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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给徒儿笑-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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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几个徒弟同时喊出声,满面担忧地看着他。
  流云顿了一会儿,深吸口气,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没事,继续。”说着拿过一个葫芦凑到唐塘耳后。
  唐塘对于疼痛的忍受仿佛快到极限,全身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几个人一下子都慌了神,一个个拿着针不敢再往下落,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紧张的瞪着他的脖子。
  流云眼中闪过痛楚,闭上眼强自镇定一会儿,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冷静,沉声道:“继续!”
  又有几枚银针落下,唐塘颤抖得更加剧烈,唇上的青紫色瞬间褪成了苍白,耳后细嫩的皮肤鼓得更高,里面的绿丝乱作一团。
  流云拔下葫芦的塞子,洞口探出一只白色的蛇头,小心翼翼的左右探着脑袋,脖子越伸越长,红信子伸到唐塘的脖子上碰了碰,突然蛇头扭了一下,似乎非常兴奋。
  白蛇的脖子稍稍往里缩了缩,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酝酿了一会儿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准确无误得咬上了唐塘耳后皮肉最薄的地方。
  “啊——!”唐塘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胸口一挺又无力的落下,全身如筛糠一般疯狂颤抖起来。皮下堆积如山的绿丝瞬间变得更加混乱不堪,如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耳后到脖颈的一段距离一时间仿佛烧开的沸水,大面积无规律的鼓起了大大小小的气泡。
  门外正在瞌睡的东来突然脑中一声轰鸣,瞬间清醒过来。几个小厮全都听到了屋里的惨叫,惶急慌忙地站起身,却不敢闯进去,一个个满面焦色、左右乱转着干着急。
  唐塘惨叫一声后再没力气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痛得晕死过去。屋内只余下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


☆、25昏迷不醒

  白蛇一直咬着那块皮肤不松口,蛇身随意的扭动着,似乎很是满足。皮下的鼓胀一分一分缩小下去,绿丝逐渐减少,剩下的仍想逃窜,被流云随后扎下的银针挡住去路。
  白蛇的身体越来越鼓,颜色逐渐加深,由浅绿色慢慢变成鲜绿,接着是深绿,最后变成了墨绿色,蛇身已经鼓得快要成为一只皮球。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牙齿,打了个滚准备缩回葫芦,可惜身体突然变胖怎么都塞不进去。
  流云将葫芦放到一旁的托盘中,又转身去查看唐塘的情况。变成绿色圆球的小白蛇滚到盘子里,蜷也蜷不起来,最后敞开肚皮挺尸状休息去了。
  流云将唐塘全身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再没发现绿丝的踪影,随后抓起唐塘的手腕把脉。
  几个师兄原本正准备松口气,一见师父皱紧的眉头,顿时又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唐塘的脉搏非常微弱,流云探了好久才探到,沉声道:“把针撤了。”
  几人赶紧开始行动,不过片刻,唐塘身上已经恢复原样,只是脸上依旧毫无血色。
  刚才的诡异情形几人都有目共睹,心里也有了大致的猜测。云二擦了擦唐塘额头冒出的冷汗,开口问道:“师父……四弟并非中毒?”
  “嗯。”流云将唐塘抱起,走到床前将人轻轻放下,“苗疆的卵蛇蛊。”
  三人大吃一惊!蛇蛊听过,卵蛇蛊却是闻所未闻,看刚才的情形,其厉害程度比起蛇蛊来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瞳孔中都见到了震惊,连忙追问这卵蛇蛊清出体内没有,见师父摇头,心里俱是一沉。
  “依方才的法子再医几次,这蛊便可彻底除去。”流云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只是……”
  “这样的痛楚还要再来几次,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忍受。”云大皱了皱眉,“要换成旁人,早就熬不过去了。四弟看起来顽劣,性子倒的确坚韧。”
  只是,再来几次,究竟能不能熬得过去?每人心里都打着问号。
  经过一番折磨,唐塘全身绵软得好像失去了骨头,躺在床上的身体□在空气中,被烘烤烫红的皮肤逐渐冷却。
  流云看着他皲裂失色的嘴唇,手指禁不住轻轻抚了上去,指尖带着轻颤,细细摩挲着,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唇上裂开的肌肤抚平。
  云大离得最近,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突然心里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还来不及细想,就见师父已经将手指从唇上挪开。
  流云将手移到唐塘颈侧摸了摸,看温度差不多了,拉开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转头道:“让东来端盆温水进来。”
  东来正焦急不已,一听里面喊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打了水端过来,见到躺在床上的唐塘,眼睛顿时成了坏掉阀门的自来水龙头,开了闸便怎么都止不住,又怕自己哭得惹人心烦,最后只剩下拼命压抑的哽咽声。
  流云拿着沾水的毛巾在唐塘的唇上轻轻点了点,裂开的皮肤渐渐恢复了几分水润。
  “师……父……”唇角突然溢出一丝极低的呓语,夹杂在尚未熄灭的烧柴声中,模糊难辨。
  除了没有内力的东来,其他几人全都听到了。
  流云手腕轻颤,低低应了一声:“嗯。”也不知他能不能听见,又拿毛巾在他脸上擦了擦。
  “醒了?”几个师兄听到声音都是一阵激动,又听师父应了一声,还以为唐塘睁开了眼睛,全都第一时间围了上去,结果却是失望。
  唐塘双眼紧阖、嘴唇紧闭,一如既往的苍白着脸深度昏迷着。
  流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又低声说了句“好好休息”,把毛巾递给东来,“替他擦擦身子。”说完便站起身走到火边,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云大将凉掉的茶水倒入火中,又重新沏了一杯递过去:“师父,嗓子哑了。”
  流云一动不动地看着火苗,似乎陷入了沉思。
  云大又将碗凑近几分,流云下意识接过去,却是端在手里半天不喝,火光映照在覆着寒霜的脸上,眼神愈发阴冷。
  室内温度骤然下降,几个人都知道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这样的师父他们见过很多次,但还是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砰——”手中的茶杯突然被捏碎,化作粉末和着茶水坠入火中。
  “鹊山。”
  “在。”云大连忙肃了脸色。
  “生擒离无言。”流云冷声吩咐,“留下写字的手,其他不论。”
  云大面露惊诧,江湖人都知道,离无言是个哑巴,师父的意思,定是要从他嘴里抠出东西来,哪怕打残了都无所谓。
  云大正要开口,忽听云二在一旁道:“师父有没有想过,有可能不是离无言?”
  流云一愣,眼睛微微眯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恐怕十有□是错的。”云二略作思索,接着道,“离无言虽以音律杀人,但却从未听闻他会御蛇,这不是中原人的路数。而且,离无言从来只杀女人。”
  “有这种事?”流云挑眉,一时有些不能理解。
  “这个我倒也略有耳闻。”云大对离无言的这种嗜好颇无语,但想想他是个哑巴,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隐情,只是外人不清楚罢了。
  “那便下手轻点,人还是要捉来。”流云坚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作风。
  “是。”云大恭声应道。
  “墨远。”
  “在。”云二上前一步。
  “去查一查苗疆,看看卵蛇蛊出自哪里,背后是什么人,与中原哪些门派有过来往。”
  “是。”
  “覃晏。”
  “在。”
  流云指着桌上晒肚皮的球状物:“把这条蛇带回你屋里,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法子,让四儿不用那么受煎熬的。”
  “是,如果师父没有其他吩咐,我现在就去。”见流云点头,云三把蛇抓在手中,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铜盆“哐当”摔在地上,紧接着响起的是东来的嚎啕大哭:“四公子!四公子!四公子你醒醒啊!”
  “怎么了?”流云脸色陡变,瞬间移到床边,抓起唐塘的手腕寻脉。
  东来满脸泪痕,抖着唇哽咽道:“四公子……断气了……”
  什么?!所有人齐齐变色。门外听到东来哭声的几个人不管不顾地闯进来,突然听到这句话也全都好似挨了当头一棒,呆愣在原地。
  流云把脉的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快……一桶热水……快点!!!”
  唐塘意识有些模糊不清,身体有点飘忽,整个人仿佛置身大海,随着水波忽高忽低的浮沉着。身上很痛,痛到骨髓里面、血液里面、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感,痛得他都有些麻痹了,痛过了极限,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耳边忽远忽近的传来各种声音,嗡嗡嗡的听不真切。他努力捕捉了好多次,总算分辩出了一些,但具体在说什么还是听不清楚。
  医院病房,唐妈妈和舅妈一左一右握着唐塘的手,眼圈通红。
  舅舅揉着眉心在狭窄的病房内踱来踱去,想到脑子发疼忍不住自己敲了两下,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病床上的唐塘,双手撑着床尾一脸坚决道:“不行!我不管这事儿有多邪乎!还是先去找老中医给看看。总要相信科学!”
  看床边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睛一横,加重语气道:“你们就是妇人之见,这是封建迷信。现在那些茅山道士和尚尼姑,都是一群骗饭吃的,可别瞎搞把塘塘给害了!”
  “那两种办法都试试吧,总要试一试。”唐妈妈声音透着虚弱,“不试也是坐在这儿白白等着。看着他整天躺着,心里难过……”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那么久了就给我留了一封信,后来就再没什么消息了。他要是真的在那边,真怕出了什么事……”
  唐妈妈正说着,突然声音卡住。
  握在手里的手指刚才轻微的动了一下。
  “哎呀!动了动了!”唐妈妈大喜过望,连忙擦了眼泪凑过去摸摸儿子的脸,急切的看着他:“刚才塘塘手指动了,是不是要醒了?!塘塘,看看妈妈!塘塘!塘塘!”
  “真的?”舅舅眼睛一亮,连忙凑过去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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