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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经济适用男-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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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只听到杜凯文很轻的一声,“小心”,然后她眼前天旋地转,失去平衡的身体仰天跌在座椅上,同时响起的是扑通落水的声音,冰凉的水花溅落在她的脸上。

吴慧接下来所作的愚蠢举动让她抱憾终生,在惊恐地趴在船舷边看不到杜凯文冒头之后,她居然从船上跳了下去。

对于她的举动,杜凯文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直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做评论。

“被吻了一下而已,你何必跳海。”

她无言。

不能怪他误会,因为一个完全不谙游泳的人在冬天跳入海中的唯一结果就是找死,但她当时不但跳了,而且跳得一点理由都没有。

以杜凯文当时的行为论,她不但不该跳下去,还应该往船下扔石头,这才是她吴慧该做的事情。

吴慧是被杜凯文从水里捞起来的,据他很久以后的解释说,他落水后没有很快露头并不是故意吓她,只是突然发现快艇方向舵上缠了些水生植物,怕影响操纵,想随手去掉而已,没想到一回头,她已经跳下来了,只好再多费点力气,把她一起捞了上去。

两个人都是浑身湿透,冬天的海风刀一样刮在他们身上,他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大概是笑她狼狈,然后更用力地握住她,手指几乎是深深陷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觉得软弱,因为冷,也因为刚才自己跃入海中的那个本能反应,这种软弱让她在他第二次吻她的时候没有再反抗,进而被他完全地攻城略地。

又怎么样呢?没有杜凯文,就没有吴慧,她还是那条死胡同里的牛,永不能回头,心中的那个神像已经碎了,但就算是碎片,他也仍在那里,也因此,她会永不停步地向前奔下去,直到那个连她都无法预料的尽头来临。

现在她知道,她会这样全力奔跑,并不是害怕身后的鞭子,她只想跟上他的脚步,因为她爱他。

很早以前,当她苍白无助地立在那片混乱中心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他,或许是更早的时候,他在她身边笑着递过了一杯水,她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脸,就已经爱上了他。

但是她心里明白,杜凯文是不会乐意知道这个真相的,他只是对她好奇,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些不同的东西。她成为他的特别助理之后,看到过许多为他如痴如醉的女人,更看到他敷衍背后厌恶的眼神,人人都爱钻石一般的杜凯文,如果他知道她也是她们中的一员, 他绝对会立时三刻地索然无味,将她弃之如敝屣。

这些年无数次□来临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分裂的,漂浮在空中,冷冷看着下面婉转承欢的自己,看着自己是怎样掩饰着眼中的渴望,不让身上的男人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她在他面前把追求更高的事业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到后来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什么才更让她快乐一些。

是杜凯文,还是更高更有实权更能够让她实现抱负的职位?她在这些年的残酷斗争中,彻底的茫然了。

但是现在,杜凯文失踪了。

……

海:那个要求更番外的呼声啊……排山倒海,那正文同学你们稍等一下啊,擦汗,启中番外之后就来……

番外

吴慧下飞机以后第一个接到的电话是李立拨来的,他在电话里说警方正在杜凯文的公寓里进行取证,如果可以的话,请她立刻过去。

吴慧是知道那个公寓的,江边高层,三年前她与杜凯文在那里有过一次剧烈的争吵,并不是在公寓里,而是在街上。

其实当她之后无数次地回想那一天,自己都觉得那只是个梦而已。

杜凯文怎么会在街上与她争吵?他在生意场上是出了名的优雅风范,永远保持微笑,就连最嚣张的当面挑衅也不能让他抬一抬眉毛,虽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等同于笑里藏刀,但当街争吵,吼她,被她吼,用恶毒的话彼此攻击这样的事,多半是她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吧。

吴慧下车,脚下是睽违许久的街道,灰色方砖排列着整齐的图案,她低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晕眩,眼前模糊了一下,怕是自己的汗水,用手去抹,却是眼泪。

上海变得太快了,除了脚下的这些灰色砖块,她已经不认得这个地方了。

当年这里只是一片安静且未开发完全的街区,由于地价昂贵超出一般人的承受范围,兼之当时地产低谷,绝大部分大楼都在夜色中沉默,灯光稀疏,现在在她身边傲然挺立的高级公寓当时只是一片空地,散落其中的大型机械黑暗中悄然无声,一片冷落。

他们两个人当时只是经过这里,其实在车上她已经与他开始争吵,在那之前他们已经三周没见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香港,一场杰出商业代表的颁奖典礼,杜凯文上台领奖,她在台下旁观。

那场颁奖典礼,杜凯文的妻子也去了,而且在杜凯文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单独与她谈了一会。

然后她一个人飞了上海,告假邮件发给公司人事,没有跟杜凯文打一声招呼。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赖瑞家里休息,赖瑞是她唯一的亲密好友,也是个GAY,她在医院的时候是他在一旁全程陪同,然后带她回家,她躺在他灰蓝色大床上的时候握着他的手笑wωw奇Qìsuu書còm网,跟他说,“赖瑞,如果你喜欢女人,我一定嫁给你。”

赖瑞伸出他艺术家的手指给她擦眼泪,然后摇摇头,用一个外国人所能掌握的最字正腔圆的中文回答她,“我们没戏。”

那些日子是她记忆中最闲散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终于脱离了有杜凯文的世界,每天赖瑞去他的工作室之后她就一个人在他由郊区农舍改造成的大屋子里晃来晃去,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动弹,坐在窗台上看阳光一点一点爬上自己的脸,然后又一点一点从她身上隐没。

赖瑞是个最好的好人,还精于厨艺,高压锅里永远煲着汤,厨房里飘满香气。他曾要求在家陪着她,但被她彻底地拒绝了,但他偶尔也会不放心,电话到家没人接就提早回来看看她,其实她多半只是睡着了没有听见铃声而已,但他就是不放心。

也因此,当杜凯文在那天晚上突然按响门铃的时候,吴慧完全没有戒心地跑去开门,还开口说话,说赖瑞你怎么又忘记带钥匙。

但她看到的是杜凯文,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眼神阴冷。

他连门都没有进,只说了几个字。

他说,“你跟我来。”

这不是吴慧第一次听到他说这句话,上一次它让她感激涕零,这一次却让她如坠冰窖。

她去了,因为这个时间也是赖瑞即将到家的时间,她本能地不想这两个男人见面,艺术家比艺术品更加无价,她赔不起。

她在车上的时候接到赖瑞的电话,接起来只叫了一声赖瑞的名字就被他劈手夺了过去,直接丢出窗外,那是深夜的上海大道,旁边有车呼啸而过,她在回首的一瞬间看到自己的手机被碾得四分五裂,庆幸自己之前的正确决定的同时也愤怒到极点。

她失控了,对他喊叫,还用手去拉车门把手。

车当然是锁着的,她一把没有打开,杜凯文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疯狂的举动,但她猛烈挣扎,又越过他的身体去按驾驶门那边的控制键,根本不管这辆车是否正在高速行驶。

她终究是那个山村里出来的野姑娘,再如何的华丽蜕变都掩盖不了最深层的那些原始的不顾一切的东西。

车子在深夜宽阔的大道上危险地划出一个大圈,最后在频闪的大灯与叫骂声中转入最近的一条街道,静夜里长而尖锐的刹车声。

她在车子停下的那一瞬间终于取得自由,夺门而出,但他随即下车,在她迈出第二步之前从背后猛地攥住她的手臂,用力之大,痛得她再次尖叫出声。

他在她耳边咆哮,声音大得惊人,眼里都是狂怒,完全不是平常的杜凯文,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魔鬼。

“痛吗?现在你知道痛了?你把孩子打掉的时候难道就感觉不到痛吗?你那个时候,就不觉得痛了吗!”

她震惊地吸气,与他对视良久,而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并没有继续,呼吸粗重,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得让她有错觉,错觉他下一秒就会将手移到她的喉咙上,将她掐死。

吴慧猜得没错,杜凯文当时的确想把手中的她掐死。

两年了,她与他在一起,已经两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她在他生活中的存在,她雄心勃勃,她不甘人后,她想要在一切地方证明她的能力,他并没有约束她的意思,他甚至对她这种蓬勃向上的权利欲望是乐见其成的。

她在他的目光下茁壮成长着,他给了她最坚强的后盾,她甚至不用担心背后会出现任何阻力,而在另一方面,他们可算真正的鱼水交融,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他从未感觉到厌倦,她也不可能。

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她睡着之后手脚乱放的恶习,甚至习惯了给她留下大半张床,但她的回报是什么?

颁奖典礼之后方静衣主动来找他,用她一贯的冷淡客气对他说恭喜,说她见过那个女孩子了,很不错,如果他愿意与她有个孩子,她可以提供帮助,并承认那就是他们的继承人。

他原本就有了些那样的打算,但她这样擅作主张的行为仍是让他愤怒,这种愤怒在发现吴慧不告而别之后愈演愈烈,他觉得这两个女人都是疯了,一个把他当成种马,还有一个当他是透明的,想走就走了。

这愤怒让他在吴慧消失的最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试图联系她,他要她自己明白她的错误,离开他,她将后悔终生。

但事实是,后悔终生的人,是他。

当他终于得知她飞到上海是去堕胎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吴慧在震惊过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冷笑,得偿所愿的冷笑。

这就是杜凯文,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就算她以为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选择,他也有办法在她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突然出现,让她知道,其实他才是那个洞悉一切的人。

但她痛快至极,因为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愤怒与伤痛,原来他也知道痛,原来他也会受伤,但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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