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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时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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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波你饭吃完了就赶紧去上课!” 
  乔曼波笑嘻嘻地丢下筷子,抓起书包,先行一步。 
  陈越走到天井里,乔志发拖出一只大木盆放在院当中,倒满了水,让他等水晒热了再洗。院子里种了颗枇杷树,温风摇动,树影在澡盆中轻晃,水光滟滟。街市上渐渐热闹起来,陈越细细地听了一阵,却用的种陌生的语言,方觉得自己这是真的离开了矿区。 
  父亲被炸死在矿洞中时,他尚在娘胎,生下他后母亲就走了,从此杳无音讯,他和祖母相依为命,直到祖母上周去世。头七一过,他便离开了矿山,由矿山往S市的公路是细细一条,一驶过,就被身后的盛放的亮黄的油菜花拢住,像极了一条有去无回的路。 
  他把手伸进水里,轻轻拂动,直到水晒得温温的可以洗了,他便脱掉衣裤,先抄起水草草地打湿了身子,然后打上肥皂,细细搓了个遍,这才坐进去慢慢清洗,他想起晚上要和乔曼波睡,就总疑心自己太脏了。 
  正在洗澡,突然听到院墙上传来“嘻嘻”的笑声,一抬头,就看到乔曼波扒在墙头对他招手。大太阳底下,乔曼波显得更白净更生动更青春洋溢了,他的睫毛长而缭乱,好像乱草一般覆在眼睑上,却一点也挡不住眼底晃动的笑意。 
  陈越傻傻地看着他,“你不是去上课了吗?” 
  乔曼波不屑地一撇嘴,“嘁,上课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兜风呀。” 
  陈越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曼波去兜风,但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是咬着下唇笑了笑。曼波看了,先冲楼上瞄了瞄,大概是确定无有敌情,索性从墙头跳进院子里,等他走近了,陈越才发现他虽则看上去纤细,竟比自己还要高些。 
  曼波故意伸头往澡盆里看了一眼,笑得十分狭促,令陈越窘迫得很,赶紧用手捂住下面,因为太激动,还溅起了许多水花。乔曼波忘乎所以,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结果笑声传到楼上,乔志发趿着拖鞋啪踏啪踏冲下来,“乔曼波!你敢又逃课!” 
  乔曼波不等他老爸追上,迅速翻墙而走。一早上连见两面,都以乔曼波匆忙逃窜告终,乔家的家庭生活令陈越感到十分新奇。 
  时隔多年,他都还是记得,明媚晨光中那个爬在墙头的少年。 
  乔志发给他买了一个春卷当做早餐,待他吃罢,便领他去了邻近的一家酒楼“临仙楼”,自跟老板娘谈妥了工钱,让他在酒楼做伙计,晚上就回旅馆睡觉。 
  “每月工钱四十块,或存或花你自己做主,这里包管一日三餐,你平时就在此吃饭,但是今晚回家来吃晚饭,算乔叔给你接风。” 
  这天晚上,乔曼波好像预料到家里会有丰盛晚餐,并没有在外面疯玩,回来得很早。乔曼波的白‘皙遗传自母亲孙凤琴,凤姨十分美丽,能烧一手好菜,晚饭有芋头蒸排骨,三杯鸡,和清蒸鲤鱼三道大菜。陈越怕自己吃太多惹人嫌,忍着口水不再添饭,将碗底几粒米饭扒来扒去。 
  一抬眼,才发现你曼波含着筷子含笑看着他,陈越立即明白自己被看穿,脸一下红到耳根,曼波却并没有奚落他,反而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饭碗,亲自给他添了满满一碗。他于是隐约知道了,曼波并不欺生,也还蛮喜欢自己的。 
  
  随着第一波旅客从汽车站走出来,平静的早晨就此结束,开始了奔忙的一天。陈越也吃完了手中的馒头,蓄势待发准备一会儿抢到最前面。 
  他比不上年轻的司机,下雨天里,旧伤发作起来,就要歇工,只能在晴天里多跑多赚了。中午,他的车跑到了城南,赶回家吃饭就不合算了,在路边摊上吃了一份炒粉,心里却想,不知那叫费明时的记者今天还回不回来。 
  他不愿意再和那记者打交道,害怕自己节操不够高尚,禁不住文化人三言二语,真的做出报复乔曼波的行为来。 
  结果他这天下午收工比平时更晚,不想刚刚停车熄火,青年突然一个箭步从树后蹿至面前,照例笑出一口白牙,“陈叔,哈哈,我又来了,等您一天了。”

 


☆、第三章

  
  陈越不理费明时,但是与昨日不同,又鼓不起气势来赶他走。于是索性把他晾在一边,自顾自洗菜做饭。 
  费明时倒是一贯老神在在,别人不招呼他,他也能一个人在客厅里东摸西看。等饭做好摆到桌上,陈越依旧对他不闻不问,自己吃起来。费明时看看桌上的菜,似乎觉得还不错,厚着脸皮到厨房取了一副碗筷来,跟着大吃大嚼。 
  陈越皱了皱眉:“现在的年轻人真没规矩。” 
  费明时苦笑:“我等了您一天,今天还没吃过饭呢。”顿了顿又道:“其实初稿已经写好了,只是有些细节需要敲定而已。就算陈叔你不接受采访,稿子也一样能发到报纸上。” 
  陈越闷闷地道:“乔曼波实力雄厚,以前那些事一定被抹得一干二净,你能写得出什么?” 
  “用心的话总可以查出很多事来。” 
  “你在唬我吗?” 
  “比方说乔曼波入过双龙会,他左肩上还纹着双龙会的标志——不过现在大概已经洗掉了。” 
  陈越放下筷子,“你知道得倒不少。” 
  乔曼波入双龙会并不叫陈越奇怪,那时间黑帮的势力很大,富江下游都是双龙会的地盘,好多事情找警察不一定有用,但是若能请帮会出面,就一定能办成。 
  曼波一直不热衷念书,勉勉强强混到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乔志发给他在码头仓库觅了个位置,不过他个性跳脱,并不甘于看仓库,很快与码头上一些双龙会的人混熟了,常常把仓库借给他们屯货。 
  那时陈越已经来S市两年,一直待在“临仙楼”,连市中心都没怎么去过,白天做跑堂,晚上帮着洗碗碟拖地,对生活的期待便是三十岁的时候能开一家自己的酒楼,成家立业。他每天回得很晚,等钻进被子曼波已经睡熟,两个人虽睡在一张床上,却没什么说话的机会。 
  至于曼波真正加入帮会,却是直到母亲孙凤琴过世。凤姨得的是癌症,检查出来时癌细胞早已扩散,到后来瘦到只剩下一把骨头,如果止痛剂不够,就只能在床上哎哎叫痛。 
  陈越总觉得自己能够在“志发旅社”长久住下来,靠乔叔情义相帮,更靠老板娘宽宏体惜,他没有母亲,单方面的就把凤姨当做自己的母亲,自从凤姨卧床以来,他便向“临仙楼”告假,早晚洗菜洗碗的杂事都不做了,在旅社里帮忙照料。 
  他在院子里洗涮的时候,凤姨就坐在屋檐下看着他,他回头的时候,总看见她满眼都是泪。他轻声地说“没事的”,声音细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太见。凤姨总是点点头,说:“我觉得好舍不得。” 
  曼波一夕间便长大了,沉静了许多,下午不再和那群阿飞骑摩托飙车,而是早早回家,回来时必要带一包凤姨爱吃的点心,而那时陈越才知道乔曼波也做得一手好菜。 
  凤姨要走的那一个月里,雷雨降至,却总也落不下来,天气闷热,早上晒出去的被单,傍晚还不能完全收湿。陈越端着板凳坐在屋檐下,厨房离卧室远,这里听不见凤姨的呻吟。曼波在里面切藕,藕片切开时发出清脆细微的撕裂声,曼波比两年前长得更高了,日晒雨淋白净依然,屋里尚未开灯,只见他的脸颊上微微闪着光。 
  凤姨死的那天,雨终于下下来,暴雨倾盆,雷电交加。一清早乔志发就来敲儿子的房门,压低了声音说,波仔,起来吧,你妈妈不行了。因为雨声太大,陈越几乎没有听清,就跟着曼波淌过院里的雨水,去到凤姨的房间。 
  他越过曼波的肩膀往床上看了一眼,看到凤姨瘦得皮包骨地蜷缩在毛毯下,干瘪的胸‘脯急促地一起一伏,形容可怖,不禁有些畏惧地退了一脚,而曼波似是看懂了他,镇定地牵着他的手臂把他带到门外,说:“不要怕,阿越。你待在外面,不要进来。” 
  曼波的话让他很羞愧,自觉生出这种畏惧便是对不起凤姨,因而嗫嚅着不肯走。曼波却成熟得像个大人,低头捏捏他的肩窝,“阿越,你去厨房煮面,这一天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大家都要先吃点东西垫肚。” 
  陈越只好点点头,独自到厨房下面,一抬头,墙头打湿的凤凰花好似火烧。他煮好面,乔志发正从外面回来,手中提着鞭炮香烛与纸钱。又匆匆上楼,和旅馆的门房一起准备黑纱和寿服。 
  陈越喊一声吃早饭,大家很快过来,一人端了一碗面呼呼地吃。乔志发递给他一张相片,上面凤姨款款而笑,背景是一墙娇艳的蔷薇花。他不知道照片中那耀眼的红色是否合适,不过仍旧点头称好。 
  乔志发仍不确定,又问儿子,曼波接过照片了细细看过,答道:“很好看,就用这张吧。” 
  乔志发点点头,亲自裱进相框,又用黑纱装点在相框周围。 
  那天傍晚,凤姨走了。乔叔哭得很惨,软在院子里,哭得干呕,暴雨凶猛地打在他的身上。曼波却没有哭,他沉默地把父亲架到屋檐下,然后和门房的老婆一起给母亲擦身体,换上寿衣。 
  从此以后乔志发就垮了下来,再没有真的恢复过,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彼时人工已经变得很贵,旅社单靠他一人经营不下去,没过几个月便关了门,改做出租,房客是几个妓‘女,每晚都依稀能听到楼上房间里传来的木床的吱呀声和欢爱声。 
  曼波不知是否恢复了旧貌,不过每日复又在码头上厮混,他头脑灵活,与几位帮会成员要好似兄弟,吃香喝辣都带他一起。 
  只是有一晚,陈越从“临仙楼”回来,本以为曼波已经睡着了,却突然听到一声急促地抽噎声,方知他默默在哭。陈越从背后扳他的肩膀,曼波却拧着不肯转过来。陈越突然就焦急起来,一把抱住乔曼波,把他的头用力按在自己胸膛上,曼波的泪水打湿了他的汗衫,叫他手足无措。他恨自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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