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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绝艳-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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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法子可以试,但不需要你亲自出手,我可以帮你做。” 
  他似乎话中有话,长河眉头不由蹙起,云曼道:“你身份特殊,若能混入余连山府中,届时我在明你在暗,里应外合,成功几率定能大增。”
  什么叫她身份特殊?!长河几乎压抑不住心头火,差点当众掀桌子:“你是疯了还是失忆!没看到那天余连山对我下手?”以为她能凭着跟余连山的关系混进去?简直痴人说梦!

螳螂捕蝉
  
   
    长河一身戾气,来倒茶的小二都赶紧离远了些,云曼早预料到她反应:“你既然根本不认余连山,为何听我提到这计策这样激动?你会激动,因为有的东西是天生注定的,是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也真实存在的。你与余连山的这份亲情羁绊,即使薄弱却依然存在。没有人是铁石心肠的,只要有感情,就会有破绽——” 
  她懒得听这些废话,“我没你天真,去赌那种人渣的善心!” 
  “我说了,这是连环局,在你自己开的赌局上再加筹码罢了,只有赢多,不可能输大。你是觉得没必要赌,还是根本没胆子赌?” 
  她有什么不敢赌的?怕余连山吃了她不成,只是没那么蠢中他的计,“别跟我来激将法,本大人不吃这套!”
  “原来长河心中的怨恨还需要我来激么?看来是我预估错,你为师父报仇的心思并没有那么强烈啊。”
  怎么可能不强烈?她做梦都想将耶律释千刀万剐!
  云曼笑了下,因为看见长河眼中陡然聚拢的杀气。仇恨是最好的说客,胜过旁人的千言万语。
  “大漠给你的资料显示,耶律释与辽人的探子有直接接触。换句话说,接近了余连山,很可能就有机会接近耶律释。” 
  她的样子在犹豫,犹豫代表动摇,如果说服一个人需要一百步,让她犹豫便已完成了九十九步。
  云曼不急着再开口,耐心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等着长河的眼神从抵触到犹豫再到坚定,最终如他所料下定决心:“你真觉得我能接近余连山?”如此有限的感情,就算她想利用,也看不出机会。
  “余连山疑心甚重,你不可能接近他。”刻意的示好只会令狡猾的猎物生疑,“只有引他来接近你。”人有天生的征服欲,对自己主动得来的,能够掌控的,才最觉得安全可靠。
  辽国上京。
  金碧辉煌的大厅,丫鬟将茶水放下,掩门退出去。厅中坐了四个人,最上首一个轮廓深邃,五官分明,蔚蓝的眼锐如鹰隼。
  此人正是辽国六皇子,耶律释,余连山坐在他右手下方。
  一名黑衣的男子在做汇报:“近日京中有异况,有人私下在找很重要的东西,属下几番打探,好像是与一份藏宝图有关。” 
  深邃的蓝眼转向左方:“沐仑将军怎么看?” 
  耶律释所问的人正是余连山,京师动向事无巨细都瞒不过他,余连山开口道:“这个末将亦有耳闻,对方的身份尚未摸清,依我所见,暂且按兵不动为上。” 
  “那有劳几位将军继续关注了。” 
  耶律释端起桌上茶杯,修长的指绕过金色的把柄勾过来,他把玩金杯一阵,说道:“本王近日正好得了一批金饰,回头给将军送过来。”辽国权贵几乎人人皆知,沐仑将军喜好金子到变态的程度,这样全由金砖装饰的大厅普天下都是独一无二。
  余连山也不推脱:“多谢六皇子。”他今日的打扮与那时在天朝风格迥异,额头系着辽人特有的头带,粗厚一圈由纯金打造,耳坠子也是纯金的,十指戴满宝石戒指,眼角泪痣被周身黄金珠宝衬得越发醒目。若非他样貌出众,如此打扮定是俗不可耐。
  厅中忽然警铃大作,看其他人神色剧变,余连山笑道:“不必慌张。六皇子可还记得,半个月前捣毁的天朝据点?我留了人作铒,撒网等了这许多日,鱼儿终于上钩。”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半明天补上。今天斟酌情节比较纠结。

(接上章)
   
    地牢设在将军府的东南角,三名黑衣人救了人从地牢上来,走至院中,陡然从墙头冒出几排手持弓弩的箭兵。利箭对着人,原来早有埋伏。黑衣人背靠着背围成一圈,将救出来的几名同伴围在中央,原先被关押的人身穿囚衣,囚衣上血迹斑斑。
  余连山,辽国第一暗探,真实姓名沐仑渊,缓缓从箭兵后方走出。今日这局由他所设,除了将上京天朝的暗桩捣毁,还要借人犯引出幕后更高层的人,一网打尽。
  几名黑衣人皆以黑巾覆面,其中一人退了一步,压低声音道:“我拖一刻,你救人先走。”
  孤烟说了这话,却没听到长河应声,因为长河全副精神都已被与余连山并肩而立的一人吸引。
  挺拔英俊的男子,轮廓刚硬好似用刀刻出,一双湛蓝的眼透着肆无忌惮的邪气。
  耶律释! 
  袖中刀锋难以克制地外扬,掠过白璧无瑕的手臂划出血口,血迹很快被黑衣吸干,她心头的恨意却丝毫未减轻。
  待孤烟察觉到长河意图,已然晚了一步,身畔的黑影闪电一般跃出,银光划破夜幕直刺耶律释心口。
  墙头的弓箭手训练有素,长河身形探出之时,数十道长箭瞄准她,同时间射出,孤烟紧跟着出手,却只来得及斩落近前的几根箭,长河人已到了半丈之外,匕首刺到耶律释面前被他避开,两个人凭空对了几招,长河强撑着心神还是难忍手臂剧痛,匕首握不住坠地,人亦被耶律释一掌击于胸口,摔出几丈远。
  十几把钢刀蜂拥而上,密密麻麻架于颈间,稍一动就会划破她咽喉。长河瘫坐于地,一手按着胸口,体内血气混论翻滚,口中鼻间全是血腥味。
  趁着她攻击耶律释,吸引了全部弓箭手的注意,孤烟和征远将军已带救出的同伴撤退,余连山府中的侍卫们都追了出去。
  耶律释眼睁睁看着要到手的人跑了,面色阴晴难定,须臾听回报的人来说,没追上人,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狠狠踢在长河心口,长河被他踹出几米远,头撞到一旁的树上,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顺着树干缓缓滑下来,没了动静。
  蒙面的黑巾落到地上,耶律释看都没看人一眼,冷声吩咐手下:“心口补一刀,埋了。”
  “等一下!”侍卫的刀拨出来又被人按下,余连山疾步走上前,待看清树下那人面容,神色微变。他半晌未动,似是在斟酌,最后俯身抱起人:“去叫大夫来。” 
  染了血的黑衣换下,血迹擦干净,露出因失血过多颇显苍白的容颜。
  昏迷的人安卧于床铺,贵气的中年男子立在一旁,深沉的视线从她缠着白纱的手腕缓缓移至俏丽面容。她在昏睡中还皱着眉头,似是不安。男子的注目带着审视,过了半晌,他忽然笑起来。
  耶律释走进来,正见这一幕。
  “她竟然是你女儿。”匪夷所思的情况,若非听眼前人亲口说,他是绝不会相信的,“这丫头也是老东西的徒弟。”虽则原是要杀了她泄愤,她既然姓沐仑,也就是大辽人,日后是一家人了。
  “先前我那一脚重了,等她醒过来,该给表妹赔不是。”
  沐仑渊除了是辽国暗探的负责人,护国大将军,还有另一层显赫身份。其姐沐仑箐乃辽王妃子,六皇子耶律释的生母。在外他与耶律释君臣相称,其实本人是耶律释的舅舅,辽国的国舅爷。
  “她倒不像我,也不大像丝萸,可如今我瞧着,与姐姐,你娘亲真有几分相像。”
  “哦?”母妃过世时他尚年幼,相貌都不太记得清了。
  “皱眉的时候,眉心会有一处小小的坑,姐姐也是这样。”
  耶律释闻言凑近了些,似是想瞧清楚,俯身的一瞬,身子忽然朝右偏过,正避过一道袭面的光亮。
  他微微朝右*倾斜,紧扣着那姑娘皓腕,长河偷袭的匕首还攥在指尖,虚脱的身子几乎撑不住,背脊微弯,鬓角遍布汗珠,只一双淬着烈焰的眸子光亮映人,恨不得将眼前人生吞活剥。
  耶律释未动怒,好整以暇道:“你醒了?”

深夜密谈

  耶律释! 
  她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长河眼前这位辽国的六皇子早就死上千百回了
  “夜已深,六皇子劳累一日也辛苦了,不若早些回去休息。”温和的男声插入,打断对峙的二人。
  耶律释一扬手,长河被他甩在床铺之间。他姿态优雅地起身,撩了下衣摆,笑容慵懒迷人:“那本王就不打扰将军了。” 
  沐仑渊并未沿用二人私下的称呼,显见他这位舅舅是看到长河与他关系恶劣,现下还不便表明身份,他自然要配合。
  长河眼见耶律释起身,心中急怒交加,强撑着从床上翻下来,她失血过多体力透支,无法支撑,险些摔下床,幸好旁边的男人及时伸手。
  沐仑渊一手握在她手臂关节,并未使力,仅是支撑着她。
  长河下意识挣扎,沐仑渊也不勉强,顺她意松手,长河虚浮的下肢撑不住,摔坐到地上。
  她强撑着要起身,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一身金光闪闪的男子就站在旁边观望,既不出手相帮也不阻止她,仅是好整以暇地观望。
  “天朝不是有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全无抵抗能力地处于敌人掌控之下,过于激烈的反应,除了激怒敌人、耗损自己体力,并没有任何益处。” 
  “余爷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大辽国的将军?救下一个意欲行刺皇子的刺客,难道对将军有益处?”
  “有没有益处,现下尚不可知。可知的是,以你目前的处境,想杀六皇子无疑天方夜谭。”
  “将军说的是。那就有劳将军款待了,待我养足精神,再杀耶律释不迟。”
  对于她连番讽刺,他不以为杵,淡淡转了话题道:“你娘这几日不在府中,你且好好养着,别让她见了你伤势担心。” 
  她娘?由不得人不冷笑:“将军说笑了,在下无父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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