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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狮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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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茶客一片鼓励的掌声,余飞站了起来。那主持人之前以为唱的是言佩珊,一见是余飞,不由得惊讶,道:“居然是这么年轻的靓女!咱们荣华酒家,今年还没有后生仔上台来唱过吧?”
  底下茶客也像见了稀罕物儿,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确,现在听粤剧的年轻人少,更别提会唱的了。
  那主持人又道:“言小姐,这《香夭》是男女对唱,你只有一个人吗?”
  《香夭》是《帝女花》的终场,讲的是长平公主与驸马周世显相遇之后,不愿向清帝屈服,为了求清帝善葬父亲崇祯皇帝,两人在清宫前连理树下重相交拜,双双自杀殉国的故事。
  余飞要唱的这一段,便是长平公主和驸马周世显在自杀之前的互诉衷肠。
  余飞忽然有些头疼,她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过去她都是一个人从头到尾唱下来,没想过这么多。但在这个场合正式来唱,一人分饰两角似乎有些奇怪?
  主持人见她为难,便知她没有搭档,说:“看来言小姐只有一个人,那要不咱们在场中再找一位朋友与她合唱?有没有哪位朋友自告奋勇——”
  茶座里面的人都扭头观望,然而没有人举手,倒是刚才那位老者高高抬起手来:“我!我!”茶客们都哈哈大笑,说:“好!小公主配上老驸马!”
  余飞也有些觉得不合适,倒不是她嫌弃这位老者,只是这戏里面,有公主与驸马合卺交杯、相依相偎的桥段,难免不眉来眼去,肌肤相接。让她对着这位手舞足蹈的老者入戏,这么悲戚戚惨恻恻的一出生离死别,只怕被她唱成欢喜冤家版的《醉打金枝》。
  正左右为难间,余飞听见白翡丽说:“你要不介意的话,我来陪你唱。”
  他说,我来陪你唱。
  余飞确信自己没听错,呆呆地说了声:“啊?你会唱?”
  白翡丽说:“会一点,可能没他唱得好。”他望了一眼那个老者。
  “哈?”
  “但我不会跳来跳去的。”白翡丽说。
  余飞想,很好,那不用多想了。“那就你吧。”她说。她觉得既然白翡丽是Y市人,这首曲子的传唱又那么广,他会唱两句也不奇怪,起码调子错不了了。
  言佩珊很高兴。
  余飞和白翡丽一同上台去。底下的茶客们更兴奋了:“两个这么年轻的后生仔!”“会唱吗?会唱成流行歌曲吧?”“这靓女身材真是好啊。”“靓仔也不差嘛,瞧瞧那脸蛋儿,好到极啊!”“看看人就行了,戏就算了吧。”
  《香夭》这出戏是经典中的经典,荣华酒家甚至备有现成的剧本发给他们两个。余飞略略扫了一眼戏词,便放在了一边,白翡丽也搁在了一旁。
  余飞低声问他:“你记得住?”
  白翡丽说:“记不住了我就念数字。”他斜斜看了台下观众一眼,“今晚将近一半是外地人,听不懂。”
  余飞:“……”
  戏台旁的十手棚面乐队在调弦试音,余飞又问白翡丽:“你知道从哪里开始唱吗?”
  白翡丽说:“凭感觉吧。”
  余飞:“……”
  余飞说:“那你总唱过KTV吧?”
  白翡丽:“唱过。”
  余飞说:“每次该你唱的时候,我给你打三下节拍,你就当是那三个点,节拍打完了就开始唱,好吗?”
  白翡丽老实道:“好。”
  余飞觉得这表演是要砸。
  有可能成为她职业生涯中最失败的一次。
  不过她还是乐观地想:换个人,或许更糟呢。刚才那个老者,虽然知道从哪里开始唱,但和乐队就没合过拍。
  那边乐队准备就绪,掌板乐师向他们点了一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编辑催入v了,我还是0存稿……扑街
真是没想到,拼死拼活写了六万字了,这才写到故事发生的第三个晚上……对于飞飞来说,这可能是人生中最神奇的三天了吧。
提问:明天的戏,砸还是不砸?

  ☆、香夭

  余飞要唱的这一段《香夭》,由两人的四句念白开场。
  第一句,便是长平公主看着宫殿前的连理树,思及旧日,她和对面的驸马就是在此处共誓山盟。那时候是金枝玉叶,锦绣良缘,如今却已是山河破碎,零落栖迟。
  此情此景,公主便凄凄长叹一声:“倚殿阴森奇树双。”
  余飞等了半晌,整个场子都静悄悄的,也不闻白翡丽启口出声。她奇怪地望向白翡丽,只见他也正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哎呀。余飞顿时反应过来。她唱老生唱惯了,习惯性的就觉得是自己唱男角,等着白翡丽先唱。
  然而,难道要让白翡丽唱长平公主不成?
  余飞到底是专业的,心念遽动之间,已经把角色心态转换了过来。运了气,微捏了嗓子,念道:
  “倚殿阴森——奇(ki)——树双。”
  余飞一字一字,字正腔圆,摒弃了京剧念白中的“湖广音、中州韵”,换做了标标准准的正统广府白话。凄婉顿挫,纡徐有情。光这一句,就让台下那些痴迷于粤剧的票友和行家们,突然坐正了身子,神情都肃正起来。
  “双”字语音一落,紧随一声板响,大锣“咣”的一声。余飞心中稍有担心,望向白翡丽,但见他双目平视前方,只手微抬,启口念道:
  “明珠(ju)——万(man)颗(kuo)映—花(fa)黄(wong)。”
  底下茶座中有人频频点头。
  白翡丽的本音如清磐,清,而且明,沉而不浑,湛而不浮。但他的念白,较他平时要低沉宽厚一些,显而易见有着刻意的控制。
  余飞一听他的腔调和节奏便知有底子,是入过门的,不由得暗暗惊讶,替他悬着的那颗心也稍定了下来。在那板、锣声后,余飞紧接着念道:
  “如此断肠——花——烛—夜。”
  “不须侍女——伴——身—旁。”白翡丽翻手道,“下去——”
  他没有着戏装,没有作戏装扮相,偏生那一句呵斥,那小小一个翻手动作,便令他有了世家公子气象。扬琴乐音起,艳艳伤伤溢了上下十方,满场屏息,是都入了戏了。
  余飞——这时已经不是余飞了,是那国破家亡的长平公主,伴着乐声拈指起了手势,目中含情有悲,运子喉,起苦音,唱道:
  “落——花(fa)满天蔽月—光——”
  这音唱得非同一般的饱满开合,如珠玉滚于唇舌间,曼节长声,委婉回复,自不肯一往而尽,便是唱那景色,也令场中听众腹中一股悲酸涌起,嵌在胸口,徘徊不去,爆发出满堂喝彩:
  “好!”
  白翡丽此时目中也是极亮,一双目光尽注了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和唱腔移动。待余飞唱到“我偷偷看,偷偷望,他带泪、带泪暗悲伤”方收了目光,做了那戏中驸马周世显。
  余飞此时已经入了情,望着他,目中既是爱恋甜蜜,又惶恐不安:毕竟驸马他身有何辜,为何要随我这个亡国之女,一同赴死呢?只怕他心有不甘!她惊声唱:
  “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鸾凤配,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乐声宛然一转,余飞倏然反应过来:之前说好给白翡丽打节拍,唱到这动情处竟然忘了。但这时已是来不及,余飞心惊肉跳看向白翡丽,担心这位粉妆玉琢一般的白公子在众人面前出了丑,终究是不好收场。
  然而只见他低头注视着她,眸中深深沉沉,克制情感却又煞是动人——
  “寸心盼望能同合葬……”
  这低沉中微带沙哑的平喉唱腔一出,满场又是一道轰然喝彩:“好啊!”
  恰似压阵之鼓,又似幽咽流泉中的一座砥定之石,莫说旁人,连余飞眼中都是蓦然一亮。
  她断断没有料到,他会唱,还唱得这么好。虽然并不专业,但放票友中,无疑堪称出色。
  用专业的眼光来看,他这是一种相对通俗的、并不规范的唱法,发音里夹杂了许多懒音,可正是因为这种懒洋洋的、随性的腔调,让他把原本生硬的广府白话变得摇曳生姿,温柔可亲。
  茶座周围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些站着的人,有的是荣华酒家的服务员,有的是厨工,都在一旁探头探脑地看。
  眼波牵连,伴着箫鼓,他紧接着唱:“鸳鸯侣、相偎傍,泉台上再设新房,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声腔忽然扬起,“平阳门巷(hang)——”竟有了几分豁朗意气。
  他是在安慰公主,既做了夫妻,自然是要并头交颈,相依相偎,便是一同赴死又如何呢?到了地府阴司之下,我们觅一处寻常宅第,相与合欢,快快活活做一对黄泉夫妻。
  “唉、惜——”余飞承着他的目光,亦被感染,以手掩面,痛楚地叹息一声,音质细丽,若一线钢丝高高抛起,“——花者甘殉葬,花烛夜——难为驸马饮砒~霜……”
  看到这里,全场茶客都已经鸦雀无声,脸上如痴如醉。这一晚荣华酒家里约有半数是外来旅人,来这里体验粤地风情。他们本对粤剧听不大懂,不过看个热闹,这时竟也都被吸引了过去;有些女孩子,兴奋到不行,一会儿看看余飞,一会儿看看白翡丽,竟是不知道该着重挑哪个看好。言佩珊已经骄傲得不行,拿着余飞的手机不断给他们拍照。
  余飞习惯了戏工,这一回虽是“坐唱”,清唱而不演,却也难免点缀进些些细小身段。她双手若有水袖拂摆,一挽一收,倩身下拜:“……好应尽礼揖花烛深深拜——”
  白翡丽伸手轻托她臂,身姿标致,竟也是戏中程式。余飞宛转折身,仰首而望,唱道: “再合卺交杯——墓穴作新房,待千秋歌——赞注驸马在灵牌上。”
  驸马愿与她双双赴死,可她,长平公主又能为驸马做什么呢?这花烛夜,不能偕白首,却只能翻血浪,唯一聊以慰藉的,便是驸马能与她一同被世人所铭记,享受那后世千秋歌赞。
  白翡丽那目光一深一放,余飞只见他嘴角隐约翘起,竟似微微一笑——
  他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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