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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里有个丫头受了寒，上吐下泻。李婶准备烧点开水给她喝，去后院水井打水时，发现死者许晴雯死在了后院的井中。”
龙子涵蹲下身，从井附近捡起一块泥，问道：“府里的人都问过了？”
说完，把泥放入王晓光打开的证物袋中。
刘元恒点了点头，回答说：“问过了，九点左右，死者就打发了房里伺候的下人后，便睡觉了。此后，没有人看到过死者。”
龙子涵问道：“也就是说，最后看到死者的人，是伺候她的下人？”
刘元恒回答说：“是的。但是下人是几个姑娘住在一起，入夜没有事儿，她们就都睡了。一直到发现死者时，都没有离开过房中。”
龙子涵转头看向楚伊人那边，问道：“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楚伊人说道：“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在12点，死亡原因应该是溺毙，但死者后脑枕部有被硬物击打过的痕迹。根据伤痕判断，应该是圆柱形棍棒。”
王晓光补充道：“死者前额还有手臂上有擦伤、挫伤，井口位置有血迹反应，井中有血迹。死者身上的伤和这些痕迹，应该就是掉下井时造成的。”
龙子涵问道：“死者身上的伤，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
“因为伤口造成时间与死亡时间相隔很近，可能无法准确判断这些伤究竟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这个还得等回去做切片看。”
龙子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另外，死者身上全部被被水泡过，线索和痕迹基本已经流失。”
就在这时候，莫北走了进来，感叹着说道：“要不怎么说，水和泥沙，是验尸、搜证最大的敌人呢？”
龙子涵转过头，看向莫北，说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龙少你说的，我们要回答自己位置上工作了吗？既然如此，有案件发生，我肯定要来的不是吗？”
龙子涵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说法。
莫北说道：“虽然四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死亡地点都不相同，但是，他们死前，都没有人解除过。之前，我们怀疑耿家的凌玉双的仆人，可是，如果是她身边的仆人，那么马家马云波和许晴雯的死又无法解释。如果说，两家的案子没有关系，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龙子涵看向艾琳，艾琳耸了耸肩，说道：“你们之前的案子我没有参与，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如果是连环凶杀案，凶手是一个人，目的相同的话，我暂时不能给出准确判断。不过，现在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莫北问道：“是什么？”
“凶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耿家或者马家的钱……”
龙子涵并没有对艾琳的判断给出决定性的评论，而是提出了一个疑问：“那么晚了，许晴雯为什么会出现在后院的井旁？”
凶手不可能在将被害人在别的地方杀死，然后又拖到这口井中。这样目标太大，会引起别人怀疑。更何况，死者还是溺毙。
所以说，死者很有可能是在这口井附近，被人……
这时，王晓光从不远处的草坪里找出了一根妇女洗衣服所用的棒槌，经过一番检验后，他说道：“龙少，这根木棍的形态大小，与死者枕部伤基本吻合，上面还有血迹，但没有指纹。”
龙子涵看向马府管家，问道：“这根棒槌哪来的？”
管家看向一名丫鬟，说道：“龙少可以问问她，我只是管家，不是先生、夫人房中伺候的人，不知道这么细致。”
跟耿家的管家比起来，眼前这位和那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虽然都是办事圆滑，说话滴水不漏，可那位却不会遇事就缩脖子，更不会一副生怕自己惹上麻烦的模样啊……
那丫鬟有些害怕的说道：“棒槌平时就跟水盆一起放在那边。”
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摞在一起的水盆。
她继续说道：“府里主子的衣服都金贵，我们都用手洗的。棒槌也就不用了，扔在那一边，很久都没人用过了啊。”
见问不出什么，龙子涵也懒得跟这儿周旋。
他对刘元恒交代道：“去打听打听，死者死亡时间，府里的人都在干什么。”
“是。”
随后，龙子涵环视四周，走到围墙旁，顺着围墙走去，后门上的门闩插着。
打开门，委实在门里门外看不出什么。
再往前便是围墙的尽头，龙子涵喊来楚伊人，说道：“采集一下门上的指纹。”
楚伊人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这个门被打开后，龙子涵便走出门外，继续沿着墙走去。
正走着，他发现，在围墙外有些痕迹。
顺着痕迹自上而下看去，他在地上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只有鞋尖部分的鞋印。
“伊人！”龙子涵唤到。
楚伊人微微侧头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这里有人攀爬过，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另外，鞋印采集一下。对了，等下去看看那个后门，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
楚伊人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墙外，看了看，点头说道：“还真是啊！这里交给我吧。”
“辛苦了！”
离开院墙，龙子涵回到了后院里，环视人群，发觉人群中少了两个身影。
龙子涵问道：“你们家少爷、小姐呢？”
管家站了出来，脸色难看的回答：“我、我刚刚派人去叫少爷、小姐，可是、可是少爷、小姐都不在府中。”
龙子涵微微皱眉，看向管家，质问道：“马煜清和马蓉蓉这么晚了，都不在府中？”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有下人说，看到少爷、小姐前后脚一起出了府。”
龙子涵问：“什么时候出去的？”
管家回头看向身后的年轻人，那人回答说：“大概十点左右，小姐出了府，没一会儿，少爷也出去了。”
第768章 兄妹感情
龙子涵追问道：“去哪了知道吗？”
一众下人齐齐摇头。
而就在这时，一个看门的下人跑来跟管家说道：“少爷和小姐从外面回来了。”
管家正想问那人，怎么没把人带过来，龙子涵便抢先一步问道：“他们人呢？”
那人回答说：“小姐昏迷，少爷把人背柜屋里了。”
龙子涵对莫北交代道：“这里交给你了，吩咐他们给没有时间证人的才做活体取证，回去做对比，我跟艾琳去马煜清那边看看。”
莫北点头应道：“好……”
马煜清坐在桌旁，一边大口大口的喝下了一整杯水后，气喘吁吁的问向龙子涵：“发生了什么事？”
龙子涵说道：“许晴雯，你们的母亲死了。”
马煜清双目一瞪，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
而后，他下意识的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马蓉蓉。
艾琳微微皱眉，心说道：这个马煜清的反应还真是越来越怪了。
据她所知，许晴雯跟他关系是不错的。就算他对许晴雯这么多年都只是做表面功夫，这会儿人都死了，他也不会那么大意，不演好最后这一场了吧？
可此时的他竟然来不及悲伤，反到先去看床上昏迷的马蓉蓉，这岂不怪哉？
当她在心中假设性的提出两个问题的时候，龙子涵竟然得罪人不怕事儿大的把她心中所想的问了出口。
“你看马小姐是为什么？因为心疼妹妹，所以担心她是否听见了，而听见后的反应会是怎样的？还是在猜测你继母许晴雯的死，跟她女儿马小姐有关系呢？又或者是说，许晴雯的死和你有关，你担心马小姐怀疑你？”
艾琳看向龙子涵，用标准的意大利语说道：“Tuseilamiaanimagemella。”
龙子涵说道：“我了解你在想什么，只是针对案件而已。”
“你什么时候学的意大利语？”
艾琳很惊讶，她只知道龙子涵会英语、法语，却不知道，他又多学了一门外语。是跟伊人那丫头学的吗？她对意大利语并不喜爱，自己都是半吊子，又怎么授课？
龙子涵撇了一眼艾琳，说道：“每次你说我们是知己的时候，你的表情都那么花痴。”
说完，不给艾琳反驳的机会，看向马煜清，问道：“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马煜清叹了口气，问道：“母亲的死亡时间在几点？”
此刻，他的神色是非常复杂的。有难过，有担忧，更多的是害怕。只不过，他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然而，既然他问了，龙子涵也不怕他耍花样，说道：“许晴雯的死亡时间在12点左右。”
马煜清神色哀伤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和蓉蓉都不在府里，根本不可能去杀人，我们有不止一个时间证人。所以，你们可以不用在我们兄妹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着，他看向龙子涵，神色哀伤、落寞的说道：“只不过，你刚刚猜测的第一种可能，确实比较靠谱。我确实担心她的反应，不过后来想想，她那么恨我们，就算我们都不在了，也不会给她造成太大的创伤。”
龙子涵问道：“你们去了哪？”
马煜清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我们去了……就是那种地方。”
看着马煜清那羞愧的几乎要把自己塞进地缝中的模样，艾琳猜测着问道：“不会是她带你去的吧？妹妹带着哥哥逛窑子？”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这个样子，自己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见马煜清点头，艾琳嘴角抽了抽，说道：“她想故意整你？”
马煜清再次点头。
艾琳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马小姐怎么了？”
马煜清低下头，口齿不太伶俐的说道：“其实……她是误食了那里的东西，然后，然后，额，我就打晕了她，把人背回来了。”
龙子涵说道：“许晴雯的死，对你来说，似乎打击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