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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王主编是最关心这个“常胜”真假的。
见朱总放下了手机，他连忙问：“怎么样？”
“呃……挂了……”朱总还有些发呆。
“挂了？”王主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骂我们是神经病后就挂了……”朱总脑子还是懵懵的。
“哈，那一定是假的！不敢接受对质！”王主编抚掌大笑，这下没问题了。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体育部主编却突然大叫一声：“不对！”
大家都看着他：“什么不对？”
“那就是他了，是常胜了。”体育部的主编是这里关于常胜最权威的人。见他这么笃定，大家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就连季冷也是如此。
李主编笑了起来：“以常胜的脾气，当你质疑他的时候，他一定就是这个反应。他才不会耐心地向你解释，他为什么是他，他也不会配合你的调查回答你的问题。他只会对你的这种质疑感到愤怒，然后……挂你电话。”
这位不愧是体育部的主编，对常胜的性格分析的还挺到位的……“那这么说就是真的了？”朱总问李主编。
李主编点头：“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和老季一起去一趟瓦伦西亚，见到了真人，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朱总想到常胜在电话里说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他对季冷说：“明天，不……还是后天吧，放你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后天我们一起去瓦伦西亚，找常胜商谈合作的事情。”
旁边的王主编则彻底看傻眼了——这短短几分钟里，就风云突变。
敢情季冷的稿子不是编出来的……他是真的遇到了常胜？
这……可这怎么可能呢？
常胜不是号称根本不接受中国记者采访的吗？
季冷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常胜接受他的采访？
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季冷。
季冷对他笑了笑，跟在朱总和李主编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进入报社三年了，他的感觉从未像现在这么愉快过。
回到家中的季冷将他的决定告诉了自己的老婆和从老家到上海来照顾两岁儿子的母亲。
他的妻子有些不情愿，因为丈夫去西班牙，就意味着长久的分离，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和自己的丈夫长期分离的，除非她已经有外遇了……可如果不去的话，就凭季冷现在的那么点死工资，在上海这座城市，要想活得好，真的很难……妻子有工作，但收入不是很高，家里有个两岁的小孩子，还有一个母亲。一家人的开销每个月都不是小数目。
这是一个典型的双职工家庭。
经济压力很大。
在现实面前，再多的不舍不愿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然后向生活低头。
两岁的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出神，嘴巴里不时发出呜呜啦啦的声音。
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去了西班牙要注意的事情，注意保暖，注意按时吃饭，有胃病尤其是要注意。注意规律作息，注意锻炼身体，注意不要太累了，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而季冷的妻子则一言不发地开始给他收拾东西。
季冷坐在沙发上，左边是看电视看得入迷的儿子，右边是絮絮叨叨的母亲，他的妻子在卧室和客厅之间来回穿梭，将手里的东西叠好放进皮箱中。
然后她看着鼓囊囊的皮箱，皱着眉头说：“明天得再去买个大的。”
季冷起身，走进了卧室，然后将双手叉腰的妻子从背后环住。
被从背后抱住的妻子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才说：“国际长途太贵的话，半个月打一次吧。”
季冷把头埋在妻子的后颈窝中，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
男人，为了生计，为了家庭，有些时候就得跋山涉水，远赴重洋。
第一百八十四章听歌如见人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好好陪了陪自己的儿子和母亲、妻子之后，季冷跟着朱总和报社一名懂西班牙语的足球记者一起启程，再次从上海飞往马德里。
这次他终于享受到了有翻译的待遇，尽管这翻译主要是为领导服务的。
但就算是这样，他在飞机上的时候也依然攥着西汉词典，没事儿就翻翻，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的。
朱总觉得有意思：“我们有翻译的，小季。”
季冷抬起头来对领导笑：“我对西班牙语有点兴趣，想自学点。”
一行三人在瓦伦西亚主教练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常胜，朱总心中最后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真的是常胜要和他们合作，而不是什么冒名顶替者。
落地之后，他有些激动。
以常胜如今的名气，如果他们可以合作成功，成为常胜在中国的合作媒体的话，这会给他们的销量带来多大的刺激？
最重要的是，对自己来说，能够和常胜达成协议，绝对是履历上值得浓墨重彩，大书特书的一笔。以后，不管自己去哪儿，这都是了不起的成绩。
虽然这其实是季冷谈下来的，但总归是自己这个副总领导有方嘛……常胜在办公室里“接见”了《今日早报》的一行人。
他在朱总面前，对季冷显得特别亲热和重视。
双方的合作谈判进行但也很顺利。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主要就是来交流一下感情。
然后常胜抛出了他最后一个要求。
他希望让季冷成为他们两者之间的唯一联系人，他只接受季冷的专访，只和季冷打交道。如果《今日早报》有什么要求，也只能够通过季冷来联系他。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不同意，自己就不会和《今日早报》合作。
朱总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季冷。
他想不通这位普通的记者是怎么得到常胜信任的，看上去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
他并不反对让季冷做什么联络人，反正又不是自己长期驻守西班牙。
不过总是要尊重一下当事人的意见的，于是他扭头问季冷，如果要长期驻守西班牙，是否可以接受。当然，社里也不会让他吃亏的，工资待遇方面，必然会有大幅度的提升，绝对不会让季冷感到吃亏的。在瓦伦西亚的衣食住行，除了衣，其他三项社里都给报销，每个月还有一定额度的长途电话通信费。另外考虑到他们夫妻两地长期分居，社里还同意让他买三个月有十五天的回家探亲假。
这些朱总作为副总编，副社长，都是可以马上拍板做决定的。
涨工资就是季冷为什么愿意常驻西班牙的原因了，所以季冷对于朱总主动提出来的待遇，都没有拒绝，而是坦然受之。
这是正正当当赚来的钱，是自己背井离乡，远渡重洋来到这里赚的辛苦钱，他拿着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
总比那些吃回扣、收红包、敲诈勒索来的钱干净。
见季冷没意见，朱总就直接拍板了——常胜提出来的要求，没有问题！全部都可以答应下来！
然后朱总提出了一个条件，希望可以和常胜做一次公开的签约仪式，表明他们成了常胜在中国国内唯一的官方合作媒体。
一开始朱总提出来的要求是希望常胜可以抽空去上海签约，那样影响力最大。
但是常胜算了算时间，摇头拒绝。欧冠联赛马上开始，到时候自己时间很忙，几乎每个星期都是一周双赛，他可没时间扔下球队往上海跑。
最后双方经过一番商谈，决定干脆就在瓦伦西亚签约好了。
反正一样可以吸引到其他的媒体。
到时候再拿回国宣传一下，效果一样。
对此常胜没有异议。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朱总先回中国，签约仪式这事儿得好好策划和宣传一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而季冷则留下了来，在那位懂西班牙语的记者帮助下，租房子，开始自己在这里长期蹲守的生活。
当然，他的待遇要比那些同样蹲守在瓦伦西亚的同胞们好得多。因为他不仅可以去帕特纳体育城外采访拍照，他还可以跟随球队一起出征主客场。这是常胜官方喉舌的特权。
到时候有关瓦伦西亚和常胜最权威的新闻，一定都是通过季冷传回去，然后由《今日早报》发布出来。
所以季冷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基本的西班牙语。
这对于英语都没学好的季冷来说是一个挑战，但是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为了生存，为了工作，为了给家里人努力赚钱，再大的难关也闯的过去，不要说学语言了。
不过季冷在疯狂学习西班牙语间隙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命运的轨迹真奇妙。
之前他都还是一个普通的负责报道社会新闻的记者，因为不肯同流合污，收入有限。
没想到现在他已经成了外派西班牙的记者，专门负责报道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中瓦伦西亚和常胜的新闻。
可要知道他以前是只看乒乓球的啊……现在他要补的课可不只是一个语言而已，他还要补足球知识课。
每一天都非常忙碌。
但是他却觉得这种忙碌很充实。
和《今日早报》的人谈好了合作之后，常胜挤入投入自己的训练工作中。
他的生活恢复了正常，或者说就从未出轨过……每天都在很忙碌的工作中度过。就算回到家中，也无法真正休息，他还要研究对手，研究自己的球队。
偶尔，他会和艾薇儿打个电话，聊聊天，权当是放松了。
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放松娱乐的方式了。
在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常胜返回了位于市中心的公寓。
在公寓楼边，鲁迪。冈萨雷斯将车子靠边停下，常胜从上面下来，挥手向鲁迪。冈萨雷斯告别。
鲁迪。冈萨雷斯显得很不耐烦：“赶紧学车去！别老蹭我车了，为了送你，天天都要绕路！”
常胜哈哈大笑。
看着鲁迪的车子开走之后，他转身进门。
这是一座现代化的公寓，比在赫塔费住过的那所公寓要先进多了，住所条件要比在赫塔费的时候好太多。
在楼下大厅中，他先走到了整整一面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