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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全传-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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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微服私行,虽然入夜不宜鸣锣喝道,但一对“石门县正堂何”的大灯笼前导,轿子直出北门,已颇引人注目,不知何大老爷这么晚出城干什么?因而便有人跟着去看热闹的。

彭玉麟的座船,停在河下一家油坊门前,何大老爷也就在那里下轿。递上手本,彭玉麟立刻接见。这位何大老爷也是湖南人,单名一个穆字,上一年辛未科的三甲进士,本来要就职为礼部主事,是个苦缺,何穆年过四十,母老家贫,所以托了人情,改为知县,分发浙江。会试榜下即用的知县,俗称“老虎班”,遇缺即补,最狠不过,禀到的第三天,台州府属的仙居知县,被劾革职,藩司挂牌,要何穆为“摘印官”,照例就署理这个遗缺。仙居是个斗大山城,地方极苦,赋额极微,而民风强悍,与邻县的天台,都喜缠讼,县大老爷如果舆情不洽,照样告到府里、道里、省里,甚至“京控”,因此浙江的候补州县有一句口号:“宁做乌龟,莫做天仙”。何穆到了那里,苦不堪言,幸好巡抚杨昌浚是同乡,托人说话,才得调任鱼米之乡的石门。

此人虽是科甲出身,但秉性循良柔弱,听说彭玉麟性情刚烈,只当是他到县,自己不曾迎接,礼数缺略,有所怪罪,所以叩头参见以后,随即惶恐地赔罪,说马上预备公馆,又说马上预备酒席,只是时候晚了,怕没有什么好东西吃。

“唉!”彭玉麟不耐烦地,“我拢你来不是谈这些。我有话问你,你请坐吧!”

“是!谢座。”何穆屁股沾着椅子边,斜签着身子,等候问话。

“这里的水师,是不是归‘嘉兴协’该管?”

“是。”

“那姓张的管带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

“张管带叫张虎山,是把总,不过他已积功保到千总。”

把总不过七品武官,部下只管一百兵丁,便已如此横行,这简直不成世界了!彭玉麟便问:“听说这张虎山劣迹甚多,你是一县的父母官,总该清楚!何以也不申详上台,为民除害,岂不有愧职守?”

问到这一句,正触及何穆的伤心之处,顿时涕泗横流,一面哭,一面说:“大人责备得是!我到任至今,不足一年,眼看张管带以缉私捕盗为名,擅自拷打百姓,勒索财物,只以不属管辖,无奈其何!清夜思量,自惭衾影,痛心之至。”

彭玉麟勃然变色:“怎说无奈其何?你难道不能把他的不法情事报上去?”

“回大人的话。事无佐证。”何穆又说:“我曾叫苦主递状,苦主不肯,怕他报复,一年前有人告了一状,结果父子二人,双双被杀,连个尸首都无寻处。前任为了这件命案,误了前程。所以百姓宁受委屈,不肯告状。”

“有这等事!”彭玉麟想了想吩咐随从:“请金参将来!”

金参将一到船上,看见何穆也在,面带泪痕,而彭玉麟则是脸色铁青,怒容可畏,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不免也有些嘀咕,怕遭遇了什么麻烦,自己处置不了,这趟差使便办砸了。

“金参将!”彭玉麟说道,“浙江的营制,我不甚清楚,何以驻守官军,竟象无人约束。这是什么道理?”

这话问得金参将摸不着头,亏得何穆提了句:“彭大人是说这里的水师张管带。”

金参将也听说过,驻石门的水师营把总张虎山是个有名的营混子,但自己是抚标参将,只管杭州的左右两绿营,水陆异途,辖区不同,自己没有什么责任可言,答语便从容了。

“回彭大人的话。”他说,“浙江的提督驻宁波,对浙西未免鞭长莫及。嘉兴营张副将,对部下也未免太宽厚。不过,也只有水师如此,浙江的水师,自然比不上长江水师的纪律。”

最后一句话是对彭玉麟的恭维,但也提醒了他。这一次奉旨巡阅长江水师,只限于湖南、湖北、安徽、江西、江苏五省,才能行使职权。浙江只有太湖水师营,因湖跨两省,兼归江苏水师节制。如果自己有钦差的“王命旗牌”也还好办,就算越省管这闲事,至多自劾,不过落个小小的处分,张虎山这一害总是除掉了。无奈虽有钦差之名,并无“王命旗牌”,这擅杀职官的罪名,却承受不起。

金参将见他沉吟不语而怒容不解,便知他动了杀机,于是替他出了个主意:“彭大人何不办一角公文,咨会浙江?一方面我回去面禀杨抚台,将张虎山革职查办,至少逃不了一个充军的罪名。”

“哼!充军?”彭玉麟冷笑道:“我要具折严参!不杀此人,是无天理。”

“回大人的话。”何穆接口说道:“今年因为大婚,停勾一年。”

“啊!”彭玉麟又被提醒了,大婚典礼,不管刑部秋审,还是各省奏报,死刑重犯,一律停止勾决。张虎山如果革职查办,即使定了死刑,今年亦可不死,而明年是否在勾决之列,事不可知,象这样的人,必有许多不义之财,上下打点,逃出一条命来,那才真的是无天理了!

这怎么办?愁急之下,忽然醒悟,自己没有“王命旗牌”,逝江巡抚杨昌浚有啊!如果杨昌浚不肯请出王命旗牌来立斩此人,那就连他一起严参,告他有意纵容部属为恶!想到了这个主意,精神一振,“金参将,”他说:“我要托你件事,我有封信致杨中丞,请你连夜派人递到省城,明天下午,我要得回信。说实话与你,我要请杨中丞把王命旗牌请来!”

“喔!”金参将瞿然答道:“这得我亲自去走一趟。”

于是彭玉麟即时写了封亲笔信,“石泉中丞吾兄大人阁下”开头,立即就叙入本文,要言不烦,一挥而就。金参将当夜就亲自骑了一匹快马,赶到杭州去投信。

第二天下午果然有了回信。只是一封回信,金参将不曾来。杨昌浚的回信是派专差送来的,信中首先表示惭愧,说属下有如此纵兵殃民的水师官员,失于考察,接着向彭玉麟道谢,为他振饬纪律。至于张虎山罪不可逭,决定遵照彭玉麟的意思,请王命诛此民贼,正在备办告示和咨文,稍迟一日仍旧派金参将送到。最后是希望彭玉麟事毕立即命驾,早日到杭,一叙契阔。

有这样的答复,彭玉麟颇为满意。当时便把何穆请了来,告知其事,嘱咐他密密准备。何穆谨慎胆小,既怕风声外泄,张虎山畏罪潜逃,又怕他到时候恃强拒捕,甚至鼓动部下闹事。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县衙门,不回上房,先到刑名老夫子那里,悄悄问计。

“张某人耳目众多,这件事倒要小心!此刻先不必声张,等明天金参将到了再说。”

“金参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到了又怎么动手?”

“算他明天一早从杭州动身,不管水路还是陆路,到石门总在下半天。如果来不及,只好后天再说。”

“就怕夜长梦多。”何穆皱着眉说:“最好明天就了掉这件事。”

刑名老夫子沉吟了一会,点点头说:“那就这样,请东翁今天就发帖子,请他明天下午议事,晚上吃饭。另外再邀几位陪客,邀地方上的绅士。到时候彭大人如果要提审,就请他们做个原告或者见证。”

“这计策好。不过,议事得要找个题目。”

“现成就有一个。”刑名老夫子说,“中元快到了,张虎山以超度殉职水师官兵为名,想敛钱做水陆道场,明天请地方绅士来,就是讲摊派。张虎山对这件事一定起劲。”

“好!”何穆拱拱手说:“好,一切都请老夫子调度。”

当天就发了帖子,约在第二天下午三点钟见面。到了时候,张虎山便衣赴会,随带四名掮了洋枪的卫士。刑名老夫子暗中早有了布置,等把张虎山迎入后园水阁,便有相熟的差役把那四名卫士邀了去喝茶休息,隔离在一边。随后便请典吏到彭玉麟船上去伺候,同时传齐了吹鼓手等接王命,暗中关照了“三班六房”和刽子手,等着“出红差”。

外面剑拔弩张,如临大敌,里面水阁中却正谈得很热闹,谈到红日沉西,说定了摊派的数目,忽然听得放炮,接着是“咪哩吗啦”吹唢呐的声音。张虎山诧异地问道:“这是干什么?”何穆自然明白,供奉“王命旗牌”的龙亭,已经抬进大堂,这一下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便匆匆站起身来说道:“大概是恭行大婚典礼,大赦天下的恩诏到了。我得赶紧去接旨,各位请坐一坐!”

他是信口胡说,张虎山却被蒙住了。等了不多一会,只见何穆贴身的一个听差,匆匆而来,打个千说道:“敝上请张老爷到花厅里坐,有位贵客想见见张老爷。”

“喂!”张虎山用迟疑的声音问道:“是那个?”

“听说是张老爷的同乡。”

又是贵客,又是同乡,张虎山便兴冲冲地跟了去了。

张虎山未到,彭玉麟已先在花厅中等候。因为接王命的缘故,特为穿着公服,布袍布靴,相当寒酸,但有三样东西煊赫,一样是珊瑚顶子,一样是双眼花翎,还有一样更显眼:黄马褂。然而这还不足为奇,威风的是记名总兵,实缺参将,也是红顶子的武官为他站班,金参将之下是县大老爷何穆,这时也换了公服在伺候差使。

“张虎山带到!”金参将随带的一名武巡捕,入厅禀报。

这话传到廊下,张虎山的神色就变了,带入厅中,向上一望,大概认出独坐炕床的大官,就是那天在书场为自己所呵斥的乡下土老儿,顿时有些发抖,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张虎山!”金参将冷峻地发话,“钦差彭大人有话问你,你要照实答供。”

“是,是!”张虎山磕着头,自己报明职衔姓名。

“张虎山,”彭玉麟问道,“你本来在那里当差?”

“一直在嘉兴,沿运河一带驻防。”

“在营多少年了?”彭玉麟又问:“是何出身?”

“在营八年,行伍出身。”张虎山略停一下又说,“先是弁目,后来补上司书,因为打仗的功劳,升了把总。”

“你当过司书?那么,你也知书识字?”

“是!”张虎山说,“识得不多。”

“你在营只有八年,自然没有打过长毛。又是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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