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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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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觉得柳乘风很会话,连连点头,笑道:“你能这样想那便更好了,老爷除了兼了个太子侍讲,并没有弟子门生,你是独一个,往后有空闲时常来这里走走,老爷有话要和你,老身先告辞了。”
    王夫人一动身,柳乘风就站起来,一直将王夫人送到厅堂门口,不忘倚在门边儿摇手道:“师母好走,师母再见,师母心。”
    王鳌坐在那里,故意漫不经心地喝茶,可是每听到柳乘风嘴里抹了蜜似地左一口师母,右一口师母,脸上的肌肉便忍不住抽搐连连,等柳乘风坐回原位,王鳌老脸一红,起身道:“这病儿可以开始治了吗?”
    柳乘风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道:“当然可以。”
    王鳌便领着柳乘风进了连着正厅的耳房,柳乘风检视了患处,便开了一个药方子,安嘱道:“这叫痔疮,治起来不容易,没有半年三个月的见不了效,先吃了这副药,另外我过几日再开些涂抹于患口处的药来,平时少吃些辛辣的东西,尤其是不能沾酒,否则就是有仙药也治不好了。”
    王鳌一一记下,点头道:“只要能治好,其他的都好。”
    罢又领着柳乘风回到正厅去喝茶,王鳌沉默了片刻,脸色肃然道:“昨日的事,老夫已经听了……”他似乎在想着措辞,慢吞吞地道:“你这件事做的对也有不对☆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虽你阻止刘中夏入学堂的本心没有错,可是你一个芯,却是顶撞千户大人,这就是犯了规矩,你自己思量思量,那刘中夏身为千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失颜面会肯善罢甘休吗?”
    王鳌顿了顿,又继续道:“今日清早的事,老夫也听了,南镇抚司那边也有了动静,这是你岳父给那刘中夏一个下马威了,哎……整个京师都是鸡飞狗跳的,这又是何必?不过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刘中夏也绝不可能退让,你知不知道,他是宫里的人?”
    所谓宫里,当然不是和皇家搭了关系,柳乘风对锦衣卫的脉络多少也有些了解,当今的锦衣卫指挥使不太管事,这锦衣卫里大致分为三派,一派是温正为首的皇亲国戚派,温正不过是王公们推到前台来的佥事而已′余一派与东厂和宫里的太监关系莫逆,谈不上是什么阉党,不过实力也是不☆后一派便是内阁派,几乎一切都以内阁马首是瞻。
    若是在往年,朝廷的官员是不可能插手进锦衣卫的,可是当今的弘治皇帝优渥士人,对内阁几位阁老极为优待,锦衣卫的权力也随之萎缩,以至于不少锦衣卫的人物开始倒向内阁。
    王鳌一一地点明这其中的厉害,继续道:“刘中夏虽只是个卒子,可是南镇抚司现在给他们下马威,这就是打诸位公公的脸,这件事要善罢甘休只怕是不可能了。而你……”王鳌不禁摇头,叹息道:“你一个芯处在这风暴的中心,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这些厉害关系,你知道吗?”
    柳乘风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学生还有选择吗?”
    王鳌颌首点头,捋须道:“你的不错,眼下只能拼一拼了,老夫倒是想提携你一把,只可惜……”
    柳乘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管是真情假意,自己毕竟是王鳌的门生,若是自己被碾了个粉身碎骨,王鳌的面子上也不好看,这拜师过去才几天,堂堂吏部侍郎,太子讲师的唯一门生就遭了殃,人家会怎样想?
    柳乘风看着王鳌,露出会心一笑,道:“恩师是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王鳌奇怪地看了柳乘风一眼,道:“怎么?你知道老夫缺什么?”
    柳乘风呵呵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交在王鳌的手里,道:“学生已经把东风带来了。”
    王鳌接过一看,眼眸不禁闪烁不定,从前他只觉得柳乘风这家伙有点儿滑头,现在看来,居然还是低看了他几分,抬眸深望了柳乘风一眼,道:“来得好,有了这个,老夫就有办法了。不过话回来,这两日你要心,若是遇到事,要随机应变ˉ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要懂得变通,可是也不必怕,这弘治朝,还轮不到一群阉人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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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杀人见血

  
    
    
    
  
    一天的时间晃眼而过,清早的时候还是细雨霏霏,到了正午又是艳阳高照,锦衣卫之间的内斗对衮衮诸公们并无什么影响,可是对寻常的百姓却是感触最深,内西城本就是京师最繁华的所在,一群力士突然杀出来四处拿人,一时之间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南镇抚司那边已是忙得脚不沾地,抓来的人一个个地审问,接着就是用刑,那些总旗、旗、百户根本就没有几个干净的,南镇抚司早就不知存了这些人多少的黑档案,现在一并清算,南镇抚司里已是哀嚎阵阵。
    倒是刘中夏坐得住,在千户所里听到惊慌失措的芯来报,也只是不置可否,继续办公,一直到了傍晚,从千户所里出来坐上了马车,朝车夫道:“去陈同知的别院。”
    马车的车轱辘徐徐而动,不动如山的刘中夏在进入车厢之后,脸色才变得冷若寒霜,阴晴不定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随即又渐渐放松下来,眯着眼睛打了个盹儿。
    马车一路到了一处别院,刘中夏下了车,门房见了刘中夏,想必是和刘中夏再熟稔不过的,笑嘻嘻地道:“我家老爷在里头听戏,刘千户来得正巧,今儿点的是‘琵琶记’,刘千户要是有雅兴也去听听。”
    刘中夏微微一笑,道:“请的可是城南周家班的原班人马吗?”
    “可不是吗?”
    “周家班的琵琶记最是出彩,这我倒要好好听听。”刘中夏罢,径直跨过门槛。
    门房笑嘻嘻地道:“那人就不去通报了,刘千户自便。”
    刘中夏径直穿过了仪门、天井,还未到内院,便已听到萧管委婉的声音,京城里这样的别院多的很,夜夜笙歌,都是诸位老爷、大人们暗地里养的外室,所以平时很是热闹,尤其是在这傍晚时分,从现在开始,不喧嚣到子夜决不罢休。
    刘中夏轻易过了一处仪门,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条幽径,终于到了后园,这里的戏台已经布置好了,奴婢成群,或是给主人呈上瓜果,或是给女主人捶背,也有几个侧立在边上,好随时听调的,戏班子下头是一个三旬上下锦衣中年,翘着脚很没正行地跟着戏台上的伶人唱腔,手里还端着一杯酒,一副随时要一饮而尽的样子。
    靠在这人边上的,是个面色姣好的女人,生得未必出众,可是淡妆之下的眉宇间带着几许狐媚之色,时不时低声地朝拉腔的男人着什么,那锦衣的中年男人便发出嘻嘻的笑声。
    刘中夏快步走过去,先是朝中年男人行了个礼,道:“陈大人好。”
    这叫陈大人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同知陈让,陈让算是北镇抚司中的二号人物,尤其是在指挥使大人素来不太管事的情况下,这陈让在北镇抚司几乎是一言九鼎了。陈让见了刘中夏,嘻嘻一笑,道:“你来得正好,来,听戏,听戏。”
    依偎在陈让身侧的女子狐媚的眼眸儿在扶刘中夏身上转了转,娇滴滴地道:“刘千户风尘仆仆的样子,八成是有事来和老爷商量,老爷,我还是不凑这个没趣儿了,暂时叫伶人们歇一歇,待会儿再给老爷解闷吧。”
    陈让笑嘻嘻地用手去托着女子的下巴,呵呵笑道:“这是什么话?倒像是我回避你一样』事,这里没有外人,刘中夏,你坐下,咱们边听戏边话。”
    已经有个仆役搬了椅子过来,刘中夏欠身坐下,看了陈让一眼,道:“同知大人,南镇抚司今日真是欺人太甚,这不是摆明了给咱们北镇抚司脸色看吗?这倒也罢了,那温正的女婿柳乘风以下犯上,当着诸多人的面,拿刀指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咱们锦衣卫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耸人听闻的事,可是那温正却是一心包庇,他这么做,真当卫所是他温家开的?现在卫所里头都议论开了,若是咱们一味退让,将来大人的话还有谁肯听?历来北镇抚司都是压了南镇抚司一头的,怎么到了现在,反而让南镇抚司欺压到了头上?陈大人一定要给咱们内西城的卫所做主,否则弟兄们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陈让笑嘻嘻地道:“你也是,谁不去惹,偏偏去惹温正,温正这个人心机深着呢,嘿嘿……这老狐狸一向和几个国公走得近,也不好对付……”
    刘中夏道:“国公又怎么样?陈大人还是厂公的义子,咱们未必怕了他。”
    陈让脸色一变,道:“胡,我家干爹是从来不干涉锦衣卫里的事的,公事是公事,私情是私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干爹手伸得长,都进了锦衣卫吗?”
    刘中夏吓了一跳,连忙道:“不敢。”
    陈让却又是嘻嘻一笑,道:“不过话回来,温正是欺人太甚了,本来嘛,大家相安无事该有多好,可是他既然包庇自己的亲眷,拿自己兄弟开刀,也不能怪咱们不仁义,今日我倒是去问了指挥使大人那边的意思,指挥使大人顾左右而言他,摆明了是放任不管了。”
    到指挥使,刘中夏的脸上没有一点尊重,撇撇嘴道:“指挥使大人一向不管事的,问了也白问。”
    陈让冷笑道:“你真当咱们指挥使大人不管事,老实好欺负?嘿嘿……其实这老家伙精着呢,当今圣上亲近内阁是个异数,要是换了先帝在,你看咱们指挥使会是什么样子?一朝天子一朝臣知道吗?有什么样的皇上,下头的人就该知道做什么样的臣子,有今上在,咱们指挥使大人才是老实人。”陈让发了一阵牢骚,才继续道:“不管怎么,温正既然敢动手,北镇抚司也不是好欺负的∏个叫柳乘风的现在还在你们内西城卫所吗?”
    刘中夏道:“还在,不过今日告了病假,明日仍去国子监值堂。”
    陈让端起了茶盏,慢悠悠地道:“这就好,我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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