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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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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唇边有凉薄的弧度:“不,他不爱我。”然后似乎是要说明她和纪柏然的不可能,她又接着说:“我有我最爱的人,所以。”
    云深没有说下去,她知道苏菲会懂的,这些年,云深心心相念的无非就是君知萧,苏菲听苏生说过君知萧,但是也深知,君知萧,不是孩子的父亲。
    “那么你还难过吗?”苏菲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云深来这里,虽然在笑,总是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如果真的开心,那为什么,眉宇间,还是散不开的愁绪。
    那寒风有些大,扬起那雪花,飞进走廊,偶尔会落在她的身上,云深伸手拂掉身上的雪花,笑了笑,摇头又点头。
    “苏菲,我只知道,我爱他。”她说不出她是不是还难过,但是她知道,她爱君知萧,所以,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才能慰藉这七年的颠沛流离。
    她极度渴望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不论是因为过去,还是因为她还爱着他,他们之间,有家仇旧恨,云深却不可自拔,所以,总是有所难过的。爱夹答列
    云深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脸去看着苏菲,有些急切地问:“苏菲,我要你帮我找的人还没有下落吗?”
    在三年前,她曾委托苏菲在锦城打听她母亲的下落,苏菲作为育生院的院长,在锦城也算是颇受人尊重,如果她母亲在锦城,也许可以打听到一点的消息。
    苏菲看见云深眼底灼灼燃烧的希望火光,有些不忍心地摇摇头:“这些年我帮你打听了锦城所有的疗养院以及精神病院,都没有找到她,你再想,或许她不在这些地方。”
    说不清楚,云深觉得母亲和她很近,但是,却又抓不住这样的感觉,这些年,她认为精神不好的母亲应该是被送到了疗养院或者是精神病院,但是,这两个地方都没有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找了。
    云深离开育生院后径直去了公墓,因着那里去的人比较少,青灰色的公路上都覆盖着厚厚的雪,车根本开不上去。
    她沿着山路一步步地走上去,每走一步,脚都要陷入雪地里,那凉凉的雪从她的雪地靴钻进去,沁心地凉。
    有些日子没来看过她的父亲了,云深恍惚地觉得,这山路都变得越发寂寥,山山水水这么多年,她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怎么样,才能够慰藉所有人。
    报仇吗?报复君知萧当年的绝情和寡意?报复纪家的公报私仇?还是报复纪柏然在她最为无助的时候,狠狠地把她踩在了脚底下?
    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爱君知萧,对纪柏然的付出,也感动过,但是,这两个男人,她都恨。
    已经望见父亲的墓碑了,大理石雕成的碑石,上面是父亲经年不变的笑脸,依旧保持着不老的模样,永不知疲倦地对着她微笑。
    “爸,我来看您了,我很想您,这段时间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妈,您一定是怪我了,我上次说带她来看您,可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她说的时候有些哽咽,往事是那一幕幕不间断的画面,播放着与她相关的悲伤。
    云深觉得悲伤不已,苏菲说母亲不在她应该在的地方,那么,她会在哪里?云家落败之后,所有的亲朋好友在一夜之间和云家断了关系,就连母亲的母家段家,也以云家为耻,和母亲断了关子。
    所谓的就是墙倒众人推,云深切身体会到这样的痛苦,在云家即将奔溃,她的父亲背负着一身的官司和债务的时候,二十岁的云深,曾经放下所有的自尊去敲开了父亲的每一个旧交的门,无一的,都是一些嘲讽,有的则干脆把她拒之门外。
    在饱尝了人间人情冷淡之后,云深突逢变故,父亲跳楼身亡,母亲不知所踪,二十岁那年,她醒在了纪柏然的床上,君知萧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纪家别墅,亲眼目睹了她和纪柏然的相拥和纠缠。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设好的局,云深无力挣扎和解释,唯有接受这之后来临的一系列的变化,她的名声扫地,被纪家强硬地送去了西欧,一去七年。
    七年人事几翻身,她清醒之后再回头的时候,已经变得物是人非,君知萧已经不是她的少年郎,她也已经不是他的公主云深。
    威尼斯的三年,她是清醒地消沉的,醉生梦死地逃避现实,把自己弄得生不如死,似乎唯有那样,才能表明她失去那么多,她那么难过。
    那三年,是不堪而且浮躁的,如同威尼斯那从水面上吹来的潮湿而且腐朽的风,带着肮脏和难闻的臭气。
    纳尔维克的四年,云深是清醒着感受疼痛的,严寒的煎熬,饥寒交迫,车祸的折磨,丧子之痛,病痛的纠缠,生活的绝望,已经让她看淡了世事变迁。
    那四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失去了多少,那么多那么多,多到她开始怨恨这个世界,幸好在她最为难堪和痛苦的时候,遇见了苏生。
    云深偶尔会觉得庆幸,因为不管在多么艰难的时候,就算她这么恨着纪柏然,也不得不承认,他给了她很多。
    而苏生,更是把她从一个绝望之中的人,带到了职场中,让她发现,其实自己,是可以活得更好的,一定可以活得更好。
    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了,今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比她记忆里的锦城每一次都要大很多,她心疼地伸手去拂掉落在她父亲墓碑上的雪,看着照亮上的人,清浅地笑,眼泪却唰唰地掉。
    “爸,您会不会怪我,我又和知萧在一起了,您一定是怪我的,可是,爸,七年啊,我没有那么多个七年再去等待,我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她伸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那眼泪跌落在她的脚边,都迅速地淹没掉了,化成了坚冰,她的心,就如同这冰,冷冰冰的,却渴望温暖。
    七年年年苍茫,她无数次渴望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再让他带着她在云家深宅里奔跑,他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爱得那么真。
    云深还想说什么,眼角去瞥到一抹黑色的身影,转过那丛立的墓碑,向着她这边而来,那人似乎是看见了她,慌了一下,迅速地转身离开。
    那人城了一把黑色的天堂伞,黑色的风衣,如同那天送葬的人,云深突然就意识到那人是谁,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那人看见云深追了过来,较快了脚步,却无奈那雪太厚,她走得艰难,云深还是追了上来,不用看,她都可以知道这个背对着她的女人究竟是谁。
    在很多人个夜晚里,她都会重复着做一个这样的梦,梦见她站在暗光压抑的回廊里,看见书房内父亲和一个女人欢好,当时她很懵,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父亲背叛了母亲,背叛了她整个家,高大的父亲形象在云深的心目中瓦解,云深怎么也无法接受。
    眼前的女人,定是许歌了。
    “许夫人,都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记得我父亲。”云深忽然就有些想笑,凉薄无比地勾唇冷笑,对许歌,就只能是嘲讽。却意外地,已经没有怨恨。
    当年云家破败之后,君知萧获得了云家的所有家产,纪家凭空拿出证据说她父亲挪移公款,父亲负债累累之后,许歌倒是不畏惧这世俗的目光,和父亲站在了一起,不惜和自己的儿子决裂。
    当年云父死了之后,许歌也是深深滴自责,送葬的那天,她就曾拉着云深的衣摆求她原谅她以及君知萧,那天,眼前的这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
    当时的云深,是极度怨恨许歌和君知萧的,但是在多年后,云深却突然明白,她不再恨眼前的女人了,因为感同身受,她今天,也做了第三者,君知萧贺纪阑珊之间的第三者,许歌当年,或许真的是因为爱。
    如果不爱一个男人,是很难在风雨的时候,还能选择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之上,接受这世俗的评判和嘲讽。、
    但是,云深也不会原谅她,因为是她,让云深的母亲,整日的惶惶不得安宁,最终在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母亲崩溃了。失去了踪影。
    所有因果,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云深失去了一切,而许歌,也好不到哪里去,失去了爱的男人,亲身儿子和她反目成仇,娘家人和她死生不来往,亲生姐妹许凤,和她恩断义绝。
    也不过是一个同样可怜而且可恨的人罢了。
    前面的女子听见云深的话,身影停顿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转身,年纪过百的女人,依旧保留着风韵和美丽。
    这个女人,天生有一种娇娆的妩媚,曾听父亲说过,这个女人曾经是名动锦城的第一名媛小姐,只是后来的命运,不容乐观。
    “下了这么大的雪,我过来看看,他的墓碑前是不是堆满了雪,来看看。”许歌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说到云祝的时候,却是有些悲伤的。
    云深突然觉得,或许年轻的时候,她的父亲,是真的和眼前的这个女子,曾经深爱过,如果没有深爱,她的父亲,怎么舍得伤害结发多年的妻子,来和她在一起。
    “这些年,都是你来看我爸爸的吗?”云深想起了上次来的时候,在父亲的墓碑前看见的已经枯萎了的鲜花,应该就是许歌了。
    许歌轻轻地点点头,似乎有些感触,深深滴咽了一下,略微地仰头,似乎想要把眼泪给咽回去:“都七年了,我知道你不在国内,所以我每年都会来看他。”
    云深点头:“谢谢。”
    过去了七年了,云深已经学会了冷静地对待许歌,要是当年,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咆哮和讽刺这个女人,让她不许再靠近她父亲的坟墓半步。
    但是现在,她似乎更能体会那种心情,失去最爱的心情,既然父亲已经离开,她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去愤怒,毕竟当年的事情,许歌并没有参与,虽然,许歌的倒戈,让君知萧对云家,怨恨更深。
    但是,这能怪得了她吗?爱情,是没有什么罪过的。
    许歌似乎是没有想到云深会说谢谢,吃惊了一下,而后很是释怀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
    云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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