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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一只狼没啥可怕的。因为啥呢,人家都讲究集体作战。一般不是饿急眼了,一只狼不敢对人发起攻击。毕竟我们的祖先拎着大棒子打天下的时候给它们也留下深刻的印象。
尤其到了后期全国人民扛枪打狼,更是打压了它们嚣张的气焰。
我妈弯下腰捡了块石头撰在手里,那两个绿点就一会这一会哪的跟着我们母子。走着走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响声,接着呜呜的狼叫声此起彼伏。
这时妈妈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衣服上都能感觉到薄薄的水汽。
那绿点由两个变成四个四个又变八个,我隐约都能看见离我们最近的那只狼脑袋了。这时妈妈也知道凭我们娘两想跑是够呛了。
可是甭管您是啥玩应,一定要记着千万别惹护崽子的母动物,护孩子的人类您就更别惹。
我妈这时也是彻底火了,把外衣脱了下来把石头裹进外衣,弄了个简易流星锤。奔着打头的那只就轮了过去,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还真不假,面前那几只狼掉头就跑。
可我妈这一冲出去,后面的狼可就奔我来了。这时候妈妈回头也看见我后面扑上来的狼群,妈妈离我也就十来步远,可就这十来步想救我也不赶趟了。
我一回头就看着几只大狗呲着牙留着口水的奔到我脸前。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我身边忽然出现两个人影,说是人影是因为我根本看不清她们,无论你怎么看,她们始终是模模糊糊的。但凭感觉就跟过年烧纸看到的那两人是一样的。只见这两人对着狼群发出一种刺耳的尖叫,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那尖叫声就在耳边。那是一种哭到极点或者笑到极点才能发出的声音,刺耳震心。狼群听到这声叫喊吓的头也不回都钻进草科子里了。
眨眼间两人也不见了,整个铁路道上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这时妈妈也跑到了我跟前,一把抱住我就哭开了。
哭了一会,妈妈心情平复了,看了看四周,仍然能听见远处狼跑动的沙沙声,妈妈知道这些个张三是饿极了,也不愿意放弃到嘴的肥肉。
于是急忙领着我快步的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咋的,走着走着妈妈就大声唱起歌来。到现在我还记得妈妈那时候唱的那首歌名二人转,叫啥《县长下乡到俺家》。
不过这招挺管用,剩下的路途也算太平。我也害怕了,毕竟这是一帮大狗啊,小时候上黄老鞋家玩,他家狗老追我,后来我弄个二踢脚才把那狗吓破胆的。妈妈更害怕,毕竟她知道这是啥,这玩应可真不惯着你啊!
还有那两个黑影,天知道那到底是人是鬼啊!妈妈的嗓音在这样漆黑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响亮,连那种微微发颤的声音都能听的真切。
我们母子就这样唱着走着,终于看见人家了,那伙张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妈妈带着我急忙跑到那家人家门前敲门。
因为农村睡觉早,大半夜的都没有亮了,老半天才出来个老头,哑着嗓子问了声谁啊?妈妈说:“大爷不好意思,我们娘俩刚下火车,去前面谢家村,路上遇见张三了,来您家躲躲。”
要不说咱广大农民伯伯的觉悟高呢,老爷子急忙开了门说:“快进屋,快进屋,你个女人家大半夜的领个孩子,不要命啦。在车站住半宿明早在走呗,这条铁路线经常闹狼,连寻道的都几个人一起走。你这闺女也真是的也不怕喂了狼去。”
妈妈说:“这不是着急嘛,孩子病了去公公家里住段时间,来这寻些蓖麻油治病,这一着急就连夜走了,也没想那么多。”
老爷子说:“你公公家哪个村的?叫啥?前面谢家村的,叫王某某。”
农村就是这样,一个镇子的基本都认识。老爷子说:“得嘞,你是老五媳妇啊(我爸在家排行老五),这大黑天的,来我送你娘两回去。老爷子拿出手电筒,领着我和我妈就去了爷爷家。”
到了爷爷家自然少不了对那位热心的老爷子千恩万谢,爷爷也少有的说了我妈几句。由于这一夜连坐车再打狼的遭遇让我和妈妈心力憔悴,赶紧洗吧洗吧睡下不提。第二天上午我们刚起床,住在同村的大姑小姑二大爷就拖家带口的来到了爷爷家。
要说东北亲戚见面那叫一个热情,那个年代两个姑姑家的鸡鸭鹅下蛋一年到头都不舍得吃一个,我们去那天一下子煮了一洗脸盆。
小姑姑从小就喜欢我,抱着我就不撒手。带我去小卖店告诉我看好啥买啥,那时候农村小卖店哪有啥零食啊。找了半天买了袋江米条(油炸的面段撒上白糖)。等我回到爷爷家的时候大姑把蓖麻油都拎来了,看样是妈妈跟他们说了我的病。
之后的几天里我就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每天早一碗晚一碗蓖麻油。肚子里那叫一个有油水,连内裤上都天天油汪汪的。你要问为什么?你天天喝油试试,放个屁都能带出油花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小姑给我起了个文雅的表字,“窜稀”。我的大姑家有两个孩子,一个闺女一个小儿,也就是我的表哥表姐,和我差不多大。
那时候也不长去农村,去了也忘了肚子疼的事了。天天跟个钻天猴似的,上窜下跳。
那天一早上,我和我表哥表姐还有一群村里的小孩上山玩,东北种地要到5月份了才给地里拉粪,我们一群小伙伴就跟着拉粪的牛车一会坐上去一会跳下来,正玩的不亦乐乎,这时候路过了我家的坟茔地(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是我家祖坟)。坟茔地里种着几棵松树,一看就是有年头的。
我恍惚的看见树林里上次帮我吓唬狼的那个老太太跟我摆手。我就跟我表哥说:“哥,你看哪有个老太太,你认识不?”
我哥听我说完往树林里看了看,回头给了我一下说:“哪有人?”我仔细一看,确实没有了,难道是我眼花?揉揉眼睛再看,哎呀我去咋说没就没呢?这老太太跟我玩藏猫呢?上次帮我吓唬狼,吓唬完就跑。这次跟我摆摆手又没影了。我心里想,下次,下次我一定要抓住你,看看你到底是谁。
第三章 土地庙三结义
心里想归想,玩也得玩不是?于是我又爬上另一架牛车,坐在牛屁股后面的车辕子上。
一抬眼前面又站了个老太太,这回看清了,穿个黑棉袄,但脸还是看不太清,不停的跟我招手,我心想这下我可能抓着你了。
我一提真气一高跳下车,要不说放屁打脚后跟,悲催的事都让我碰上了。
就在我双脚稳稳落地准备身披国旗耀武扬威的时候,牛他妈毛了。
这畜生发了疯似的往前跑,一个跟头就给我撞倒在地。
接着拉着一牛车粪的牛车轱辘就在我幼小的膝盖上轧了过去。
那时候因为父母都有工作,我家又是独生子。在国家来说我是计划生育的优质成果,在农村来说那是我们王氏家族的宝贝疙瘩。
赶车的是我大姑父的妹夫,当时也吓傻了。牛也顾不上追了,背起我就奔家跑。我当时也是吓的魂不附体,也不会哭也不会说话。
到家之后我小姑和我妈正在哪唠嗑呢,听赶车的一说我妈当时就吓昏了,我躺在哪一动也不动,也不哭也不笑。我小姑哭哭啼啼就跑去找我爷爷了。一会的功夫爷爷听到信儿跑来了,进屋看到我这样,上去就给我个嘴巴子。
我老姑急忙上去抱住我爷爷,嘴里说道:“爸你干啥呀,孩子啥样还不知道呢,你咋舍得下手来。”
这时我爷爷一把推开我小姑说,你个死丫头懂个屁,快,在给他一巴掌,晚了容易把这孩子吓傻了。
这我小姑才让开一边,爷爷上来就又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我这才哇哇的哭出来。爷爷看看了我的腿,等我哭差不多了就问我:“能站起来不?”
我小心的试了试腿能动,就慢慢的站了起来。这时我妈也醒了,看我能站起来就问我能走不,我在炕上走了一圈,别说,还真没大事,撸开裤腿子膝盖上连个印都没有。
这时妈妈也回过神来了,上来给我一巴掌,小逼崽子你得瑟啥,没事跳啥牛车?啥不好玩?去跳牛车玩?我怕挨打就把遇见老太太的事说给屋里人听。
屋里人听完都楞了,我表哥怕耽责任急忙说我撒谎,因为所有小孩都没看见有个老太太在牛车前面。
这时爷爷叹了口气,问赶车的在哪出的事。赶车的说:“在我家坟茔地上头的老土道那。”爷爷闷个头挺了一会说:“哎作孽呀!多少年了,她还是放不下她那点事。行啦孩子没事就好,赶明我去跟她说说,别老闹腾孩子,这孩子也算是她孙子,也难怪她想稀罕稀罕。以后看住孩子,别老让他跑坟茔地哪玩去,说完爷爷就背着手走了。(我和爷爷的感情一直不好,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不亲近我,)”
当天晚上还发生了点稀奇的事,我和妈妈在西屋本来都准备脱了衣服睡觉了,(老式东北房子分东西屋,中间是厨房)就听着窗户玻璃啪嚓一声碎了,我和妈妈急忙跑出去看是不是谁家孩子淘气砸的,却在窗户根底下发现了两只撞死的野鸡。
这可真是怪事了,虽然说这时农村野鸡多,但这大黑天的野鸡早就趴草颗子抱窝去了,哪有大晚上撞人家窗户的道理?
这时候爷爷也披了个衣服出来了,一看这情况就说:“秀菊(我妈小名)你把这野鸡捡回去吧,明天炖了给孩子吃。她这是心疼孩子呢。”
就这样我就在爷爷家过了几天以后,(有时候回想起来真怀疑我那时候是不是喝各种油喝多了产生的幻觉),一个傍晚,那时候农村晚上小卖店门口都放音乐,傍晚的时候一帮老少爷们的在那扭秧歌,妈妈就带着我去看。
村里有个小孩叫马特,跟我一样大,还有一个叫高不点的,我们三个处的很好。
小孩本来就没什么耐性,看了会秧歌我们三个就跑着玩去了。因为是农村,也没人管孩子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