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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安得双全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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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转,复接角徵;白子方落,黑子又起;行楷走笔,狂草起风;青山几座,朱砂万点。台下是摩肩接踵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岂止台下,就连水中都挤满了或大或小或豪华或简陋的舟楫,只隐隐看得见波光粼粼的星点水面。
  人虽多,倒不甚喧闹,个个都引颈望着台上,只待早些评出个优劣胜负,好让他们一瞻魁首风采,也期此次能出一两个名动天下的圣者。
  要知桂冠易夺,圣者难谋。“四绝大会”开办近五十载,也只在三十年前出了棋圣弥崖子,十八年前出了琴声朝歌,此后便再无一人登临圣者宝座,实乃世间一大憾事。
  就在众人的喁喁期盼中,终是迎来了赛事的尾声。
  “最后一位,雁州顾公子。”
  琴台前司礼官一声宣唱,引得众人齐齐望去,想看此人是否有压轴之姿,却迟迟不见人影,不免一阵唏嘘。
  “最后一位,雁州顾——”
  蓦地,司礼官的催促被一声清拔如孤鸿啼天的长啸打断。循声看去,只见一道白光跋江涉水,自最外围的乌篷船上飘然而来,转瞬便落在了琴台前。还不及为适才足不点地的轻功惊叹咋舌,又被来人的一身素缟晃花了眼:白衣白靴,白笠白巾,连怀中之琴也是通体雪白。
  这人,莫不是奔丧来了?!
  “无弦琴!那人手里拿的是无弦琴!”
  突然,眼尖的人一道惊喝打破沉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看向来人手中之琴,接着便是一溜儿的惊呼嗟叹。
  “真的是无弦琴!”
  “朝歌琴圣!”
  “十六年不见无弦琴啊!”
  “那人不是朝歌琴圣。”
  “那也定与她关系匪浅。看他年纪,又姓顾,说不定是她的后人。”
  不错,来人正是顾惜缘。那琴,也正是无弦琴。
  缘何有人一眼便识得这是无弦琴?只因此琴乃上古名琴,世上独一无二:伏羲式;细密流水断;琴身晶莹剔透,乃是千年白桐木浸了瑶池水制成;琴弦透明无色,乃是天山冰蚕丝凝了青鸾泪结成。
  梧桐木温润养气,冰蚕丝柔中带刚,俱是制琴的良材。再加上为禹帝所传,经历代名人雅士之手,无弦琴自然成为琴中极品。
  此琴传承千年,后销匿尘世数百载,终为上代琴圣朝歌所得,自此得以重见天日。此后,无弦琴便成了琴圣的象征。
  只是,此琴现世不到半载,便又随朝歌琴圣一起消失,遍寻不见。没想到,今时今日又得缘再见,众人一时群情激奋也是在所难免。激动之余也有感慨,年过不惑的人纷纷喟叹,这一幕,和十八年前朝歌琴圣初临人世时何其相似!
  只不知,此人能否再现奇迹,创朝歌琴圣当年之神话?
  
  不施礼也不说话,更是对台下如潮的人声置若罔闻,顾惜缘欠身将琴轻轻放在石台之上,接着便盈盈落座。然后双臂打开,修长的素手自袖中探出,两指搭上透明的琴弦,状似无力地一拈,就听“叮”的一声响起。
  虽只一声,却已然消融了沸腾人声,像一捧清泉兜头浇来,滚烫的沸水立时止息。于是屏息凝神,静待那传世名琴奏出无双仙乐,尽涤凡尘。
  见状,顾惜缘微一颔首,口齿轻启,清拔如孤鸿的声音自纱间溢出,倨傲却不失谦恭。
  “《四时西子湖》。”
  语毕,顾惜缘双目微闭,几番吐纳压下心中不安,而后双手扣弦,垂首拨弄。
  “琴谱虽早已烂熟于心,曲子却从未弹过,只希望不要出了什么差错,别给娘亲丢了脸才好。”
  众人只见来人纤纤素手轻拢慢捻,起四徽,转十三,悠扬妍雅的琴声便如清风拂面飒飒而来,又似水面青波徐徐漾开,慢慢地开成一幅画,画卷连绵数丈,宛然就是四时西湖美景:
  春莺轻啭,夜来如歌。人潮映波生涟漪,跨虹彩衣扬妖娆。绿水轻烟柳条新,白堤浅草没马蹄。
  芙蕖半放,夜来香澈。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妖童媛女,荡舟心许。娇笑敛裾,眉目含情。
  秋水清绝,夜来生凉。平湖皎月散成绮,山色空濛细雨绵。金风习习,浅唱低吟相思曲。雷峰夕照,残阳如血盼良人。
  初雪娟净,夜来煮酿。断桥残雪,青松傲梅。乱云低薄暮,楚天疏斜晖。碧湖澄如练,尘嚣静无声。
  如痴如醉,如临其境。执棋的忘了落子,写书的迟了下笔,作画的少了留白,百千来人都沉浸在清幽绮美的琴音中,物我两忘,自觉已在西子湖畔徜徉了几生几世,看惯秋月春风夏荷冬雪,阅尽人来人往浮世繁华,最后沉淀了一颗纷乱芜杂的心。
  曲终收拨,鸣羽作尾。顾惜缘再一颔首,微一弯腰算作致谢,便抱着琴退到了下席。
  众人却还没回神,仍细细品着适才一曲的绵绵情思。即便不通音律,也不难听出曲中的情深意切:这曲,哪只尘世变幻世事无常,分明还写了一个女子于西子湖畔遇着了挚爱的男子,二人甜如春蜜,热似夏火,却在秋时隔了两地,尝尽相思,但终归又在冬雪中澄了情,静了心,痴语尽在无言中。
  良久,台上的评客们才摇头晃脑地拉回思绪,聚在一处论起各人的品格高低。
  另外三处的比赛已堪堪结束,早评出前三甲,便只剩下琴台胜负未定。焦灼的目光齐齐投向琴台,扫过悄声商讨的评客,掠过神色愤愤的苏玉卿,而后定在一袭素白。
  浑不觉已成众目焦点,顾惜缘横琴膝上,兀自闲适地呷着新煸的洞庭碧螺。忽而头顶日光一暗,知是有人来了,透过薄纱斜睇一眼,遂又低下头,手持着青瓷茶杯,静等来人开口。
  茶尽,来人也终抵不住坐下少年清冽的逼人之气,清了清嗓子,道:“公子真的姓顾?”
  “不错。”顾惜缘转首放下茶杯,不抬眼地答,声音倒是一味的恭顺。
  眼见少年明显拒人千里的姿态,隔着白纱又看不出他脸色是否不悦,来人正自踌躇,犹豫着要不要接着询问,却见少年将琴放置桌上起身而立,拱手作揖道:
  “阁下有什么问题还请直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想也是率性坦荡之人,遂不再客套,接过顾惜缘的话头便问了下去。“敢问公子,这无弦琴是公子从哪里得来的?”
  “家中所传。”
  顾惜缘神色淡淡,并不为家有至宝而沾沾自喜。反是来人闻此一怔,不自禁向前一步,急急追问:“朝歌琴圣是公子什么人?”
  “正是先妣。”提到素未谋面的娘亲,顾惜缘心神散了须臾,复又凝住,神色却始终清淡如风。
  “先妣?”来人忽如脚踩刀尖一般,几个踉跄,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颤着嗓子问:“你是说,朝歌琴圣先故了?”
  顾惜缘没再说话,颔首回是。众人本还静静看着他,他和来人的问答声音虽不大,也够前排和耳力好的人听个清楚明白,无一例外地也是一个怔愣。而听不见的人,则把越发焦灼的目光射向戴笠少年。
  瞥一眼台下或惊愕或痛惜或疑惑的人群,顾惜缘越过来人上前几步,站至台沿直面众人,朗声道:
  “多谢各位赏光。《四时西子湖》是家母的遗作,在下这次前来,不过是想将其传之天下,期望家父日后有机会听到能品出曲中真意。至于‘四绝大会’,在下本来无心参与,就此别过。”
  语毕,顾惜缘抱拳为礼,而后就像来时一样踏水乘风而去。众人目光追寻不及,正自黯然,清拔之声复又传来。
  “无弦琴既然是琴圣象征,那就留下了,还望早日遇见有缘人。”
  
  翌日辰时,顾惜缘刚打坐完毕,外面便响起了七声叩门声。知道是酒楼掌柜,也不开门,只问:“有事?”
  这风淮楼乃是七杀楼在江南道的据点,他所带钱财不多,且一路早已用尽,因而一进楼就表明了身份。之后便告诫掌柜勿得惊动,尤其清晨卯时至辰时更是不得扰了他打坐练功,有事容后禀报。看今天这样子,怕是在门外一直候到他收功。
  “少主,‘四绝大会’四位主评带着无弦琴前来拜访。”
  “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顾惜缘奇道。
  “想必是少主前日在厅中用膳,刚巧被几位评客看见了。”
  “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原来如此!顾惜缘从地上起身,掬一捧清水洗了面,淡淡问道。
  “隐约说是要物归原主。”
  “人在哪里?”顾惜缘一讶,想起众人昨日痴醉的神态方才了然,戴上斗笠向门口走去。
  “二楼雅间。”
  “吱呀”一声门开,门口站的正是掌柜蓝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俨然一六旬老者。顾惜缘却知这并非此人真面目,一来七杀楼从无年过五旬的杀手,二来听名字便知此人出自善易容乔装的蓝楼。
  “带我去。”
  风淮楼也分七层,外观与七杀楼同出一辙,只是少了几分肃杀森然,多了几分世俗人味。因是酒楼,内里布局则不同。一楼是一气连通的宽敞饭厅,二楼是一圈格开的十二套雅间,三四五楼是下中上三等客房,七楼则是用以登高望远的一处顶阁。
  跟着蓝苍下到二楼碧涛阁,顾惜缘还未及开口,那所谓的四大主评便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自报家门。不想与他们多有交集,顾惜缘只简单辨别了一下四人,知蓝袍鹰钩鼻的是棋评卫景,面目清朗的是琴评介子川,神情和蔼的是书评南怀之,紫衣长髯的是画评商颢。
  见四人都是四十上下的年纪,顾惜缘垂手行了一个晚辈礼,恭谨道:“不知道各位找在下有什么事?”
  “顾公子昨天走得匆忙,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此届‘四绝大会’的琴场魁首了。”说话的是书评南怀之,慈祥的脸上缀着浓浓的弥勒笑意。
  “还要多谢各位抬爱。”
  顾惜缘说着还欲行礼,却被一只手阻住,商颢单手捋着胡子笑眯眯地道:“顾公子不必多礼。公子才气如清流肆溢,魁首之名只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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