如何生存。”

    冯善伊没有应答,就论她自己这样心不好的人都没法的生存的地方,又如何可以容得下一个生下皇长子的李婳妹。二人一时相顾无言,就这样静静坐着,待到冷月清冷挂了广德殿重重飞檐之上,宫灯燃起火红的凤凰,响彻阴山北侧钟鼓声声散去,这广德宫迎来又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深夜。

    风将窗纸吹打得格外响亮,碗中的水冷作了冰凉,冯善伊拂了袖子立起身来,她想了许久,也愣了许久,终于可以回过神来。移步走出满派沉寂晦阴,推开木门,指间由门板木刺挑穿,挤出刺来,殷红的血珠子落下几滴。将手收了袖笼中,冯善伊回了一身,看着玄英,眼中似无情绪:“你能替我压下这事,我也自会给你个合适的交待。”

胡笳汉歌 云中篇十一 欲望噬心

    明烛高照映出人影忡忡,幔帐低垂挡去刺骨寒凉,室中尽是一派暖光蕴着冷意。滴漏流沙,细微的声音,更显沉静无比。青石云墨的桌案上本是摆了十盏茶,砸去七盏,余三盏。

    桌侧端茶的女人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娃,摇着杯中水,有些气无力:“说下去,恕你无罪,我也保证不砸杯子了。”

    冯润抹了把泪,继续道:“那晚听方妈说李御女肚子里是个男娃。我想那孩子一定会抢了弟弟的风头。”

    “啪”果真是言而无信的母亲,声未尽,便又落下一盏。

    冯善伊头疼,便拿拳头尖戳眉心,以痛止痛。另手附了桌上又摸了一盏茶,喝了凉水压了压,声音却哑了:“再说下去。”

    冯润抽泣着幽幽看了眼母亲,她哭得有些口渴,却不敢开口要水,把泪吞了肚子里,哆嗦着又道:“药是从山宫带出来的。从前听绿荷姑姑说那药险些要了弟弟的命,我觉得好奇就留下来的。还有。。。。。。还有。。。。。。”

    冯善伊手间抖了抖,又碎了一盏:“你就继续说吧,看是不是能把我气死。”

    冯润仰起头来,哭颜一如经风雨之夜的枝头玉蝶苍兰,虽开时艳涟,败时更让人心疼又酸楚,却又不知当如何保全。

    “我就是不愿再回山宫了。李娘娘生了孩子,皇上一定会把我们送回山宫的。山宫四年的辛苦,娘是忘了吗?每次在山宫听到这里飘来的乐声,我都好恨。为什么我们困在那里过得连生死都不知,他们却在这里快活!”

    冯润的声音像一把刀子,横贯了冯善伊心头。她不是没有恨过,也不是没有羡慕过。皇帝巡幸一次,行宫这里便升起宫乐歌舞。同在云中,一个山中陵园坐拥阴山之西,一个盛世行宫屹立阴山之北,只是一山之隔,却是天涯咫尺两个世界。一侧冷闭凋败如死灰,另一侧却是琴瑟升坐,笙管立阶。禁闭于山中陵墓之中,却日夜听得另侧行宫笙管箜萧缭绕入耳。这对于一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