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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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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很幸福地搂住范宏大的头,任范宏大婴儿一般吮吸她的乳。

房间里再次腾起一股浪。太平洋饭店这间专门用来让市长范宏大办公或休息的套房,这些年里总是要腾起一些浪,形形色色,但这一次,绝不一样。

先是慢慢的,婴儿哭泣般,一声强一声弱,旋即又没了。接着又像大海要起潮,沙漠要腾浪,扑、扑,但刚有了动静,唰地又静了。静。不是令人窒息的静,是孕育着什么的静,令人血脉贲涨,往某个地方集中,但又集中不了。紧跟着又高亢几声,又是范宏大在用力,他用力地咬,咬得江海英心里嘎嘎的,要出血,但很幸福,很充实。再后来,就是彻底地寂灭了,不是江海英推开了他,江海英怎么会推开他呢?是他饱饱实实含住了乳房,含住了乳房呀——

江海英猛就哭了。

她的泪淹没了自己,也淹没了范宏大。

很久很久,当他们忍无可忍地在床上酣畅淋漓办完那档子事时,江海英说话了。

江海英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哥,好些了吗?”

范宏大忍不住再次扑在她软软的胸脯上,放开喉咙,哭了个恓惶。

哭完,范宏大坐起身子,男人一样把江海英拥在怀里,道:“妹,放心,哥不会出事的。”

“妹知道。”江海英甜甜地露着笑说。

范宏大点了支烟,在江海英面前,他是什么都想做的,抽烟,哭,喝酒,发疯,嚎叫等等。江海英的微笑给了他力量,或者,刚才床上翻江倒海摧枯拉朽式的激战让他找回了力量,他叫了一声妹啊,就滔滔不绝讲起了他的宏大目标。

范宏大是有目标的,如果你把范宏大理解为一个没有目标的人,那证明你离他还很远。江海英之所以能在任何非常时候都能让范宏大想到,就是因她了解范宏大,太了解了。

了解范宏大必须得从范宏大的目标开始。他从被亲娘带到范正义身边那天起,就咬着牙冲老天发誓,我得活出个人!那时他五岁都不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目标呢?范宏大有,不但有,而且明确。他曾抓着亲娘的手说:“娘,我要当官。”娘问他为什么?他说:“娘,当了官就不会被人欺负。”娘笑笑,并没拿他的话当回事。可等他说出第二句话时,娘就惊了。

范宏大说:“当了官老婆就不会跟别人跑。”

他为这话挨了范正义的打。范正义那次打得毒,范正义轻易不冲孩子下手,如果下手,一定很毒。村里很多孩子都被范正义打得扯着野嗓子哭过,范宏大没。范正义打他的时候,他杠着脖子,眼望着蓝天,范正义打得越重,他看到的天空越蓝。后来范正义不耐烦了,冲他稚嫩的小屁股猛起一脚,范宏大被踹出五六米远,扑腾一声倒在了泥水中。范正义心想,这下你该哭了吧。不,没有。范宏大在一潭死水里爬了有十几分钟,然后起身,冲天空吐了一口。无限明媚的天空下,年少的范宏大吐出的全是脏水,黑污一片,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气。那一天他记住了水腐朽后的味道,也记住了被人踹进死水后心灵蒙羞的味道。他贼贼地冲范正义笑了笑,笑得老奸巨滑,笑得范正义毛骨悚然。范正义在心里骂:“你个野种,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哭。”他也在心里骂了声:“你个杂种,你睡了我娘!”

此后,每每他跟范正义发生矛盾,他心里就会响起一个声音:“杂种睡我娘!”

范宏大第一个目标,就是不让范正义睡他娘,尽管睡了,他不能长睡,不能一辈子睡。他用将近十年时间,实现了这个目标。

怕是天底下谁都不会想到,他娘是他吓走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范正义又在睡他娘,不,那时已是他和范志大共同的娘。范正义在破屋里睡,他拉着志大在破窗下听。范正义睡得有多海势,他听得有多海势。范正义睡得有多滋润,他听得有多滋润。快要睡完的时候,他丢下志大逃走了。结果那晚志大让范正义打得狼崽子一般扯着几个嗓子嚎,他却从容地逃到一个范正义找不到的地方,认真思考些问题。那些问题里就有他的目标。

后来娘找到了他,娘本来是要给他一些疼爱的,甚至想伸出手,摸摸他冻紫了的脸,他头一歪,没让娘的手挨他,尔后,他冲自己的亲娘说了一句:“你得走,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着?”他娘拿家乡话试探他。

“要不然我会睡了你!”他恶恨恨说。

娘吓了一跳,吓得脸都绿了,吓得心都不跳了,吓得抡起手就要把嘴巴给他了。范正义把脸递过来:“你得走,不走我睡了你。他睡,我也睡!”

娘的手僵住,娘也僵住,娘从他的眼里,脸上,嘴巴处,不,每一个毛孔,都看到了比邪恶更让人可怕的狠毒。娘软下去,软在他藏身的一片茅草上。娘本来想等他扶起来,扶起来后娘就会扑在他怀里,美美实实哭上一场。他没,他看都没一眼,昂着头,挺着胸,阔步朝前方走去。

前方一片黑暗,黑暗中传来范宏大无坚不摧的声音:

睡啊,杂种睡,我也睡。

睡啊,天也睡,地也睡。

睡啊,睡出他个头,睡出他个手,睡出他个人仰马翻一声吼!

娘就被这首歌谣吓走了,走了哪,不知道。

范宏大第二个目标,就是官。这目标是范正义给他的。

某年某月某日,范正义忽然发现,如果让范宏大这野种去当官,怕是挺合适哩。于是,范正义就有意无意地,把范宏大往这条路上引。天地证明,范正义是有眼光的,在两个儿子中间,他做出的抉择常常让人无言以对。

范宏大第三个目标,就是做事。

范宏大是很想做事的,从他当官第一天,他就对着天空发誓,这辈子,我要做下太多太多的事。范宏大当官的过程,就是做事的过程。从汤沟湾一路数过来,你会惊讶地发现,那些桥,那些路,那些大大小小的工程,几乎一大半是范宏大在位子上时干下的。几十年来,他疯狂地迷恋着做事,把当官作为做事的动力,把做事又看作当官的惟一途径。那么完美地把当官与做事融合在一起,又那么痴迷地投入到一次次做事中。贾成杰不止一次地说,就冲你这份干劲,不提拔你都不行。范宏大浅浅一笑,觉得贾成杰把话说远了,说离谱了,提拔他并不是他干出了政绩,而是前面还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如果不让他继续做事,他宁肯不要这个官。

江海英最欣赏的,就是他做事的专注与痴迷。“哥,你悠着点呀,别坏了身子。”

“妹,我这身子累不坏,就怕闲坏。”

“哥,给别人也留点吧,你一个人干完了,别人会骂你。”

“他们不配,妹哎,这些事只配你哥做。”两个人在床上时,常常会说出这些与床无关的话题。

现在,范宏大又在说了,他一手搂着江海英,一手指指划划,慷慨陈词,激情昂扬。

范宏大说的是龙嘴湖。

范宏大不能不说龙嘴湖。

他说龙嘴湖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个梦想,能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建起一座新工业城,那是多么宏伟的一个目标啊。当他第一次踏上龙嘴湖那片土地时,他心中立马就燃烧出一股火焰,不,几股,无数股。我要改变它,我要改变这片土地!我要在江东大地上创造一个奇迹,比深圳比珠海更加传奇!

范宏大陶醉了,范宏大飞扬了,只要一提及龙嘴湖,一提及新工业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充溢激情,牙齿之间都在撞击出火花。他说龙嘴湖遇到了问题,但这些问题并不可怕,没有人会阻拦住龙嘴湖的步伐,没有人会动摇他开发龙嘴湖的决心,更没有谁敢做龙嘴湖的拦脚石!

一只鹰飞起来,一只孤独的鹰,先是低旋,旋在人们的视线里,旋在大地不远处。旋着旋着,突然地一个猛冲,扑向了苍穹,扑向了极限……

扑向了未知。

江海英闭上眼,她的世界里不再有任何人,不再有任何声音,她看到一只鹰,一只孤独的鹰,一只绝望的鹰,一只永远不会低下头的鹰……

范宏大还在侃侃而谈,还在滔滔不绝说着他的龙嘴湖,江海英呢,却幸福地睡着了。睡着的江海英原来也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助。

这天分手时,江海英忽然意识到,范宏大完了,再也走不出自己的宿命了。

“哥啊,不能!”她在心里呐喊了一声。

但是她知道,她是没有力量阻止住范宏大的。望着范宏大匆匆离去的背影,江海英突然泪如雨下!

当天夜里,范宏大回到了汤沟湾,他带着一肚子话去找父亲,这个时候,范宏大必须跟父亲范正义达成一致。

范正义让他在军楼下等他。

范宏大从晚上九点等到十二点,还不见父亲下楼。他耐不住了,想上楼,弟弟志大拦住他:“哥,爹的脾气你知道,他如果不让你上去,你就不要上去。”

范宏大又等。

弟弟范志大默默陪在他身边,兄弟二人并不说话,多的时候,兄弟二人都是没话说,也不需要说话。彼此的心境,谁都看得明白,也想得明白,只是不能说出来,这是他们范家的规则。

兄弟二人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楼上还没动静,范宏大清楚了,父亲是不想见他的,从省城那条消息传来后,父亲的心事就重了,重得都下不了这楼了。

“回去吧,哥。”弟弟志大说。

范宏大没动。

“回去吧,哥。”范志大又说。

范宏大还是没动。

后来,范宏大扑通一声跪下了,范志大一惊,旋即明白了什么似的也扑通一声跪下了。兄弟俩冲着父亲那间屋子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范宏大起身,范志大也起身。

范宏大说:“志大,陪哥走走。”

范志大机械地说:“陪哥走走。”

于是,这两位兄弟,一前一后,先是绕着将军楼走了两圈,又绕着汤沟湾走了两圈。汤沟湾多大,兄弟俩楞是用两双脚,把汤沟湾给走了两圈。天忽儿一阵黑,忽儿又一阵明,月亮藏了又出来,乌云退了又压来,凌晨五点的时候,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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