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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她回过头来，不想去看他。
“蔓儿……”
“你走！！！！！！！”
“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永远不会给我一丝一毫的机会？”他的声音哽咽着，“那你为什么来这里？来可怜我？怜悯我吗？我不需要！”
她怎么会懂，他提早一百多年下凡，日日夜夜在孤独中煎熬的岁月，她可曾想过他过得有多忐忑，多么不安。
流蔓没有说话。
“好！我走！不过走之前，我会把我欠你夫君的所有一切，全部还给你！请你以后，不要再专门来找我算这些陈年旧帐！”他怒吼着转身，背对着她，一跃跳入湖里。
水底，轩辕昊天找了石头，灌入法力后，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地割了下去。
月光下，水面泛起骇人的鲜红色。
“轩辕昊天，你个白痴！”夜倾城急切的惊呼声从天而降，流蔓转身，眼前所见，她顿时傻了眼。
水面一片血红。夜倾城一个猛扎冲入水中，却被重新弹了回来。
☆、第281节 神山碎魂情？纳昊天！（8）
“倾城！”流蔓飞身上去，将夜倾城接住后双双落地，“你怎么样？是不是轩辕昊天伤了你？”
“不，是我想下去，但是失败了，反而被他打出来。”倾城面露惊慌，“蔓儿，你对他说了什么？轩辕昊天为什么自毁容貌？”
自毁容貌？流蔓惊呆了，她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步。
“轩辕昊天，你是不是男人？用自残来逼别人接受你？你……”她简直要气死了。
轩辕昊天背对着他们，缓缓浮出水面，“我没有逼任何人，当初我重伤夜倾城，今日我毁了自己的脸，当作是还他的。再见。”
“你要滚哪去？”夜倾城飞身过去，挡在他的面前，月下见到他容貌的瞬间，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整张脸仿佛是被撕成数条的白纸，血流如注，最重要的是，轩辕昊天竟然是满脸泪水。
血水混着泪水，滚落水中。
记忆中，这是夜倾城第一次见到轩辕昊天的眼泪。
“昊天，你……”一时之间，夜倾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怔怔地看着他。
轩辕昊天潸然一笑，“让开！挡我者，死……”
“轩辕昊天！你敢！”情急之下，流蔓也跟着冲过来，却忘记了自己的神女秘术受限，根本无法发挥，眼看着要跌入水中，却被倾城接在怀中。
“你们才是一对，从今往后，我不会叨扰你们了……”轩辕昊天说完，开始沉入水中。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心如枯槁。
等了那么多年，盼了多年，他在她的心中早已不曾改变的就是那血腥的魔尊之身。
纵然他付出多少，不管他如何努力，这既定的事实，是他永远无法改变的。
看着轩辕昊天最终消失在湖面，倾城的心中五味杂陈。
原本以为，召来无数的海鸟，让海鸟拉了一层厚厚的鸟粪在那，找个机会促成他们单独相处，最后顺理成章地让蔓儿收了他，结果发现是白忙活。
这得天独厚的山中之湖，不仅没有让昊天得偿所愿，反而变成了他的伤心地。
“倾城，我们走吧……”流蔓不想再留在这里，轩辕昊天并没有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伤势，所以她并不知道失态的发展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
“蔓儿，我可以走，但是你不能走！”倾城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刚才我见到轩辕昊天的泪了……堂堂魔尊，为了一个女人伤心落泪。蔓儿，这一次，他是真的绝望了。”
“他绝望与我无关！”流蔓心中有气，“你应该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人家威胁我！”
“可他没有威胁你！”倾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蔓儿，他只是心灰意冷了。一个心灰意冷的男人，何必威胁你……你确定，你的心中并没有他吗？蔓儿，你自己好好在这想一想，然后做出你的决定。你要记住，让自己问心无愧。”
说完，夜倾城将她送回岸边，自己消失了。
四周逐渐寂静下来，夜风徐徐地轻揉着她的脸颊，冰凉如水。
她问自己，对于轩辕昊天，究竟是什么感觉。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第282节 神山碎魂情？纳昊天！（9）
记得四年前初见时，她单枪匹马闯入他的尸阵，还险些被他所杀。
然后呢……
八方秘境里，他重伤了倾城，将倾城的脸撕出一道骇人的口子。
再然后呢……
她似乎真的记不起任何关于他的任何点滴了。
他没有伤害过月族之人，那是白夜干的，而他却是为了化解枉死冤魂的戾气，一直替他们悬尸超度，最后还将他们葬入海中。
她昏睡九月，他放弃帝位陪伴在侧，不离不弃。
她秘境产女后，他独自一人扛起所有的重担，孤独地坚守神山三年，苦苦煎熬着变成白发老人，却从没有当着她的面说过一个“苦”字。
他被夜倾城揍得只剩下半条命，仍旧拼死回到山顶找他，被她打得气若游丝险些丧命，却根本没有责怪她半分。
除了这些她亲眼见到并参与的，那些她根本不曾见到的付出呢？
人称他“百年圣君”，在那一百多年的光阴里，他不老不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成了世人眼中的怪物，他何曾发过半句牢骚？
他一直在等，等到无力去奢望。
为什么她的心中眼里，看见的却是他前世，以及更久远的时间里对凌哲的伤害？
她不是只应该过好今生才对吗？
她该怎么办？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从来只是感觉到恨，对轩辕昊天的恨呢……
“蔓儿……”轻柔的声音飘入她的心田，抬头便见到南风澈一身白衣站在这里。
心底深处，泛起无数委屈。
流蔓很想扑进他的怀中痛哭，却还是说服自己立在原地，哽塞地应了一句，“天君来了……”
南风澈点了点头，随即神情严肃地盯着水底，“倾城都告诉我了，轩辕昊天他……”
流蔓心怀愧疚，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中有一股无法排遣的恨意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无法对他……”
此恨不消，只怕她是一辈子都无法接受轩辕昊天了。
“我懂……”南风澈苦涩一笑，她对轩辕昊天的恨，归根结底是因为她曾经那么地爱自己，爱凌哲，爱得越深，对魔尊寒缙的恨也就越深。
当初的心绞痛，无可奈何的分离，都是因为魔尊寒缙而惹下的因果，所以蔓儿潜意识里是恨的。
南风澈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冲入水底，找到躲在下面的轩辕昊天，抓着他的领子将其揪出水面。
“蔓儿，我知道你为什么恨他，这次就让我来帮你化解这股恨意！”
南风澈说完，倾尽全力踢向轩辕昊天，“倾城揍你太轻了，这次换我来！”
可怜的轩辕昊天，整个人都被踢向高空，这还不够，南风澈紧接着飞身上来，对着他的背又是狠命的一击，同时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轩辕昊天，若想蔓儿不恨你，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承受，敢还手你就试试！”
重新被打向地面的昊天，还没贴地只觉得一阵腹痛，整个人深深地撞进了地里，犹如炸弹落地般，撞出一个深深的碗形大坑。
借着月光，蓅蔓这才见到他已经惨不忍睹的脸颊。
还没看清楚，南风澈已经抽出宝剑，往轩辕昊天的胸口猛刺过去。
他很清楚，倘若不来点猛的，蔓儿的心结是无法解开的。
所以，只有委屈轩辕昊天了。
☆、第283节 神山碎魂情？纳昊天！（10）
只觉得胸口一阵火烧般的痛楚，轩辕昊天下意识地往后跌了好几步，低头就见一柄长剑贯穿自己的胸膛。
“南风澈，你……”咽喉涌上血腥，又是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他今天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一个又一个把他当成活靶子打？先是夜倾城，再是吕流蔓，然后是南风澈，“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轩辕昊天因为愤怒，声音都走了样，“够了！！！”
南风澈才不管他的鬼叫，又是一拳对着他的鼻子揍去，“什么时候蔓儿心里舒坦了，我才会停手！你欠揍！”
“这一世我没得罪你们！”话虽如此，轩辕昊天仍旧是不敢还手，而是时刻关注着流蔓的反应，唯一的选择就是躲躲闪闪外加偶尔逞口舌之强，“下手轻点成么？”
轻点？南风澈一愣，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你觉得有可能吗？”
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次机会将他往死里揍，而且这个家伙还不敢还手，怎么能轻易浪费了这大好的天赐良机？
想到这里，南风澈越发狠下手去，“先扎你个十剑，反正你死不了！”
说完，他的脚边瞬间出现十柄长剑，“轩辕昊天，你是乖乖滚过来让我扎呢？还是东躲西藏着没这胆量？”
十剑！这要是扎下去，即便不痛死他也会要去他半条命！这个该死的南风澈，根本就是太狠了。
“南风澈，你别太过分了！”
“一句话，挨还是不挨？”
“挨！”轩辕昊天铁青着脸，“就当是我还你的！”
当初他还是圣君之时，曾经砍过南风澈的一只手臂，现在让他扎回十剑，就当是还了这笔旧账。
“对哦！”南风澈嘴角露出一抹寒意，“险些忘记当年的断臂之仇。我改变主意了，就让我把你的两只手都砍了吧。”
轩辕昊天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左手，“欠你一只就还一只，另外一只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砍了！”
手起剑落，轩辕昊天的一只手臂应声落地。
鲜血喷涌而出，溅满一地，轩辕昊天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犹如冰冻的战神一般。
“另外一只手臂，我来砍！”流蔓提着长剑走到他们的身边，“把手伸出来！”
轩辕昊天看着他们，心中越发冰冷，说话的声音格外低沉，“不必你动手！既是你想要我的手，我给你就是了！”
他的目光凛冽，长剑浮起，对着右手下去，一声闷响，草地上多了一只手掌。
然后，他转身离去，断臂之处淌下的鲜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