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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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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结果证明:这不是一群吃素的鱼。
半个时辰过去,端上来有大有小。大的留下,小的放生,谨遵圣人教诲:“不焚林而猎,不涸泽而渔。”洞本就开得不大,钻进来白吃的多数是小鱼苗,如此一来,没剩下两条。
长生说了句“麻烦”,抓起一把虫子捏碎,往水面上撒去。银鱼闻香而动,争先恐后浮上来抢食。他拉开弓搭上箭,瞄准又肥又大的下手。之前这办法也试过,却因为不能把鱼诱上来,而竹箭力道不够,无法深入水底,以失败告终。
弓弦轻响,水中散开几团红晕。忽然暗道一声“糟糕!”——弄得这般血淋淋的,他瞧见了铁定吃不下。急道:“别看。”飞快的跳下去把几条插着箭的鱼捞上来。
“唉,没关系的。这一路上什么场面没见过?哪里至于……”子释嘴里说着,脸上已经白了两分,放弃自我折磨,转身去生火。
有些人,经历越残酷神经越粗,有些人则恰恰相反。很不幸李子释就属于后者。好在他足够聪明智慧,不断用理智强化自己敏感神经的韧性,用直觉屏蔽那些纤细敏锐感知中无法承受的部分。时间长了,这种精神的凌迟早已成为生活的常态。不觉得痛,只是在鄙视自己之余有点儿无奈郁闷。
冷水鱼细鳞少刺,肉质鲜美,四人的伙食水平自此得以大大提高。这绝谷至少几十年没有人闯入,鱼儿们养精蓄锐多少代,每逢饵食撒下去,真正前仆后继视死如归般往上涌。
射鱼的工作,长生干了几天,就被子归接过去了。原来考虑到女孩子天生力弱,拳脚功夫终究有限,长生决定重点教她射箭。没想到这丫头激出了无上潜力,一张弓端在手里又平又稳,箭枝射出去又快又准,尤其对移动目标的瞬间把握极准确,竟是个持弓发矢的天才。不过几天工夫,除了力量差点,几乎可以做到例无虚发。
子周甚是嫉妒,可惜怎么练也赶不上妹妹,不是偏了就是歪了。只好拿烤鱼出气,啃了一条又一条,把肚皮撑得圆鼓鼓。
子释安慰弟弟:“你跟她比这个做什么?她那是好些年描绣样逼出来的功夫,手上要稳,眼光要准,挪到箭术上,异曲同工。人和人禀赋不同,各有所长,我看你拳打得就比她好嘛……”
其实开始的时候,长生在到底要不要教两个孩子射箭的问题上已经犹豫了一番。等见到子归如此进境,又为应该教多少而为难。箭术,是西戎男儿安身立命的本事。而二王子符生的箭术,即使人前有所保留,也是族中众所周知的一流高手。内行如他,当李子归第一次拉开弓,就看出这女孩子天生适于骑射,若长在西戎,只怕多少男人都未必比得上。教会了教深了,究竟是福是祸……心里相当没底。
然而一边犹豫着为难着,一边却越教越投入。潜意识里总有一个声音萦绕心间:自己终有离开的一天,未知何日重逢,只求他身边的人能有力量保护他……不知不觉,渐渐把压箱底的本领拿了出来。
有一天,子释在旁边看他给两个孩子示范:姿势端正平和,动作从容流畅,瞅着无比轻松自在。可是,弓满欲发的瞬间,那种含而不吐的压迫感,竟如洪流将泻泰岳立崩,能把周遭的空气都凝固。子释目不转睛的看着,浑然不觉已被完全带入对方气场之中,心弦跟着绷得紧紧的,单等箭射出去石破天惊的一刻。
哪知长生忽然收弓,把箭放回袋子里。子释心弦骤断,只觉心口空荡荡没着没落的,当即一阵胸闷气短,眼花耳鸣。遥遥听到说话声:“开弓靠弦,虽有一定之规,同样因人而异。最要紧是根据自己的身体和使力习惯,找到最恰当的推弓勾弦之点……”听着声音越来越远,知道自己看得过于投入,魇着了。努力分心想别的事情,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往上冒:“顾长生开弓射箭的样子,还有……拔刀杀人的样子,真是帅得一塌糊涂无与伦比啊……”
长生把弓箭交给两个徒弟,叫他们自己练习,这才看见子释闭着眼睛捂住胸口靠在石头上。慌忙过来探看:“怎么了?”
“没什么……顾少侠这引而不发,收放自如的功夫实在厉害,足以摄人心魂……”
“咳,你这也太……”见他呼吸急促,掌心在膻中穴上轻轻揉按,“亏得你不练武,练了也白练,遇上厉害敌人,岂非不战自败?”
“只是没防备……”子释心想,“世上叫我这样忘了提防牵动心神的人可少得很……”这话却不说出来,只道,“我看你几样功夫里头,恐怕要数箭术第一。拳脚刀法大概也算厉害罢,可没觉出有这种境界……”
长生心头大震。手中动作稍停了停,又不动声色继续。口里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说书法第一。”
子释笑:“好,书法第一。”
面前的笑容温柔和煦。长生忽然很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忍得骨节咯吱作响,却只有自己听得见。缓缓道:“身子刚好一点,该睡睡,该吃吃。有空不如陪我写写字,替子归浇浇花,其他劳神费力的事就别掺乎了……”
这腔调,这语气,真有一家之主的派头。子释乖乖点头:“好好好,是是是。”

自此之后,子归潜心习武,长生认真练字。
子周因为射箭比不上妹妹,拳脚刀法也不过仗着力气大占点儿便宜,所以在经史方面更加刻苦钻研,每日里缠着子释问难不休。
有时候当大哥的心情不错,上下几千年,纵横数万里,漫无边际陪着他扯。每当这时,长生也不写字了,加入进来帮子周抬杠。
三个人争论的场面相当诡异:往往过程枪林弹雨硝烟弥漫,结果却云消雾散和乐融融。中间两个大的偶尔夹杂点儿眉来眼去暗渡陈仓,小的那个稀里糊涂歪打正着……谈经论史之余,平添几分香艳滑稽。
有时候被缠的不耐烦,子释就瞪眼:“李子周你怎的恁般煞风景?你看看外头:‘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正该‘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成天仁义道德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不嫌累?去,就以谷中寒潭温泉为题,用‘阳’字韵,鱼烤熟之前,作一首七绝来。”
对于大哥这种间歇性刁难症,男孩儿习以为常,十分大度的不予计较。只嘟哝一句:“又是我一个人作诗,大哥真偏心……”
子释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我是老大我说了算,作不出来没得鱼吃……”
长生跟着他出了洞口,两人搭手生火烤鱼。
子释吃得不多,花样不少。这一回的鱼是先拿杜蘅紫苏捣汁腌过的,架在火上异香扑鼻。
长生随手抓起剩下的鱼饵塞进嘴里。虫子烤熟了黄澄澄香喷喷,子释将之作为上佳休闲零食隆重推荐给另外三人。那师徒三人起初疑惑排斥,后来却欲罢不能。唯独当初做广告的这个无论如何不肯亲身实践。
手里翻着串鱼的竹签,长生道:“你既要他息了戾天之心,忘却经纶世务,又何必教他这许多?说到底,终究口是心非……”
“你看出来也就罢了,非要说得这么明白叫我难受做什么……”子释往火里添了几根枯竹子——四人收集了折断的竹枝散落的竹叶晾干当柴烧。
长生无语,“嘿”一声,没了下文。
沉默。
竹子烧得“噼啪”作响。每当鱼油滴下去,一缕火焰便带着黑烟高高窜起,随着一股焦香,又转眼消失。
子释望着火苗出了会儿神,开口道:“就连花照白那样的人,也曾说‘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初记便可休’。但是,别说他言行不一,你可知道,即使像吴宗桥那般饱经忧患,也始终孜孜于着书立说。他颠沛流离二十年,留下经义注疏二十卷。《九死南行记》不过是苦心孤诣之余的遣怀之作罢了……”
严肃起来,叹口气:“我虽然不在乎,却不忍断了前辈斯文道统。子周他……天生就是合格的圣门弟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恐怕……有他的路要走。我自己不思进取,终归无权逼他自甘碌碌……”
长生想:“原来他看得这样通透,如此用心良苦。”手里几条鱼烤得差不多,慢慢熄了火。
又听他接着说道:“鸢飞戾天,未必有机会。最好,也不要有机会。然而,经纶世务,什么时候都免不了。我这一双弟妹天赋聪明,总不能叫他们浑浑噩噩做人。无论如何,至少得让他们懂道理,明是非,辨真伪,知进退……”
长生本来听得沉重,这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嘿!你这大哥当的……”
子释也笑:“你不知道,长兄如父,操心的命。”
“我怎么不知道?我替你操心……”
子释伸腿踹他:“顾公子操心自己就好,我几时用得着你操心……”起身去叫子归。边走边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人活着,有本事不用没关系,却不能没本事。这是做人的底气问题,其中天壤之别,境界完全不同……”越说越得意,晃晃悠悠去远了。
长生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浓重的无力感:“李子释,你不知道……是你不知道……”轻轻问自己,“我又怎么能……让你知道?”
不久,子归汗涔涔来了。在水边洗了一把,看看缺了子周,就要去叫。
“不用去。”
女孩儿眨眨眼睛:“大哥,他又挨罚了?为什么?”
长生把鱼递给她:“无他,触了你大哥的霉头而已。”
子归咯咯直笑。
三人正准备开吃,子周冲出来:“慢!”一挥手,“且听听我这首七绝:《赋得绝谷温泉寒潭》。”振振衣袖,站到高处,朗声诵道:“罹愁何必浴兰汤?此水人间断阴阳。热血难消凝赤胆,霜尘尽洗暖冰肠!”
“好气魄!”子归击节赞叹。
长生听了后两句,想起子释对子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八字评语,深觉有理。无比同情看过去,就见他一脸温和瞧着弟弟:“‘霜尘尽洗暖冰肠’。这句好,值一条鱼。”
等子周过来坐下,四人正式开动。子释忽然又道:“不如借你佳句,给这温泉起个名字——就叫‘暖肠池’,如何?”
这三个字奇突险崛偏又温情脉脉。长生点点头:“好名字。”

这天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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