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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犹奏别离歌-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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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送花,刚至歌飞楼前,便见韦青负手立于宫门外流连。还真是个痴心男子,我抿嘴一笑,款步上前:“韦将军如何徘徊在此而不入?”

他竟腼腆地红了脸,仿佛是被说破心事的少年,倒也有几分可爱。

“进来吧。”我笑道,“陪和子姐姐说说话解解闷也是好的。”

他惊奇地望着我。我也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又忘记了身份与规矩。没有允许,男人决不可以自由出入嫔妃的宫室。且,和子已被封良媛,就算品级再低,到底不是一般宫人了,我断不可以直呼作“姐姐”。

还好韦青没有追究。我匆匆进门。他突然要我留步。

“苏姑娘,阮舟成亲了。”他眼神复杂,“叫良媛娘娘放宽心,不要强做欢颜。”

我心别地一跳。原来也是个聪明人,竟打听到和子与阮舟的事,还能看出和子的强颜欢笑。我点头,要他放心。但面色又一凛:“不知韦将军此言何意。说到底,良媛娘娘也是皇上的人了。”

我捕捉到韦青眼里掠过的一丝苦楚。心亦软了,轻轻叹息,转身进了院门。

“姐姐,阮舟成亲了。”犹豫片刻,我还是告诉了她。

原本低头抚弄盆花的她蓦然停了手中的动作,肩膀微微一颤。

“娶的是书馆主人的女儿,是个很秀气的姑娘。”我索性全告诉她。

她静静回过身,唇角浮起一痕笑意:“如此也好。”

“姐姐,你要保重。”我藏着眼里的怜悯,心知她定然痛苦无比。她一抿唇,努力微笑:“我很好。妹妹要放心。”

一时无话,她忽而想起了什么:“妹妹,那日我见你身上配了一只香包,韦将军说那是南诏王族才可拥有,要我转告你,凡事小心。”

我一头雾水:“韦将军又是怎么知道?”

她眉间衔了一丝忧虑:“他曾出兵南诏,对那里风土人情多有了解,也知晓一些厉害关系。我听说,陛下又要命他随李宓大将军率兵攻南诏了。”

她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定我:“妹妹,我还听说,你与南诏国大王子有来往。甚至坐在他的马上招摇过市。”

血一下子涌上脸来。招摇过市。原来我的一举一动全被人看在眼里。

“妹妹。”她用更小的声音凑到我耳边说:“也是韦将军告诉说,南诏国大王子自天宝五年就被送至长安。名为修习汉学,实则被朝廷当做人质。你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原来如此。心头滚过一片复杂的滋味。突然想起那日,他凑在我耳边说:“若是在南诏,我们就可以尽情纵马,看苍山洱海风花雪月,不似这里有千万般的拘束。”

回到宜春院。默默阖了门窗,悄悄将那香包从贴身里衣内取出。温润清凉的白玉佩静静躺在我掌心内。指尖细细掠过玉佩,这才看清玉佩上浅浅镌着的一行字:之子于归。刹那羞红了脸。将玉佩翻过,又是一行更小的字:南诏大王子凤迦异。

无需将香包凑在鼻端,既可闻见薰衣草的清淡芬芳。我留下了一些种子不舍得种下,仿佛是含着一段没有着落的心事。

于是默默叹息,将香包又收起。

天气闷热,人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做。玉儿端了酸梅汤来,我也只吃了两口。真是难为古人了,大热天,没有空调没有冰箱,还要穿层层叠叠的繁复衣裳。我不停摇着团扇,扇出来的却都是热风。棠儿抿嘴笑:“姑娘不要急躁,人静下来也就凉快了。”我看她们两个也都汗湿了满脸,倒是耐得住热。

“要是有冰激凌吃就好了。”我无意中嘟哝了一句。

玉儿棠儿皆是迷惑:“姑娘要吃什么?”

我失笑,忙回过神:“没有什么的,我在乱说呢。只是在回想故乡的种种。”

“真好,姑娘记得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棠儿嘴甜。

我暗暗苦笑,暂且打发她们歇息去。

黄昏时,火烧云染醉了遍天,风有了些微凉爽的意思。沐浴罢,倒有心情抱着琵琶闲弹几曲。于是流水般的过往又徐徐展现。

虞山,小庭院,慈和的爹爹,衣冠鲜丽眉眼端庄的思贤哥哥……弦音里含了千万般温柔,引得姑娘们静静立了一片。弦音止了许久,方有人哀声道,静娘,静娘,你为何要作这样另人断肠的曲子,听得人心都被揉碎了。

“我想家了……”又有姑娘小声说。大家都被这感伤所渲染,乡愁弥漫了宜春院的黄昏。楼角屋檐的风铃叮咚微漾。

我抱起琵琶黯然转身。

为什么,我只记得这些。

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后来的一切。

我怎么来到了长安,虞山的家呢,爹爹呢,还有思贤哥哥呢?

头疼袭来,宛如被噩梦攫祝

昏沉沉醒来,已是次日凌晨。

松松挽了飞云髻,换一身素色襦裙,镜中的女子又憔悴许多。没有艳丽的姿容,没有讨巧的表情,有的,不过是眉宇间暗含的迷茫与哀愁。

我用力抹开额头,想化开那些纠缠的情绪。但,眉似乎蹙得更紧。

喟然一声叹息。

莲池里盛开着花朵,白翅的鸟儿栖在水畔,时而滴呖出几声媚人的啼叫。抱起琵琶坐到莲台畔,头疼倒轻了一些,手指一舒,徐徐落下一串音符。

“静娘真是聪敏无双。”常有人赞叹。

而聪敏无双又怎样,不过是满心寥落。来时的路已回不去,从前的事却也记不清。清高从容里,何尝不藏着不可言说的寂寞与孤独。

3.

日子平静地过去,仿佛是随手牵出的大片锦缎。

天气闷热,心中亦是不平静,更没有作出新曲。时常,唇上起满燎泡,又疼又胀。只有到芜夜那里,他包了一些草药与干花,要我用花房的山泉水泡了喝。

“不过是心火旺盛,你不用担忧。”他微笑。

“你……还没有把过我的脉。”我的声音无端端多出一丝怨。

他笑了,仿佛是深潭水漾起涟漪。于是静静取出一缕丝线。我阻止道:“都是相熟之人,没有这些避讳。”其实心里也是哭笑不得,古人真是迂腐之至,仅凭一根丝线的牵连又怎么能号准脉。

他顿了顿,还是将一方丝绢轻轻覆在我腕上。

他十指微凉,缓缓扣住我的腕。我紧张得几乎窒息,想装出平静,但慌乱的心跳却无法隐瞒。

我看见他眉间扫过一丝隐忧,却又不好问。

“……你脉细滑促,该好好调养才是。”他的神色又恢复了清宁,“千万不可劳神太多。”

他摸索到笔墨,在药笺上写方子。

生熟地。山萸肉。川山药。牡丹皮。泽兰泻。云茯苓。桃仁。赤白芍。全当归。制川芎。仙茅。仙灵脾。

端正儒雅的字。

我本不喜欢喝这些清苦的药。但,这是他开的方子埃

“不要勉强自己了。”他将方子轻轻交给我,用从来未见的温和口吻说,“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到那些记忆。那是一场痛苦与折磨。不要把自己弄得越来越虚弱了。我们不是仅仅依靠记忆生活。”

我心里狠狠震了一下,温暖与悲凉齐齐涌上来,漫过全身。而开口时,还是淡淡的一句:“知道了。”

而又突然问出一句:“芜夜,你上次说的那个崔思贤,他是不是虞山人?”

我看清了芜夜温和清瘦的脸上急速掠过的讶异,而,很快,一切平静。他笃定地告诉我:“不是。他是长安人。”

我分明感觉出异样。但,还是默默咽下去。紧缩的心房徐徐松开,十分疲惫。芜夜微微侧过身,神情又是云淡风清:“静,你看是不是已到了黄昏。”

他没有叫我姑娘,没有叫我静娘,他叫我,静。

莫名而来的眼泪盈于睫上。

但,还是努力,不让他听出情绪的波澜:“是,已经是黄昏了。”

“长安的黄昏,天空总是无比旷远悲壮,所有的繁华喧嚣都沉落下去。”他静静说道,声音里有一种寂寞,却也是从来没有的温柔。

我将视线转向天边,果如他所说,黄昏的天色无比旷远且悲壮。心缓缓落下,获取了片刻安宁。

芜夜,芜夜,你究竟有怎样的内心,才使你如此通透如此深沉。

4.

茜纱窗滤来明净的阳光,莲花模样的熏笼内徐徐飘出几缕淡色清烟。[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和子微微垂头,细细理顺胸前的珠翠。一截杏红色罗纱袖子露出来,腕上的臂环手镯叮咚有声。

我掐了几朵新鲜玉簪,插入她丰厚漆黑的发髻。

她愈发美了,眼神却是惊心的苍凉。

我想找一些欢喜的事讲给她听,没待我开口,她倒先笑了,取出枕畔一只精致无双的小金丝笼,在我眼前晃了晃:“妹妹猜里面是什么?”

我自是不知。

她噗嗤笑道:“蟋蟀啊!妹妹你听——”

一叠声脆生生的吟唱。我不由笑了,难为她还有这样的心思。她又从枕畔寻出几枚一样大小的小金丝笼,递了两个给我:“妹妹拿去玩好了。”

“夜里寂寞……听了这蟋蟀声,倒觉得可爱,困意也来了。”她在妆镜前徐徐理妆,美丽的额黄涂满颊边,“但,到底还是清冷的。”

我拍一拍她的手,算是安慰。模糊中记得历史书上说,玄宗专宠杨贵妃,连他深爱多年的梅妃江采萍亦被杨贵妃驱至清冷的上阳宫,郁郁多年。那么和子在宫中的境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贵妃娘娘有旨,宣良媛娘娘至上阳宫1太监尖细的嗓子响起。

和子略略一惊,金丝笼子几乎落地。

上阳宫,不是失宠的梅妃居住的地方么,与冷宫无二了。杨贵妃宣和子去那里又是什么意思。我疲倦地扶了扶额,没有什么比生活在皇宫更折磨人了。

但还是要陪和子去的。

上阳宫很偏僻。

而出人意料的,这宫殿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冷〃奇〃书〃网…Q'i's'u'u'。'C'o'm〃宫模样。这里花木扶疏,间有奇石流水,颇富韵致。一个恍惚,倒觉得这里浑不似富丽的宫室,分明是江南诗礼之家的庭院。

而偏偏,杨妃要在这里设宴,以这热闹反衬这冷清。那么玄宗呢,总该顾念与梅妃的旧情吧。

我见到了传说中的梅妃。她一身月白上襦,烟蓝细裥褶子落梅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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