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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桌上摆着饭店送来的菜肴和啤酒，张小泉抽着烟，看着阳台上接电话的麦小余。
几分钟后，麦小余挂断电话回来，张小泉问：“又是公司会员？”
麦小余笑着点点头：“大家现在斗志昂扬。”
“看来你的计划很成功。”
“应该说裘云辉做事太绝。”
“所以你最后给了他五千块？”
“怎么，心疼？你把钱拍他面前的时候，好像很痛快。”
张小泉嘿嘿笑着：“痛快是痛快，可是想到那五千块，我这心里啊，有点小疼。”
麦小余吃口菜，淡然道：“有什么好心疼的？没有他，公司会员哪来这么高的斗志？”
拍电影有点像古代的战争，大牌导演、大牌明星是元帅是将军，专业的演员则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士兵。
如果你没有名帅坐镇中军，缺乏名将统军冲锋，队伍又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那你必须保证三军用命气势如虹，打出两军相逢勇者胜的气势，才有一线胜算！
“鱼儿，我发现你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麦小余端起酒杯：“哪行？骗子？还是娱乐圈？”
“有区别么？哈哈！”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张小泉给两人满上酒：“你一开始就准备利用姓裘的那个×？”
现在的麦小余，信奉人性本恶，不过最开始他并没想过利用裘云辉激励会员。
他是真心希望裘云辉能当好导演，按照他的要求，保质保量完成电影拍摄。
今天下午他说再给裘云辉一次机会，是认真的。只要裘云辉答应，导演不会换，片酬不会少，合同照样履行，那些狗屁倒灶的发票他都可以报销。
他唯一的要求，是《我相信》能够按照他的构思，顺利拍摄完成！
可惜裘云辉自持过高，认为除了他，萌人很难再找到导演合作……好吧，这是事实，除了裘云辉，确实没有导演愿意接手萌人的电影。
货比三家。
联系裘云辉之前，张小泉也曾联系过其他几名处于低谷的普通导演，麦小余甚至主动联系过孙导，无一例外的拒绝。
擎天的封杀是一方面；导演片酬低、电影预算太少是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萌人坚持选用公司会员。
最终只有裘云辉一人答应，只是裘云辉的表现，太令麦小余失望。
“你真的决定了，全部启用新人？”张小泉问道。
“叉哥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姓裘的那个×虽然操蛋，但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要不我们找两个三四线的演员？”
“让他们演主角？”麦小余笑着摇头。
三四线的演员，愿意接萌人的戏吗？
就算愿意，你怎么面对会员？
还有，你怎么能保证这两个三四线的演员，不会像裘云辉那样抱着捞一票就走的心态，根本不在乎电影拍的好坏？
他们会不会摆架子？
娱乐圈里是三四线，可是在剧组，面对萌人、面对萌人会员，人家也是腕儿！
到时候会员和他们之间产生矛盾，电影还拍不拍了？
至于说将来宣传方面，麦小余倒认为全业余的演员阵容，更有宣传噱头。
“行吧，你脑子向来好使，我听你的。”
两人再碰一杯，这回麦小余负责添酒：“叉哥，你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都说好了。最迟这周六，他们会陆续赶到，下周一就可以开机。鱼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召唤老晹？还别说，以前见他烦，快俩月不见，还挺想他的。”
麦小余愕然：“召唤他干嘛？”
“导演呗！咱们现在的情况，够呛能找到导演。姓裘的那个×被你狠圈一把，肯定到处说咱坏话，除了老晹……对了，合同咋回事儿，这绝招早用出来，咱们也不用担心以前的羊羔报警了。”
“屁的绝招，就一小把戏，存在致命破绽，没见我把合同要回来了？”
第一一四章重新选导演
合同上字迹消失，说穿了一钱不值。
其中关窍就在于笔，不是普通的签字笔，而是消字笔。
本来主要应用于纺织、手工艺等行业临时性书写，在布料上做记号，前几年开始被不法分子利用实施诈骗，集中应用于打借条、签合同等方面。
当你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等该还钱或者履行合同，你会发现白纸还是白纸，黑字……不见了。
不过消字笔并非万能，只要签字的纸张还在，公安系统的技术部门就可以通过科学处理，查出事实真相。
因此麦小余专门把那份合同拿回来了，就是怕留下隐患。
“叉哥，现在你明白了吧？”
何止明白，应该说大开眼界！
张小泉感慨道：“鱼儿，这些道道，你都从哪儿学来的？”
哪儿学来的？
短期职业速成班呗！
麦小余被超期拘留六十七天，按照治安拘留上限十五天计算，他至少在职业速成班进修五期。
每期都会遇到不同的“同学”，这些“同学”经验丰富并且身怀绝技。进修期间闲着没事儿相互交流切磋，求知若渴的麦小余受益匪浅。
像什么溜门撬锁、妙手空空、坑蒙拐骗……一大堆旁门技能摆在面前供他学习。
除了技能，还有长期在实践斗争中，用血泪摸索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等到最后一期速成班，他和同监犯人火拼，被打断三根肋骨入院治疗，他已经掌握多样旁门技能。
受限于时间因素，门门专精肯定达不到，不过每样多少都通晓一点。
他伤好出院，从拘留所放出来后，打着星探、认识某某知名导演的旗号，开始在娱乐圈招摇撞骗，就是受到速成班第四期某“同学”的启发。
而消字笔一事，则是三期“同学”告诉他的。
不仅告诉他消字笔的正确使用方式，还告诉他燕京地界上哪儿有卖的，以及正确使用消字笔后的残留隐患。
那个“同学”就是因为没有充分估计到残留隐患的重要性，东窗事发被关进拘留所。等他家人还清欠款，再补缴罚款，他就可以结束进修重见天日。
这些事情，麦小余肯定不能告诉张小泉，打个哈哈遮掩过去，两人又聊起晹小星。
前段时间他们和晹小星通过电话，萌人未来的大导演晹小星在韩国的副导演之路，进展还算顺利
晹小星知道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倍加珍惜。而《我的野蛮女友》里有麦小余的投资，即便他不知情，却并不妨碍制片方和导演，将其视为麦小余的代表。
因此，晹小星在剧组克服语言关，经历了许多磨砺，但是没人敢小瞧他、欺辱他。
“老大，等我回来，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叉哥，你要拼命努力哟，争取跟上我的脚步。否则将来我当导演，你水平不够成不了我的御用摄影师，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
远在异国他乡，晹小星逗比本色不减，麦小余了解他的性格没说什么，不过张小泉可不客气。
“一破副导演，你装哪门子×！”
晹小星自信满满，麦小余不想打乱他的导演修炼之路，导演只能另选他人。
找谁呢？
又是一杯酒落肚，张小泉打着酒嗝问道：“鱼儿，不召唤老晹，导演可不好找啊。”
“我试试吧。”
“你还认识导演……你不会是说你吧？”张小泉懵了，“鱼儿，导演跟咱以前干的不一样。电影是导演的艺术，一部电影的成功与否，导演至关重要……”
“我知道。”
麦小余并没打算自己当导演。
梦中的他没少战斗导演，从国内大导演到国际大导演，他几乎战斗个遍。
这种战斗不是单纯的口水喷，谩骂、人身攻击只会落了下乘。必须言之有物，以导演的角度，凭借丰富的专业知识来战斗各种知名大导演，才能显示国际批评家的价值。
通过自学理论、长期战斗中的经验总结，他对导演这个职业有着深刻的了解，知道一个合格导演对于一部电影有多重要。
因此即便他现在拥有丰富的理论经验，也不敢自己亲自掌机。
他缺乏实践。
《我相信》是萌人的第一部影视作品，肩负着破除擎天封杀的重任，他输不起。
自己当导演，他只有六成把握，风险太大，四成的不确定性不符合他的宗旨。必须选择一个合适的导演，提高成功率增加胜算。
“我打算从燕影找个导演。”麦小余说道。
燕京电影学院？
张小泉更糊涂了。
华夏三大艺术院校：华夏戏剧学院，燕京电影学院，东海戏剧学院。
这三大院校的导演系，为华夏影视界培养出大批导演，被称为科班出身。
麦小余想从燕影请导演，想法没错，只是在张小泉眼中，操作难度太大。
《我相信》预算有限，导演片酬偏低，演员阵容全业余……
不要说取得成绩的科班导演，就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青年导演，都不会答应。
不然当初萌人为什么会找到裘云辉那个×货？
如果找导演系大三大四的学生……那还不如把直接召唤老晹呢！
“我没说一定要找职业导演啊。”麦小余点上烟，伸出两根手指，“经验丰富的演员和摄影师，都很适合转型导演，国内外有过众多成功案例。叉哥，你要努力哟，说不定将来华夏知名大导演中，也有你一席之地呢。”
“拿我开涮？看来你心情不错，心中有合适人选了？”
“人选前两天就有了，不过人家未必答应，我得好好筹划一番。”
“呵呵，鱼儿你这一谦虚，我咋特别不适应呢？咱们搭档两年多，你想圈的人，啥时候失手过？”
当晚九点多，燕京电影学院的黄老师，嗯，也就是晹小星曾经请来单独辅导浏涛表演的黄老师，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黄老师吗？我是萌人影视的麦小余，感谢您之前对我公司艺人浏涛的帮助，助她顺利拿到《还珠3》片约。明天中午我请您吃饭，还请您务必赏光。”
第一一五章受害者黄垒
上午十点。
燕京电影学院南门外。
园丁咖啡馆。
咖啡馆人不多，播放着苏有鹏的《十年》。
服务员忙完手里的活，趴在吧台后面，好奇的看着靠窗位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