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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君者传奇:风之名-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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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知道要把他带去哪里。」西蒙对基尔文说。

「把一切重说一遍。」基尔文平静地说,「不过这次一个人讲就好了。」他指着威稜,「试着用有条理的方式讲清楚。」

我们在基尔文的办公室里,门关着,窗帘拉了起来。威稜开始解释发生了什么事,他愈说愈快,交错参杂着席德语,基尔文持续点头回应,露出深思的表情。西蒙专心聆听,偶尔插嘴一两句。

我坐在附近的凳子上,脑子一片混乱,里面还有一些想到一半的问题。我的喉咙发痛,身体疲惫,充满了肾上腺素狂飙后的疲累感。在我心中,有部分的我怒火中烧,像冶炉里的煤炭被扇得又红又热一样。我全身充满了麻痹感,仿佛身体被封在十寸厚的蜡里,蜡里头没有克沃思,只包着疑惑、愤怒和麻痹。我就像风暴里的麻雀,找不到安全的枝干可以紧抓在上头,无法控制飞行地翻滚。

威稜快解释完时,伊洛汀没有敲门或报上名字就走进房里,威稜顿时静了下来。我瞄了命名大师一眼,又回头继续看着我手里损毁的鲁特琴。我在手中翻转鲁特琴时,它锐利的边缘割伤了我的手指,我茫然地看着血流出来,滴到地上。

伊洛汀不理会其他的人,直接走到我面前,「克沃思?」

「大师,他现在不太对劲。」西蒙语气担忧地说,「他整个哑了,什么也不说。」我虽然听到那些话,知道那些话有意义,甚至知道属于它们的意义,但是我就是无法了解。

「我想他撞到头了。」威稜说,「他看着你,但是一脸茫然,他的眼睛像狗的眼睛一样。」

「克沃思?」伊洛汀又叫了一次。他看我毫无回应,直愣愣地看着鲁特琴时,他伸出手,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直到我的视线看着他。「克沃思。」

我眨眼睛。

他看着我,那双深色的眼睛让我稍稍稳定了一些,缓和了我体内的混沌感,「Aerlevsedi,」他说,「跟着说。」

「什么?」西蒙在后方某处说,「风吗?」

「Aerlevsedi。」伊洛汀耐心地重复一次,深色的眼睛紧盯着我。

「Aerlevsedi。」我茫然地说。

伊洛汀暂时平静地闭上眼睛,仿佛他想从微风中抓住一缕轻飘的音乐。我无法看到他的眼睛时,意识又开始飘移。我低头看着手中损毁的鲁特琴,在眼神飘离太远之前,他又托起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起来。

他和我四目交接,我的麻痹感逐渐消退,但是脑中仍是一片混乱。接着伊洛汀的眼睛变了,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穿我,那是我唯一能用来形容的方式。他看到我的内在深处,不是眼里,而是穿透我的眼睛到里头,稳稳地落在我胸中,好像他把两手伸进我体内,感觉我肺脏的形状、怒火的温度、体内轰隆隆作响的风暴形态一样。

他倾身向前,嘴唇拂过我的耳朵,我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说话……风暴就静止了,我找到降落的地方。

有一种游戏,小孩子一定都玩过。你张开手臂,旋转身体,看着世界逐渐模糊起来。一开始你会失去方向感,如果你持续转得够久,世界就会自行转化,你旋转时,即使世界在你周遭变得模糊,你也不再感到头晕目眩。

然后你停下来,世界骤然恢复原来的样子,那昏头转向的感觉像霹雳一般击中了你,一切开始摇晃移动,世界在你周遭倾斜了起来。

伊洛汀让我脑中的混乱静止下来时,我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我突然感到非常晕眩,大叫出声,举起手避免我跌向旁边,跌向上面,跌向里面。我的脚缠着凳子时,感觉到有手臂抓住我,我开始瘫跌到地上。

那感觉很恐怖,不过正逐渐消退。等我恢复正常时,伊洛汀已经走了。

第八十五章 反对我的手

西蒙和威稜送我回安克酒馆的房间,我倒在床上昏睡了十八个小时。尽管我是穿着衣服睡觉,醒来时膀胱也快涨破了,但是精神却异常地好。

我运气不错,等我吃顿饭、洗好澡后,帮杰米森跑腿的男孩才找上我。他通知我去大师厅,再过半小时我就要被挂在角上了。

◇◇◇◇

安布罗斯和我站在大师的桌前,他指控我犯下违纪行为。为了报复,我反告他偷窃,破坏私人财产,犯下不配当奥秘所成员的行为。有了之前被挂在角上的经验,后来我摸清了大学院校规《瑞兰法典》,我特地读了两遍,确定校规的运作方式,现在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可惜,这也表示我完全知道自己身陷多大的麻烦。违纪行为的指控相当严重,要是他们认为我是有意伤害安布罗斯,我会遭到鞭刑,还有退学处分。

我伤害了安布罗斯,这点几乎是无庸置疑。他身上有挫伤,跛着脚,额头有明显的红色磨伤,戴着固定手臂的悬带,不过我很确定那悬带是他故意装来增加戏剧效果的。

问题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没有机会和任何人谈起这件事,甚至还没向伊洛汀道谢,谢谢他昨天在基尔文办公室帮我的事。

大师们让我们各自陈述证词,安布罗斯尽力展现出最佳的表现,说话时非常有礼。过了一会儿,我开始怀疑他讲话慢条斯理,是因为止痛药用太多的缘故。从他的眼神看来,我猜他是服用鸦片酊。

我们各自发言完后,校长说:「我们按严重程度来处理这些申诉案件吧。」

贺姆大师比了一个手势,校长点头请他发言,「我们应该在投票前先减少指控项目。」贺姆说,「颖士克沃思的申诉有重复之处,你不能同时指控一位学生偷窃且破坏私人财产,应该只有其中一项成立才对。」

「大师,为什么您这么认为?」我客气地说。

「偷窃表示占有别人的财产。」贺姆以合理的语调说,「你怎么拥有你已经破坏的东西?其中一项指控应该取消。」

校长看着我,「颖士克沃思,你要取消一项申诉吗?」

「不。」

「那么我提议表决,是否取消偷窃的指控。」贺姆说。

校长瞪着贺姆,默默地指责他不按程序发言,接着转头看我,「颖士,面对道理时作出顽强抵拒,并不值得称许。贺姆大师的确提出了合理的论点。」

「贺姆大师的论点有瑕疵。」我冷静地说,「偷窃意指取得他人的财产,说你无法破坏你偷来的东西,这很可笑。」

我看到几位大师点头,但是贺姆坚持他的论点,「罗兰大师,偷窃的罚则是什么?」

「学生最多受到背部两鞭的处分。」罗兰背诵,「并归还财产或是财产的价格,外加一银币的罚锾。」

「破坏私人财产的罚则呢?」

「学生必须支付更换或修理财产的费用。」

「听到了吗?」贺姆说,「他可能必须为了同一把鲁特琴,付两次的价格,那不公平,等于是为同一件事处罚他两次。」

「贺姆大师,不是那样。」我插嘴,「而是处罚他既偷窃又破坏私人财产。」校长用他刚刚责怪贺姆不按程序发言的眼神瞪着我,不过我还是继续说,「如果我是把鲁特琴借给他,他弄坏了,那是一项罪名。如果他偷了鲁特琴,维持原封不动,那又是另一项罪名。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就是两项罪名。」

校长以指关节敲着桌子,要我们安静,「所以这样听来,你不要撤销其中一项指控?」

「不要。」

贺姆举手取得发言权,「我提议投票表决是否取消偷窃的指控。」

「赞同的举手?」校长不耐烦地说。贺姆举手,布蓝德、曼椎、罗兰也都举手了。「五票半对四票,申诉成立。」

校长趁着没人拖慢进度以前继续说,「谁觉得诠士安布罗斯犯下破坏私人财产的过错?」除了贺姆和布蓝德以外,每位大师都举手了,校长看着我,「你花了多少钱买鲁特琴?」

「九银六。」我谎称,但是我知道那是合理的价格。

安布罗斯一听便激动反驳,「拜托,你这辈子从来没拥有过十银币吧。」

校长对于有人打岔,生气地用指关节敲着桌子。这时布蓝德举手发言,「诠士安布罗斯的确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论点,一个当初没钱来念书的学生,怎么会有那笔钱?」

几位大师怀疑地看着我,我低头,仿佛很不好意思一样,「那是我玩角牌赢来的。」

房里响起被逗乐的低语声,伊洛汀大笑出来,校长敲着桌子,「诠士安布罗斯处以罚锾九银六,有大师反对这项处分吗?」

贺姆举手,但票数不足。

「至于偷窃的指控,提议几鞭?」

「零鞭。」我说,几位大师露出惊讶的表情。

「谁觉得诠士安布罗斯犯下偷窃的过错?」校长问。贺姆、布蓝德、罗兰都没有举手。「诠士安布罗斯处以罚锾九银六,有大师反对这项处分吗?」

这次贺姆就没举手了,一脸闷闷不乐。

校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匆匆吐了出来,「文书大师,不配当奥秘所成员的行为应受什么处分?」

「学生可处以罚锾,鞭刑,奥秘所停学,或是大学院退学等处分,视犯错的严重程度而定。」罗兰平静地说。

「原告寻求什么处分?」

「奥秘所停学。」我说,仿佛这是世上最合理的事。

安布罗斯失去冷静,「什么?」他不敢置信地说,转过来面向我。

贺姆帮腔,「荷玛,这愈来愈可笑了。」

校长带着一点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恐怕我得认同贺姆大师的看法。颖士克沃思,我认为那不足以构成停学的理由。」

「我不认同。」我说,尽力展现我的说服力,「请想想你们刚刚听到的经过,安布罗斯因为私人恩怨,在别无其他理由下,选择公然嘲笑我,接着偷窃又损毁我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这是奥秘所成员应该展现的行为吗?这是你们希望培育其他诠士的态度吗?你们赞成想当秘术士的人怀抱卑劣与恶意的人格特质吗?上一个秘术士被烧死至今已经两百年了,如果你们(W//RS/HU)颁授系德给这样的孩子,」我指着安布罗斯,「几年内,长久以来维持的和平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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