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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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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井中箍起来。打一个井相当费工,几十个劳力耗上,没日没夜地轮班子干上一两个月才能打好一眼井。如果碰到井下出现了石块,那就苦了,先用炸药炸,如果炸不开,只能前功尽弃,等于白白干了几个月。好在公社已为各大队通了电,可用抽水机抽,要不然,打一桶水不知要接多长的绳子,需要多长的时间。

地下水位迅速下降,上游的水又被上游的凉都县截取了,没有别的法子,县上一边号召全县人民抗旱保产,一边跑到地区、省上去要水。镇番县地处河西走廊的北部,像一个吊葫芦,顺着石羊河流域从走廊里延伸了去。石羊河的水又是祁连山的雪水汇聚而成的。在历史上,为争夺石羊河流域的水,镇番县与上游的凉都县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械斗,也不知出现过多少起人命案。好在过去水资源丰富,只要上游不过分的浪费,下游也就够用了。随着地表层的水位下降和祁连山上的积雪渐少,石羊河流域的水明显少多了,水一少,上下游的矛盾又起来了。五十年代末,镇番县修成了有名的红崖山沙漠水库,作为石羊河流域的终端,把水聚拢在一起,再调配给全县的三镇十八个公社。而凉都县也修了一个西营水库,将水聚到他们的水库。上游的水满如缸,下游的则干涸见底。之所以如此,才有了李得胜县长用卡车装了炸药拉了棺材前去炸西营水库之举。虽说李县长被行署罢了他的官,但是,这一事件本身,其意义和影响非常大,一是经专区调解,上游还是做了让步,二是这一行为,为镇番县的老百姓争了志气。就是要让上游看看,事情不能太过分了,逼急了,什么事儿都会做得出来的。事过多年后,上游又不守规则了,镇番县的领导再不会有人拉着棺材和炸药去干那冒险的事了,只好跑地区跑省上求饶,经省上地区多方协调,最终下发了一个一水三用的通告,总算争取了一些救命水。夏收夏打一结束,县上就来了大动作,要大打人民战争,扩充红崖山沙漠水库,并用水泥砖加固大堤,杜绝水源流失,造富子孙后代。县上成立了前线总指挥部,由主要领导坐镇指挥,并给各公社分摊了任务。沙镇公社也成立了指挥部,由公社革委会主任苏大相担任前线总指挥,向各大队抽调五百个精壮劳力,由公社统一指挥。

老奎接受了任务后,不敢怠慢,当天就召开了动员大会,讲明兴修水库的目的意义和重要性,并第一个报名,要去打头阵。别人一看支书报了名,就不再犹豫,争相报名,当即就确定下了人数。准备了数日,在一个天上刚刚映出红霞的早晨,老奎率领着红沙窝村的百名精兵强将,拉着装满行李和口粮的架子车,浩浩荡荡地从红沙窝村出发,向红崖山水库一路赶去。

对于红崖山水库,老奎并不陌生,他先后上过两次水库,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刚建水库那年,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一九五八年,正赶上大跃进,县上就借大跃进的东风,动员全县人民大打一场兴修水库的人民战争。除了老人和娃娃留在家里外,其余的人统统集中到红崖山去修水库。那场面,大得不得了,人山人海,红旗招展,虽是三九天,人们还穿着单衫,可一个个汗流浃背,数不清的架子车像梭子一样,在工地上穿来穿去,铁锨挥舞着沙土,像一道一道浪头,从地上卷了过来。几十万人集中到荒沙滩上,吃住成了问题,但是,问题再多,也没有我们的办法多,困难再大,也没有我们的决心大。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没有吃的水,上山背冰化雪,没有睡的地方,挖地窝子,然后几个人合钻一个铺窝。水库的堤坝起来后,就到祁连山上背冰,背到水库中,等到来年化水。于是,浩浩荡荡的大军,穿梭在祁连山和红崖山水库之间。当然,也有人受不了这份罪,吃不了这份苦,趁人不备想逃走,结果被民兵追回来。县上早就有令,谁要当逃兵,要就地处决。县上真的那样做了,当场处决了四个逃兵。这一杀,真是杀一儆百,不得了,吓得还想逃跑的逃兵再也不敢逃了。后来,老百姓每每谈起,嘴里还是一片啧啧声,说干得好,当县长就得像李得胜那样干,那才是为老百姓办事的好官。

那时,老奎才二十来岁,正是干活不知道累,吃饭不知道饱的年龄,他与胡老大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起,成立了一个二十多人的青年突击队,连日昼夜的干。他们的表现得到了公社前线指挥部苏大相的赞扬,苏大相给县总指挥部汇报工作时又得到了县总指挥部的肯定和表扬,一夜之间,全县涌现出了大大小小四十多个青年突击队。各个青年突击队还开展起了劳动竞赛,流动红旗在工地上迎风招展。

后来,这一劳动场面被录成了电影纪录片,是黑白的,在全国到处放。放到了镇番县,放到了沙镇,又放到了红沙窝村,老奎他们才看到,那个纪录片上有好多红沙窝村的人,老奎也在上头。放映员放过一遍后,大家还不过瘾,还要让他再放一遍,放映员只好又放了一遍,放到老奎拉驾子车的镜头时,村里人就喊叫了起来:“你看你看,老奎出来了,那是老奎!”老奎也看到电影中的自己,那样子真还有点青年突击手的样子。第二遍放完了,人们还久久不肯离去。胡老大就说,这东西真日鬼,那么一个小匣匣,竟能装下那么多的人。放映员就笑着说,这算啥?有的匣子里还装着飞机大炮哩,打日本鬼子的,太好看。村人就央求说,什么时候让我们看看?放映员说,行哩,等到下一轮轮到你们的时候。

看了这次纪录片后,老奎才知道,红崖水库是亚洲最大的沙漠水库,难怪上了电影。

第二次,是水库修好的第六个年头上去的。那时候,正是五六月份,水库里的水很多,有点一眼望不到边的感觉,看起来像个湖泊,很平静。但是,那水,一旦从泄洪闸里流出后就不一样了,汹涌澎湃,水声哗啦啦的,几里外都能听到声音,汇入到“跃进渠”里,才又平静下来,平静地向镇番县流去。这一次,老奎是轮班子来上水库的,一年四季,水库上都要有人的,县上给各公社分了人头,公社又分摊到大队,大队又分摊到小队,小队又抓阄儿轮了班子,一班两个人,两个月的时间,轮到谁,谁就去,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五黄六月,你都得去,不去就扣工。到水库来主要是加固堤坝,那场面,那阵势要比五八年那年小多了,但是劳动强度并不小,每天都是从很远的下坡处去拉土,拉到堤坝顶,一天要拉十多趟,公社指挥部早分解了任务,偷懒是偷不得的,谁偷懒了,就完不成任务,就不能按正常时间收工。一天下来,也够腰酸背痛的。这样的苦,对老奎来说,原本算不了什么的,只是,与老奎一起来的搭档是杨二宝,这就使老奎有了不快。驾子车是两人拉的,一个驾辕,一个从后面推。如果两人一起用力,走起来就很轻,如果一个人用力,另一个人不太用力,用力的那个人真的能被累死。他们两人的情况恰巧就是这样,老奎驾着辕,在拼命地拉,杨二宝却在后面不太用力,这样一来,老奎就有点受不了了,几天下来,身子又痛又酸,觉得五八年大修水库那阵,劳动强度要比这大多了,也没有这么累,这是为什么呀?一次拉着车子上坡时,老奎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想歇一口气,刚一停,车子就朝下退开了,老奎这才明白,杨二宝这狗日的根本没有出力,老奎就火了,回头骂道,你怎么不出力?你要是再不出力,我们分开干,我完成我的,你完成你的。杨二宝说,我也出着哩,怎么不出?说着果真出了力,车子一下轻快了。经老奎这么一说,杨二宝不敢再偷懒了,怕把老奎惹毛了,真的分开干,那可就要了他的命。杨二宝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这并不是说他生在沙窝窝中就不怕劳动了,怕还是照样怕,这没办法,不是他想不怕就不怕了。就好比同样是驴,有的驴就不偷懒,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有的驴就爱偷懒,有劲它也不愿意出。人和驴虽然不一样,但是,道理有时候是一样的。当然,杨二宝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两个人的活儿,加到老奎一个人身上,他有再大的劲也不行,不是老奎不行,换上其他人更不行,所以,他不想出劲也得出劲,这样,两人才能打好班子。杨二宝有了这样的想法,这班子才能搭好,后来,真的搭好了,老奎再没有骂过他,两个人合作得还算愉快。

这是第三次。第三次来到水库,老奎觉得水库真是大变了样,水库中的水没有他第二次来那么多了,但是水库周围的树却比过去多了,高了,那钻天的新疆杨,铺天盖地的沙枣树,将水库指挥部的黄泥小屋掩荫了起来,便有了一种勃勃生机和无限活力。公社的指挥部仍然在荒滩,还是黄泥泥就的工房,没有多少变化。他们仍然睡在自己搭起的帐篷里,吃饭也是那样的吃法,把带来的粮过称交给指挥部的食堂里,食堂每日再给你补助半斤细粮,管理员做了登记后,你就可以上食堂打饭了。每到吃饭时,就排了两条长长的队,拿着自己的饭盆盆,按定量给你打一份,吃饱吃不饱就那一份。每次上水库的活儿几乎一样,就是加堤坝,仍然是拉土,仍然是驾子车,仍然是人拉。

老奎这次与胡六儿搭对儿。胡六儿说,支书,我驾辕吧,我毕竟年轻些。老奎说,还是我来吧,我老骨头硬朗。于是老奎驾辕,胡六儿在后面推。胡六儿不偷懒,老奎能感觉得出来,只是那堤坝高而陡,上坡时,还是得出一身汗。胡六儿早就光了膀子,老奎也便光了膀子,几天下来,那黑油就从身上渗了出来,经太阳一晒,就像刷了一层漆,光亮光亮的。从坡下很远的地方上了土,顺着颠簸的土路拉车爬了去,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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