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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地方(最心爱的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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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房里去,发觉程岭已经熟睡,她替她关了灯,拉上窗帘,轻轻退出。

回到楼下,郭海珊诧异问:“人呢?”

“已经睡了。”

郭海珊微笑,“你好好侍候她。”

阿茜答:“我晓得。”

郭海珊走到门口,又想起来,“卢医生明早来。”

阿茜点点头,在他去后锁上大门。

天转瞬间就亮了。

程岭醒来的时候发觉一边肩膀被自己的身体压得酸麻不堪,原来一整晚都没有转过姿势。

她缓缓起床,发觉窗户打开了一点,她听到鸟语,亦闻到花香。

雪白的寝室光线柔和,她打量四周,见有一部唱机,便开了它,唱片转动,播出一首悠扬的“天堂里陌生人”,程岭怔怔地问:这是形容她吗,这间屋子是否天堂,未可逆料。

她找替换衣裳,一拉开橱门,发觉里边密密麻麻接着新衣,许多招牌都未除下,全是六号。

他们像是一早知道她必定会来。

程岭已经走到这个田地,根本觉得无所谓,大大方方放水沐浴。

她浸在浴缸里差点又睡着,梳洗完毕,焕然一新,她挑一袭合意的裙子换上,那条深蓝色裙子有一条白色的水手领。

阿茜笑着捧早点上来,“程小姐,早。”

程岭连忙说:“谢谢你,早。”

“程小姐,医生已经来了,我请她上来可好?”

卢医生是位中年妇女,替程岭仔细诊断。

她很有深意地问:“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医生,我已怀孕。”

“嗯,你要好好休养。”

“医生,我不想要它。”

卢医生笑一笑,“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这个国家地大物博,只得千多万人口,每个来到这世界的小国民都弥足珍贵。”

程岭惨笑,她想到小莉莉那旁惶的大眼睛与打结的头发。

“有孩子多好,可与你作伴。”

程岭悲凉地说:“医生,你不明白——”

“我很了解你的情况,我会与郭先生商议,”医生按住她手,“你放心。”

程岭不语。

卢医生离去,她直接到主雇处汇报。

“没有病,她身体健康,只不过怀了孕。”

“嗯。”

“她不想要那个孩子。”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劝劝她,孩子是最宝贵的资本。”

“年轻人才不会那样想。”

“我没有子女,愿意收养那个孩子。”

“我会同她说。”

“就这么多。”

卢医生站起来,离开大宅。

下午,卢医生陪程岭喝下午条。

“你不喜欢孩子?”

“不不,我很喜欢。”

“那多好,这个国家是儿童天堂。”

程岭笑了,卢医生好不天真,她大概没有看到这社会的另一面。

“有个孩子作伴也是好事,”卢医生感慨地讲起她的故事来,“我年轻时因努力出人头地,发誓不要输给白人同胞,故选医科来读,实习时又夙夜匪懈,错过无数成家机会,至今了然一人,有时真十分寂寥,想要子女的话,恐怕只好领养。”

程岭欠欠身,“哪个孩子要是能够到你家来,那真是幸事。”

卢医生笑笑,“郭先生愿意收养你的孩子。”

程岭一怔,终于她缓缓地说:“世上不幸的人已经太多。”

卢医生说:“任何生命都需作出若干挣扎,也许他会享受生活,你也有快乐的时刻吧。”

程岭微笑,“有。”

“你想想清楚。”

“谢谢你医生。”

这时郭海珊也走到泳池旁,他在喝啤酒,轻轻坐下,问程岭:“舒服吗,需要什么尽管出声。”

程岭正想回答,只见阿茜把电话拿出来,插上插头,递给郭海珊。

郭海珊有点讶异,他去接听,只见他表情越来越纳罕,“是,是我的车牌号码,什么,她记得,怎么可能,真是奇事,我明白了,我同她说。”

他放下电话。

卢医生识趣地站起来含笑告辞,她不想知道太多,知了无益。

医生一定,郭海珊便说:“程小姐,你可记得东方之家那个小女孩?”

记得,怎么会忘记,“她叫莉莉。”

“她找上门来了。”

程岭错愕,“怎么会。”

“那孩子偷偷走到门口,记住了我的车牌号码,同负责人说,我们愿意收养她。”

程岭发呆,这个小小孩儿的求生本领认真超卓,她几时跟出来,两个大人竟懂然不觉。

“她母亲呢?”

“把她丢到东方之家后一直没再出现,负责人凭车牌在交通部印证了我的地址,打到华仁堂找我。”

程岭问:“那该怎么办?”

“那是一宗误会,”郭海珊笑,“我会同他们解释,孩子的母亲迟早会回去把她领走。”

程岭本想说什么,终于又合上嘴。

她自己亦寄人篱下,前途未卜,不宜作非份之想。

郭海珊说:“这一两天我会留在维多利,你有事,吩咐阿茜好了。”

他陪她吃晚饭,有一只菜是百叶结烤肉,人口香油滑,不知多少日子没吃这样的菜了,幼时在上海来德坊,光是淘汁她就可以吃一碗饭,那时弟弟的保母老是笑她会吃,她有自卑,从此扒饭总是轻轻地。

程岭落下泪来。

郭海珊劝道:“这个时候,你更加要开怀,吃多点睡多点,高高兴兴。”

她的事,他们像都知道,看情形全不介怀,不知为何如此大方。

“从此这是你的家了,我已着人去通知你的弟妹,很快可获答覆。”

程岭低头捧着饭碗,眼泪大滴落下来。

郭仕宏要过了三天才出现,那是一个下午。

那时,程岭已有充份休息,精神饱满,情绪也比较稳定。

见到郭仕宏,已能大方应对。

郭氏比真实年龄较为年轻,不过看上去也似有六十左右,他穿着非常考究的西装,衬衫袖口上绣着英文姓名字母缩写,袖口纽是一对小小高尔夫球,皮鞋擦得十分光亮。

他脱下毯帽,头发已有七分白,但梳理得非常整齐,五官清翟,目光炯碉,配一管尖削的鼻子。

他第一句话是微笑着问:“会下棋吗?”

程岭清一清喉咙,“会一点象棋。”

“还是打扑克牌吧,阿茜,取副牌来。”

他在楼下客厅坐下。

程岭犹疑,该赢他呢还是故意输给他?

牌太好的话,她是不甘服雌的。

倒底年轻,竟在这个时候关心起扑克的输赢起来。

阿茜给郭氏斟一杯拔兰地。

他发牌给程岭。

程岭拿到一只三一只四。

她心中嘀咕,真是不三不四。

一看郭氏,他手上是一对皮蛋,程岭倒抽一口冷气。

郭仕宏见她这么紧张投入,不禁暗暗好笑。

他闲闲说:“原来我与程家也是旧相识。”

程岭意外。

“你祖父叫程乐琴,同我们有生意来往。”

程岭笑,可是她并不姓程,她本姓刘。

“你父亲不喜做买卖,他是名士派,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程岭忽然大着胆子问;“那次你有无见到我?”

郭氏居然有点惆怅,“没有,那次我们在外头见面,算一算日子,你可能还没有出生。”

“啊。”

程岭又接过两张牌,一张五一张六,程岭不动声色,可是郭氏早巳看出她兴奋的眼神。

程岭轻轻一问:“你可想念上海?”

郭仕宏一怔,然后叹息,跟着说;“开头天天做梦回到老宅去,后来好一点了。”

“你很早来温哥华?”

“四九年,我与家长不和,趁分了家,一早来落脚,倒也好,以后反而可以把他们一个个接出来。”

“你付过人头税吗?”

郭仕宏笑,“不,二三十年代才需付人头税。”

程岭加重注,“我这副牌是顺子。”

“我不相信,我已经是两对,你看,一对皮蛋一对二。”

程岭问:“你下什么注?”

“我赌这间房子,你赢了是你的。”

程岭不安,“那我赌什么?”

“天天陪我玩脾。”

“那当然。”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发牌吧。”

最后一只牌下来,程岭一看,竟是一只前克,程岭咦一声,“输了。”

郭氏哈哈大笑,笑到一半,猛然发觉起码已有十年未曾这样大笑过,不禁无限感慨,付出点代价又算得什么呢,买得如此畅笑,真正值得。

程岭把牌收起洗了几次。

“郭先生,你对我很慷慨。”

“那里那里,做得到就应该做。”

“你很尊重我。”

郭氏凝视她,“因为我希望你也尊重我。”

程岭颇首,“这个道理我懂,敬人者人恒敬之,谢谢你对我额外大方。”

郭氏又说:“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自然懂得施比受有福。”

“郭先生,我很幸运。”

“那看你的要求如何罗,有人会觉得这种生活太过沉闷。”

程岭笑笑,“要不要再发牌?”

“不用了,我已经赢得我所要的,再玩下去,恐怕会输。”

他们一起喝下午茶,阿茜将点心分作两份,程岭吃蛋糕,给郭氏的却是一碗油豆腐粉丝汤。

程岭十分眼红。

郭某看到她渴望的眼神,“给你吃。”

阿茜道:“我再盛一碗来。”

郭仕宏却道:“我不要。”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吃这种汤水淋漓的点心,怕吃相难看,使程岭生厌,何必呢,吃毕,又得剔牙,更有碍观瞻。

不,他不是想讨好她,只是不欲出丑。

只有尊重人的人才会获得尊重。

如果他端出一副花钱大爷的嘴脸,那么,他得到的,不过是一只金丝雀。

这时阿茜过来说有电话找程岭。

程岭十分讶异,“谁?”跑去听。

郭仕宏喝口茶,笑问阿茜:“像不像?”

“像,真像。”

郭仕宏叹口气,“第一次看见她,我还以为小表姐英魂不息,前来找我们呢。”

阿茜恭敬欠身,不再言语。

郭仕宏低下头,“我太过奢望了,小表姐墓木已拱。”

他沉吟半晌,泪盈于睫,几十个寒暑经已过去,他的悲痛丝毫未减。

这时程岭听完电话回来,握着拳头,她高兴得落下泪来,“弟弟妹妹有消息了。”

郭氏连忙笑,“那多好。”

“五月可以来与我相聚,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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