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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芳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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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一枝春已向白素贞奔去,任和急叫:“大姐,饶她一死。”

夺命一枝春闻声止步,折回便走,笑道:“好,小兄弟,到外面找炎阳雷。”

任和大踏步出堂,不虞有他。

夺命一枝春扭头向痛得快昏厥的白素贞阴阴一笑,打出一朵金梅花,自语道:“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又生。你不死,小兄弟岂不魔障重重?”

两人从内堂杀出外厅,一对宝剑宛如风卷残云,放翻了三二十条好汉,放了花圃内局着的八个人,抓了一名俘虏问口供,方知炎阳雷已到城内辛家去了,走了不到片刻工夫。

两人急向山下赶,向西城飞掠。

辛家的宅院已被囚徒们所占据,找到了地窟。天外来鸿在里面呆不住,忍痛背起了小辛安,挽了辛荑,封闭地窟以掩藏辛老先生,带了小的突围,他不得不听从辛老先生的哀求,为辛门留后,因此背了辛安逃生。

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居然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大门,但已有点不支。

街那端,炎阳雷带了四名黑衣爪牙,恰好在这重要关头赶到,老远地便大喝道:“不许动手!困住他便可。”

追出的十余名凶徒两面一分,团团围住候命。

天外来鸿心中叫苦,向辛荑惨然地说:“辛姑娘,在下已经尽了力,恐怕要辜负令尊所托了,命也。”

辛荑一阵心酸,泪下两行,泣道:“姜恩公,你走吧,不要管我……”

“我们是插翅难飞。辛姑娘,要死我们就一同死,我不会舍你们独自逃生。”

炎阳雷已大踏步走近,狞笑着说:“你们是跟我走呢,抑或是想血溅街心?”

蓦地一身后有人高叫道:“炎阳雷,你的末日到了,转身!”

惨叫声震耳,四名黑衣爪牙被任和与夺命一枝春两枝宝剑所击倒。

炎阳雷吃了一惊,拔剑向回走,厉声问:“你们是谁?亮名号。你手中的紫电剑……”

任和独自上前,手中的紫电映日生花,紫色的夺目光华闪烁不定,接口道:“白素贞完了,这是她的剑。”

“你是任和?”

“不错,任和。你叫徐旭东。日出东,日落西,徐旭东,你不该到西城来。”

“胡说!”

“日落西,西和城也叫西城。瞧,红日向西沉,你这位旭日,也将殒落在西城。江湖十大黑道魁首之一,今天匪命告终,日落西城……”

炎阳雷怒啸震天,剑出“长虹贯日”,身剑合一猛扑而上,含怒出手势如山崩。

双剑乍合,紫电剑无畏地锲入袭来的如山剑影中,剑气直迫三丈外,龙吟虎啸声惊心动魄。

三冲错五盘旋,人影似电,剑影飞腾,双方皆用上了真才实学,行生死一决,招发似雷霆,险象环生惊险万状,好一场武林罕见的惊心动魄恶斗。

三十招、五十招……

任和远未完全恢复元气,取胜不易。

五十四招……“铮”一声暴响,双剑第一次硬接,说明双方皆无力急攻了。

炎阳雷侧飘八尺,剑锋缺了口,脸色厉恶,满头大汗,身形未稳,大吼一声,再次挥剑进击。

紫虹突然扭曲闪动两次,人影乍分。

炎阳雷飞退丈外,右额裂缝血如泉涌。

任和屹立如山,冷笑道:“拼力,你如此而已。拼诡奇,你也实在接不下我几招。”

炎阳雷仰天怒啸,再次冲进,剑发绝招“迅雷惊蛰”,自上而下刺出无数凶猛的剑虹。

“铮铮铮……嘎……”

最后一声错剑锐鸣,令人闻之头皮发乍。

人影倏止,两人相对而立,相距咫尺,仍保持出剑的马步,但恶斗已经结束。

炎阳雷的剑,贴在任和的右腿外侧。任和的紫电剑,则已刺入炎阳雷的右肋,深入尺余。

“噹”炎阳雷的剑终于失手坠地,睁着暴眼凄厉地说:“这把紫电剑,是我送给白姑娘的。”剑入肋他竟然仍能说话。

“因此你死得不冤。”任和冷冷地说。

“我……我徐旭东……”炎阳雷的话不再稳定。

“你徐旭东恶贯满盈,日落西城。”

“我好……恨……”

炎阳雷大叫,身躯一震,又叫道:“你……你是……”

“我银汉孤星杜弘。”任和大声答,猛地抽剑。

鲜血喷出,炎阳雷向前走,只走了五六步,蓦地大叫一声,一蹦而起,“砰”一声大震,摔倒在地。

街两端只有一二十个看热闹的人,死一般的静。

银汉孤星杜弘收剑归鞘,举步走近夺命一枝春,柔声道:“毛大姐,谢谢你。”他将剑递过。

夺命一枝春因刚才的可怖恶斗而仍未回复平静,犹有余悸地说:“这是一场空前可怖的恶斗,小兄弟,好险。”

“是的,好险。但危险已经过去了。毛大姐,山长水远,后会有期,小弟要告辞了。”

“小兄弟,你要到何处去?”

“到蟠冢山拜会一位老前辈。”

“是玉笛飞仙?小兄弟,我们能再见么?”

“毛大姐,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后会有期,愿善自珍重。

再见了。”

说完,他向街南扬长举步,并信口长歌:“银河潺潺往东流,天涯何处觅归舟……”

第十三章 四宝擂台

轻舟泊在夷陵州的水西门外,天色已近黄昏。

玉抓林玉娘钻出门外,眼中涌起欢乐的神彩,盯着山坡上的小小州城自语道:“冤家,我来了!你躲不开我的。”

她绰号玉狐,可知定然是个美娇娘。

二十岁出头,成熟女人的风韵极为动人。

瓜子脸白里透红,一双晶亮的媚目可勾魂摄魄,樱桃小口极为诱人。

九月天,金风微带凉意。

她穿了一袭玉色的劲装,外罩翠色大氅,裤下露出一段剑鞘,一看便知是个闯荡江湖的女英雌。

轻舟来自荆州,只有她一个客人。

码头上人群乱成一团,客货上下不停。

南北码头共泊了上百艘船。

南码头皆是从三峡下来的,北码头则是从下江来的船。

她笑了,笑得好媚。

接着似乎感到自己失态,收敛了笑容,向船伙计说:“船家,请替我把行囊带到北门绎雪楼的如梦居。”

船伙计反而将她的行囊放下,苦笑道:“姑娘请见谅,咱们船家照例不负责携送行囊。”

“什么,你……”

“姑娘请不要生气,码头马上有人下船替姑娘送行囊上岸。”

“哦!也好。”

跳板尚未搭妥,岸上已轻巧地跳下一名健壮的脚夫,笑嘻嘻地向船家举手打招呼,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姑娘的行囊,就大踏步登岸行去。

行囊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而已,重量仅一二十斤,提在手中轻飘飘地。

她将大氅紧了紧,掩住诱人的洞体,也掩住身上佩的剑,紧了紧头上的花布包头,缓缓的踏上跳板。

脚夫将她的行囊往地面一放,向她伸出一只大手,五指收放三四次,她不理会手势,也不懂手势,说:“替我送到北门降雪楼附近的如梦居。”

脚夫竟然不长眼睛,凉凉一笑说:“城门旁有人替你送。”

她柳眉微蹙,意似不悦,但并未发作,伸手取行囊。

脚夫伸脚一拨,将行囊拨开,不住开合的手,直伸至她的胸前,说:“你还没给脚钱,能取行囊?”

“哦!你要脚钱?”她不解地问。

“当然。”

“你并没替我将行囊送到地头。”

“我替你提上码头。”

“哦!好像有道理。”她说,并取出一串钱递过。

脚夫盯着她手中的一吊钱,撇撇嘴,不屑地说:“你给我这一吊钱,要来买水喝么?”

嫌少,小意思,她问:“你要多少?”

“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就这样从船上提上码头?”

“对,快给!”

银子她不在乎,但像这种硬讨的无礼态度,她却实在受不了。

但码头上人多,她不愿变脸,笑道:“那么,你替我拿上去。”

“拿上去?”

“对。我再自己提下来,省一两银子。”

脚夫怪脸一翻,沉声道:“小娘子!你少给我穷开心,在下还得到别条船去赚钱。一两银子是你们这些有钱人该给的规矩,你给不给?”

“哦!硬要,不给怎么样?”

“我给你丢下水去,你自己去捡。”

她心中冒火,冷笑道:“丢丢看!”

脚夫也火了,俯身去抓行囊。

“叭”一声暴响,她一耳光抽出。

脚夫狂叫一声,扭身摔倒叫:“反了反了……”

她一脚踏住脚夫的右掌,冷笑道:“你瞎了眼昏了头……”

“哎哟……伙计们,来哪……”

脚夫狂叫,无法将手掌拔出,痛得狂叫不已。

立即围上来几个脚夫,有人叫:“这女人好凶,把她丢下江去!”

她猛地一把抓住脚夫背领,抓小鸡似的提至近水处,将人向江里抛,转身向前叫抛她下江的脚夫点手叫:“你过来,你。”

就凭她单手抓人提起来向下抛这份能耐,再加上大氅前襟已开,露出劲装与佩剑,已把脚夫们吓唬住了。

“老天!”要将她抛下江的脚夫脸色苍白地叫,扭头溜之大吉,其他的人也一哄而散。

她提起行囊,在众目睽睽下排众而出。

看热闹的人纷纷让路,同时指手划脚地议论纷纷。

码头至城门口仅五十步之遥。

城门口附近的脚夫,早已看到码头上发生的事故,二十余名挟了扁担的脚夫,似乎早已严阵以待,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码头北面,施施然过来一个穿青袍的青年人,剑眉虎目,隆额朱唇,雄健英俊,脸色如古铜,手挟一个长布卷,气概不凡。

身后,跟着一名提行囊的脚夫,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青年人脚下甚快,不久便赶上了林玉娘,在距城门口十余步,泰然地超越而行。

他从北码头来,可知也是从下江乘船来的,但他的客舟泊在北面,路林玉娘的轻舟停泊处约有五十步,因此虽知道码头上曾经发生事故,并未留意,人也太多,他并不知林玉娘大发雌威惩脚夫的景况,只感到沿途的人向姑娘指指点点,不免心中狐疑而已。

但一看姑娘佩了剑,亲自提着包裹,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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