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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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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了那妇人身前,侧眼望了她一眼,声已淡:“你可是,冯王氏?”

    妇人将身子俯得更低,低沉略嘶哑的声音由下漫上:“正是小人。”

    冯熙与冯善伊的母亲,并同是抚养冯希希成人的嫡母亲,这一位冯王氏,他确有几分印象。心思隐动,她既是母亲,不可不知子女的去向。揣着些许希冀,第一次当着众人将情绪视于人前,一声落于人前。

    “冯昭仪,近来安好?”

    冯王氏平声回问:“皇上问的是哪一位冯昭仪。”她言着,隐约看去另侧低眉不语的李申。

    拓跋濬皱了皱眉头:“自是你生出的那位。”

    冯王氏挑了一笑,点点头:“我这一双儿女虽是亲生,然实在不怎么贴心,如今二人去向,为人母的我并不比您晓得多。”

    拓跋濬摆摆手,掩不去的失望,他绕出人群,只微微回身,凝着众人中的李申:“李夫人,今夜来朕这里。”

    只是一言,李申已痴痴望去,百般情绪涌动心首。冯王氏淡笑侧身,轻轻抚着她的腕子,那眼中分明是说,苦尽必是甘来。兜绕一整圈,守在他身侧的,总归还是她。

    回宣政殿一路,他恍恍惚惚忆起许多年前,那个名叫赫连莘的女人跪在自己身前,求他救一个女子一命。那时赫连莘说天下有百般可怜人,却再没有见过一人如冯善伊般纵是卑贱若蝼蚁亦要认真努力而活。

    “我想,我若是她,必不能坚持多久。年幼时无心之错,牵连姊妹,全族倾灭。她自四岁起,便要经受族人的谩骂,亲人敌视,他们骂她是祸种。她母亲恨得要亲手结束她的性命。那些大人眼底根本容不下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们将她弃在魏宫充婢。她在自己亲姑母面前过的是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日子,她怕极了再犯错,怕极这一次又会害了姑姑。”

    “她活着,并非为自己一人,而是将姐姐的命运,与家族的未来同负在自己双肩上。冯善伊,是我所见过活得最认真的人。请您,请您让这样努力生存的她,活下去,没有人比她更值得好好活着。”

    自那些肺腑伤言后,他确实对这女人多了几分怜悯之心,然不过是怜悯。她确是什么时候要了自己的心呢?是那一日她执意码好奏折无顾他的恼怒;还是那一日她立于冷雨霾霾阴山城楼上言着从未后悔这一路;也是她袭汉服跪立广德殿,那样无畏坦然地向自己讨要一个后位;或许更早,早在离宫时,她探出手来触着自己额头,随心所欲的微笑,便是那一刻,他便有些想看清楚这女人了。直至看得一切清楚了,她却只留下几场空梦回落。

    他在殿外庭中徘徊良久,苦苦踯躅于一棵枯木,淡淡望去大殿内室升起更亮的烛火,那必是李申至了。

    推殿门迈入时,李申已盈盈回身,跪立于半榻下,面上升起多少年来显有的温柔:“这是臣妾,与皇上共度的第七次除夕夜。”

    拓跋濬瞬间压低了目光,环着她,点点头,淡声回应:“原是七年了。”

    李申静静起身,与他同落案几前跪稳,她烧了一壶好酒,是他欢喜的江南尧酒。白玉盏杯,浆汁灿黄,她将一侧小窗推开,暖月晓风正漏了满地。

    拓跋濬接酒,酌了一口,抬起眸看她,忽而道:“如今这般,开心了吗?”

    执壶的手微抖,李申抿唇,含了笑回看他,只是道:“皇上若在魏宫不开心,便想想我们从前于潜邸的旧日,那时欢好恍惚就在眼前,皇上与臣妾都是那样年轻。”

    拓跋濬点了点头,无做他言,似也陷入她言中追惜往事的各种情怀。

    李申见气氛正好,幽幽念出正事,来时一路常太后千叮咛万嘱咐要提及,她先他等着,烧酒点灯,小心翼翼伺应,才总算换来他稍许恍惚回了从前的旧神情。

    “太后说李婳妹既是回宫,立世子一事还是早议。至于立后,当在册封世子之前。”李申说着垂首,聪明如她,并非不知道拓跋濬的思量,他迟迟拖着不立,便是在找那女人。不知是生是死,却仍不放弃希望地寻找。

    “你若欢喜旧时府邸,便出宫回潜邸住去。”拓跋濬似完全未听见她的话,只是就着之前话言从前欢好的事言下去,靠了一侧,恹恹地垂眼。

    李申一时未听明白:“皇上的意思。”

    “轿子候在殿外。李申你——”拓跋濬顿了顿,转着杯盏,摇头,又道:“冯希希你离宫吧。”

    李申愣住,维系着最后一丝骄傲,微微地笑:“皇上是在说什么?”

    拓跋濬扳起她的下巴,声音很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既是隐瞒了许多年,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要站出来撕开脸面,将那个聪明又骄傲的李申做下去,不好吗?他身侧或者不多一个伶俐张扬的李申,却实在容不下冯希希这张嘴脸,因为看着她,就会想起,那曾经以她为活的另一人。想来想去,可笑的,也只剩自己。

    “因为我一定要赢,不择手段也要赢。”李申笑着流泪,抿紧颤抖的唇,“只有赢了,才能留在你身边。你既不会挽留我,我便用自己的方法守着你。难道我错了吗?”

    拓跋濬苦笑,眼亦是红肿的:“朕喜欢从前那个李申,却不会喜欢这张嘴脸的冯希希。”

    “有什么不同?只是名字而已。我还是我,冯希希是李申,不会是另一人。”

    “不。”拓跋濬摇头,淡了一声,“我不认识冯希希。”

    李申掩住泪,退了数步,由长裙绊住,她挣扎着站直身子,整个人都在抖:“我赢了,你告诉我你不认识冯希希所以让我走。我输了,你同样让我走。我怎样都是走,拓跋濬,在你心底我到底是什么。”

    “在这之前,我并非有让你离开的心意。”拓跋濬已是完全平静下来,他道,“她与我曾以商议好,既是赢了,她只守三年。三年之后,她自有她的路要走。她并非想逐你而出,只是真心想赢一场,想和你坦然比一场。朕若想立她,只需一纸诏书,又何来这些繁杂。朕想给她坦然,于是才有。。。。。。”皱紧双眉,他难言下去,如今真是他独此一举了。他只想堵住百官悠悠众口,以解她心中不安,却未料终结亦在于此。

    李申痛苦地缩了缩身子,只道:“仍是不公平。你明明在第三试中动了手脚。第三试的题目是论仁王经箴言,你知道她略懂佛经,所以故意出题偏袒于她,于是我才,一定要赢下第二试。哪怕吓走她,求她离开,第二试也不能输。”

    拓跋濬同样惊诧地回首,不明所以地看她:“第三试,何来之第三试,连朕都不知道?”

    “没有,第三试吗?”李申呆怔,惊恨之中傻傻问着。

    拓跋濬摇头:“朕从未想过会有第三试。”

    “为何?”

    “因她两试都是赢了你,这一点,朕从未怀疑过。”

    “怎么是她赢。第一试当着众人面,我的指南鱼胜了;第二试她先行离场,反是我以针灸刺那小儿颊车承浆双穴,众朝臣皆看到了,娉女笑了,确是笑了的。你如何能说是因她都胜了,所以没有三试。你骗我,这不过是你赶我离开的理由。”

    “你真的想看朕的题目吗?”拓跋濬苦苦笑着,几步入案,从台上抖开帛书,朝向她掷了出去。

    李申忙捡起那书帛,迎目只是几字——首试,知民辛;复试,慈母心。这是什么题目,她竟是全然看不懂。幽幽看去案前颓坐的拓跋濬,他一手撑额轻轻揉着,说不出得疲惫。

    李申反复揉捏着帛书,冷泪一滴滴落下,她撕着纸面,看不懂,如何看不懂。尽数撕去,妆容一团乱,朱泪点点落了掌中。她捧起自己的脸,哭得歇斯底里,如何就这样输了。

    拓跋濬缓缓张开眼睛,予她一字一字的解释:“那一晚贵人粥,吃得朕心脾俱碎;至于二试,她早是找到了以针灸刺穴位的方法,然而要对幼童动针,她第一个念想便是召来娉婷的父母问言其他。”

    李申的泪断掉,迷茫看着他双唇张了又阖,那些话,那些钻心刺骨,却又听得自己惭愧难言的言语,几乎要踏碎她的心。比失去他更痛的是,在他眼中,她已是千百般不及那个女人。

    “她做任何事,都有所顾虑,而非沉浸于一己情怀,思前顾后未免不好。然而,内宫之主,是要母仪天下的女人,必当时时处处左右顾全,替朕平衡内宫诸事。她首先是个母亲,且是天下人的母亲。体察民辛,而又胸怀慈母心,这是朕的用意,她只是聪明在更善于体会人心用意,平凡一事,都会用心琢磨。所以你输了,输得不无公平。”

    拓跋濬一番话,甚过最羞辱的言语。

    她痴痴笑着,已是无泪可落,仍有不甘地问:“那我所看到的题目,又是什么。”

    拓跋濬缓缓垂下的目光升起一丝怅然的温暖:“那题目,是出给习经的小儿。”

    李申盯紧拓跋濬:“孩子?”他今日所说那么多,她竟然,都不懂。

    他点头,沉沉地点头:“我和她,有一个儿子。我们将他留在京郊外的一处寺庙。”

    她抖动着长睫,几乎崩溃,怎么会,从天而降的儿子吗?他和那女人,是何时

    拓跋濬别过脸去,目中有痛:“便在你当年为了陷害李银娣,不惜捶死自己腹中胎儿时,她在云中千难万险中保全了我的孩子。同是母亲,她确比你做了更多。”

    李申摇头,不是自己不想生,只是,她不能成为历史上那个生下皇长子便被立子去母赐死的李氏,她不想成为亡后被追封为元皇后的女人,不甘心成为被历史牺牲的女人。所以,当年那孩子,绝不可以生下来。

    万想不过,这么多年,他明明知道,却仍是替自己隐瞒,甚至纵容她处死宫中异敌。李申不愿再想下去,纠结的痛楚之后,源源不断的自责,延绵着悲戚,将空冷的心塞得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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