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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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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一段相当长的目子了,快五年了,宫笠与凌淄在“济南府”的“松鹤楼”参加一位朋友的宴请时,他们那位朋友曾指着旁坐的另一桌席宴上的卜君武,私下向宫笠凌濮点明过卜君武的身份,所以官笠和凌濮认得出卜君武的人来,但卜君武也相当的目光税利了,他们当时各自应酬,彼此之间并不相识,仅凭着那短暂的隔席相处,卜君武竟然还能从那匆匆的,不相干的场面中依稀记得宫笠,这份反应也算够瞧的了……

笑了笑,宫笠道:“三当家的威名煊赫,名扬天下,在下自是认得,但在下却平俗得很,或者有些场合中三当家的见过在下,只怕三当家的贵人多忘事,也记不起了。”

敲了敲额门,卜君武道:“难说,但我只要见过的人,便极少忘怀,我们一定在哪里朝过面,可是我真一时记不起了……”

黄恕言催促道:“卜少兄,请先上台办完事再说,有的是时间给你回想,你是在哪里见过这二位的,现在却不必在这上面伤脑筋……”

点点头,卜君武道:“也好,我先上去了!”

在卜君武以一美妙的跃掠上擂台之际,黄恕言回头匆匆问道:“二位兄台贵姓大名?”

宫笠低沉的道:“本是同源,何需留名?”

“哦”了一声,黄恕言打了个哈哈……

“好,好,二位既有隐衷,就当老夫未曾启问便了,告罪告罪。”

可能也觉得有点惊讶吧,前座的绿衣少女不自禁的回头看了宫笠一眼,双方距离极近,彼此全将对方瞧得仔细,绿衣少女浅浅一笑,又转了过去,但是,就这仓促的相对,宫笠已突然怔住了。

凌濮瞧得分明,他悄声笑道:“这妮子的确不同凡响,头儿,是不是?”

宫笠晃若未闻,他的目光一直投注在绿衣少女的后头上,神光古怪又讶异,同时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惊疑之态轻轻的,凌濮叫道:“头儿。头儿—…。”

摇摇头,宫笠长长吸了口气道:“什么?”

凌濮窃笑道:“我在说,这妮子果然很美,嗯。”

宫笠毫无情感的道:“如何?”

凌濮道:“头儿,你莫非也动心了?”

哼了哼,宫笠道:“闭上你那张嘴!”

伸了伸舌头,凌濮不敢再说话了,恰在此刻,前座的绿衣少女又回转头来向宫笠笑了笑,而宫笠却晃若不见,双眼只盯视在对方一个部位——咽喉颈侧!

绿衣少女似是一怔,她忽然如有所觉般赶紧低头转了过去,甚至本能的拉扯了一下后领的绸衬!

宫笠像是确定了一件什么事,他惋惜又遗憾的摇了摇头,牙齿轻咬舌尖,双眸深处浮起一片淡淡的烟雾…

台上——一鲍贵财正在说话……

“哦,卜卜朋友,俺俺希望你别别太贪功,大伙点点到为止就就行,要要不,你你一使狠,俺俺就会收不住手,假假使弄了个流血挂挂彩什么么的,那——那就大大不上算了,对对不对?”

卜君武一笑道:“当然,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小心点自己的好,承你盛情,我一定多加意谨慎。”

咧嘴笑了,鲍贵才道:“很很好,请,请了。”

于是,卜君武一斜步,就那么一斜身,他的右等已微凹如铲,闪电般插向鲍贵财嚼喉,鲍贵财猝然滑步,卜君武的左掌却早已量好位置等在那里了。

突然间鲍贵财的身体一缩,滑溜得一尾游鱼般恰好不过的自对方指沿越过,手指轻弹,十股锐风齐出互撞,“啵”的一声,又分裂成千百股锐风暴袭敌人!

是的,这玩意叫“无限指”!

像飞天般射入半空,卜君武回臂似浪翻,一波一波的劲力汹涌排荡,呼轰有声,鲍贵财双掌猛推“‘归元一气功”的内力倾出,宛如一阵突起的狂飚排山倒海般反卷而去,卜君武大吼一声,在半空连翻六次,身形回腾,一大篷粉红色的烟雾已罩向了敌人。

“使使毒气!”

鲍贵财移身飞退,双袖上挥,“咝”声尖响骤起,漫空的红色雾瘟竟一下子化成两股烟柱“嗦溜”投入了鲍贵财的双袖之内!

紧接着,卜君武的扑击仿佛流光一般,他俨然来到,掌腿齐展,凌厉凶猛得是似骤雨狂风!

卓立不动,鲍贵财出手神速,又快又准。只见他双臂飞移,四周回弹,连串的斗声交击里,宛如一位多臂之神,眨眼间已将卜君武逼了出去!

仍然悬空的身体豁然斜转,卜君武看似出手,就在出掌的一半,猝然从衣袖里射出一溜寒光直取对方腰腹——“一线透骨针”!

慕不及防之下,鲍贵财怪叫一声,右腰竟不可思议的猛然暴缩了大部份紧紧贴凹在左腰上了,同时他“咳”的一口黄痰飞出,比那“互透骨针”去势更快的一下子吐在卜君武肩膀上,将这位“斑狼群”的三当家当场撞出六步,几几乎便摔到台下,而那根三寸长的“一线透骨针”便险极的贴着他右腰凹陷进去的容间一闪而过!

跄跄踉踉的站稳了,卜君武俊挺的面容上是一片青白,他望了望自己左肩,上沾着的那块黄稠稠,粘腥腥的黄痰,忍住了胸隔间的强烈呕吐感,然后,定定的瞪着鲍贵财好片刻,才冷沙沙的道:“我并不惋惜自己的失败,只是,我替黄姑娘不值!”

鲍贵财迷惘的道:“什么么意思?”

一摇头,卜君武狂笑道:“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

呐呐的,鲍贵财道:“你,你在说说些什么?什么么天天物?”

在那种愤怒又羞恨的沙哑长笑声里,卜君武跃下擂台,头也不回的飞奔出庄,只留下鲍贵财独个在台上,兀自在那里结结巴巴的咕浓……

长叹一声,黄恕言泄了气的倒在坐椅上,喃喃的道:“这是命,这是命……奈何事与愿违啊……唉……”

段威及其他六名教头也全瞪着台上的鲍贵财发了呆,后排的凌濮却摇头道:“姓鲍的人长得那么窝囊,不想取胜的方法竟也这般窝囊……”

低沉的,宫笠道:“我正在想,我该不该救这位鲍朋友?”

怔了怔,凌濮不解的问道:“头儿,你说什么?”

七海飞龙记……三、人外有人天外天

三、人外有人天外天

微叹一声,宫笠极其缓慢的站立起来,只这瞬间,他的神色已自犹豫变得坚定,目注擂台上仍在等着“鸣锣”拜亲的鲍贵财,宫笠像是相当勉强的往前移跨了一步。

凌濮不但英明其妙,更且有些惊愕的低叫道:“头儿,头儿,你怎么啦?你想做什么?”

听到凌濮的呼叫声,黄恕言、段威、韩远等人立即纷纷回过头来探视!

他们一见到宫笠业已拉开的架势,不禁个个喜形于色,那一股子掩不住的兴奋模样几乎把一张张的面孔都笑圆了,黄恕言赶紧站起,迫不及待的道:“这位兄台想是改变初衷,有意上台比试了?呵呵,老夫我早就看出兄台神仪内蕴,英气逼人,锋芒虽利却而不露,是一位顶尖儿的好汉;兄台此刻方才欲展雄威,迟是迟了一点,但却将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真是高瞻远瞩,与众不同,请,请这边请!”

段威也笑得看不见眼珠子了:“此所谓‘压轴好戏’,最精彩的都在后面,可就把我们等得‘望眼欲穿’了,值得惋惜的是,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眼福呢,兄台,请,祝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韩远早就站近一侧,躬身哈腰的谄笑着道:“壮士,你这简直是‘见义勇为’、‘救苦救难’啊…及时雨真乃及时雨,我们就等着谒见新姑爷啦。务祈尽力以赴,簪花披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期盼之情溢于言表,那不但是一种振奋喜悦,更是一种祈求希望,如此急切,如此焦迫,就差一点没说出来!

“我的活祖宗,求求你快把台上那个癞头瘸子揍下来吧1”

职司司仪的大块头见状之下,马上拉开嗓门低吼道:“好了好了,又有一位挑战者上台啦,这可好了……”

段威不觉有些尴尬,他急忙回头叱道:“喂,朱老九,你是司的哪门子仪?别瞎吃喝呀!”

他们在吵吵嚷嚷,凌濮急忙低促的向宫笠道:“头儿,你,你可是真要上台去‘比武招亲’?”

宫笠轻沉的道:“上台‘比武’不错,却并非为了‘招亲’。”

凌濮满头雾水的道:“头儿,不为了‘招亲’,光是‘比武’?我实在弄不清你的意思……”

宫笠道:“你会弄懂的,此事过后,我再详细告诉你其中原因。”

拉了宫笠一把,凌濮低切的道:“不过,头儿,你得考虑清楚了,台上这人是‘拇指圈子’的宝贝徒弟,如果你将他搞得灰头土脸,‘拇指圈子’生平最是护短,只怕不会善罢干休,头儿,设若为了弄房老婆得罪‘拇指圈了’倒还划算,你若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却又何苦自惹这些麻烦上身?”

宫笠淡淡的道:“为了救人,凌濮,我已说过了。”

怔怔的,凌濮道:“但,我却不明白头儿是为了救哪一个?再说,上台比武与救人又有什么关系牵连?”

宫笠低沉的道:“等以后我再告诉你。”

凌濮又学叨着道:“头儿啊,即使你不是为了‘比武招亲’,一旦等你对付了姓鲍的以后,‘玉鼎山庄’的人还会容你脱身?他们不死缠活赖的逼着你披红挂彩当新郎官才有鬼了!”

宫笠冷冷的道:“不用你来操心,我自有主张。”

这时,黄恕言满面堆笑的走了上来,咧开嘴道:“兄台,辰光不早,尚请尽快比试完后入后厅侍茶。”

段威也笑吟吟的道:“喜堂洞房,龙霞凤冠,包括聘礼陪嫁等一概早已备妥,只等老兄悠扬威擂台,胜彼凶丑,便可正式交拜天地啦,呵呵呵……”

宫笠也不答话,只用了个非常平凡的身法跃到台上;他的脚尖落到台面的一刹,轻轻试了试台面的弹力,然后他向鲍贵财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鲍贵财调整着两只斜眼珠的焦点,以便更仔细的看清这位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在直觉上这位“癞头瘸子”已经受到一种无形的慑窒力了!这是他在今天擂台应战以来所没有感到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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