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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风流-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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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建道的道治是福州,观察使衙门也在福州,在泉州官府无首的惶乱局面下,调从三品的观察使大员过去,自是能稳定民心。

    太子坐在丹墀下方的小方榻上,一袭宽大的赭黄七团窠龙袍掩着他羸弱的身躯,团龙的刺金色显得他的脸色苍白无华,却无损那种温润如玉又清贵儒雅的气质,他一直没发言,这会却开口道:“即使调颜伯成过去,恐怕也压不住城中某些人。须得再下一道旨令,任何人胆敢违令出城,不论官职身份,立斩不赦。”

    太子的声音一如他的人,温润宽和,但这句话里蕴含的坚决之意却是让殿中几位甲姓世家的宰执都生了分寒栗。

    泉州是东南大港,各个世家都派遣有无官身的子弟在那边营事海贸,如今瘟疫一起,哪家权贵子弟不想逃离危险之地?殿中五位宰执中就有四位,家中有子弟在泉州。福建道观察使颜伯维是乙姓世家琅琊颜氏的家主,又与清河崔氏、琅琊谢氏都交好,能够不顾忌甲姓世家,并且不徇私情?

    太子不认为颜伯维能如沈纶镇住扬州城般威慑泉州上下,那就需要朝廷给他一柄刀。

    如果有了这柄刀,颜伯维还压不住泉州城,那就是他的能力或担当不足,再撤再贬都不需犹豫。

    太子又补充道:“鉴于泉州封城不及时,并应下令邻近诸州,凡是从泉州逃出的车船,一律扣押隔离。”他声音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总之,不能让霍乱过了江北。”

    尚书令魏重润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门下侍郎邵崇廉也道:“臣附议。”

    政事堂七位宰执,除了李毓祯不在外,其余六位都在殿上,而这六位中,只有魏重润和邵崇廉出身寒门,没有子弟经商在泉州,自是对太子的意见持支持态度。

    裴昶、崔希真四人难道能说反对?心里均在庆幸,好在扬州的奏报上来了,霍乱已经有解。

    圣人道:“中书按此拟旨福建道。”

    中书舍人立即提笔濡墨,跽坐在书案后刷刷起草诏书。

    圣人又吩咐:“即刻安排胡汝邻、常焘率扬州部分医家南下,同请道门的药师继续南下支援;并宣调邻近道州的医官局甄选本地医家随同支援,具体从哪些州调,由太医署确定,门下颁旨。——不仅仅是泉州,还得防着东海都护府、广州有疫报,如果情况糟糕,或许疫报已经在路上了,再由朝廷下旨,那就又滞后了。长安距东南太远,请示命令均不及,着建康府留守韩王李载应,兼领东南防疫治疫制置使,就近统领防疫治疫事宜;沈纶为副使,负责具体措置和调度。”

    “喏。”众臣都应道。

    太医令、丞立即凑一直小声议着抽调哪几个州的医官和大夫,须得离疫发地近,也必须考虑本地发生疫情的可能性,总之要调一部分,但又不能调尽。

    圣人盘膝坐在金龙雕漆榻上,手里拿着沈纶的奏本,在御案上拍了拍,黑黝黝的目光扫视殿下的宰执大臣们,“应该庆幸,扬州将霍乱方子研出来了,否则,死的可不是这千人!必须重重封赏有功人员,中书立即拟旨,封赏诏旨连同调医旨令一并下达扬州。”

    “喏。”六位宰执立即交头议论对胡汝邻等人的封赏。

    没有议论多久,便由中书令裴昶归总禀奏封赏事宜,下去的太医和扬州医官局的官员都是好办的,有朝廷的官格章程,职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法上走,即按功劳升散官阶。至于立功的民间大夫,则赏金银财帛,功高的几个可赐官身,具体由胡汝邻和常焘拟了保奏章本再定。

    至于道门诸药师,已经出家的道士自是不能封官阶,只能功赏钱物;没有出家的火居道师,则可授予散官阶,只领俸禄不为官。

    圣人一一听着,没有提异议,唯独在听到沈清猗的功赏时抬了下眼皮,“朝散大夫?”

    “是,从五品下,臣等议时,认为当与至桓道师功赏一致。”裴昶说道。

    圣人嗤笑一声,不客气的批评他的宰执们:“短视!算一算这笔账,为了防备天竺,以及未来的,有可能的,其他地方的瘟疫,是不是要闭港,实行海禁?损失有多大?——魏重润。”

    尚书令拱手微躬身道:“回禀陛下,按去岁诸市舶司的商税收入计,每年仅商税要损失四千三百余万贯。”

    圣人冷笑,睨视众臣,“一年损失就是这个数,十年如何?百年如何?这些损失的商税,你们用什么来填?工部在吵着要钱,扩建官道,疏浚河道,修固河堤;礼部在吵着要钱,扩建州学县学;司农寺在吵着要钱,兴建社仓,革新农具,推广农技;军器监要钱,革新军器……这些都是要紧事,你们说,哪样可以不给钱?大唐能承受得起封闭海贸的损失?还是能够承受得起每三年都来次霍乱?或是其他的什么疫?”

    “这就是人才!”圣人声音宏亮道,“防疫比治疫更重要。出现一例疫患,那就是损失。几百上千人患疫,上万人患疫,损失怎么算?能研制出检疫药剂的,那就是奇才!‘微生虫’这个新论点就极好,这是创论,以前有哪个医家提出来?这样的创见论者,这样的奇才,怎么能与其他人一般功赏?个个都是眼目短浅。”

    崔希真慢吞吞道:“臣等商议时,是考虑沈纶奏报中所说的,检疫药剂还不完善,目前只能已患疫者的吐利,尚不能检疫出带疫者。故臣等以为,待沈至元道师完善药剂后,再进一步功赏。就目前这个程度,从五品,已经是很高的封赏了。”

    圣人哼一声,算是接受了门下侍中的解释,又道:“诏旨中要写明,以待后功。”

    “喏。”

    众臣应喏时,裴昶和崔希真对了个视线,俱都心领神会。

    他们提这个赏格时,也是一并存了试探,如今看来,呵呵。

    那位至元道师,可不仅仅是沈家人。

    圣人这是要捧起,还是要离间?

第一七九章 利与情() 
殿内议完事,中书舍人几道诏旨都拟好了,呈给圣人过目无误,便当殿用皇帝印,诸宰执过目后一一签押,门下用玺印,封入“八百里急递”的漆朱皮筒中火漆戳门下省印,着即令驿递快马送出。

    圣人问众臣:“诸卿还有要事需议?若无,就散。”

    太子道:“臣有奏。”见圣人颔首,便道,“天竺疫情已经泛滥南部,恐怕如陛下所言,东海都护府亦无幸理,只是呈报尚未至。若如此,南洋诸国、东海诸藩属恐怕也遭了殃,这霍乱方子是否公布诸国?”

    众臣一听,便知太子又生慈悯心了。

    圣人问:“诸卿以为呢?”

    中书令裴昶回道:“臣以为,各国海上通贸,瘟疫是一方遭难,八方遭殃,能救自然要救。”话一顿,“却不可白救。民间讲,升米恩,斗米仇;又所谓,白给的不香。此前我朝通告各国及诸藩提防天竺传入瘟疫已是仁义。咱们大唐既要讲仁义,有华夏帝国的文明风范,但也不能仁义过头,超过了限度,就是对本朝百姓的不仁义;对被救援的国家也不一定是好事,滋长了依赖、伸手之风,正所谓‘天行健,君子自强’——人贵自助嘛。这霍乱方子只是一张纸,但其中的药材大部分只有咱们大唐才有产。方子可以给,药材却不能白给——至少,也得收一半的价。不然,以后但凡有了危难,当咱们大唐是可以化缘的施主?”

    “噗!”中书左卿和尚书左仆射都忍俊不禁,面上均露出赞同之色。

    侍中崔希真捋着他的雪白胡须道:“裴中书所言甚是。瘟疫自然是要救,但人的天性,就是好逸恶劳。以前新罗、扶桑、北虾、流鬼四个藩属国发生地震、灾荒,咱们大唐都有救济,但均有个限度,超过限度就不是无偿的。若不然,让这些藩属生出凡遇天灾就坐等大唐救济的习惯,便易滋长好逸恶劳的惰性,民风也就坏了。”

    尚书令魏重润和门下左卿邵崇廉也都微微颔首。

    在对藩属国的态度上,不论世家宰执,还是寒门宰执,思想基本是一致的。

    这些藩属国,大唐是不屑于收归于己的,疆域狭小,又没多少资源,占据一两个军事要点建立军港已经足够,若是收归为疆土负担就大了,改革政治,收拢军事,推广农技,促进耕织,推进教育,加强教化……整个一包袱,吃力不讨好。

    如果是琉求岛那样的,处于大唐东海腹心,与福建道仅隔一道海峡,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而且岛上资源丰富,土地也十分肥沃,那就很有谋划为疆土的价值,所以琉求国成了大唐的琉州。

    而新罗、扶桑、北虾、流鬼这些“不具备疆土价值”的藩属,大唐乐意接收他们的遣唐使,也乐意接收他们的国王、贵族或酋长子弟入大唐官学,进行教育文化的“交流”,每逢天灾大唐也会适当的伸手援助,获取藩属国的感激和民心,不会趁其危难谋其国,因为没这个价值。但是,大唐的援助不是完全无偿的,必定要藩属国付出一定的代价。有付出,才知道援助的珍贵,否则,恩情越多就越贱,没准养出白眼狼来。

    裴、崔二相之言太子一点就通,他苍白的脸庞上双眼黑亮有神,向两位宰相一颔首道:“中书、侍中之言,道出施恩的至理。白给的,不珍惜。次次都白给,便认为应当了。对教化藩属反而起了不良作用。”至于不是藩属的其他国家,大唐对他们的责任就更次一等了,不能白白拿大唐的钱物去救济他们,私底下的交易还是要有的。便对圣人道:“综合宰相的意见,臣以为,对属国,治霍乱的药材可仅收成本价;对非属国,睦邻友好的,可在成本之上加收一至两成;若是大食、乌古斯汗国,市售价减一成就是仁义了。”

    太子声音温和,目光淡淡,对大食、乌古斯这种与大唐屡有战事或摩擦的“恶邻”,出手救他们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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