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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迎窗而立,想了很久。
“嫂子,我愿意。反正,不能更坏了。”
“你读书多,嫂子读书少,我只说一句,昭君那时候,背靠强汉,呼韩邪单于依附过来,求娶的昭君。比她更前的,解忧公主和亲西域,芳华远嫁,七十而归,为大汉辛苦了一辈子,其间还要受汉使的侮辱轻贱。你为家为国,家国未必肯为你。”
“嫂子,甄家抄了。”探春垂首落泪,“我们家的男人,还有一个中用的没有?我们家还能撑多久?嫂子是明白人,定能教好侄子们。只是如今侄子们没长成,如今全靠亲戚们帮着,大姐姐在宫里撑着。我一个女儿家,本撑不起家门。眼前这是难处,也未必不是机会。若真是我,往后这十几二十年,就让我撑着。将来若是家里有了闪失,圣人肯顾念我远嫁之苦,能存一二顾念,就不算这个家白养我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说风流
谢瑾、戴镇远、冯紫英驰援解围,官升一级,金银厚赏,居明愈无功,自然无赏。
谢瑾冯紫英留京养伤,居明愈即刻回西北。
谢瑾的嫡母谢三太太试图打上门去,要抓谢瑾回家,谢三太太的兄弟知道了,跪在她面前,声称她再闹,他就带着全家一起寻死。
他再也不想去顺天府大牢长住了。
上次被谁坑了他刚刚知道。
谢鲸告诉他的。
谢鲸表示,居明愈大败西南蛮无功,谢瑾冯紫英伤了,所以卫若蘅正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这种时候,最好别生事。
宗泽声称西北急需人手的军报一到,居明愈当晚离京,这种时候谢瑾出点闪失,他们谢家就没好日子过了。
以前就知道卫若蘅不是个东西,现在有点从心里怕了。
前天,韩奇给他讲了这么件事。
没错,就是那个爱慕谢瑾结果用错了方法被揍了个半死的那位。
他这次也在霍子衿帐下听令。
没办法,他不敢去居明愈那边,怕遇上谢瑾,不等上阵就把他弄死。
他也在被围的那些人里,那三天简直是生死煎熬。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刻,火箭破空,火光骤起,援军的骑兵直接撕裂了重围,敌军被几次冲锋杀得人仰马翻,火光里的谢瑾,凛然修罗般大开杀戒。
戎马倥偬,过百次生死战阵上活下来的人,早就不是那个跳脱闹腾的十五岁孩子了。
那是个身经百战的杀神。
他们不是杀出重围的,他们是整肃队伍跟着谢瑾一路把本来围着他们的敌军一路追杀到几十里外的。
谢瑾中箭,也是为了救他。
如果谢瑾看清了是他,还会救人么?
这个问题韩奇没时间纠结太久。
谢瑾根本没多看他一眼,倒是居明愈,专门见了他一面,什么也没说。
他决定,回来就捐个文职去。
佛祖保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居明愈。
“他们跟我们不一样,所以安国公这次败不怨别的。要么一步一步身经百战,要么多年苦练一朝上阵。那种陪皇上围猎得的文武双全的名声,就别拿去三军阵前现眼了。”韩奇最后一句是这么说的。
虽然围猎是能练骑兵的,但是也分怎么个围猎法。
先把猎物赶到一起,然后开炮轰的姿势,显然不能体现个人的太多统兵之才。
交流一番之后,谢鲸每每想起宗泽那双潋滟横波的桃花眼,就一阵阵发冷。
那般温柔随意的好性子,杀起人来什么样啊。
想想就渗人。
也许改天可以跟贾府的那个宝玉交流下,这孩子正四处打听宗泽呢,还想着见居明愈一次,居明愈走得急,没见成,颇为遗憾。
随便交流一下,不会吓死过去吧。
四月末的一天,黛玉捎了口信,要见凤姐。
黛玉这姑娘已经被某位错位过来的林姑娘给熏陶的脸皮甚厚了,仍旧不能把终身大事流利的说出口。
红着脸憋了半天,紫鹃都想帮她说了,黛玉不让,她一定得自己说出口。
凤姐为她做的,堪比至亲的长姐。
她不能把什么都压在姐姐身上。
姐姐还有儿女要顾,还有婆家娘家要顾。
她得自己努力站在那里。
寄人篱下也好,依附而生也罢,都是过去了。
“东平王的世子,从西南上传了信过来,说是若——,若我愿意,就跟姐姐开口,姐姐同意,他就请东平王妃去贾府向外祖母求亲。”黛玉攥着衣角,紧张的声音都抖了。
凤姐愕然,接着无声的笑了。
放缓了声音,轻轻道,“想求我神仙般的妹妹,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我只问一样,他凭什么开这个口,求我家的仙姝名花?”
黛玉垂了头,顿了好久,方开口,“从今以后,此生襟怀坦荡,正直为人,不贪不纵,磊落行事,不负天地家国,不负——我。”
“你愿意?”凤姐挑眉。
黛玉豁出去了,肃然点头。
她无父无母之人,身似浮萍一般,比起任别人决定一生,不如自己选择。
婚姻之事,自己做主,她没什么好惭愧羞耻的。
坦荡立于人间,正直为人,磊落行事,嫁知心之人,求生死不负,她对得起父母的珍爱养育之恩。
“匆匆几十载,际遇未知,有荣华鼎盛时,有风雨飘摇处,有知心人共生死荣辱,人生大幸。”凤姐抱住黛玉,笑着落泪。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要是不回来就好了。
不想了,她还有巧姐儿,贾琏虽然浪荡不羁了些,也肯凡事把她护在身后,足够了。
就这么过下去吧,挺好的。
凤姐知道,这是穆辰亦担心他身在千里之外,防范京中变故,黛玉身不由己,故而跟她说开了。
凤姐向黛玉保证,说她定然会护着黛玉,等和谈完毕,穆辰亦带兵回京的那一天。
两人吃了午饭,黛玉抱着猫,两个人窝在临床的榻上看满阶的芍药花。
“姐姐跟我说曾经得了一支签,上边是一朵芍药,写着独占西园四字。姐姐最喜欢芍药,看我种的怎么样?”
“好看,我最喜欢芍药了。”
独占西园。
黛玉本是致死都恋着宝玉的,如今能看开,真是万幸。
或许是楼海枫那句话,你们贾府给人家姑娘留活路了么?
什么还泪之说。
让女儿家耗尽一生眼泪,死在芳华正好,此等无耻作孽之辈,叹什么情深缘浅,说什么情深意重!
无能而已,装裱多少层薄命的画框,也洗不白连累他人致死的罪名。
寄人篱下,一无所有,无望之身,不死何如?
幸好,幸好黛玉出来了。
如今有人求得世外仙姝,说此生无悔,有人失而复得,拥着他的芍药美人,占尽风华。
她王熙凤求不到独占西园的世间殊宠,总能求一个红药当阶明似锦,不曾羡牡丹!
作者有话要说:
☆、情至荒唐处
五月中,探春认了南安太妃为义母,圣上加恩,封郡主,六月初二启程,沿运河直下,绕海路入西南蛮。
北静郡王奉旨送嫁。
宝玉作为兄长,送到了通州。
贾母伤心太过,病了几日,王夫人凤姐在床前侍疾,尤氏抱了孩子去稻香村住。
等探春完婚后,北静郡王带着被俘的人回京,东平王世子穆辰亦也该回来了。
刚走了探春,贾母伤心不已,凤姐知道最近都不好开口说黛玉之事。
不过好在,她不好开口,别人也一样。
只要不是东宫看上了林黛玉,又有东平王府在前,想来黛玉的爱情应该不会再出闪失。贾琏已经等不得了,待贾母好了,夫妻两个悄悄的过来,说起外放的事,贾琏跪在贾母面前,哭的厉害,说若是孙子中用些,或许妹妹也不用远嫁,好好地寻个良善人家,相夫教子,平安一生。祖母父母在堂,长子长孙,本该在家尽孝,只是如今家里大不如前,总需要有人在外奔波,宝玉还小呢,只有他了,泉州虽远,只要他用心,三年五载,总能造福一方,不负皇恩浩荡。
九省都检点王子腾的权力够大,一个县令从三月留到六月,仍旧是贾琏的。
贾母想着千里之外此生难见的探春,想到深宫之中经年不见面的元春,想到三灾八难仍支撑这个家的凤姐,心一横,点头应允。
凤姐与贾琏说好,两夫妻不能一起走,她至少要晚个一年半载才过去。
贾母年迈之人,骤然间一个个都走了,她风烛之年怕是难以承受。
自从嫁到这个家里,算上贾琏,对凤姐最好的也是这位祖母了。
她不能不孝。
最近宁府里的新鲜事,是尤三姐成了尤二奶奶,比她姐姐更早的进了贾府的门。
帮尤二姐要回孩子?
以后再说吧。
荣国府里的新鲜事,就是宝玉要准备结婚了。
婚期定在明年,霍悠一出孝就嫁过来。
结婚需要准备什么呢?
凤姐一边给贾琏打点行李,一边夫妻说笑话,“袭人是早就给了宝玉的,说是没怎么样,怕是早就怎么样了,咱们家的规矩,婚前要有通房,宝玉已过了十五岁生日,也是时候了,除了袭人,另一个是麝月,这就齐了。说起来我们家的规矩也是怪,婚前没通房觉得亏了儿子,婚前有庶子就是对不起媳妇。”
“不都这么着么,你要不痛快,等萱哥儿的时候,你想怎么着,随便你。”贾琏逗着儿子,又不知道凤姐这是从何说起。
凤姐是这个也舍不下那个也舍不下,舍不得老祖宗年迈别离,舍不得林妹妹婚姻未定,舍不得尤氏幼子无依,就是舍得他一人远行。
“婚前有庶子才想起对不起媳妇,干嘛不好人做到底,别弄通房给媳妇添堵呢?”
据平儿说,那位林语之姑娘经常一本正经的歪理邪说一大堆,在贾琏面前胡说八道。这点她觉得挺好的,就不改了吧。
“差不多得了,你不都弄走了么。”贾琏好没意思的看着她。
“爷觉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