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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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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岭家中养伤。叔嫂二人搀扶着艾凤玲!来到杨长岭家里,杨长岭夫妻正眼巴巴、战战兢兢地等着,见他们终于来了,杨长岭慌忙问道:“你们咋到现在才来呀?都快把我给急死了!”张海新小声道:“来早了怕人看见。”杨长岭道:“家里地方忒窄狭,只能叫凤玲睡在磨道里了。”刘玉梅问道:“长岭!磨道里保险不?”杨长岭道:“大婶子!俺家十天半月也没人来串门,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安顿好艾凤玲后,刘玉梅吩咐道:“海新!回去给你大哥说,我就不回去了,凤玲在这里没人照顾不中。”杨长岭劝道:“大婶子!我多说句话,你还是回去!免得阎陈庄来人夜里搜查,大叔一个人在家没法应付。再说,在俺家啥事有您侄媳妇照应着,您就放心好了。”

刘玉梅一想也是,犹豫了一下,又嘱咐艾凤玲几句,方才和张海新一同回家。叔嫂二人蹑手蹑脚地刚拐过胡同口,离家已近在咫尺。就在这时,突然从庄外棒子地里冲出一大群人来,吆喝着堵住张海贵家的大门。一人大叫道:“把整个当院团团围住,别放走了刺客。”张海新、刘玉梅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来者正是老绵羊一伙人!把整个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冯剑回到阎陈庄,这时邵盼头等人围着刚刚混成县长公子、焦头烂额的王立宝!有拍不完的马屁,哪里有人顾不上理他?倒是慧云把他叫去,盘问了一番,然后道:“冯剑!你也别瞎跑,过几天你还得去曲阜一趟。”原来慧云怕冯剑遭邵盼头暗算,又不肯放他回冯屯老家,不容他在阎陈庄多呆,时常寻找借口把他指派出去。冯剑常年在外面邵盼头开设的店铺里帮忙,反而在阎陈庄呆得时间少。这回便是从湖东临城归来,路过姜家集,听到沈塘锣鼓喧天,便兴冲冲地奔去看热闹。刚走到吴坝庄后,沈塘便传来了枪声。正当他惊愕不已时,发现艾凤玲把王立宝拖到她哥哥坟前,要杀王立宝祭兄,倍感诧异惊愕,好奇心大起,悄悄跟上去观看端详,没想到救了艾凤玲一命。

冯剑旅途劳累,再加上背着艾凤玲在棒子棵里奔跑了四、五里路,早已疲惫不堪。从慧云处回到居住的小屋,冯剑倒头就睡,直到天黑,方才被蚊虫叮咬而猝然醒来。迷糊之中,隐约感到床边有人!睁眼一看,竟然是邵盼头!坐在床沿上,睁大两只水泡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他。冯剑大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邵盼头见他醒来,阴阳怪气地干笑道:“冯剑回来了?”冯剑见他眼露寒光,不由得心中一凛,悚然道:“回来了!刚刚回来!”邵盼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令冯剑头皮发麻。突然,邵盼头阴森森讥笑道:“你是刚刚回到阎陈庄!半路上你拐弯了,去苏庄张海贵家串门了,对不对呀?”冯剑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尴尬道:“我去苏庄找人!”邵盼头起身往外就走,边走边甩着双手,仰脸叹息道:“过得真快呀!转眼都三年多了!三年多了呀!”冯剑不知邵盼头为啥来到他的床前,更不知他说这番话是啥意思,只是邵盼头眼中闪出的阴郁寒光,令他心惊肉跳、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冯剑意识到,邵盼头眼神里隐藏着刻骨的仇恨,难道邵盼头真的知道那天夜里在地道里是他冯剑吗?冯剑左思右想,感到阴森难测的邵盼头和漂亮诡谲的慧云一样,同样叫他琢磨不透。

吃过晚饭,冯剑哪儿也不敢去,只有躺在床上,聆听秋虫的鸣叫。半夜时分,冯剑突然听到有人奔跑,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从窗户缝里往外观察。就在这时,大门吱扭一声开了,拥入一群人来。只听有人小声道:“没想到张海新和刘玉梅真有一腿!”正是花妮!有人接腔低声喝斥道:“净胡扯!张海新和张海贵是堂兄弟!张海新为人正派,刘玉梅是本份女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下作事来。”正是周世昕!花妮咄咄逼人!嗤笑道:“深更半夜,叔嫂二人跑到棒子地里干啥去了?明显有奸情吗!张海贵是个老实人!倒是一个人看家,知不道媳妇瞒着他去跟旁的男人上棒子地里去干那种丑事!”周世昕喝道:“净放屁!你咋知道人家钻了棒子地?你又没亲眼看见,胡说些啥呀!败坏人家的名誉。”花妮不服气,悻悻道:“我啥时候胡说了?今天大伙不是亲眼看见了?”周世昕骂道:“你他娘的吃饱了撑的?你看见啥了?不就是看见人家叔嫂两个一起从外头回来吗?”花妮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一起出去,能有啥好事呀?张海新也算是好人?大白天趁张海贵不在家,睡在了刘玉梅的床上?叫张海贵逮了个正着。两人因为这事打架,你又不是没见!”周世昕笑道:“净胡扯!张海新和张海贵都去沈塘看热闹去了,这是我亲眼见的。才屁大的功夫,张海新就坐庄了?裤子也来不及脱呀!”一人疑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白天张海新、张海贵打成那样,叫谁也得相信张海贵是在捉奸。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头。张海贵、张海新关系处得挺好,又是堂兄弟,咋可能出这种事呢?”说这话的正是老绵羊!又有一人瓮声瓮气道:“都怨你老绵羊!疑神疑鬼,折腾得大伙连觉也睡不安稳。”却是老祝!一个尖细的声音不耐烦道:“别瞎抱怨了,老绵羊这叫负责!刺客没有抓住,还知不道王县长、王公子怪罪不!”冯剑一听,正是邵盼头的四儿子邵镰棵!邵家两辈单传,邵盼头却生有四个牛犊一样的儿子!大儿子邵镰刀在母亲死后一怒出走,跑到广东进了黄埔军校,中间曾回来一次,此后再无消息;三儿子邵镰长被当年清剿南阳岛同启超的国军当成土匪抓走,至今杳无音信;留在家中的是二儿子邵镰把和四儿子邵镰棵!邵镰把已经成家,生有一子两女!整天哭丧着脸,时常悒悒不乐,独来独往,谁也不理;四儿子邵镰棵还是光棍一条,和父亲一样坏得淌水,是其父的帮凶。冯剑听见他们原来是到苏庄张海贵家捉拿刺客去了,极为震惊害怕,心道:“艾凤玲叫他们抓住没有?”惴惴不安,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一夜哪里睡得着。

翌日,冯剑吃过早饭,便急匆匆去了苏庄,来到张海贵家里。刘玉梅正在拌食喂猪,冯剑劈头问道:“大婶子!昨天夜里,没出啥事吧?”刘玉梅一见是他,紧张道:“哎哟!我的亲娘也,说起来还没把我吓死!我和你海新叔把凤玲送到杨长岭家刚刚回来,邵镰棵、老绵羊这些人就堵了门了,你说巧不巧吧?要是再晚一顿饭功夫,凤玲非叫这群狗日的抓走不中。”冯剑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大婶子!只要没出事就好。我去看看凤玲!”刘玉梅轻声道:“在杨长岭家的磨屋里藏着呢。”冯剑道:“大婶子!你先忙吧,我到长岭家去。”刘玉梅嘱咐道:“你从僻静处走,眼欢着点。”冯剑应了一声,转身朝杨长岭家走去。

冯剑刚走出不远,迎面过来两人!这两人冯剑认得,都是苏庄的,一个姓袁,叫袁召宝!一个姓张,叫张海洋!袁召宝是赵拴住姑夫袁家宝的本家兄弟,今年三十四、五岁,是个大胖子!冯剑笑着招呼道:“召宝叔!海洋叔!您俩这是干啥去呀?”袁召宝一见是他,也笑道:“是冯剑呀?可有好大崩子没见你了。”冯剑道:“我去山东临城柜上帮忙,走了多半年了,昨天晌午才从哪儿回来。”袁召宝道:“我就说干啥去了,原来是去临城帮忙了。”张海洋问道:“你是来找凤玲的?”冯剑忙摇手否认道:“不找她!不找她!”袁召宝道:“这两天倒没看见她!”冯剑急忙道:“八成是走亲戚走了。”袁召宝笑道:“这倒差不多!”冯剑见召宝走路不稳,问道:“召宝叔!您右脚是咋治的?”袁召宝懊丧道:“昨天到沈塘看杀人的,炸营时光顾逃命,不小心栽进沟里,把脚崴了。”冯剑诧异道:“脚崴了?还不在家歇着?”袁召宝疼得呲牙咧嘴:“我得去找医生,恐怕伤着骨头了。”张海洋问道:“冯剑!你这是干啥去呀?”冯剑搪塞道:“到庄里转转。”匆忙走了。

袁召宝、张海洋刚走出胡同口,张海新迎面走了过来。袁召宝目光游移,笑模笑样地上下打量着他,挖苦道:“张海新!你操屌啥的蛋呀?昨天半夜里,你领着咱玉梅大嫂钻到棒子地里干啥去了?”张海新一头雾水,蹙眉问道:“袁召宝!你这是说得啥话?钻棒子地?钻啥的棒子地?我领谁钻棒子地了?”袁召宝“嗤”地笑出声来,讥讽道:“张海新!你装得倒挺象,自家办的事,自家还知不道?咱苏庄街两头可都传遍了。我问你:昨天半夜里,你把玉梅大嫂领到棒子地里捣啥鬼去了?”张海洋望着张海新,只是讪笑。

张海新愣了半晌,涨红了脸,破口大骂道:“他奶奶里个歪屄的,我咋说不对劲呀!大清起来,人家咋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叽叽咕咕的,原来是这档子事呀!这是谁吃饱撑的没事干了,败坏我的名誉?谁领玉梅大嫂钻棒子地了?”袁召宝嘻笑道:“‘要叫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还不承认?昨天从沈塘回来,你和张海贵打架,苏庄谁知不道这事呀?你头上的大血包还没消呢!你还不承认?半夜里你又领玉梅大嫂钻进了棒子地,叫老绵羊、花妮他们堵了个正着。张海新!你真是‘色胆包天’!这不是欺负人家张海贵吗?昨天听说张海贵揍你,我还替你抱屈叫冤!这会想起来,张海新!你真该揍!”张海新气急败坏,跺脚叫屈道:“我的娘也,我真冤死了!冤透气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狗日操的,黑灯瞎火的,啥地方不能操蛋,非钻棒子地里喂蚊子?就算我张海新不是人!好歹没拐走他们的媳妇,他们吃饱撑的,嚼啥的舌头?”袁召宝咧嘴一笑,冷嘲热讽道:“张海新!这叫做‘无风不起浪’!谁叫你做人不检点呢!老嫂比母,你却做出这种下作事来。兄弟!叫人看不起呀!”说罢,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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