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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回去吧，回去禀报宫主，我很快会回山。”千婷依对江雪于佳道。
江雪和于佳对视一眼，她们不想回去，可是看到姜辽那一双凶狠的眼睛，都不敢停留，只能应了声“是。”转身离开草庐。
千婷依的医术果然了得，姜帆当初怕药材不够。所以每样药材都尽可能多留了一些，现在正好方便了千婷依。
这些药材千婷依以前从没见过，都是传说中的现在早已绝迹的药材，千婷依只在医术上见过。
千婷依按照古方和自己推测的方子为姬媚下药，比姬媚胡乱喝那些看起来能治疗伤势的药，效果好多了。
留下煎药的方子，千婷依离开了草庐，姬媚喝了几天的药，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修为也差不多恢复了。
蜀山有佳人。衣袂动仙踪。
姜辽飞上青蓬山顶。草木的生命力很强，那次全部化为灰烬后，很快又长出嫩绿色的小芽，比以前更有生命力。不用一两年。青蓬山又会恢复当初的美丽。
姬媚一个人坐在悬崖边上。任山风吹动头发和衣袂。
“媚儿，回去吧，你伤势还没全好。别受了风寒。”姜辽从后面走上来。
“没事，姜辽，我过会就回去。”姬媚回头对姜辽笑笑，两只脚荡在悬崖绝壁之上。
姜辽在姬媚旁边坐下来，两人沉默了很久，姜辽突然叹了口气。
“媚儿，你不开心。”
“怎么会呢。”
“这几天你都很少说话，跟我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可能是我们太久没见吧。”姬媚沉默了一会说道。
“不用骗我，我不是姜帆和姜明那样的傻瓜。”姜辽说道，看向姬媚：“那天你对我说，几百年了，我一点没变，其实我知道你还有一句话没说，你想说你变了是吗？”
“我变什么了？”姬媚皱了皱眉。
姜辽注视着悬崖底的一块石头，沉默了许久说道：“你不爱我了，是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等了你几百年。”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继续爱姜辽的姬媚，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姜辽没看姬媚，只是看着悬崖下那一块石头，口中道：“那天我从山洞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我以为，以我和你的关系，你也会立刻注意到我，可是当时的你，眼中只有另外一个人，他正在和姬舞雙大战，很危险，我看到了你眼中的焦急和紧张。
那种焦急和紧张，当初你们名剑山庄听到我姓姜，要杀我时，我在你眼中见到过一次，一模一样。
我当时说服自己，或许是我自己的错觉，但是哪怕我已经出现在你身边，你依然没有注意到我，眼睛里还是只有他。
我带你离开，我说十息时间就会回来，可是还不到一息时间，你就叫我赶快回来救他，那时候我知道你把他的性命看的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可能是几百年的等待，我不愿相信这种结果，可是当看到他元神自爆与姬舞雙同归于尽时，你眼中那种绝望，彻底告诉我，你已经不是几百年前那个媚儿。
媚儿，你知道当时你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前方的空旷，我在你后面看着你的背影，心里有多难受吗？
喜欢一个人很简单，放弃一个人很难，哪怕是在那个时候我还是不想放弃你，我告诉自己，是我离开你太久了，而他在你一个人的时候，给了你依靠，你当然会更倾心于他。
我姜辽自问，我没哪一样输给他，那我凭什么把你输给他？
所以我没有说什么，在他说要离开，哪怕我看到你眼中有浓烈的挣扎和不舍，我也没有说什么。
我想，只要我和你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对你好点，你就会记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这几天的相处，更让我明白，姬媚，已经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媚儿。
你尽量克制不说他的话题，可是我们总是不可避免地谈到他，每当那种时候，你眼中就会闪出神采。
而其他时候，你的眼神永远是迷茫的。
你尽量用一种很好的语气对我说话，回答我的话，可是你不知道，你那种客气的语气，更让我感到陌生。”
“姜辽，我……”
姬媚看向落寞的姜辽，不知道说什么，心中涌上一种浓重的愧疚感，她不想伤害姜辽，真的不想，无论是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他都对自己太好，理智告诉姬媚，自己没有理由背叛他。
“媚儿，你不必感到愧疚。”姜辽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笑：“我知道，你也在试图适应我，试图将心转移到我身上，试图找到几百年前对我的感觉。
我知道你努力了，我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
你没有背叛我，至少你从没这样打算过，但是我不是姜帆，也不是姜明，我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发自心底，强求不来。
就算你的理智让你适应我，但你的心早已在他身上，一直这样矛盾着，你就只能一直痛苦下去。
我不想你这样一直痛苦下去，和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在一起，哪怕我再爱她，我也会同样痛苦。”
姜辽顿了一下，低着头道：“去找他吧，他是个很好的男人，那一天他不要命的救我，你知道他不是真的想救我，而是想成全我和你，也是为了你的幸福。
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但是我的出现，让他选择了放弃。
既然他都能做到为了你的幸福，放弃他的所爱，我姜辽为什么做不到，我说了，我姜辽任何一方面都不会比他差，包括爱你的程度。”
“姜辽，对不起……”姬媚的泪水落下来，像雨滴，顺着悬崖滑落。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姜辽接着说道：“那天姜帆与姬舞雙对战时，带起了远超他修为的力量，你知道那是什么力量吗？
我知道你不知道，不止是你，所有人，包括姜帆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几百年前，我与他有同样的经历。
姜家的人都以为我修炼《原力真解》小有所成，其实在我违反家规下山时，根本一点也没参悟《原力真解》。
当时我只会《五行秘术》，天级初期修为，面对姜家的高手，我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我有一种信念，我想下山，我想和我的媚儿在一起，我不要永远待在深山里。
当我被姜家的长老打败，被押解回山洞，我好绝望，又好不甘心。
我已经有修为了，可以与媚儿你一样多的寿命了，但是却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更不知道你在发现我失踪后，一直不出现，会有多伤心。
想到这些，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力量被我引动，然后，我的修为就猛增了，我挣开了束缚，与姜家的人大战。
原力真解与五行秘术的配合，威力是那样的强大，我驾驭不住那种力量，错杀了很多亲人，还重伤了我的曾祖，成为一生的遗憾。
我想，那种力量就是感情，原力真解的开启，就是一个人要明白感情是什么。
而那时候我才发现，以前我多么傻，因为我没修为，因为我不能与你一样的寿命，因为我没有生育能力，我就失踪了，其实，我本可以和你好好在一起，至少我们还有几十年的甜蜜时光。
那时候我也终于知道，姜家的人从祖先炎帝到姜明姜帆，在感情上历代都蠢笨无比。
这，恐怕也是姜家的人永远无法参破《原力真解》的原因。
除了姜家的人，其他血脉的人修炼原力真解都能有一定的成就，因为他们不会像姜家的人面对感情时那么笨。
我想，如果姜家的人，懂得感情了，《原力真解》也就有突破了吧。
而那天，我看到姜帆能在没有修炼《原力真解》的情况下，为了你的安全带起那种力量，我就知道，他是真的爱你。”
第647章林家老宅
姜辽回头看向姬媚：“媚儿，去找他吧，你心里全是他，他的心里也有你，你们一定要在一起，不要再像姜明，顾明雪死了他才知道珍惜。
也不要像我和你，当初要是我不自卑，我不失踪，我们也能好好过几十年，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形同陌路。
这样的悲剧，我真的不想再在我们姜家的人身上发生，几百年了，媚儿，我觉得你一个人过了这几百年，要等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泪水滑落，从当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到天级后期的绝世强者，姜辽从来没有流过泪，这是第一次。
放弃一个人真的很难，但是留下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又有什么用？
……
“姜帆，放开我，我的伤势要复发了。”
姬媚艰难地说了一句，被抱的太紧，差点胸腔给挤窒息了，姜帆这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尴尬地放开姬媚。
“媚……姬媚，你怎么来这里了？姜辽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心头恢复了平静，姜帆奇怪地问道。
“他……回山洞闭关了。”姬媚说道。
“什么？”姜帆一头雾水，等了几百年才重聚，闭什么关。
“我们……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姬媚低着头说了一句。
“怎么会这样？”
姬媚抬头看向姜帆：“姜帆，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爱我吗？”
“我……”
“好了，别说出来。我知道答案了。”姬媚捂住姜帆的嘴，阻止了姜帆后面的话：“男人有感情也有责任，我希望我永远不要听到后面那两个字。”
姜帆神色复杂，刚才脱口要说出的三个字，现在被姬媚打断，冷静了一下，才真的有些胆战心惊。
“媚儿，我现在发现我真的很笨，如果以前我能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真实感情的。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现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姜帆坐到姬媚的床上，心里好像堵了一块石头，早在当初粤西那个公园，林爱如吻了自己。当时自己的判断力是。林爱如很漂亮又是千金小姐。做自己女朋友很合适。
如果不是像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下去，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对于林爱如，姜帆自问自己爱她吗？姜帆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可是这种感情更多是建立在一步步确立关系之后，更多的是出于那份责任，林爱如把一切都交给了自己，自己有什么理由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