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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慕尘回头瞥了一眼，最后看到的是巴鲁口中火球越来越大的样子。
他拉着琳踏水奔跑。
其后，远远地，听见叶风寒在暴风雨中嘶吼：“云慕尘，我倒要看看你那双腿还能跑多远。”
“云慕尘？小蜜蜂？”琳喃喃自语，暴雨打在她的口中，那诱人的唇边沾上粒粒水珠，晶莹剔透。
“琳，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月以来，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在干什么。”
云慕尘的心中小鹿乱撞，琳不知道，他知道。
暴雨磅礴，他们两人牵手穿过小道，避过从炽炼殿上倒塌在地上的石柱，还有爆炸后从炽炼殿上飞溅而下的砖瓦。
这般穿越，风雨无阻。
两人一路穿梭，云慕尘的双腿越来越沉重。
一开始，是他拉着琳在跑。
跑到最后，是琳在拉着他跑。
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或许是雨水味道太咸，说话时就会吃下这咸味。
“小蜜蜂，他们为什么叫你云慕尘？”暴风雨中，琳没有回头，她的声音从前面飘向后方，钻入云慕尘耳中。
云慕尘这会儿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他此刻真希望自己是小蜜蜂，而不是那个她仰慕已久的云慕尘。
“我……”
云慕尘正想编造一个谎言，突然听见一声雷鸣，打断了云慕尘的思绪。
两人已经跑出了朱雀门了，云慕尘抬头望天。
天空乌云密布，没有闪电，何来雷鸣？
紧接着，他又听见一声爆炸声，雷鸣，爆炸，声音交错。
“是巴鲁和黑纹豹在战斗，叶风寒还在吗？”云慕尘突然停住脚步，拉住了琳。
他的脸色发白，突然想起了燕山，也就是叶风寒，曾经出手抓过巴鲁，他得知巴鲁不是契约兽，便起了收服之心。
“琳，你先走，我回去看一下。”云慕尘努力保持镇定，这样能让琳安心些。
“你是云慕尘，对吗？你脖子上挂着的心形吊坠是飘渺萱送的，对吗？”暴风雨中，琳的脸上挂满了雨滴，雨水打在她的眼中，将她眼睛红润了。
“你是个骗子……”琳怔怔地看着他，就好像看向一个陌生人，“你不是骗子，你以前就告诉过我的，是我自己不相信而已，可是……你为什么要是他。”
云慕尘发觉她的手抓得很紧：“琳，你先走，我回去看看巴鲁。”
此话一出，琳立即松手：“好，我先走，我走，我走……我本来就不应该来的。”
云慕尘没有说话，他仰头望天，巴鲁并没有飞向高空，那一声声爆炸声还在耳边回荡不止。
“不是说好打不过就逃的吗？怎么还在打？”
琳转身，奔向大雨中，离云慕尘越来越远。
“云慕尘是好，我不是一直都很崇拜他吗？可是那个崇拜的人为什么要是你？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我为什么那么害怕？”
人亦有情而风雨无情。
将两个人之间的视野逐渐模糊。
很快，她的背影就消失在风雨中。
无论结果如何，琳离开了，总算安全了。
云慕尘脸上露出了微笑。
突然间，小腿一软，险些跪倒在雨中。
他弯腰，轻轻揉了揉腿，再度往回走去，刚走出朱雀门，又神经质地折返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
“这些人追着追着，怎么就不追了？”
“呵呵，我知道了，你们以为抓住巴鲁，我就一定会折回去。恭喜你们猜对了，而我，没有选择。”
云慕尘再度回头，在朦胧中搜索些什么。
“琳总算走了，希望修就在附近，带着你远离这里。”
云慕尘双膝酸痛，这种感觉就好像你跑了几千米，第二天睡醒时，腿脚酸得不能动弹一样。
可以走动，但若要再使出鬼影迷踪步，显然是不可能的。
原路跑出，他又原路折返。
“小恶魔，你怎么不说话了，不劝我，不要送死吗？”
“不用劝了，我遗书都写好了。”
“那你教我能打败叶风寒的方法吧！”
“御灵者9级，能打败一个灵徒2级风灵落天成，已经是不可能的神话了。还想打败一个灵徒2级的叶风寒？做梦！”
云慕尘笑了。
淋着大雨，他分外清醒。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地上捡到宝这样的好事情，世界不是为他创造的，他也不可能比别人要多出什么优势。要获得力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鬼影迷踪步的代价就是双腿负荷过度。
即便如此，他还是笑了。
如果没有选择了，那就笑着面对吧！
穿过一条条小道，他终于再度回到那口枯井旁边了。
在他面前的是巴鲁那早已变小的身体，倒在地上，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云慕尘。
“云慕尘，你回来干嘛？你不该回来的。”它的声音微弱。
突然间，它身体抽搐了一下，随之电弧在它身体上闪动。
大雨中，电球的黑纹豹似乎比火球的巴鲁强太多了。
电遇水则强，火遇水则弱。
叶风寒则坐在那口枯井边沿，若无其事地道：“云慕尘，你不该来的，你回来了，琳就会跟着回来。”
“她已经走了，我看着她走的。”云慕尘努力回忆，一路跑的时候，他也曾回头确认过，没人跟上。
叶风寒拍拍手，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是顾及得太多了，总是为别人想，到最后，苦的是自己，你懂吗？”
“是你不懂，你问问你的部下，有几个人愿意真心跟随你的？”
叶风寒被戳到痛楚，他回头看了一眼倒地的巴鲁，信心立马足了。
“我是不懂，真心不真心重要吗？在大荒山里，谁和你讲真心？斗灵决生死，尊王分天下，这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你这种人，注定适应不了世界，最终死在自己手里。”
雨声雷动，炽炼佣兵们哀怨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如灭世悲歌一般，婉转凄怆。
第163章 心腹
第一百六十三章心腹
哀怨肆意喧嚣，沉淀的积水堵塞小道。
云慕尘站在而水中，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打湿了他的脸。
火灵的他在这种环境中，感觉冰冷，绝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回来干什么的，反正他明白，如果再不回来，巴鲁可能就要被带走了，变成一只乖巧得像傻瓜一样的契约兽。
大雨中，冰原佣兵团的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向一个死人一样。
湿漉漉的头发垂下，遮住他半边脸。
大雨中，他缓缓拔刀，慢条斯理地动作和他那冰冷的语气毫不协调。
“路杰那一次，我选择逃跑，他死在我面前。那天起，我就暗暗发誓，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眼若秋水，黑刀如墨。
云慕尘感觉双腿麻痹，他走得很慢，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溅起片片水花，每走一步，又离巴鲁更近了。
“抓住他，只要他在，琳早晚会出现。”叶风寒道。
一声令下，早有几人率先冲出。
“不要挡我，刀剑无情！”
那几人不要命地拔剑迎上去，风雨中，剑光闪动，水花在剑尖跳动。
水花打在云慕尘喉间，可那剑轻轻颤抖沉吟，却再也下不去了。
“一定要致我于死地吗？”云慕尘冷冷地道，他的刀已经抵在他冰原佣兵的心口之上，刀往前递进，将那佣兵一步步逼退。
这一次，竟然无人敢向前阻拦。
大家都知道云慕尘是战胜落天成的人物，这样一个人实力自然不是他们能比的。
叶风寒在一旁冷眼旁观，道：“哈博，你去吧！他现在没有抵抗力，抓活的。”
哈博拱手领命，叶风寒让他抓活的，他自然不会拿刀剑向前冲，暴雨之下，他空手而去，摊开双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是一种自信，一个御灵者8级强者，在大荒山里已经可以耀武扬威，横行霸道了，对付云慕尘一人，那自然是绰绰有余。
云慕尘的刀抵在那佣兵胸口，推着他走，离巴鲁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样的气势，在他身旁想要逼近他的人纷纷退避。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哈博突然冲了出来，没有武器，只有一只手，呈现爪状的手，没有任何灵技，对着云慕尘的脑袋抓去。
云慕尘侧身避开，心中冷笑：“只是开不了魔灵七境，我御灵者9级的实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侧身闪位的时候，他突然瞟见旁边十多米远的距离中，炽炼佣兵们一个个握紧拳头，显然还在挣扎。
云慕尘信心涌上心头：“炽炼佣兵们，你们也看到了。今天你们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如果还有点血性的话，就不要坐以待毙。”
此言一出，炽炼佣兵们果然有所动摇，几人拼命挣扎，想要挣开手里的镣铐，无奈那钢铁镣铐太紧，光凭力气，无法挣脱。
“妖言惑众！”哈博骂道。
随即掰响手骨，紧握拳头，对着云慕尘的后背轰去。
“崩山拳！”云慕尘的声音渐渐响起。
他的脚没有移动，只是随意地甩动左手，一拳甩向后方，大雨之下，那红色气团包裹的拳头竟能切断雨水，推开风暴。
两拳重重地相撞。
没有任何火光，只是听见谁的手骨再度响起。
这一次哈博再也得意不起来了，方才还能掰响手骨，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云慕尘为他掰响了最后一次了。
“啊！”撕心裂肺地嚎叫，断骨之后，哈博感觉拳头已经衔接不上了，那碎骨扎进肉里，分不清是骨头痛，还是皮肉疼。十指连心，他的心也感觉开始疼得受不了。
一拳过后，云慕尘奔向炽炼俘虏们。
“断钢斩！”
没有在力境下使出的断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