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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淫宫(全本+番外)-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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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俊秀的小太监,垂头恭恭敬敬的捧上一碗药,“公主,该吃药了。”
    我睡眼朦胧,懒散的起床,僵硬的伸著胳膊,任由他伺候著更衣……斜一眼,他搁在案上的那碧绿的药汁,闭眼,仰头打个哈欠,手没规矩的一扫……
    却触了一个空。
    寒……
    揉揉眼,却见那小家夥死死的捧著那碗药,宝贝似的。
    我说什麽来著,诗斓养的一皇宫,无论太监侍女侍卫……就连北城门那边倒夜壶的小三儿都是死心塌地的狗腿子。
    原来,想倒碗药,都要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他探手帮我抚顺袍子,抬眼飞快虚我一眼,埋头忙活著,勾嘴轻笑著,“上一个被挨了板子的奴才说了,公主起床的时候,手脚爱舒展活动,让小的切记注意了,莫和他一样弄翻了药。”
    撕拉一声,
    一声清脆的破帛声後,我就只觉得一冷,胳膊那一处凉风嗖嗖的。
    他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他手扯著我肩上的柔软料子,我身子还保持後倾的姿势,衣袍上的那层雪纺秀青鸾白云纱被撕裂了一大截,乖乖……这个伺候我的小太监,学文的还是理的啊,虽说能进来伺候我的要麽是为诗斓暖床的,要麽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这个厮看起来不仅伺候人的功夫一级棒,撕人衣服的技巧也不赖啊。
    人才,这都是人才啊。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我这个气,手指著他,抖糠似的。
    他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我憋著气,一脚就把他踹出去。
      
    利索的栓门,我端起案上的药就想往墙角处的盆栽里倒,转念一想,後宫妃子们明争暗斗倒堕胎药,无非就是地上,盆栽里……这几处,若是地上有水渍,盆栽土潮润、土被刨动……可都逃不过奴才们的眼,於是索性从袍子下掏出帛巾,
    = = 别问我哪来的这帛巾,
    女人,一个月谁没有那麽几天。 
      
    帛巾吸足了药汁,藏进里衣的袖袍里,继而才地拿起搁在一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袍,不慌不忙的换著,故意传出淅淅簌簌换衣服的声音。
    弄完一切,擦擦手。
    端著碗优哉游哉的去开门,完了还斜乜一眼杵在门外的小太监,他低头垂眼望著靴子,面红耳赤这叫一个心虚,我伸著狼爪子一摸,这个脸儿滑得……把碗往他怀里一扔,拍拍屁股走了。
    这厮手哆嗦著,慌慌张张捧著碗,还不忘虚一眼屋内,舒心了,屁颠屁颠得跟在我後面。
    切,小样儿,
    上一个伺候我而被挨板子的小太监,只告诫了你,姐姐我有砸药的习惯,却没提醒你,其实……我偷鸡摸狗拆针线的活儿也挺棒的,不然你以为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胳膊儿,就能把我的袍子撕坏。
    我摸著下巴,斜著眼望著埋头一声不吭尾随我的小太监,独自笑得欢畅。
    他吓得一哆嗦,头垂得低低的,似乎在反省今早的“壮举”,脸红得蒸虾子似的。
    我心情大好,手一挥,走去後庭园,赏柳去。
      
    池水粼粼,弱柳独伫, 一点残红浮在水中,颇让人伤感。
    屏退了小太监,一人斜坐在池边玩水,藏掖在袖里东西也无声无息的滑进池里,原本怕它会浮起来,它却沈了便不见踪影。
    碧水一池,配著这名贵的碧药,怕是刚刚好。
      
    我叨念著心里这句话,心里便疼痛极了,不禁胀红了眼。
    想起後翎那会儿病了,身子弱咳个不停,也不爱吃药。记得有一日偏又轮到了弘氰伺候她,一个端著药碗要强行喂,一个却不搭理,双眸若有似无的总往我身上扫。整整三炷香时间,喂了又吐,折腾得消停过,後来弘氰被逼急了甩著袖袍就走了。她到好,气息微弱还有力气把药碗抛进池里……还说这令人气急败坏的风凉话。
    她说,这身子死活都好不了了,莫浪费了药,碧水一池配著这名贵的药,怕是刚刚好。
    我那时候被她气得,吩咐再熬了一碗,攥紧她袍子,拉了她,一勺一勺的喂。
    她却乖乖的伏在我膝上,半闭著眼,不声不吭的喝著,她神情怪异,似乎是药很苦,却笑得幸福。
      
    那个时候无论我怎麽待她,她都只是笑,宽容平淡,对我却是无微不至。
    可是,我却不知……
    就像如今,我与温玉明明可以站得那麽近,可是有些话却说不出口了。
    一切早已物事人非。
    吾心非汝心,所感两相异,
    日暮归途穷,欲告亦无力。
      
    “好诗。”
    一双靴子立在我眼前,袍子上紫云金线绣的是九龙戏珠,我一惊,却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手已在在润土把字词,一笔一划的写了出来。
    寒一个……
    脑子一热,折了起池边的柳条枝,便想将字给毁尸灭迹。
    手却被抓牢,诗斓目光火热,他手上力度用了七八成,“为谁而写……你在思念一个人,对麽。”
      
    我不语。
    他捻著我的下颚,气息不稳,灼热的目光盯得我有些不安,“是谁,告诉我他是谁。”他的指轻扫过我眉眼,划过我的鼻,暧昧的点在我的唇上,细细摩挲,“你失忆,明明失了忆,忘了我,忘了世魅……为何在短短的几日却有那麽容易地爱上了一个人。”
    “是温玉麽?”
    他的眼神参杂著狠厉,霸道还有无奈及触目惊心的伤痛。
    这个无奈和伤痛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
    诗楠也曾这麽注视著我,站得远远的。
    那时的他不会这麽固执的追根究底,就算我被情所困为情所痴,他也只会默默守著我,执起我的手,温情脉脉的说,只有不恨一个人,才能爱上其他人。
    同样是一个人,
    历经几世几劫,却如此不一样。
    手上传来阵阵疼痛,诗斓明显用了力,干燥的掌心带来的是不安与急切,“是温玉,你不说话便是他了。”
    我轻声一笑,借了他的力,柔弱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轻叹一声,“你不是说我与以往不一样了麽。”
    他身子一僵,握著我的手却有些抖。
    “我没了记忆,忘了一切,对你却是熟悉的……乃至在仙鸣谷一眼便认出了你。”我抬头,指尖拂过他的眉宇,凝视著他,“为何你却不曾想到你自己,这首诗不能是写给你的麽……我的亲哥哥。”
    他沈重的呼吸著,抚在我腰间的手一紧,搂著我像是要把我刻进骨子里,“你变了……”
    他发鬓摩挲得我有些痒,却掌心抵著我的头,不让我退却,他在我耳边呢喃著,“你学会了说谎……可是哪怕是骗我的,我也想这麽听一辈子。”
    池上柳如烟,暗相思,絮花纷飞乱人眼,
    诗斓搂著我,笑得恍若隔世,他说,“你爱上了别人又如何,我会让你陪我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太久太远……
    有人也曾这麽允诺过我,不过他却也忘了一干二净。
    诗斓像是看出了我心思,用力的握紧我的手肘,我轻皱眉,他却笑得开怀,“你的心思总逃不开我的眼,我了解你甚至多於我自己,卿湮……我们拥有一样的血缘,你心里面那个人待你最亲也亲不过我。”
    他说得那麽自信满满,君王的霸气浑然天成。
    其实,我想说,曾有一刻,我身子里也拥有了那个人的血,只是我放弃了那具身体,而温玉他丢失了那段记忆。
    云淡水平烟树簇,寸心千里目。
    春欲暮,残絮尽,柳条空。
    
     “皇上,世魅求见。”一个奴才跪在地上,头沈得低低的。
    世魅?
    他不是应该身处仙鸣谷,陪伴在温玉身边麽,怎麽会来这儿,
    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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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下'

   “皇上,世魅求见。”一个奴才跪在地上,头沈得低低的。
  我身子一颤,诗斓若有所思的望我一眼,也不避讳,“来得正好,怕是该做的也做完了……带我去见他。”
  该做的……
  什麽事是该做的,我本该猜到世魅扮作卿湮潜在温玉身边,不止和亲这麽简单。
  我拉紧诗斓的袖袍,他却挥开了我的手,继而像是安抚我似的放软了声音,“我让他们从仙鸣谷处捕了一对凤鸾,你极喜欢的,怕是已经送至你寝宫了,去看看吧。”
  他浅浅笑著,离身走了,远远的还斜身低吟了一句,“回来後,我便有一件事要与你说,等我。”
    
  切,什麽鬼什劳子凤鸾,
  我才不希罕。
  我静静地站著,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树荫里,隐隐佚佚。我一时间急了,撩起著袍子下摆便想去追。
  小太监横在我面前,低头,“皇上吩咐奴才,让小的送公主回寝宫。”
  我不理会。
  一只手稳稳得抓住我手臂,气势很强硬。
  呦,怎麽扒衣服扒上瘾了……又想撕了它麽。
  我斜他一眼,小太监讪讪的缩回了手。
  这指纤长有力,白皙修长,还真不像是一个做粗活人的手,虽说贴身伺候人的太监是不太干粗活的,只是这双手也未免太女气了。
  曾记得在竹林的那段日子,温玉身体羸弱。皮肤苍白一如清池的霜雪,却依旧穿著一席单薄的白袍立在碧翠的竹林里,远远望著我,偶尔会陪我一起抚琴,他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美男模样,指间却纤长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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