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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沈千凌侧身看他，“儿子呢？”
“在叶瑾房中。”秦少宇道，“现在一定正在熟睡，所以别想能陪你玩。”
沈千凌遗憾叹气。
“真的不想睡？”秦少宇问。
沈千凌使劲点头。
秦少宇翻身压住他，“再问一遍，真的不想睡？”
沈千凌：……
其实还是有一点的。
“说话。”秦少宇右手揭开他的衣襟。
“还是不要了。”沈千凌按住他的手，严肃无比道，“其实我非常困。”
秦少宇与他十指交握，俯身吻吻那柔软唇瓣，“我陪你说会话？”
“嗯。”沈千凌想了想，“不然你数羊给我听？”
秦少宇失笑，“好。”
一只羊两只羊，耳边是最熟悉的声音，怀抱温暖而又满是安全感。天边已然露出鱼肚白，沈千凌手指抓住他的衣袖，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两百三十六只羊，两百三十七只羊。”秦少宇轻轻和他碰了碰额头，“小猪。”
沈千凌嘴角微微翘起来，显然正在做美梦。
秦少宇替他压好被角，将人整个搂紧自己怀里，“晚安。”
朝阳渐渐驱散晨雾，军营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不过秦少宇与沈千凌的院落却很安静，对此大家都表示理解。因为据说沈公子昨晚为了能向玉帝借兵，做了整整大半夜的法，就算是有千年修为也架不住这么熬，自然需要多休息才能养回精神。
叶瑾原本在给小凤凰拌饭，听说之后在院子里笑了足足半柱香，毛球蹲在桌子上，用非常茫然而又捉急的眼神看他，“啾！”
快点把我的碗放下来，真是非常饿。
而与此同时，沈千枫也正拎着食盒往回走——大概是这几天的伙食肉多菜少，叶瑾有些上火，于是他便特意起大早去镇上买了些清淡粥菜，想着带回来给他做早饭。
沿途路过营地伙房，一大队军士正在便吃馒头便聊天，其中一人眉飞色舞道，“不单单是秦宫主与沈公子，还有沈大少爷与叶谷主，都是命中注定七世姻缘，拆都拆不散。”
“之前只在戏班子里听过这种事，没想到真的有啊。”另一人感慨，“沈大少爷与叶谷主，啧啧，真是般配。”
“没错！”其余人也齐刷刷点头，“听说在仗打完后，皇上便会替他二人赐婚，叶谷主命好啊，传闻日月山庄满地都是珍珠，连饭碗上都镶着玛瑙。”
沈千枫听得心里直摇头，一路先后路过洗衣房粮草库和账房，几乎到处都有人在说战后自己与叶瑾的婚事。
若是真能如此就好了啊……沈千枫哭笑不得，伸手推开院门。
“啾！”看到救星之后，毛球立刻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仰头用非常委屈的眼神看他——没饭吃。
“大清早就这么高兴？”沈千枫把食盒放在桌上。
“你有没有听说现在外头的传言？”叶瑾好不容易才止了笑，把手里的碗放在地上。
毛球立刻开始埋头狂吃，显然已经饿了许久，鸟生简直艰辛。
“传闻，你是说军营里传的那些？”沈千枫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他听到会生气，怎么现在看来好像还很高兴？
“是啊。”叶瑾点头，揉揉笑疼的肚子。
“你……不生气？”沈千枫迟疑问。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大家说个高兴，况且原本也是一对，传夸张一点有什么关系。”叶瑾揭开食盒盖，“你去帮我买的？”
沈千枫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中邪了？”叶瑾拿着油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千枫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力道大到几乎要将人嵌进骨子里。
“喂！”叶瑾猝不及防，本能抬脚踹过去，“吃错药了你！”
“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沈千枫抱紧他。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有什么好特意强调的，难不成你还想虐待我！叶瑾把油条叼进嘴里，伸手使劲推他——快点放手老子骨头要断了，大清早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沈千枫把油条从他嘴里拿掉，低头深深吻了过去。
叶瑾：……
这到底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而且敢不敢先把饭吃完。
简直不能忍。
寂静小院之中，有情人亲吻缠绵而又热烈，毛球蹲在一边，张开翅膀紧张护住饭碗，一边吃一边不停抬头看。
为什么两人都要闭着眼睛，要是踩到牛肉饭怎么办。
这种事光是想一想就很揪心。
非常捉急。
几天之后，众人商议完此次计划后，便集体待在一间屋子，替秦少宇与沈千凌做准备。
秦少宇已经换好了一身白色长衫，腰间系一条蓝布腰带，手里还拿着一卷书，脸色乌漆抹黑。
“表情稍微配合一点啊。”云绝歌拿着胭脂水粉盒摇头，“你这样谁敢抢，除非是家里缺个祖宗。”
“噗。”沈千凌在一边笑出声，沈千枫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找了一套灰色粗布短衣，换上之后倒是真挺像小书童。
“先前是你自己答应的，总不会是想中途反悔。”叶瑾严肃道，“大丈夫一言九鼎。”
“先前我答应的时候，没说还要用到这个。”沈千枫指着水粉盒，看上去整个人都杀气腾腾。
“那没办法，你这样实在不像是教书先生。”云绝歌道，“擦些粉能更文弱。”
“不然我来？”沈千凌自告奋勇。
“你？”云绝歌有些意外。
“嗯。”沈千凌接过水粉盒，拖着板凳坐在秦少宇对面，“一点点就好。”
“不许胡闹。”秦少宇微微皱眉。
“我没胡闹。”沈千凌打开小罐子一个个闻过去，最后拿起一个，“这个没香气，我们就用这个。”
秦少宇还想拒绝，却被他捏了捏手，只好把话咽下去。
屋内众人感慨，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前世混剧组混到的东西终于有了用途，沈千凌眼神很认真，秦少宇原先只当他又要闹着玩，后来却逐渐莫名静下心，觉得似乎真的有戏。
“好了。”很快沈千凌就丢下手里的东西，“这次像不像？”
屋内其余人都有些吃惊，明明还是先前那个人，脸上也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甚至连五官也没怎么变，气场却与先前大不一样，平白多了几分文弱气质。若非是早就认识秦少宇，说眼前此人是个教书先生也没人会怀疑。
“说话啊。”沈千凌问，“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学得易容？”沈千枫纳闷。
沈小受谦虚道，“略懂皮毛而已。”跟前世某些妹子比起来差远了。
秦少宇拿起铜镜看了一眼，也被自己现在的样子逗乐，“将来若是穷困潦倒，我们便去找个山明水秀的小村子教书过活。”
“果真是细皮嫩肉。”叶瑾凑近看了一下，然后啧啧道，“美娜达一定会为你寻死觅活。”
沈千凌：……
“小心此去清白不保。”叶瑾继续煽风点火。
沈千凌想了想，然后冲秦少宇勾勾手指，“过来。”
“嗯？”秦少宇不解。
沈千凌在他脸上画了一大颗痣。
“咳咳。”叶瑾原本正要喝水，见到后差点把自己呛死，楚渊也难得笑出声，沈千枫无奈道，“不许胡闹。”
沈千凌哼哼，怎么是胡闹了，这可是我男人，嗯嗯这种事必须不能和别人做！
秦少宇敲敲他的脑袋，把痣从脸上擦掉。
“真的不能有吗？”沈千凌不甘心，“反正有痣也比大多数人帅，点一点也无所谓。”
“该点痣的不是我。”秦少宇道，“而是你。”
“我？”沈千凌一愣。
“你见过谁家会有长成这样的小书童？”沈千枫捏捏他的脸蛋，“到时候只怕美娜达会在看上少宇之前便看上你。”
说得也是。沈小受摸摸下巴，然后三下五除二做了一下伪装，扭头问众人，“怎么样？”
“不够。”秦少宇拿起笔，在他脸上画了圆圆一大颗痣。
沈千凌：……
叶瑾笑得直不起腰，“你还敢不敢再把他弄丑一点。”
“越丑越好，否则谁敢多看一眼，我挖了他的眼。”秦少宇把笔丢回桌子。
沈千凌只好把擦脸的手停了下来。
他男人真是非常暴力。
一切准备万全之后，两人在夜间悄悄出了军营，与事先联系好的商队会和。
第二天一早，商队便从边关出发，出城门沿着茫茫大漠朝西而去。
虽说两国交战不断，但老百姓总是还要吃饭过日子，所以边关偶尔也会有小型贸易集市。这类商人大都是常年在两国来回跑，认识不少人也有不少路子，才敢冒险在这种时候出关经商。不比寻常百姓赶集时的和乐融融，边境市场气氛要紧张的多，双方也大都是急匆匆议价成交，一个下午便会结束。
对于这种集市，楚渊与古力汗都采取默认态度，毕竟作为统治者，没有人想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饿死。在国家无法照顾到的情况下，总要给条路让他们讨个活口。而由于贸易市场设在古力汗的地盘，因此每次都会有漠北兵在周围巡查，以防出什么乱子。
一架小马车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突然间咕噜噜滚出了个小茶壶，紧接着车帘就被掀开，一个少年伸出脑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便跳下马车捡起茶壶，又扭头跑了回去。
几个漠北兵看到后，拎着刀往这边走来。
“如何？”秦少宇坐在马车里，“现在返回还来得及，若是怕了，我就带你回去。”
“才不怕。”沈千凌将茶壶放在桌上，眼底有些亮光。
秦少宇看得好笑，伸手捏捏他的鼻头。
脚步声逐渐接近，秦少宇使了个眼色，沈千凌立刻蹲下，背对着车门开始整理小包袱。
“谁在车里？”这几个漠北兵都是久混边关，因此都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