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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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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胳膊一时没有知觉。原来两个小脑袋枕在上头呢。看着两个孩子香甜的睡脸,触手可及,过去一天的经历倒带般在眼前重现。
“以为是个梦……到底是真的。或者……只是我还没有醒?”子释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干脆闭上眼,认真审问起自己的记忆来。
他还隐约记得西山的晚霞,记得从高空下坠时灰色的天空,以及一些更加遥远的前因后果恩怨纠葛。然而浮现脑海的尽是杂乱无章的片段,似乎很多要紧的东西早已遗失。强迫自己往回想,这回连画面也模糊起来,只知道它们存在过,却忘了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以什么状态存在过。单剩下无数零碎的细节四散逃逸,告诉他曾经在另一个世界有过一个凄迷繁复的梦。
他心里并不觉得可惜,隐隐还有些痛快和兴奋——无以为继,正好推翻重来。
浑身都疼——想起自己一天一夜的奔逃,眼下这条命,可真是来之不易啊。受了多少活罪,才挣得了这个活受罪的机会!背上疼得厉害,也不知趴着睡了多久,肋骨被地面咯得好像散了架。侧头看看,外边光线暗淡,大概已是黄昏。
梦境?现实?何必再问。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左右不过这一只蝴蝶,这一个庄生。是蝴蝶的时候,过蝴蝶的日子。是庄生的时候,便过庄生的日子罢了。
心下豁然开朗。于是另一些细节在脑子里涌现出来,渐渐清晰。
父亲——到底有点不自然——致仕居家的前翰林大学士李彦成,人称李阁老,连日协助林将军守城。自己——错了,是长子李免,一直跟在后面。虽然只是做些上传下达的工作,未曾亲手杀敌,但城上城下,刀箭无眼,生死只在旦夕之间。凭着满腔凛然之气,居然不觉害怕。
家中男仆全部上了城头,粮钱财帛统统拿出来充了公。眼看事不可为,李彦成道:“我李氏门下断不可为夷狄所辱。”叮嘱妻妾几句,带着三个儿女进了藏书楼“四当斋”,准备点火。
因为怕李全李还年纪太小,受不了要乱跑,李彦成拿绳子将两个孩子绑在柱子上。李全瞪着父亲,李还吓得大哭。李彦成着了魔一般,一边打结一边道:“孩子,你们虽然不是李氏子孙,也只能跟着一起走了。你们的父亲若是赶上今日情形,一定也是如此这般……启明,对不起,你的骨肉,我保不住了……”
弟妹身世,李免隐约猜到一点,此刻才听父亲明确提及,却已经要同赴黄泉。
后来的事情,子释想,就有我参与了。那些属于李免的记忆,和后来属于李子释的记忆,其清晰真切程度,竟然没有差别。过得一会儿,二者渐渐连成一片,再也分不清楚了。子释以为自己会恐慌,心里偏偏冷静得很。
“我那时候,居然没有冲上去阻止他。我怎么就会觉得很应该呢?我怎么就……”
想着心事,没注意到两个孩子已经醒了。李全和李还互相看看,发现大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趴着,不约而同,哇哇大哭。
子释一骨碌爬起来,搂住他们:“怎么了?小全,小还,哭什么呢?”
“大哥……你不要死……不要死……”
“大哥没有死,大哥在这里呢。”轻轻拍着两个孩子,子释坐在地上,怔怔的掉眼泪。
两个孩子越哭越厉害。这么长时间来不及回味的惊吓、恐慌、害怕……终于回头反扑,李全和李还一声声唤着爹娘,在大哥怀里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兄妹三人抱头痛哭。
前世今生两辈子的痛,身体心灵双重的痛,来得过于猛烈过于急促,让子释曾在短期内陷入麻木,忘了反应,这一刻却全面苏醒。
已经舍弃的世界并不值得追思。曾经的不甘也并非因为眷恋。眼前面临的又是什么呢?我还活着。只不过,我的爹娘,我的亲人,我的同胞,我的故乡,我的国家……都没有了……
子释在心里说:这个世界一无所有的是李免,那不是你。可是,为什么,泪水流啊流啊,怎么也流不尽呢?
哭了一会儿,觉得一个自己在旁边静静看着,轻轻摇头叹气,而另一个自己正涕泗滂沱,捶胸顿足,满腔怨恨,充塞天地。终于,李子释上前将李免拥住,渐渐融为一体——此时此刻,今生今世,只得你我彼此支持,就让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吧。
收干眼泪,记得洞外不远有一处山泉,站起身:“小全小还在这里等着,大哥去弄点水来。咱们准备吃晚饭。”

符生送走符定,带着一小队人马在城中巡视。
昨日进城时天色已晚,直接去了太守府,没来及细看。这会儿看清楚了,处处死尸堆叠,散落着残肢断臂人头。路上一大滩一大滩紫黑色的血迹,马蹄踏上去,才发现是凝固的血泊,一踩一个坑。
今晚还是继续在城外驻扎好了。
早知道要留守,就该阻止符定屠城的愚蠢命令。弄出这么多死人,搞得这么零碎,这么难看,可比收拾活人麻烦多了。传令下去,先把北城清理出来。尸体堆在几处空旷地方,到各处库房找找火药油脂之类,码几个大柴垛,准备焚烧。
继续巡视。
脚下没法看,干脆不低头。一条街一条街信马由缰的溜达,参观参观房舍屋宇,阶栏花木。
彤城建筑以黑白二色为主,白墙青瓦,斗拱飞檐。屋角尖尖细细卷曲向上,勾出一道道游丝流云,又用青瓦片在屋脊嵌了各种镂空花草图案。原本最朴素的颜色搭配,生生纠缠出一番华丽妩媚来。富贵人家则以朱碧二色点缀,拿金粉描边,在细节处下足了功夫,为的是豪华而不失格调。
家家户户杨柳成荫,花木相扶。高低错落,位置颜色都讲究得很。月季、栀子、山茶、凤仙、美人蕉……全部开得嚣张灿烂。尽管不少被踩踏压折,萎顿在地,还在枝头绽放的,却照样昂首挺胸,夺目逼人。
符生不知道那些门窗雕镂的名目,也叫不出这些美丽植物的名字。只是突然觉得惆怅。
多么美丽的地方。甚至比画中仙境銎阳还要迷人。他想起伴随自己长大的沙漠、残阳、冷月、帐篷……当然很美,可是,永远也无法叫人沉醉。
怎么可能像这儿,哪怕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都让你忍不住流连忘返。
这些夏人,总喜欢把心思花在这样没用的地方(当然,确实很美)。又不禁好奇:什么样的人,才会花那么多心思,把居住的地方打扮得如此妖娆?一时间又疑惑起来:之前在城头奋不顾身以命相搏的,真的就是同一批人么?
不管是不是,都已经成了满城死尸。
看看天色,太阳马上要下山。符生返回北门。沿途看见好几处尸体堆成的小山。一个十户长过来汇报说找到了不少散火药和菜籽油。符生点点头:“今儿就算了。寻几个稳妥点的地方放着,明天再烧吧。”
出了城,回头望望,夕阳中的彤城染上了金色霞光,有些晃眼。细节处看不清楚了,只剩下一片一片纤巧秀丽的剪影,渐渐模糊。

半夜,符生猛然惊醒。自己那匹坐骑“越影”正在帐外不安的低低咆哮。
“来人!”
卫兵进来了。
“值夜的人手增加一倍,把范围扩大两里。”
卫兵出去传令。符生睡意全消,干脆出了帐篷,准备在营地里走一圈。脚下的大地突然开始震动,隐约有呼喊声传来。几个斥候飞马狂奔:“二王子!是夏人,夏人!好多——”
夜袭!怎么可能?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喊杀声越来越清晰。竟是这般大张旗鼓毫不掩饰的夜袭!
片刻的混沌之后,符生翻身上马:“吹号鸣笛!”
三千人马很快结集起来。连续大捷,打得夏人没有还手之力,不可否认,西戎军队有些得意忘形了。好在这些士兵沙场征战惯了,虽然意外,并不慌乱。
“二王子,怎么办?”奉命留下来协助符生的百户翼单祁焦急的道:“看样子,对方人马远远超过咱们,不如趁他们尚未合围冲出去……”
“来不及了。”符生冷冷道。
放眼望去,火把连成的巨龙已经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只怕不下几万人。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哪里来的几万夏军?
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符定对自己说的话:“符亦送了消息来,说夏人威武军几万兵马正边打边往南撤,我打算迎上去截了他们退路。前后夹击,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边打边往南撤的几万夏军,怎么就那么凑巧,和前去截击的符定迎面错过,来得这样快,这样及时,恰好围住了留守彤城的三千西戎士兵,以及,二王子符生。
果然长进很快啊。自己这个冲动的大哥,什么时候,学会扮猪吃虎,借刀杀人这些招数了?
不能怪人家聪明,只能怪自己太笨。轻敌了。
也不完全是。勾结敌人谋害同胞兄弟,符定会做这种事,真没想到。看样子,还是我太善良了。符生想。
“二王子,怎么办?”单祁又追问一遍。
符生调转马头:“进城!”话音未落,已经催马疾驰。
“咱们这点人马,怎么守得住?再说……”单祁一边追一边嚷。
西戎士兵几时会守城?根本不必等对方往城头爬,只怕就忍不住开了门出去冲杀了。
“不会守城,放火会不会?咱们把彤城烧了,挡住他们,从南门出去。”
南门应该是安全的。除非来夜袭的夏军和缭城守军联手,南北合围。据自己对夏人的了解,他们没有这么团结,也不可能这么迅速。
借着火药油脂的威势,先是由城门开始,刹那间扯出一条火线,在夜风的配合下猛的扩张成一道火墙。很快,整个北城变成了一片火海。原本打算焚尸,现在只得烧城。之前一番准备,正好用来救命。歪打正着。
三千人化整为零,各处点火。二王子的命令:火起之后不再汇合,尽快从南门出城,兜圈子绕到夏军后头北上,去桐罗方向找大王子和符亦将军。
符生骑在马上,心想:既然夏军都在这里,北上的道路必定畅通无阻,这三千人多半能保全下来。哼,没准,符定压根儿没走多远,正在路上等着差不多了回头收拾这些夏人,给自己报仇呢!谁都可以去找大王子和符亦将军,唯独自己不能去。回銎阳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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