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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擎柱的心中，全世界只有那一个人值得他去慰藉。
而那个人死了也带走了他的一切，他连自己生存的意义都没有了，又何谈什么为了别人而去忏悔呢？
“不值得，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忏悔，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悼念。”齐擎柱道：“无论今天站在我面前的是谁，无论任何时候，有人这样子问我，我都会给出一样的答案。”
风无垠终于意识到齐擎柱是究竟有多么的无可救药。
“你眼中只有她是重要的，却忽略了对于她而言，天下无辜之人都是一样的重要。”风无垠长舒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天之灵听到你这番言语，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你不要在我面前妖言蛊惑了！”齐擎柱怒道：“我是不会听你的任何鬼话！她是相信我的，她能明白我为她所做的一切！”
风无垠哼了一声：“你还真的会给自己找安慰……”
“不！这是事实！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能看的到！”齐擎柱坚定道。
“我相信她能看得到。”风无垠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海风阁的那些枉魂她也都看得到！你觉得她真的能够因为你的心而安定吗？！”
“你闭嘴！！！”齐擎柱知道自己错了，他很清楚自己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
但是他却不能够让自己承认，一旦承认，就意味着他要承受更多他原本不必要承受的东西。
齐擎柱绝不准许自己的内心被动摇，他认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任何人说都不能改变！
即便是风无垠，他也不会承认他是错误的！
“你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若不然你也不会如此的歇斯底里。”风无垠道：“齐擎柱，如果你不去承认和面对这一切，你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放下，即便是死了，你都没有办法去面对她！你有没有想过！”
“不！我问心无愧！”齐擎柱道：“九泉之下我有颜面去面对她！我有！”
“你没有！”风无垠毫不留情的否定了齐擎柱的想法。
齐擎柱睁大眼睛，恼怒而痛恨的瞪着风无垠，全世界恐怕只有这一个人会站在他面前说这番话！
若是没有风无垠，他也就永远都不用去听这些庸人自扰的话语！
他的内心一直以来是如此的坚定，他坚定的相信这一切，他坚定的相信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九泉之下，她的身后是海风阁上百条人命！”风无垠质问道：“你拿什么去面对？！你说啊！？你拿什么去面对海风阁那上百条人命！？！”
“我不需要去面对他们！我只需要面对她就足够了！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齐擎柱真的快要崩溃了：“我决不会去面对其他人！你究竟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要面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只有她！我只需要面对她一个人而已！永远都只是需要面对她一个人！无论到任何时候都是！”
风无垠毫不留情的撕破这一切的假象：“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为什么不！”
“即便是九泉之下，她也不会面对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即便是九泉之下，她也不会去欣赏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风无垠道：“因为她是我妹妹，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她！包括你在内！”
齐擎柱怔住了，他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入他内心深处最软弱的地方。
那种撕裂的剧痛让他无力去承受，即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可一想到她那惨死的一幕，齐擎柱都没有办法去支撑自己！
徐云轻缓开口：“谁是谁非已成往事，又何必揣在心中放不下呢？”
第0076章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说话！”齐擎柱毫不客气的对徐云道：“我们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个后生插嘴！”
徐云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开口乱讲话，但是有些我听到的东西，我却不得不说。”
齐擎柱完全没有理会徐云的意思：“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当哑巴的话，最好现在这一刻开始就闭紧你的嘴巴！”
“我已经中了你的毒，能不能活几年还是个问题，还会在意是否变成哑巴吗？”徐云不以为然道：“你们两个都应该放下过去，把一切都放在过去显然是不明智的一种做法。”
风无垠听到徐云这么说，风轻云淡道：“徐云，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你没有经历，所以你并不知情。”
“风老前辈，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是您……这个世界上倘若还有人能有这等实力，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徐云道：“只是，我虽然尊敬您，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却不得不说，有句古语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我一个没有亲身经历的局外人，看到的东西反而比你们更清楚。”
风无垠一怔，他真的没有想到徐云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来。
“你一个毛头小儿懂什么！”齐擎柱却没有那耐心继续听徐云讲下去。
“是，你说的没错，我在你们面前的确就是一个毛头黄口的小辈。”徐云道：“但即便如此，我说的话若有道理，你们又为何不听一下呢？”
齐擎柱不以为然的摇头道：“既有自知之明，又何必说出来丢人现眼！”
“若无道理，我作为一个小辈也不感觉有什么丢人的地方。”徐云道：“若有道理，岂不是更好不过？”
“徐云，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风无垠也道：“你身上已中毒，这个时候应该是去让能帮助到你的人帮一帮你了。”
徐云摇头道：“既然已经中毒，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虽然这个时候徐云已经感觉到了胃部的异样，似乎随着自己说两句话的功夫，体内水分稍有流逝，那毒性便会发作。
齐擎柱心道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也在两位前辈口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徐云道：“既然有另外一个前辈因此事而牺牲，你们又都牵扯在此事之中，那你们真的是应该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没等两人做任何反应，徐云又继续开口。
“如果我是那个你们口中的前辈，我也不希望在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之后，你们还会因此而争吵。”徐云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根本就代表不了她！”齐擎柱一口便否决了徐云。
徐云这时候已经开始感觉到胃部的炙热，那种炙热显然不是正常的胃热。
紧跟着，徐云甚至已经开始感觉到了那种穿孔之痛！
那股炙热似乎已经燃烧了徐云的胃部，燃烧点不断的升温，不断的扩大，最终烧穿了胃部！
就是这种感觉！
这感觉根本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虽然徐云心中清楚这只是毒药带给自己的感觉，自己的胃部并没有真的被那男人的炙热烧穿，可是这么真实的感觉却依然让人难以忍受。
这老毒物不愧是被人称之为天下使毒第一人！
他也不愧是能用毒药将整个海风阁上百号人都送入阴曹地府的老毒物！
这疼痛很快就超出了徐云的承受范围，某一刻徐云甚至都产生了眩晕的幻觉。
只因为这炙热带给他的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若是常人恐怕这时候早已经疼到昏死过去，甚至是根本承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生生剖腹都不一定。
“我虽然无法代表她，可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却更能站在她的角度上去看待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徐云强忍着剧痛道。
齐擎柱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有种。
在他的表情上，齐擎柱显然看出了那毒性发作的程度。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现在徐云应该忍受的疼痛，绝对是一种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极限痛苦！
或者很直接的说，这种疼痛正常普通人已经无法忍受了，就算是高手，也都马上应该崩溃了！
可现在徐云居然还能保持一个正常的头脑思绪跟他们对话。
“徐云，你应该离开这里了。”风无垠也意识到了徐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
现在恐怕除了齐擎柱之外，也就只有吴秋子一个人有可能控制徐云现在体内的剧痛之毒了。
“风老前辈，有些话你也应该听一听。”徐云道：“事到如今你还会提起，相信你也是一个执着的人，我也希望借这个机会向你说，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永远都放在心中。”
风无垠沉默了。
“让那些痛苦的记忆随风而去，也未免不是一种解脱。”徐云继续道：“不仅仅是对你自己的解脱，也是对已故之人的解脱。”
风无垠一言不发，徐云所言不无道理，可是真正的做起来，这又是何等困难呢？
“我知道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可却是你早晚都要去放手的。”徐云道：“早一天放手，早一天解脱，您又何乐而不为？”
风无垠没有任何言语，徐云知道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风无垠，你就任凭一个黄口小儿在你面前指手画脚？”齐擎柱冷笑一声：“你还真的是老了……虽然容颜没有流露，可你的行为却暴露了一切……你老了，连一个黄口小儿都能站在你的面前对你说教，哈哈哈，我齐擎柱有生之年有幸看到这一幕，也不枉此生。”
“这不是说教，只是我做晚辈的向前辈陈述一个蒙蔽了他双眼的事实罢了。”徐云义正言辞道。
齐擎柱哼了一声：“事实？事实就是你今天所言全部都是鬼话连篇！我们绝对不会因为你的鬼话而去做出什么改变！”
“他说的有道理。”风无垠突然如获重释。
齐擎柱怔住了。
“或许我当真不应该再向你追责。”风无垠看了齐擎柱一眼：“故人已离世，我又何必再找你讨要什么说法呢？”
风无垠就这样被一个后辈说服，齐擎柱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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