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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百户,在差办案情时因为没吃午膳,顺走了疑犯家里的两个馍馍,立即被南镇抚司的人抓了起来,说他违反了锦衣卫规制。
当时负责行动的王谦被怼得没一点脾气。
这是别人南镇抚司的职权啊。
数日之后,一向张扬跋扈惯的了北镇抚司终于忍无可忍,和南镇抚司爆发了一场冲突,旋即迅速扩大,很快,整个应天城的南镇抚司都蜂拥而来,连诏狱里的人都出动了。
北镇抚司不甘示弱,仗着人多,硬扛南镇抚司。
又一场死数人伤百多人的群体打架案件。
还算万幸。
双方彼此都有节制,没敢绣春刀出鞘,只是拳头相向,饶是如此,南北镇抚司各有数人死在乱拳和践踏之下,受伤者达百人。
连城外的京营都被惊动,最后强行镇压下去。
这一次,整个南镇抚司的人都参与到了其中,北镇抚司亦有数百人,郑赐、丘福、朱能碰头之后,为了防止事态继续扩大,只好行霸道手段。
南镇抚司,全员入狱。
北镇抚司,凡是参与其中的人皆被押入大牢,因镇抚使赵曦已死,暂时负责北镇抚司事务的指挥佥事李春,因管理不力,亦被问罪押入大牢。
刑部天牢不够用了。
丘福和朱能一看,得了,分开关押。
南镇抚司全部押在刑部天牢,将刑部天牢里的北镇抚司缇骑押解出来,和第二次内讧打架的北镇抚司缇骑一起,押入京营天牢。
这才平息了下去。
然而三司会审还是要继续的。
在南北镇抚司这种内讧不止的局面下,本想继续就赵曦一事审问赛哈智、黄昏和于彦良的陈瑛,迫于大皇子、丘福、朱能、郑赐和薛岩的压力,只好草草结案,送递到乾清殿。
结案陈词:赵曦之死,误伤落水,赛哈智犯有不可推卸之责。
没办法。
若是继续任由南北镇抚司这么闹下去,别说应天的治安会乱,传到番邦去,影响不好,搞不好就会让番邦以为大明又内乱了。
到时候番邦一看,哟,是机会啊,那还等什么,趁他病要他命,弄死大明。
大明哪来的精力再打一场战事?
若是再起兵锋……
陈瑛就可以死了,陛下绝对不会绕过他。
所以陈瑛明明知道南北镇抚司第二次群体打架是黄昏的阳谋,目的是就位了扩大影响,让陈瑛迫于压力早些结案,陈瑛也无可奈何。
只能结案。
端的是憋屈。
朱高炽拿到案卷后不敢怠慢,多写了一封章折,将《凄凉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上奏,着人八百里加急,送往顺天。
这是个难题,涉及到一位镇抚使的死,又涉及到另外一位身份敏感的镇抚使……赛哈智毕竟是出身西域王族,这是他的一道保命符。
所以还是丢给父皇去头疼。
赵曦之死结案,接下来自然是解决南北镇抚司职权问题——若是不解决这个问题,只怕内讧还会继续,总不能把南镇抚司数百号人一直关在刑部大牢吧。
还是得放出去。
所以必须解决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之间的职权归属。
其实这是个伪命题。
因为南北镇抚司之间的职权已经很清楚,根本不需要三司会审来定夺,主要是还是会审当初南北镇抚司在皇城根下,扣留卖唱人时,南镇抚司有没有越权。
哪里知道,刚一上堂,黄昏和赛哈智两人就爽快的当着纪纲等人的面说:“作为南镇抚司,我们的职权是对内纪律,当日在酒楼外扣留卖唱人,只是因为卖唱人泼污皇子,北镇抚司久久不来,我等着急,所以先行下手,我越权了,我等认罪。”
陈瑛和纪纲等人面面相觑。
这么爽快……
他们反而要怀疑黄昏有阴谋了。
转念一想,北镇抚司越权这是妥妥的事情,原本黄昏和赛哈智难逃其咎,结果被这两货这么一说,倒搞得北镇抚司无能了一样。
而且因为赵曦之死,没能扣实到赛哈智和黄昏身上,所以这个越权,也就变得没那么严重了,最多就是罚薪个一年半载。
陈瑛和纪纲等人,心里越发窝火。
不过两人很快收敛心情。
没事,赵曦之死弄不倒你黄昏,越权一事也不能伤你筋骨,但是还有《凄凉犯》,如果连这你都能化险为夷,那就是苍天无眼。
于是南镇抚司越权一案结案。
朱高炽拿到案情之后,暗道这个简单,没必要去烦父皇了,于是大袖一挥,赛哈智作为南镇抚司镇抚使,负主责,罚薪一年,黄昏负次责,罚薪半年。
其后又批示:放出南北镇抚司的缇骑。
赛哈智因为赵曦之死负有不可推卸之责,等待顺天陛下的决断,继续看押在刑部天牢,黄昏因牵涉进《凄凉犯》中,也继续看押在天牢。
陈瑛依然叮嘱,禁止探监,郑赐默许,薛岩依然选择中庸。
不出大家意料。
南北镇抚司的缇骑出来后,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南镇抚司的缇骑依然每天打渔晒网,对北镇抚司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时,三司会审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部人手严阵以待,所有人都将精力放到了这最后一事上,不止如此,整个应天朝野,乃至地方消息灵通的封建大吏,全部盯在了这场会审上。
这很可能是决定大明未来储君位置的一场会审。
第三百零二章 三杨之首
最后的会审尚未到来。
应天城也很安静,暴雨之前总是宁静,但却有无数人夜不能寐。
朱高炽睡不安稳。
因为《凄凉犯》。
日暮时分,王府之中,朱高炽坐在书房里唉声叹气,已经入秋了,天气凉爽了不少,但这位大明大皇子却很上火,赵曦之死,南镇抚司越权,和他关系不大。
但这首《凄凉犯》,就差没有点名道姓的说你朱高炽勾结陈友谅的后人图谋不轨。
这其实很无厘头。
身为大明皇子,随便怎么看,朱高炽都没有这么行事的理由。
但是……
古往今来,没几个天子不多疑。
没有的事,被这么捕风捉影一说,也得让朱高炽掉一层皮,这一掉就有可能把储君的希望掉到深渊里,从此他一家皆置身黑暗。
王妃张氏悄然进门,小声道:“他来了,走的后门。”
朱高炽精神一振。
这个时候还敢来王府的,只有那位杨姓臣子。
翰林编修,内阁辅臣。
杨士奇!
未来的三杨之首。
朱高炽大喜,压低声音,“请他来书房,记着,让人查看可否被人跟踪,是否有人在盯着王府,绝对要保护杨士奇的安全。”
这个时候,杨士奇和大皇子走得太近的话,对他的仕途不利。
张王妃嗯了声出门。
片刻之后,一身儒衫,形容清瘦刚过而立之年的杨士奇来到书房,进门后行礼,笑道:“殿下不用担心,没人跟踪。”
朱高炽起身笑道:“还是谨慎的好,我再怎么着,也不会死,可你要是被父皇发现和我走得太近,仕途且不说,性命也有虞。”
杨士奇哈哈一笑,“殿下仁厚。”
朱高炽叹道:“仁厚者,自伤也,不如果决者之锋芒。”
杨士奇摇头,没说话。
朱高炽示意杨士奇入座,恰好张王妃端了茶进来,笑道:“杨编修,这是父皇出征之前赏赐的贡茶,据说是安南那边的,安南的茶叶没甚意思,也就是个名头了,不嫌弃的话喝几口,因为清火,殿下这几日倒是喜欢的紧。”
杨士奇急忙起身,微微弯腰接茶。
王妃奉茶,这个面子很大。
但他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杨士奇不能如李太白那般贵妃斟酒力士脱鞋,但王妃奉茶,还是受得起,将来你若是成了皇后,也有我杨某的一寸之功。
张王妃退下,掩门。
朱高炽喝了口茶,笑道:“确实清火。”
杨士奇没喝,“我没上火。”
朱高炽听出了言外之意,“这件事你不急?”
杨士奇摇头反问,“何急之有?”
朱高炽脱口而出,“那首《凄凉犯》啊,就差没明说是我指使黄昏去藏匿的张红桥,偏生其中又明说了,张红桥是陈友谅的后人,你说黄昏这货,从顺天回来便罢了,怎的弄了个身份不明的小姑娘在身边,当初杜金明的亏,他还没一点警惕么。”
杨士奇抚摩着长髯,笑道:“张红桥不会是陈友谅的后人,如果是陈友谅的后人,怎么可能会流落到徐州那边去,怎么着也该有人护卫,衣食无忧才对。”
朱高炽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这事吧,没有证据啊,哪怕只是捕风捉影,最后证明莫须有,父皇也会猜疑我。”
杨士奇点头,“这倒是,不过殿下不用着急,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人先顶着么。”
朱高炽愣了下,“黄昏?”
杨士奇点头,“因为早些时候,庞瑛和泉州那边的周胜然勾结,把张定边后人张扬的势力一网打尽后,给黄昏罗了个明教教徒的罪名,被黄昏挣扎了过去,但这一次若是笃定他带回来的张红桥是陈友谅的后人,陛下会放过他?”
其他不说,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朱高炽也不笨,这些道理他早就想到了,“怕就怕黄昏这次也无能为力了。”
杨士奇哈哈一笑,“殿下,莫要小看了他。”
未及冠,便有当下地位。
岂是庸才。
朱高炽不解,“可是实在想不到黄昏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凄凉犯》的事情,找出幕后主谋吗?很难,毕竟那些卖唱人中就有明教的人,而且似乎是狗咬狗的局面,才捅出这事报复黄昏。”
杨士奇反问,“殿下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高炽不语。
这哪敢评论。
杨士奇却丝毫不惧,“陛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