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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医小�
天雷滚滚，来得快去得也快。待我的双眼适应了骤亮之后的黑暗，只见地上，躺着一具犹然冒烟的尸身。
有些人注定被雷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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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木有动力……
第九章 凉都往事（3）
我呆呆看着，心有余悸。大白似乎也与我有一样想法，趴伏在我脚边，只呜呜不出声。
这真是奇怪的事件，我目睹了天雷劈人的场景。我想，一定是那人生前做了坏事，所以要受这样的惩罚。我立马开始反省，自己从小到大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不好的事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我可不想被雷劈啊！
在我凝神思索的当儿，黑暗里，我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姑娘”。我一惊，待要有所动作，已经晚了。面前有光影闪动，是一对拿了火把的年轻男人。
“姑娘可安好？”当先的一人又确定了一遍。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这一行人有七八个，像是巡夜的。他们俱是一副劲装打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该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吧。
我在街角碰见了一对巡逻出夜的军人。
我笑笑说没事，就是有个人被雷劈了。
军人大哥们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当先的那大哥让我不要害怕，说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敢情这被雷劈死的人还不止一个？
那军人大哥长着一张粗矿的军人脸，胡子拉渣地看不清长相。他问我：“夜深了，姑娘要去哪里？”
我说我要去住店。
那大哥便说要送我去。
我想了想，点头说好。
于是，我抱了大白，跟在那一对巡夜军人身后，于黑夜中，寻找住店的地方。
是我的错觉吗？黑夜中，我总觉得有人不时在看我。
“兔崽子，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小姑娘！？”却是那领头的军人大哥揪出了队里一人，劈头盖脸一顿好骂。
就是他在看我吗？
我疑惑望去，正对上了那人看过来的眼。那人的眼不大不小，不黑不白，没甚特色。一张脸……在黑夜中依旧看不清长相。
我转回头去，觉得没啥好看。可那人却开始不依不挠，还放开了喉咙喊我“小公子”。
我听得莫名，那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小公子可还记得小生？小生聂荣，半年前曾在东辰镇酒家喝酒，有幸得小公子指点的那个。”见我仍旧迷茫这一张脸，他又道：“小生当时就坐姑娘隔壁……”
被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试探问道：“你参了军？”
“是！”声音雄浑有力，似乎全然往日白面书生的柔软气。
“原来姑娘跟阿荣认识。”那当先的领头军人道。
于是，聂荣便将自己如何参军的始末大概说了，不愧是文字出声，短短几句便将事情概括地清清楚楚，颇有文采的同时还能令一帮武夫听得津津有味连连对我竖起大拇指。
那领头军人说自己叫刘振，“姑娘是阿荣的恩人，自然也是我十三军的恩人，姑娘且放心，我刘振定帮姑娘找到……额……姑娘是为什来的凉都？”
我说我是来投奔我一个大伯的，在风波庄。
刘振便露出为难神色。我忙问怎么了。
刘振道：“风波庄就在城郊五里处，不远。只是，近来战事吃紧，那里驻扎着陈王爷大批军队，恐怕不大好进。”
我心里一个咯噔，忙问：“那风波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刘振道：“风波庄就是个小村子。”
一行人堵在路当口，漆黑夜色里，也许有些诡异。这时，来了个醉汉，嘴里本是依依呀呀说唱不停，却突地惨叫一声，似遇到恶鬼一般，拔足便狂奔。许是被我们吓到了。
那刘振便咳了一声，“吓到姑娘了。”
我摇头说还好。
刘振道：“实话跟姑娘说了吧，风波庄如今出进都有严防，姑娘此时去找大伯，恐怕有些困难。”
我点头，“可也总得试一试，我就大伯一个亲人了。”
小姑娘的眼泪立刻博得了场上七八个大男人的一致同情，只听聂荣道：“刘哥，要不咱先给姑娘找个住处，帮姑娘找大伯的事再从长计议。”
此条建议当然也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去给我找地方住。
夜已深，凉都的客店本就吃紧，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合适的。倒是有小二在七八位军爷的虎视眈眈下，哆哆嗦嗦说了还有柴房空着，结果差点没被扁。
其实，我倒是不急，我有大白取暖和保护，一点也不怕，是吧，大白。
大白：“……”
可是，那几个热血男儿很急，最后，他们一合计，决定带我去驿站。
“驿站？”那地方我只听过没住过，印象中好像不是哪个老百姓都可以住的吧。
刘振道：“地儿建出来总是给人住的，凭什么当官的住得，姑娘就住不得。更何况姑娘还是我十三军的大恩人。姑娘就且放心住下吧。”
“姑娘就且放心住下吧。”其他人也跟着他们老大吼。
其实我想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呐，你们这是肿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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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肿么了
第九章 凉都往事（4）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聂荣哺一进军队便立了大功，救了他们那什么十三军的某个高级将领，于是，聂荣立刻从一个默默无名火头军提升为响当当的全军楷模，我这个……算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小姑娘，自然也被他们十三军奉为了上宾。其实我想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你们不要对我太好了我会心虚的。
驿站大门口挂着两盏昏黄灯笼，灯笼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光，给整个驿站蒙上了一层模模糊糊的阴影。整个驿站，从外面看上去破破旧旧，里面的房间倒还不差，起码被褥床铺都是全新的，还散发着暖暖阳光的味道。
将我送到房门口，刘振便带着他的那班子兄弟离开了。
“姑娘早些歇息。”这话是聂荣对我说的，模糊灯光中，这个书生的脸似乎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但没等我仔细去看，他也走了。
我趴在窗户口，目送这七八个男人的背影远去。他们是军人，是一群保家卫国的热血男儿。这，是我对军人仅有的一点印象。那么，过了今夜，倒是多了一层印象，他们都好热情啊，热情得……让我有些吃不消。
大白已经爬上了床，似乎兀自睡得香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东西就喜欢往我床上爬了。
我赤了脚爬*，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踢踢大白柔软肚皮，让它过去点儿，别占着地，大白便真的过去了点儿。虽然大白你今天没洗澡不该让你*，可鉴于今天你的英勇表现，和我也没洗澡的份儿上，想睡就睡吧。
于是，在遥远异乡的陌生驿站里，我和大白俱卷着被子，一人一狗躺在床上，兀自睡得香甜。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院内风光，都不是名贵花草，却也透着一股欣欣向荣的可爱。
果然，只要发现，美丽其实无处不在。
我一开门，便见一个高大男人杵在我房门口十步远的地方，手上还拎着个油纸包。
“姑娘。”那人见我开门，叫了我一声，声音里透着欢喜。
大白汪汪，冲着他手里的油纸包去的，我想，那里面一定装了好吃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白已经从一只矜贵神犬堕落为了一只见食眼开的贪吃狗。
“你好。”我便对他笑了笑，因为昨晚黑漆漆的，我并不确定他是他们中的哪个。
他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姑娘，小生聂荣。”一个大佬军爷自称小生，我想，这个画面还是颇有喜感的。我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白看我，聂荣也看我。
我收敛了神色，道：“聂荣，恭喜你视线了自己的梦想。”
“梦想？”聂荣明显一愣。
我观察着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他本就高，如今，褪去了面上的白净，黝黑的面颊倒为他增添了几分男人气概。他本也长得不差，如今，阳光下这张血气方刚的脸，怕是也能迷倒不少姑娘吧。娘说，有一种女人叫制服控，专爱看那穿了统一服装的男人们。我偷瞄了眼聂荣身上的那一身军装，我想，娘说的大概就是这一类男人吧。
“保卫家国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如今终于实现了。”
聂荣露出恍然神色，随即似乎有了些不好意思，“姑娘说笑了，我还没上过战场呢！”
我想了想，说：“那你就是在梦想的路上。”
聂荣大喜：“姑娘好文采。”
我：其实我没说什么。
大白汪汪叫，原来这大东西早已吃光了聂荣刚刚随手给的一个包子。如今，眼巴巴盯着那油纸袋，讨赏呢！
对于有这样一只馋狗，我觉得有些没面子，人说打狗看主人，人家不会以为我也是个贪嘴的姑娘吧？
不过，我又想，我是不是有点想多了，这狗又不是我的。于是，我便没拘着大白吃，大白便成了如今这样。空桑哥哥我对不起你。想到空桑哥哥，我便有了些恍惚，聂荣连叫我几声我才听见。
“你说什么？”
“姑娘，先用了早饭吧。”
是哦，不然全被大白给吃光了。
包子很好吃，豆浆也入味，油条更是炸得入木三分，难怪大白吃得直呜呜。这大东西高兴时候便会直呜呜。我夸聂荣来着，他不好意思挠头发，说是因为在伙头军里待了半年的缘故。伙头军就是军队里给大家烧饭的人。
我看着他，觉得环境真能造就一个人呀！这黝黑的刚毅脸庞，这挠头的搞笑动作，哪一点还有白面书生的记忆，这是一个勇敢的战士。
吃得差不多六分饱我便停下不吃了。
“姑娘怎得吃这么少？不好吃？”
我忙说没有，“我向来只吃六分饱，这样大大有益生心健康，还能节省点粮食给有需要的人。”
起先，聂荣是有些不以为意的，待听完了我后半句，立时用那崇拜的水灵灵眼神把我望着，嘴里道：“姑娘大义。”
其实我真没想到那方面去……
“有件事我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看着聂荣，我道。
“姑娘请说。”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一直对自己的男装挺自信来着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聂荣脸上一红，随即低下头去，声音里也带了些不好意思，“姑娘不管穿什么，看着……都像姑娘。”
我：……
第九章 凉都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