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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犹奏别离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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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男人踢了我们几脚:“你们还敢自己把绳子解了?哼,解吧解吧,解了不还是逃不掉。”其中一个头目扫了我们几眼,抬了抬下巴,示意被点中的姑娘出来。那个姑娘一身水红衫裙,吓得瑟瑟发抖,使劲往我们中间躲。

男人笑嘻嘻拉走了她。

这一晚,我们中间有六七个姑娘被拉走了。

我倒没有那么害怕。大不了一死,说不定死了之后就能回现代,用不着趟这浑水,多好。

白衣蓝裙的姑娘亦是镇静,默默握着我的手,彼此安慰。

“叫我春晓。”她悄声道,“我认得你。你是制曲娘子,来上阳宫弹过曲子。我是梅妃娘娘身边的。”

“梅妃娘娘呢?”

“皇上没有带她出宫。”春晓目光凛凛,“她自缢了。”

我打了一个寒噤。

也许是我模样太不出众,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被挑出去。

马车日日赶路。车在崇山峻岭间穿行。看风景与气候,该是离长安越来越远了。

“春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她抚了抚我的手背,“好象,是往南方去了。也许,会去蜀中吧。那里街市繁华,我们在哪里应该会被卖个好价钱。”

我吓了一跳,听她这么轻松的口气,仿佛不是在说自己。

真的想哭了,牡丹花仙绿裳呢?你快过来,带我回现代吧,我不想在唐朝呆了……

6.

我感到恐惧的是,这辆马车上没有一个旧相识。没有和子,没有棠儿,没有玉儿……更不会有芜夜。

我是一个人了。

春晓见我发愣,握了握我的手。

“很快就要结束了。你看外面的街市越来越繁华,你听外面行人的口音,一定快到成都了。”春晓安慰我,“不要怕。”

我装出很镇定的样子,也笑着点点头。车内的其他姑娘向春晓投来依赖的目光。

我垂下眼帘,看见脖子上的小木牌,心里又笃定了一些。

春晓说得没有错,我们果然来到了成都,被分批卖到妓院。脂粉浓重的鸨母只冷冷扫了我一眼,很不情愿要的意思。

卖我们的男人急忙开口:“妈妈你不晓得吧,这可是宫里的制曲娘子!封了才人的1

鸨母咯咯笑了:“宫里来的?原来宫里来的女人都不如我们花容阁的姑娘漂亮1

我备受打击。

男人搡了我一把:“妈妈嫌她不好看?留她弹曲子好了1

鸨母依旧一脸不情愿。我心下冷笑,原来古代在高等妓院工作还要经过严格筛眩

“我们这里弹曲子的姑娘多的是,不多她一个。况且是宫里劫出来的才人,我们这里可不敢要。万一哪天追究起来,谁担得起这罪责。”

男人一脸郁闷。我倒欢喜起来,生逢乱世,一副平庸的容颜原来可以帮大忙。

春晓悄悄望我一眼,却有更深的一层忧虑。我心一沉,除了高等妓院,下三流的妓院还有一大批……

春晓突然大声咳嗽,喷出许多鲜血。

众人皆惊,她则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徐徐晕倒。

——她咬断了舌根。

“保重。”我蹲身抱她时,她含糊着吐出两个字,汹涌的鲜血从她嘴角汩汩而出。

上天做证……我晕血。

我是被冷水泼醒的。浑身一个激灵,人却清爽过来。慢慢撑起身子,哦'奇‘书‘网‘整。理提。供',这是在一条深巷内,不是妓院。

心蓦然一舒,再看周围,并没有人。矮墙内斜出一枝清冷的玉簪花。簌簌纷纷的石榴瓣落了遍地。

我听见院门开阂的声音,原来,我跌倒在一家红漆大门前。想来别人是将我当作乞丐了。

感谢上苍,我还活着,我还能站起来,我还能行走。

黄昏来临之前,我来到了城外的溪水畔。照一照水中人,不由惊转—裙衫早不辨颜色,油腻的鬓发蓬头散乱,一张脸憔悴枯槁。我伸出手,十指瘦削如柴。眼窝里立时涌满泪水。

掬一捧溪水,将风尘满面的脸深深埋入。泪水与溪水融在一起,从指缝间滴落。水并不甚冷。我索性一横心,除去衣衫,走入溪水深处。

我在心里长长叹出一声。清水徐徐漫过我的身子,仿佛,仿佛是多年以前,虞山的桑林内,思贤哥哥的双手,抚过我的温润肌肤。

贪恋这里的安静,我慢慢濯洗,直到日落西山。洗净的衣衫已被风干。我亦重新成为一个干净的姑娘。

坐在溪边草地上,对着清水,将长发用木簪绾起。

而心,却在这一刻突然狂跳起来。一种奇特的预感……我回过头去。

7.

依旧是那白马,依旧是一身白衣,依旧是他朗然的轮廓。

我不敢走过去。我知道,他一定不记得了。即使记得我,也认不出这般形容枯槁的我了。

但,但,我分明看见,他大步上前,用力攥住我的肩,仿佛抓住一个梦,不愿放开:“是你!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1

他还认得我!心轰然落地,反倒出奇地平静,嘴角牵出微笑:“大公子。”

“这不是在做梦1他亦轻呼,狠狠将我搂入了怀中,“你不会飞走吧?这是成都啊,你不是在长安的吗?”他很用力,很用力,将我箍得快透不过气来。

一路颠沛流离饥饿屈辱,我都没有流泪。却在这一刻,哽咽了。

他不管不顾,将我横抱而起。

仿佛又回到那年暮春,在长安,他横抱我,飞身上马,穿过街道与集市。

这一次,他倒沉稳许多。我们只是静静坐在马上。他握着我的手,如此,已然足够。

“你瘦了许多。”他温和的手掌掠过我的脸。我将头偏过,不愿他的手离开。他会意,索性用整个手掌抚摸我的额与颊。

残阳斜铺。

心无限笃定,天塌地陷亦无所畏惧。

“我要带你去南诏,我要让你做我的王妃1他咬着我的耳垂。

我不在乎,只要,只要,你可以陪着我,不要离开。

“我一直收着这个,我知道,总有一日,会再交到你手中。”他从怀中取出那只曼荼罗香包,放到我手中,又将我的手紧紧握住,“看你还敢拒绝1

我笑了,逗他:“我就是拒绝就是拒绝1

他却趁势将我揽入怀中,挠我痒痒:“拒绝么拒绝么,你敢拒绝么?”那霸道的温暖的言语埃

我笑得几乎岔气,一个劲拿拳头捶他。累了,便兜头躺到他怀里。他的唇,从我身后,轻轻贴过来。

我说,大公子,我不拒绝,我跟你回南诏。因为,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他默默吮干我的泪。将自己的白色衣袍披在我身上,将我裹得很紧:“还冷吗?”

不冷,我真的不冷。再度遇见你,就是我的宿命,我无所畏惧。

很快,我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我醒来时,闻见淡淡的薰衣香。见自己身在罗帐床帷内,身边是几个装束奇特的侍女。我想了想,很像现代的白族装扮,右衽衫子,白色刺绣大口裤,锦绣花纹的围腰。丰厚的发辫统统盘在头顶。碎碎的流苏垂在耳边,盈盈可爱。

这,就是在大公子的府邸吧。

我心一舒,从锦被里探出身子。有侍女含笑上前,默默为我穿衣。她捧来一身崭新的唐服。

穿戴停当,便听得珠帘子叮当轻响。心一暖,知是他来了。却偏偏要背过身,装做浑然不知的样子,兀自玩弄裙带。

侍女用生硬的汉话喊,大王子。

我依旧不转身。

“在发什么呆?”他从身后揽住我,“你真像一只……猫!这么能睡!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我侧过头对他笑:“不知道。”

“你整整睡了一天,这会儿,又是天将暮啦。”他刮了我一个鼻子,“饿了吗?一定饿坏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叫他们做。”

我咯咯一笑,嘟哝着说:“想吃肯德基。”

他没听懂,瞪眼望我:“什……什么?”

我笑得愈灿烂,轻声说:“无论什么,都好。”

他执我手,亦欢喜地笑了。

侍女们不知何时已悄然退下,房内便是一片旖旎风光。

“我一直想来找你。但是被其他事耽搁了。所以,让你受苦了。”他一脸歉疚。数年不见,他已成熟许多。

而再望他时,却见他眼底一痕骄傲与决绝。并无甚不妥,却意外地刺中我的心脏。

到底,到底,是不一样了。

8.

凤迦异在成都的府邸幽深贵气。我并不敢四处乱走,只是每日在他安排的住处发呆养玻秋气虽深,而成都的气候却是温润潮湿。

身边几个侍女都是白族打扮,汉话说得不好,我总觉得不亲切,彼此无话。

那么,每一日,等待他来,便是我心心念念要做的事。

他似乎很忙,每每抽空过来,只是坐一坐便走。他拥我抱我,在我耳畔念一些暖然的诗句。我心觉安然,却又读出他眼底一丝无法掩藏的疲倦。

这一日,我在窗前逗弄鹦鹉。鹦鹉眼色骄傲,对刚刚步入房中的他蓦然开口:寂寞空庭,诉于谁知!

他一愣,掀起帘子的手停在那里。但旋即发出的大笑又消解了我的恐慌:“静娘,静娘,你在怨我吗?怨我没有天天陪你,对吗?”

他快步上前,一把揽住我,点了点我的鼻子:“这世间哪有你这般冰雪聪明的姑娘呢?调教出的鹦鹉也这么乖巧1

我羞赧地偏过头。他却不依,定是要我正视他,索性捏住我的下巴,调皮的神色重又回来:“傻瓜,傻瓜,何必借鹦鹉之口!直接跟我说,不就是了吗?”

他拈了桌上果盘内一粒酱渍梅子送到我口边:“尝一尝,这是从南诏带来的雕梅。”我将雕梅噙在齿间,并不咀嚼。酸甜滋味从舌尖徐徐化开。他又刮我一个鼻子:“是不是想念长安的风物,不习惯这里的生活?”

没待我回答,他就扶着我的肩:“放心,我一定叫你满意。”

辰光尚早,他牵着我的手出园子。仆人牵来白马,他抱我上马。

一路纵马西去,出城,竟到了那日我们重逢的溪畔。流水潺潺,野花烂漫。彼此深望一眼,恍如初见。

我倒也安定下来。如果一切都回不去,将他当作归宿,也好。

回府的路上,他见我沉默下来,于是问:“怎么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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