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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之生如夏花-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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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刺眼的阳光让瞳孔紧缩了下,她张开迷蒙的视线,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双哭得通红的“兔眼”。
“赤……也……”
弥夏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她同桌的那一头纠结的乱发怎么也不可能错认。眼睛往旁边转了转,自己的哥哥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同桌,你醒了,快吓死我了!”切原赤也的眼睛里布上了血丝,看见弥夏醒来,激动地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弥夏动了动喉咙,嗓子异常干哑,发声都无比困难。
“一天一夜,医生说你是休息不好,睡眠不足且一直神经过于紧张。”柳生比吕士端过一杯清水,把妹妹扶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妈妈之前一直守在这里,刚刚被爸爸强行带回家去休息了。”
酸痛的身子总算渐渐复苏,她好奇地望着切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显感觉他有重要的事要说,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突然,她想起一件无比重要的事。
“幸村学长呢?幸村学长的麻药应该退了吧?情况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却让柳生和切原同时别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她。弥夏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手术失败了?不可能啊,达维娜明明说一切OK的……”
“小夏,你冷静一点,幸村的手术的确很成功,但他现在的情况有点儿……”柳生顿了一下,寻找不出什么恰当的词汇来形容,所以又不出声了。
到底怎么了?弥夏焦急的视线转向切原,后者吓了一跳,然后小声嗫嚅着开口:“部长醒来后知道我们输了的消息,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谁也不准靠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这不可能!”弥夏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她了解幸村的为人,他不可能因为队员的失败而如此想不开。一定还有别的事情,一定还有其它原因导致了他的愤怒。
“我想他恐怕是听见了我跟你叔叔的谈话。”门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弥夏抬头,发现达维娜正拎着一个小皮箱站在那里。
“您要走了吗?”
“是啊,手术已经结束了,我没有再呆在这里的理由。”达维娜的语调轻松甚至是欢快的,“Cherish,我想精市是听见了你叔叔的那句‘就算完全康复,以后也恐怕不能再打网球了’,当时我们以为他的麻醉还没醒,所以讨论得有些肆无忌惮。”
另外三人一下子沉默了,“不能再打网球”是什么意思?真有这么严重,难怪幸村会如此反常,简直就像是受到了刺激。
“你……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当然不。”达维娜将墨镜戴好,鲜艳的红唇扬起一抹绝美的笑意,“我比较相信奇迹,Cherish,我们有缘再会!”
弥夏坐在床上,望着那个来去如风的女子消失的地方出神。半晌过去,她突然一把掀开了棉被,把柳生和切原都吓了一跳。
“小夏,你要干嘛?”柳生皱眉,想把她按回床上。
“去找幸村学长!”
“可是部长说他谁也不见。”切原惊呆了,带点儿崇拜地望着她。
“那就把门砸开,总得有人打破他的固执。”

幸村精市的病房门外跟早上真田被赶出来时的情况差不多,一大帮正选队员或站或坐或蹲,一个个满脸沮丧,垂头丧气完全没有精神。弥夏穿着医院碧绿的病服直接出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掏出备用钥匙,轻轻一转就打开了房门。真田站在边上,望着她的目光里竟然写上了恳求。她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推门进去。
“我说过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出去!”平板无波却异常冰冷的语调,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一向温柔的男生如此冷酷的一面。弥夏把门关好,轻轻走到坐在病床上背对着房门的幸村身后。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说出……”
“学长,我刚才走了很远的路过来,让我休息一下也不可以吗?”
软软的语调,毫不在意地示弱,幸村听见熟悉的声音惊讶回头,看见跟自己穿着同样病服的女孩正披散着头发站在那里,笑得一脸虚弱。一瞬间所有坚硬冰冷的话语都吞回了肚子里,幸村垂下眼睑没有出声,转身继续看着窗外的夕阳。
弥夏叹口气,然后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今天的夕阳很美,绚丽的晚霞像是要把世界都染成一片金黄。
“达维娜小姐回美国了,临走前她告诉我,只要你的复健没有问题,完全可以回归球场。”
幸村猛然攥紧双手,脸上的表情却仍然没有丝毫波动。
“学长,我们害怕一件事情有时不是因为它给我们带来的伤痛,而是它所带来的无法预知的后果……其实我很羡慕你,你通过复健还可以重返球场,而我无论再做多大努力,都不可能重回舞台了。”
对上幸村那双诧异的眼眸,弥夏轻轻一笑,仿佛在谈天气般轻松随意,轻柔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股笑意,讲起多年前的那个下雨天,讲起那个让自己脚踝受伤的小故事。
再一次将自己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扒开,然后血淋淋地展现在别人面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但是弥夏始终带着暖暖的笑容,仿佛在回忆儿时一件调皮捣蛋的趣事那般轻松。丝毫感觉不到她的痛苦。
幸村在脑海里构想着那个场景:阴霾的天气,瓢泼的大雨,倒塌的花架,被暴雨摧残的玫瑰,以及那个死死被压住左脚的小女孩……幸村看着她的侧脸,那么阳光,那么温暖,可是他却真切感受到了当时的寒冷与绝望。原来她曾遭受过这样的意外,原来她也曾苦苦挣扎过。
“……我不得不放弃舞蹈,放弃我一生的梦想,但我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弥夏又轻轻笑了,“学长你明明还有机会,为什么要选择自暴自弃?”
仿佛密布的乌云终于透过一缕阳光,幸村原本昏暗无边的心境终于渐渐明亮起来。“难怪,当初莉香说她要选择舞蹈的时候,你那么支持。”是不是她把自己未完成的理想寄托在他妹妹身上了呢?幸村不知道,但他已经明白自己应该怎样做了。
弥夏低头浅笑,垂在耳边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我记得学长号称神之子,您总是会得到神的庇佑的。您告诉过我您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要破例就好。”
她用上了敬语,然后起身朝门口走去。幸村仍保持那个姿势坐在床边,但弥夏相信他已经想通了。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如果可以帮助他重拾信心,那么就算伤口再次裂开了又有何妨?不过是希望所有人的梦想都可以实现罢了,千万不要像她一样,遗憾终生。

病房门再次推开,大家都紧张地望着她。弥夏抿起唇笑了,“他已经没事了,待会儿遵照医生的嘱咐给他弄些吃的,大家不用再担心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切原差点儿又哇哇大哭出来。弥夏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脚步一虚眼看又要晕倒,却被仁王及时扶在怀里。
“我送你回去休息。”
无比熟悉的低沉嗓音,弥夏轻轻点头,远处高田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但她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只要他还体贴自己,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仁王将弥夏扶到床边,让她在床上坐好。“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等一下!”她拽住他的手,声音有些急迫,“我们谈谈好吗?”
仁王没有动,任由她拉着自己,站在原地扭过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微微蹙起了眉毛,“你想要说什么?”
“你在生气?还在为那天的事?”弥夏放低姿态,尽量用最柔软的语调来询问他,她不想让那天吵架的噩梦重演。
“不,没有。”仁王叹口气,转身蹲到她面前,从下往上看着她,墨绿的眼睛里写着淡淡的温柔。
“可是你在生气,你刚刚明显不高兴了……”她
嘟起嘴巴,莹紫的眼睛迅速蹿升起了泪花,“雅治,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惹你生气了?”
仁王沉默,然后叹息的声音比刚才还大。他垂下嘴角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你错了呢?大概是我太小心眼吧……”
“什么?”她模糊着泪眼,没有听清楚。
“弥夏,我最近一直在想,你到底有多少精力。”仁王抬起头牢牢盯着她,仿佛下定决心般终于吐出自己的想法,“你忙着跟忍足侑士配合比赛,忙着跟迹部景吾交好朋友,忙着在医院照看幸村,忙着关照赤也……弥夏,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完全呆住了,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却怎么也不肯掉下来。仁王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为什么连在一起之后她却听不懂了呢?
“有时候我会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心思单纯眼睛里只有我的女孩到哪去了?为什么我现在只能从她的身上看到争斗、好强、猜疑和压迫。”仁王反手握紧她的小手,唇边的苦笑不断扩大,“到底为什么,我们不再像以前那般相爱了。”
轰隆——弥夏的大脑炸成碎片,她慌乱地摇着头,咬住嘴唇拼命想要否认,可是却说不出只言片语。仁王眼里的温暖正在一点点消失,那样冰冷无澜的感情是自己毫不熟悉的,让她害怕,更让她绝望。
“弥夏,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什么吗?都说我是立海大的欺诈师,是一个连恶魔都可以骗过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可以骗过自己的心。”仁王顿了一下,眼底染上了一抹哀伤,“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我也是会心痛的。我的心现在告诉我,它已经感受不到你的爱了。”
仁王松开了她僵硬的手指,站起身大步离开,嘭地一声把门关上。弥夏呆呆地坐在床上,脑海里不断飞过以前的场景,还有他刚才说的一字一句,眼泪终于扑簌簌不停掉落。过了一会儿,寂静的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可惜应该来安慰她的人却已经走远,再也不会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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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车从金井综合病院到冰帝,一路上飞驰而过的风景闪过眼帘,并没有留下任何特别的感觉。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被硬逼着休息了足足三天,终于摆脱这种近乎“囚禁”的生活。
刚刚出院,她就被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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