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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入酒觞-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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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羽确是有备而来,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出场就被这个小席卷不抢了风头,话里话外俱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心中不由得郁闷无比,“如何赌?”
  李新荷直视着他,清透如水目光中骤然间多出几分锋刃般的犀利,“我拿这坛酒赌你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入淮阳一步。”
  第五十一章  长相思
  公孙怒极反笑,“你怎知我会输?”
  “你必然会输。”李新荷微微一笑。衬着略带几分表稚的容颜,这个无比笃定的微笑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就像两弯弯清澈的潭水,倒映着晴朗夏夜的漫天星光。
  就好像他真的掌握了某种可以预知的、神秘的力量。
  公孙近乎狼狈地移开了视线,冷冷哼一声,“我倒不知道时间坊的三少是这般狂妄自大的人。”
  “《北山酒经》将粮食变成酒的过程归入天地五行的变化。酒这名以甘辛为义,金木间隔,以土为媒,自甘之辛,而酒成焉。所谓以土为甘,合水作酸,以水之酸,合土作辛,然后知投者,所以作辛也。”李新荷伸出两指在九酝春酒的酒坛上轻轻敲了敲,神色中流露出几分微妙的感概,“谷物,水,浆这些本身只是普通的东西,吸纳天地造化间的灵气方可成酒,所以说,传世佳酿都是有灵性的东西。”
  李新荷反问公孙羽,“恐怕在做酒的那位席公子眼中,这酒只是你报仇雪恨的工具,与一根木棒、一把杀猪刀并无二致。你以杀猪刀待它,又怎能指望它以传世名酿来回报你?”
  公孙羽怔住。
  “你看它是何物,它便是何物。”李新荷顾盼之间似有光华流转,语气中却带出几分悲悯之意,“自古传世佳酿,无一不是心血酿制。无论是公孙公子还是席公子,心血都未曾真正注入这味酒中。所以,从你一脚踏进淮阳城开始,你已经输了。”
  公孙羽反问她,“你又把酒看做什么?”
  “在李某看来,酿酒也分等级。最末一等,普通人家年节祭祀剩的稻饭拌点酒曲,自娱自乐。这是以闲情入酒;其次一等,寻常小酒坊,做些粗酒卖于贩夫走卒,聊充养家糊口之资,这是以钱财入酒;再上一等便是家底殷实的大酒商,任是再稀奇古怪的酒方材料都能得到,酿出的酒品纯为光耀门楣,这是以名利入酒;最上一等酒痴则纯以心血酿制传世佳酿,采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毕生所求无非天人合一、酒道极致,便如古时铸剑之欧冶子、淬刀之徐夫人。”李新荷嫣然一笑,“公孙公子,你难道没听说过‘神赋其神,其灵自显’这句话么?”
  “我自然把它看做是天地造化的灵物。”
  公孙羽怔住。这样一番长篇大论他不止没听过,更是连想都不曾想过。瞥一眼座中宾客,一多半都是满脸被震住的痴呆相,另外一小半闭目颔首,似乎觉得她的这一番话颇有见地,竟无人跳出来反驳。
  “废话少说。”公孙羽冷哼了一声,“既是赌局,你拿什么下注?”
  李新荷挑眉一笑,眼中流露出几分狡猾的神气,“时意坊穷得很。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若羸了,我自断一臂如何?”
  话音末落,就听一人怒道:“胡说八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自残?!”
  说这话的人竟然不是李首滃,而是吹胡子瞪眼的顾洪,颇让李新荷有些意外。转头去看李首滃,却见他一脸苦笑,显然慢了一步。她不知道的是,顾洪这会儿正在想自己儿子,若事后让顾璟霄知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丢了半条命,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休得再胡言乱语。”顾洪气咻咻地说道,“顾家出纹银万两为时意坊充作赌资。”
  “多谢亲家公美意。”李首滃脸上浮起舒心笑容,显然顾洪的回护令他颇为受用,“既如此,李家也出纹银万两为时意坊充作赌资。”
  正堂角落里,一个苍老声音低低咳嗽两声,“松竹斋出纹银两千两为时意坊充作赌资。”
  李新荷大吃一惊,“松老先生……”
  松老先生摆摆手,“我们两个老东西也算是你的师长。这当口不拿出点儿银子来,怎对得起先生二字?”
  罗会长注视着这一幕,神色感慨,“罗某身家不多,也不敢与两位先生并齐。一千五百两纹银,为时意坊充作赌资。”
  李新荷完全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的是,罗会长几乎被公孙羽逼迫得无法在淮阳城立足,有机会借这一场豪赌出一口憋闷许久的恶气,他自然不肯放过。
  公孙羽却被这场面彻底激怒了,“银子加李家一条性命,赌不赌?!”
  李新荷豪气顿生,“赌!”
  一言既出,满堂寂静。明明坐着百十口人的地方,一瞬间竟然呼吸可闻。顾洪、李首滃的脸色都已变做惨白,松竹二老亦流露出震骇的神色。
  公孙羽冷森森地笑了起来,“听说此次赛酒会的评判都是从各地特意赶来的德高望重之辈,在下倒是没有什么信不过的。不过,投了赌资给时意坊的几位,应该就没有评判的资格了吧?”
  罗会长迎着他别有用意的目光,硬着头皮应道:“这是自然。”
  “如此一来,评判人数便不合酒行规矩。”公孙羽笑道,“不如,座中观礼的宾客也都充当评判如何?”
  在他看来,除了李新荷之外,座中都是男宾。受提萃技术所限,烈性好酒颇为难得,淮江一带的酒坊也因此格外推崇烈酒。九酝春酒味道醇美,据说久含令人齿动,若大醉不叫笑摇荡,则令人肝肠消烂,又被称为“消肠酒”。如今有这现成的百十余口喜好烈酒之人,公孙羽自觉已是稳操胜券。
  这两人唇枪舌剑,早把顺位第三名的福隆酒坊丢在一边。福隆酒坊的掌柜大庭广众之下被两个后辈这般无视自然心有不甘,觑个空便插嘴道:“既如此,便开始吧。”
  公孙羽眼中微现自得之色,“在下的九酝春酒,东汉年间曾由曹操献于献帝刘协。此酒饮时香如幽兰,黏稠挂杯,酒后余香悠长,回味三日而不绝。去年赛酒会上的头名便是这味九酝春酒。”
  福隆酒坊的掌柜觉得这两位都不好惹,干笑了两声把目光投向了罗会长。
  罗会长做了个手势,示意评判开始试酒。福隆酒坊的清酒昙花一现,很快便从铺着绒毯的长桌上撤了下去。
  公孙羽略带条眫地问李新荷,“不给大家介绍一下你的酒?”
  李新荷略略思考了一下,“这酒的原料是葡萄。”
  公孙羽挑眉,就这些?
  李新荷转头望着评判门笑了笑,“大家还是先尝尝吧,免得当我是王婆卖瓜。”
  公孙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少年执事们手脚麻利地将酒坛中的九酝春酒一一盛入杯中,以托盘送到了宾客桌前。李新荷也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取了一杯。
  酒液在素白的酒杯中呈现出淡淡的蜜色,酒香醇和。晃动酒杯时会有种厚重的粘滞感,的确如公孙羽所言,粘稠挂杯。李新荷暗中点了点头,放到口边浅浅抿了一口,一股烈辣的滋味如烟气般窜入口腔,强烈的刺激几乎令她头皮发炸。
  李新荷小小地哈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了。”
  公孙羽瞟了她一眼,眼神轻藏。
  “蒸馏过了吧?双层天锅?”李新荷又问,“九酝古法不可能达到这种纯度。”
  公孙羽假装没听见。站在他身后的席公子却微微流露出赞许的神色。
  李新荷也不再理会他们,放下酒杯的时候看到李首滃顾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杯中的春酒。长桌的另一侧,松竹二老也端着酒杯,罗会长站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谦恭的神色,眼神望向李新荷时却显得别有深意。
  一轮评判过后,少年执事们送上温热的淡茶,评判们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稍作休息。李新荷也端着一杯淡茶晃到了李首滃桌前。李首滃抬头看见她,两道浓眉立刻就皱了起来,“你这是要生生气死我?!”
  李新荷吐了吐舌头,“爹爹莫急,女儿是那等没头脑的人么?”
  李首滃重重叹气,“佛家说因果循环,真有业报也由为父一力承担便是。”
  李新荷忙说:爹爹说哪里话……“
  顾洪劝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兄不妨收纳心神,静观其变。纵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以顾李两家的势力,在淮阳的地界上恐怕还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你只管放宽心。“
  李新荷连连点头,见顾洪眼中也颇有嗔怪的神色,知道他也是真心替自己着急,心里不由得大为感动。正想细细做一番解释,耳畔传来铜钹响声,新一轮的评判又开始了。
  长桌一侧整整齐齐地码上来十数个肚窄口的素白酒坛。酒坛高不盈尺,外表光润如玉,一看便是上好的细瓷,配这十二两一坛的身价倒也不显寒酸。
  随着酒封依次打开,厅堂中无声无息地弥漫起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仿佛春日原野上随风飘来的淡淡花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随着酒坛全部打开,花木的香气变得浓郁而丰富,继而又分离出若干种不同的香气:雨后草场上蒸腾起的沁人心脾的草香,林间树木散发出来的深沉厚重的木香,蜜汁浸泡的果脯散发出的诱惑人的甜蜜芳香,以及枝头上成熟的葡萄散发出的馥郁果香。
  被变幻莫测的香气诱惑了的宾客在看到素白酒杯中一抹动人心魄的宝石红时,多多少少都发出了赞叹的声音。素白纯净无瑕的底色完美地展示出了酒液本身的质地和颜色。晶莹剔透的液体,晃动见带着丝绸般顺滑的质感。从酒杯的中心到酒杯的边缘,光线的角度将酒液的色泽垃伸开丰富的层次:娇艳的樱桃红,瑰丽的玫瑰红,深的宝石红以及诱惑人心的紫红色。
  这深深浅浅的红微妙地融合在一起,浑然天成,溢彩流光。
  及至入口,这一片魔幻般的红色又转为丝绸般细腻柔滑的口感。若有若无的甜,清凉舒适的微酸以及一种微妙的刺激着唇舌的涩意在在舌尖上次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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