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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下，在船头的位置，两道身影联袂而来，站到了赵楠的左右。许洋伸出手来，抓着了赵楠捏拳的手掌不放，缓缓地柔化这一颗带着明显怒意的拳头。
菲妮娜轻声道：“洛克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楠叹了口道：“想要恢复从前的模样几乎不可能了。它身上有些需要动用的技术，我至今还没有掌握……就连意志也无法恢复。“
这才是赵楠感觉到最为愤怒的地方，号称支配一切的霸道的支配，竟然无法完全修复洛克！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说魔导技术已经是从另外一个领悟之中达到了意志小世界的高度。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赵楠的小世界虽然强大，但并未真的达到可以支配世界所有缘的程度。
所谓的缘，在转化为星神种，打开了真理之中知识宝库的瞬间，给予赵楠更为直观认知的则是——缘即规则。
除非他的小世界再一次进化，达到神之领域，可以彻底支配规则的程度，不然只能够从真正的技术层面方面，对洛克进行有限度的修复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洛克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许洋有些悲痛地握紧了赵楠的手掌。
“应该是懂得魔导技术的人……甚至是学者也不一定。”赵楠皱着眉头道：“拆解的方式虽然粗暴，但如果不懂这方面技术的话，也是做不到的。“
“除了星灵界之外，这个世界除了你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学者吗？”菲妮娜一愣道。
“天知道。”赵楠摇了摇头：“但我有一种直觉，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诺尔多国？”菲妮娜马上就想起了一个压在赵楠身上已经许久的任务。
并非说他没有能力去完成那个任务，只不过是看中了其中提升等级的奖励，所以打算尽量地把这个任务往后完成而已。
“当年庞贝城是诺尔多国毁灭的，但是学者并未被诺尔多赶尽杀绝，而是带走了一部分。”赵楠眼中星光微亮：“如果说这个世界还存在学者，那么至今依然不知道踪影的艾佛森之外，就只剩下诺尔多国是最有可能的了。”
“我们现在是直接超诺尔多国去吗？”许洋稍微担忧地道：“据我所知，诺尔多国现在是海族的管辖范围，只怕……”
赵楠反手抓着她的手掌，淡然道：“我已经让那个国家存在的时间太久，也差不多是时候让它消失了。”
怒火依然未曾消停过，它只是悄悄地隐藏起来，便如那火山一般——活火山。
第九百七十二章摆渡
自从达成了意志小世界之后，赵楠的空余时间的心思都花费在了开发小世界威能之上，对于自己的副职业倒是相当程度的忽略了起来。
不过这也是二选一的答案。毕竟比起不知道道路尽头在何方的魔导技术，自然还是有了相当程度成就的小世界威能要更好。
“抱歉，以目前的情况，我最多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了。达摩利斯之剑现在只能够回收。你的两个动力炉的破坏太大，如今我只能够给你配一个我自己制造的，效果并不好。”
清醒过来的洛克首先是握了握自己的双手，没有那种往昔充实的感觉。听着赵楠的话，洛克仅仅是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先生，本来我刚刚离开贤者之塔时候就差不多是这幅模样。”
“对不起……真的十分对不起。”赵楠却闭着了眼睛，深深地低下头来道：“是我考虑不周，如果当初把你冻结带在身上的话，也不会让你碰到这种事情。”
“不把我冻结收好，是因为先生已经把我当做是一个生灵来看到。而不是需要的时候才取出来用的道具，不是吗？”
有些惊愕地听着洛克口中的话，赵楠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洛克那柔和的脸庞之上。这一块完全是由不同材料所调制而成的脸部，此刻展露在人前的是异常柔和的笑容。
完完全全可以称之为人的笑容。
“洛克……你？”
洛克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漏出了迷惘的神情：“总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但并不是指现在身体状况的不同，而是另外一种更加不知名的不同。当我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很难形容的感觉，我搜寻了记忆回路之中所有的词汇。发现似乎最为贴切的就是‘害怕’。是的，应该是害怕。”
“我这就要死了吗？我这就要不存在了吗？我这就要成为别人的回忆，仅仅只能够是回忆了吗？我不能够在看见尤利西斯主人了吗？我不能够再看见先生了吗？我不能够再看见菲妮娜小姐了吗？不能看见优妮小姐了吗……我能看见所有所有的人，也不能够在看见思思了吗？最后我记忆回路被停止的那一刻，我所能够看见……”
它指着自己的脑袋，用着更为人性化的声音道：“……几乎所有的画面。都是思思的模样。那一刻，我第一次明白到到底什么才是害怕。”
“我的记忆冻结了，然而当我以为这一切都会冻结至无尽头的时候，它再一次复苏了！”洛克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这幅身体完全无法和之前的相比，但此时此刻，我能够感觉的是记忆回路之中似乎都在欢跃，在跳动起来。”
“先生，你让我从害怕的深渊脱离出来。让我再一次苏醒过来……让我能够再次看见大家……如今，仿佛有一股奇异的热流出现在我的双眼一样……我想，这是否就是人类口中所谓的感激？”
害怕与感激。
一死一生，洛克接连学会了两种人类最为纯粹的感情。
找你哦缓缓地吁了口气……洛克的感情回路，终于进化到这一步了！一直以来，赵楠都认为让洛克跟随着自己，见识所有的事情，依照时间的积累。慢慢地就会让感情回路发展起来。
事实上这种做法的成果也是相当的大的，然而始终是有些缺陷。
差的便是这种对死的害怕。对生的感激。
“这样……原来是这样。”赵楠在这间为了修复洛克以创造出来的工作间之中忽然轻笑起来，轻笑之后是更高调的大笑声。
“先生？”不明所以的洛克此时并无迟疑地问道：“你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赵楠戈然而止，“是啊，真的是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说起来，我感觉我还要感谢一下把你夺走的那群家伙呢。“
尽管如此说着，赵楠却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但是对于对方的恶意，可就不能够轻易饶恕了。”
差一点，只差一点。如果自己有任何犹豫不启用大召唤卷轴的话，后果很有可能就是洛克永远无法恢复过来。
仅仅只差一步而已。
“具体时间应该是先生你们进入流凝境之后的第五天。”
从洛克的口中，赵楠开始在脑中重组着当日所发生的事情。
那应该是一群原住民的职业者。并且是与赵楠等人同一批但没有进入资格的人。他们被驱逐了之后，似乎并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进入的资格。
胆向恶边生，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对方的心里——想着不要这么容易就放过那些进入了的人之类，因此就有了劫持对方亲友之类的想法，等待有人从流凝境之中走出，好以此要挟，抢夺神性。
好多人也是如此，而洛克只不过是被其中一批这样的人攻击而已。一开始面对对方的刁难，洛克也不过是以微笑应对，毕竟洛克作为魔具人，如果没有指令的话，并不会主动攻击别人。
只不过对方来着不善，几句以后边直接动手，也正如夏雷托鲁所说的一样，一旦有人动手他意志所制定的规矩就会自动把人驱逐。离开了浮岛的范围之后，那些人的手段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结果在几个拥有意志威能的职业者的长辈的围攻之下，洛克最终不敌，力竭被擒。
“当时为了对抗几个强大的对手，让两个动力炉都过载了。结果依然还是不敌对方，出于保护机制，身体也不得不停顿。”洛克摇摇头：“我曾经清醒过一次，但是只有很短的时间。那时候身体似乎被拆除开来，达摩利斯的连接也被切断了。”
赵楠不禁皱了皱眉头：“洛克，你中途清醒的时候对方知不知道？然后有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当时我的视觉回路以及言语回路也被切断了，至于听觉回路，似乎是打算也切断的，只不过我更早一步出现了清醒。他们几乎很少说别的事情，就算是交谈，似乎都是关于我身上各种回路的讨论。”
“你再回想一下，有没有提及别的地方之类的，地名，甚至是人名？”
“……似乎有曾经提及过皇宫二字，然后。”洛克沉思了片刻，“似乎听见了噩梦君主这个名字。”
“噩梦君主？”赵楠下意识一愣：“海族侵略军七君主的那个噩梦君主。”
“对不起先生，信息太少，我无法做出肯定的回复。”洛克歉然道。
赵楠唯有点了点头：“你的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了，虽然失去了力量，但是只要我还在这里的话，就不会再让人对你做些什么。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吧……嗯，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们？”洛克愣了愣。
真的是越来越人性化了呢……赵楠神秘地笑了笑，错开了身体之后，那门在他的身后自动地打了开来，一道带着担忧的清秀脸庞，赫然出现。
“思思……”
……
……
赵楠的手中，一块缺了一角的奇异圆形石板骤然出现，这块奇异的石板已经获得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赵楠看着这块石板陷入了沉思之中。
皇宫……噩梦君主……懂得魔导技术之人……洛克的话，来自灵魂那种先天的直觉悸动。
以及手中的这块残缺的命运女神石板。取出的石板，再一次地投射出来了一道光芒，指着无尽天空的一个方向。当初得到它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过这种指示一样的光芒。
当时记得指着的是已经废弃了的神选之城天府之都，也就是当年洛河所统帅的一个大成。而天府之都，当时便是诺尔多公国的神选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