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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的梦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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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吓了一跳,以为她怎么了,连忙收起电话。但只片刻,却见她无事地站起来。路上行人奇怪地看看她,她没理会那些眼光,深深吸一口,继续往前走。而后,像是累了,随便在人行道旁的椅子就坐下来。

他远远看着。她身旁来坐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家庭主妇那型,热络地跟她搭讪。她不太说话,眼霸气 书库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神着远,总没在看任何人似的,渐渐昏暗的天光下,给人一种漂泊感。

那神情教他一动,再忍不住了,走了过去。

“在等传奇吗?”他越过那道人际守则中“禁行”的界线,靠近了。

徐爱潘先是愣了一下,才慢慢抬起头。

怎么是你?她没开口,但表情在这么说。

胖女人识趣地走开。他在她身旁坐下,靠得更近了;一步一步的,他一直在接近。

“天黑了,怎么还不回去?”声音平衡地,问得很家常,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好几千几百年,有一种天长地久。

大概是夜幕的关系,徐爱潘仅是摇摇头,也不认为他问得有什么唐突。只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认为徐楚是属于那种天黑了以后,还会走在街上闲晃的男人。她以为他是属于应酬体系那一类的族种,是属于在咖啡馆、酒肆、剧场、演奏厅里穿梭来回的中产阶层的文化族种。

“怎么不能?”他反诘。

她回答不出为什么,想想,说:“你不是应该有很多工作要忙?你的杂志社?身为老板,压在身上的责任不是比别人都要来得重一些?”

徐楚笑起来。“老板归老板,那些人都比我还能干,有没有我都没关系。”他停一下,侧着脸庞,语气低沉下来:“其实就那么回事,人在世上的存在,并不是那么不可或缺、重要或必要,随时有人可以取代你,责任感只是多余的东西。”

听起来不像自嘲,但又分不出有几分认真。徐爱潘抿抿嘴,沉默了。

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她跟徐楚并没有任何可供这般交谈的基础。当然,交情是由浅而深,依据社会化的成人准则,见过面就算朋友了。这个标准很低,但也说明了,在成人的社会里,所谓的友情是多么不值钱的东西。但她太乖戾了,少有人认同她的标准,想想,那一场十年莫名其妙的惦记——笑死人!

“怎么不说话?”徐楚斜侧着身子,倾过脸来。“你好像不太喜欢说话?”

奇怪的,他内心开始充斥一种欲望,想多认识她。

徐爱潘轻微一笑。被他这么一问,更不知道能说什么。花佑芬说她自闭,其实她话应该很多的,只是找不到对象倾诉。把内心事与自己的心事说予人,那是需要一点勇气的;她觉得不语的长空要来得可靠一些,人类太爱说话,太守不住承诺。

她站起来,对徐楚点个头说:“我先走了。”转身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徐楚叫住她。

“回去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反而奇怪他这么问。

“我送你。”徐楚紧跟上去。

还是不要的好。徐爱潘摇头,表情、姿势拒绝得很明显。她不太喜欢徐楚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与林明涛相似的笃定与魅力;而且他更自信,更有一种从容的威胁。

“你怕?”徐楚很突然的,似乎故意要让她不提防地一下子迫近。

她愣住!夜因为在黑暗的狼狈为奸,而肆无忌惮,而邪恶猖狂。她呆愣错愕得太狼狈。

她咬咬唇,脸涨得通红。暗色中,隐约地看见他在笑。她想掉头走开,却动不了,无助地看着他的笑脸愈迫愈近。

太近了,一点一点地将她侵蚀。

※※※

第5章

花店送花来的时候,才刚过了十点。花佑芬应的门。徐爱潘刚挂下电话,见她捧着一大束玫瑰走进客厅,也不甚在意。她的心还在噗噗的跳,心脏病要发作般。她没想到她真的有勇气那么做了,约定和潘亚瑟两人单独的一同晚餐。其实,不管做什么都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阿潘!”花佑芬叫醒她,突地将那一把玫瑰推到她面前。

“给我的?”她吓一跳!她还以为那花是林明涛送的,要给花佑芬。那是他惯用的手段,她见多了;而花佑芬每次也都吃那一套,一次被哄骗过一次。

男人要骗女人是很简单的,只要多说几声我爱你,再多送几丛花。女人天生多少带一点花痴病,就是那么好骗。

她接过花束,还在觉得奇怪,电话便响了。

“是我。那些花你还喜欢吗?”低沉磁性的男性声音,也不说他是谁,很有把握她一定知道。

她看看手中的花束。紫红的玫瑰啊……附带的卡片,烫金般的嵌着“徐楚”两字龙飞凤舞的签名。

“还好。”几乎每个女人都喜欢玫瑰,很不巧,她也喜欢玫瑰。但就像她个性中的某种极端或绝对,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花,却只钟情于玫瑰。只是,比起热情的红玫瑰,她更爱冷艳的苍蓝色玫瑰。

是的,蓝色的玫瑰,它不只太冷艳,而且深有一种魔性美。但这世界上没有人送得起,因为,上帝禁绝了它的美。据说:公元十三世纪阿拉伯农艺学家所记录的玫瑰花色谱中,还有蓝色玫瑰的存在;但如今,那种魔性的苍蓝美,如同天使与恶魔,成为传说的存在。

“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怎么喜欢喽?”

徐爱潘不答,反问:“你送这个给我做什么?”

徐楚呵呵轻笑。“男人送给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是吗?”徐爱潘蹙了蹙眉,搁下花,说:“那么,我还是老实告诉你,我喜欢的是那种苍蓝色的玫瑰。要送,你就送像一点的吧!找不着的话,就别再送了。”说完,轻轻挂断电话。

她本无意这么无礼,但这个徐楚,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他要她心动吗?还有,那个很俗气的企图——追求?

不。她不认为他有那种意图——

“阿潘!”花佑芬叫她一声,扰乱她中思路。“你跟那个徐楚,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啊,我跟他能有什么事。”

“那他干嘛送花给你?”

“不知道。”她摇摇头。她也莫名其妙。

花佑芬歪头想想,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他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怎么可能!”徐爱潘先笑出来,不以为然。“我既不高挑,也不丰满,毫无身材可言,他怎么会看得上我……”

纵观她们遇到的徐楚身旁的女人,他对味的应该是那种既有姿色又有身材的女人;她身材既不明显也不突出,不会是他偏好的类型。

“这很难说。”花佑芬到底世故得多。这世间没有绝对不变的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那束紫红玫瑰就是最好的证明。徐楚不会吃饱撑着,闲着无事送给徐爱潘一束玫瑰花当着好玩。

男人送女人花,都是有意图的,不光仅是浪漫那么简单。

“你想到哪里去了!”徐爱潘还是不以为然。

就算徐楚真有那个意思,她没反应的话,事情自然不了了之。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有刺激才会有反应,有反应才会有持续的发展。她不是天真无邪的小孩,知道花佑芬怎么想,当然也没有单纯到认为徐楚只是送花送着好玩。但就像她以为的,只要她没反应,自然什么都不会发生。固然徐楚的条件是上乘的,但谈情说爱这回事,她学不来那种“比比看”的捡斤算两地挑一个最好的选择方式;更何况,只是一束花,想那些实在还太早,担心得也太早。

花佑芬歪着脸,看看她,摇头说:“你的敏感太低了,警觉性也不够。这种事一不小心,就会陷落下去,快得让你措手不及。”一副过来人的唏嘘口吻。

“你不必替我担心那么多。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徐爱潘瞥她一眼,仍然一副不以为然。

这话像提醒了花佑芬,想到什么似的问:“对了,你跟潘亚瑟的情形怎么样了?”

怎么说,徐爱潘费了一些思量。她想想,才慢慢说道:“也没怎么样。偶尔,我打电话给他,说说话,聊聊一些往事;有时你们聚会,我厚着脸皮跟过去,跟他碰个面。就这样。”

“就这样!?”花佑芬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没跟他说你心里的事吗?说你惦了他十年——”

这种话还能说得多白?她一切的举动不是已经够明显了?还要她怎么说?

“你真糟哦!阿潘。”花佑芬摇头又叹气。她没见过一个女人恋爱的本事像徐爱潘这么拙的,教训说:“你要对他说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喜欢他——不说清楚的话,他怎么会知道!”

“可是……”徐爱潘犹豫着。她信上写的那些还不够吗?她告诉他她一直惦记着他,从没有把他忘记——那样还不够吗?她以为已经够赤裸的了。

花佑芬翻个白眼,又教训着:“这又不是在玩猜谜游戏,潘亚瑟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如果你对他有什么意思不说清楚的话,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别以为别人一定懂你的心思;这世上的人绝大部分的智商都没那么高,尤其是感情这回事,一字一句说清楚比较好。说清楚了,彼此的心里也会比较踏实,他也才会真正懂得你的心思。”

“可是……”徐爱潘仍有犹豫。那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如果他对我有意,有必我说得太明白,他也应该会主动有表示吧?”心中潜抑的不安,肇因于如此吧?潘亚瑟太从容,从容得让她看不清那背后的余像。

“那不一定。男人的脸皮其实也很薄的,他们也怕碰钉子。不过,这倒还在其次。有时候,他们不主动,是有其它原因。我问你,你问过潘亚瑟的‘情形’了吗?他结婚了没有?你问他家里的电话了吗?”

她问一句,徐爱潘就摇一次头,连连地摇头。

“为什么?他不肯告诉你吗?”

“不,我没问,我不想问。”

“为什么?这很重要的,你这个傻瓜!”花佑芬替她急了。这么重要的事不先打听清楚怎么行?

徐爱潘却只是笑。她不想问,也没有想太多太深;她的心情还停留在昨日,只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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