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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暴-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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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问题,天上不下雨,地下的水一年一年的下降,只好把挣下的,又投资到打井上了,辛辛苦苦干了好几年,货款只还了一少半。要是再投资办厂,实在没有那个力量了。就这个农场,你们弟兄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经营去吧。爹也老了,干不动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天盼一听这话,怕自己态度暧昧了,哥有什么想法,就说:“哥,要不厂子的事先放放,你来经营农场算了。等将来好一点了,你再办厂也不迟。”

天旺说:“爹、妈,天盼,我这次回来,就想办一个农副产品深加工厂,如果办成功了,肯定能拉动一方经济。至于资金的事,不需要你们担心,也不需要家里的一分钱,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听他这么一说,杨二宝和天盼都不觉舒了一口气,可田大脚的心里却是越发的抽紧了,怕天旺折腾不好,陷了进去可咋办。

天旺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里人知道了,都纷纷赶来看,一连几天,杨二宝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一批刚走,另一批又来了。来了好,说明天旺的人气好。石头来了,锁阳来了,酸胖也来了,玉花也来了。玉花来的时候,还拖着一个小尾巴,那小尾巴活像锁阳小时候的模样。大家见了,都很高兴,就问天旺,南方怎么样,好不好。天旺就向他们讲广州的城市多么多么繁华,要比咱们的兰州还要繁华。广州的冬天怎么怎么暖和,到了三九天还穿单衣。广州的楼房有多么多么高,有三棵白杨树那么高。广州的物价多么多么高,上一次公共厕所,还得掏五角钱。广州的蚊子是多么多,到了大冬天,还嗡嗡地叮人。大家听了,新鲜得不得了,就不时的说笑起来。说真是稀奇,三九天还穿单衣,多好呀,过冬的煤就省下了。说真是太神了,楼房有三棵白杨树那么高,他们怎么盖的?盖那么高人咋上去?说真是日怪得很,上厕所撒泡尿还得掏五角钱,真是笑死人了。城里人就是金贵,一泡尿,就是五角钱呀,真是了不得。五角钱,在我们镇番县能吃一大碗牛肉拉面哩,才抵得上城里人的一泡尿,真是可笑,笑死人了。于是,大家就笑,笑这可笑的事,笑这说笑死人的人。天旺斜睨了一眼,便见他的弟媳妇罗红英也站在人堆里,悄悄抿了嘴儿笑。与他的目光相撞时,就赶紧低了头,生怕被他看到。他的心里微微颤了一下,想这罗红英的样子真是可爱,天盼能娶了这样的俊媳妇,也给爹妈带来了不少安慰。大家说是说,笑是笑,但是,有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谁也在回避。天旺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没有带上一个女人来?凭他的条件,找个女人应该没问题,可是,他为啥没有带来呢?是他还在惦记着叶叶,不肯找?还是他心太高,挑花了眼?大家想问,但是都不敢问,怕问不好触伤了他。

大家没敢问,他妈田大脚却敢问。众人走了后,屋子里空了,也静了,田大脚就打发天盼和罗红英去睡,然后留下天旺,关了门,才说:“天旺,大家都看得出,这几年你在外头混得也很光彩,我们当大人的也高兴。可是,妈就是扯心你婚姻大事,想问问你,你究竟在外面说下了没有?要是有,就尽快把婚事办了。要是还没有,我们就托人给你问询一个。岁数也大了,不能再拖了。”

一提起这个话题,不觉又勾起了天旺的一阵感慨,他自然又想起了叶叶,想起了留在草原上的那一抹红。一个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一个却迷失在了风雪茫茫的大草原,让他怎么说呢?他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事儿,不急,等把厂子办起来了再说。”

一直默默地抽着烟的杨二宝,这时便咳嗽了一声说:“天旺,在你的婚事上,爹对不着你。你离家走了后,这些年来,我和你妈一说起这件事,也很后悔。没办法,有些事,是命里安排好的,想躲也躲不开。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再去想了。”

田大脚又接了说:“你看锁阳的娃也大了,你弟弟天盼也成家了,你不急,我们急,心都快急烂了。别的事儿可以拖,这事儿,就别再拖了。”

天旺一听就烦了,但是,他不想再伤父母的心,只好说:“爹、妈,你们早点休息吧,我知道!”说完,便出了屋。

来到院中,天旺不由得长透了一口气,一股凉风拂来,便不知不觉地走出了院落。

夜很浓,浓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星星就显得越发的亮。地上的雪还没有消,发着白刺剌的冷光,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声音便随脚步有了节奏。刚才父母的话,无疑触动了他的心,他何尝不是这么想?何尝不向往甜美温馨的生活?但是,又有谁能告诉他,当一个人,经历了彻骨的寒心与伤痛,又经历了无奈的别离与追悔,还有多少热量能够散发出来?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怕碰到那个早已愈合的血痂,但是,不经意间还是被碰到了。多么熟悉的乡间土路,多么熟悉的泥土气味,曾经的他,在这条小路上,收获过多少个希望,那个心上的人儿,就在他的守候中,轻轻哼着歌,出现在沙枣花飘香的沙滩上,出现在银色的月光下,如沙枣花一般芬芳,如月光一般娇美。可是,这一切,永远成了他记忆中的一个梦幻。

不知不觉地,他来到了叶叶家的大门口。那扇门,曾经牵动了他无数个不眠之夜,曾经拨动过他多少次心弦的震颤,他多么渴望它能够敞开,向他,也向叶叶。但是,最终,还是将他们分隔了开来……无数个缱绻的回忆,不觉涌上尽头,一起涤荡着他的心扉,他禁不住在心里轻轻呼唤道:“叶叶,你还好么?你的天旺哥看你来了……”一滴滴冰冷的泪珠,止不住地从眼里滚落了下来。他轻轻举起手,在门上敲了敲。他想看看奎叔和婶子。无论怎样,他们毕竟救过他的命,他们毕竟是叶叶的父母。自从那年他挨了奎叔的一巴掌后,一晃六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见过他,偶尔想起时,印在他脑海里的,永远是奎叔那只血淋淋的手,想抹也抹不去,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

过了半天,传来了奎叔的话音:“是谁呀?”说着,门便忽然开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清瘦的老人,那老人决然没有了过去的威严,也没有过去那么高大了,仿佛矮了许多,说话的声音平和了许多。

他说:“奎叔,是我,我是天旺,来看你和婶子。”

奎叔怔了一下,才说:“天旺,你来了?进吧,进屋吧!”

进了屋,他又看到了叶叶妈,他说:“婶子,你好!我来看看你!”

叶叶妈说:“是天旺呀,你啥时回来的?”

他说:“我来两天了。”

叶叶妈说:“这几年,在外头还好吗?”

天旺说:“还好。”

叶叶妈说:“你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天旺说:“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打算贷些款,在咱们红沙窝村办一个食品加工厂,这样既可拉动一方经济,也可解决农村的一部分剩余劳力。”

就在他边走边忘我的深思这些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天旺哥”,他扭头一看,便见迎面走来一个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他眼睛一亮,高兴地喊了起来:“开顺!是你呀?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差点认不出来了。”他们相互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开顺说:“天旺哥,听富生说,你去了广州,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说:“还好。已经回来半年多了,打算在咱红沙窝村办一个农副产品加工厂,这次来火车站接一个从广州来的师傅。你呢?听说在市长身边干,还当了科长,一定很好吧!我到你家去过了,你爹妈都很好。”

开顺说:“好呀!你回来投身家乡的建设,真是太好了。今天你就别走了,住到我家,咱们哥俩好好聊聊。”

天旺说:“这次不行,我接了人就得回去。等下次来了,一定多呆几天,与你好好聊聊。”

开顺便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下次来了,你可打电话找我。”

天旺看了看名片,装到口袋里说:“好的,以后有难处了,免不了要找你的。”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辆小车嘀嘀地响了两声喇叭。开顺说:“有了难处,你尽量说,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你听,司机都等得不耐烦了,我得走了。”说完,招了一下手,便上了那辆等候他的小车里。

天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脑子里马上涌起了一幅画面:在乡间的道路上,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大书包,一边奔跑着,一边扶着他的自行车的后座,忽然一跃,坐了上来。然后,他加快速度,超过了另一辆自行车,便听到自行车上叶叶喊叫着,天旺,慢点,等等我。他俩一齐回头看去,叶叶的脸儿一片绯红……

47

时间老人蹒跚着脚步,缓缓来到二十世纪末,中国农村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人们站在新世纪的门槛上,回首眺望,抚今忆昔,不由得感慨万千。

在中国的西部,在西北偏北的地方,自九十年代掀起了土地开发热以来,凡是能够被开发出来的荒山沙滩,都无一例外地变成了平展展的土地,打了深井,新时代的农场主们在这一望无际的良田里喜获着丰收,喜获着他们的希望。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干旱缺水的地方,这种不加节制的盲目开发,对土地的疯狂的掠夺,终使土地不堪重负,地下水位急剧下降,土地沙化,沙尘暴频起,空中的沙就带起地上的沙,肆虐地席卷着大地。每遭受一次沙尘暴的袭击,大地就像受了一次严重的撞伤,仿佛一个垂危的老人,遭受了他的身体难以承受的伤风感冒一样,就要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红沙窝村刚刚红火起来,现在又面临着水位下降,怎么办呢?祁连山的水被上游半道就断截了,好几年了,没有流到这里来,天上的水,都走了南方,地下的水,又一天天地下降,这的确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村人每每相聚,都感慨万端,曾几何时,地上随便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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