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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冷水阳光-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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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能阻止呢?
侠客看向窗外,看着包围着窗口的夜色。
侠客觉得,夜色,十分黑暗。
并不是因为夜很深并且没有路灯的缘故才黑,他只是单纯觉得很黑暗。
在这个地方,拥有一张单人床的空荡荡房间里,他一个人,站在这里。
黑暗,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露露了吧。
明明想着要让她幸福。
明明想着绝对要保护她。
然而他却……
连杀了她,将她解放都办不到,只能看着她将自己出卖给永远的黑暗。
侠客看向哥哥:“为什么,你能活下来?”
哥哥笑着,带着一副无法让人看透、没有任何邪念的表情笑着说:“虽然一直假装说我不在意,结果到头来,还是好想活下去嘛。”
侠客气笑了:“所以呢,你来这里,是为了让我感谢你使用了露露的生命?”
对于侠客讥讽,哥哥无视过去。
“有事想拜托你……”
听到这话,侠客觉得自己的心中忐忑起来。
有什么事值得拜托他?
在露露和这怪物战斗时,他的身体,动不了。明明想着去救露露。明明想牵着她的手一起回来。
到头来。他的能耐还是不够。
他哪有能力值得这名叫哥哥的怪物拜托?
哥哥看着侠客,看着这个表情像恶魔一样阴暗的男人,叹了一口气:“所谓的失败不是跌倒,而是跌倒后爬不起来。你还活着吧。还活着,就别再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赶快去补救吧。”
哥哥这话一说出口,侠客就猛然张大了眼睛。
补、救?
还有机会补救?
胸口因期待和不安而疼痛。
为了抑制这份悸动,总之先望着窗外。侠客轻轻地按住胸口。“要怎么去做?”
哥哥露出一点稍微为难的神色,并没有马上回答。侠客完全不想看到对方露出这种神色。
于是他赶紧说道:“既然能补救,那我们快点去救她。你来带路。立刻。”
哥哥沉默了一下:“现在不行。”
侠客瞪过去。瞪着那张和露露有些相似的脸。
对此,哥哥苦笑起来。
“成为世界第一。”
闻言,侠客惊讶地望着哥哥:“?”
“成为世界第一。”
哥哥再次这样说。
侠客一副完全不明白、却又更惊讶的样子。
哥哥冲着侠客露出一个真实的、不再虚假的笑容:“等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
侠客:“…………”
“世界、最强大,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怎么去补救。”哥哥如此说。
侠客:“………………”
侠客觉得,自己听到的这些话,没什么真实感。
成为世界最强什么的……而且……
侠客认真看着哥哥:“与其等我成为世界第一,不如你现在就去救人,你已经是最强了吧。”
哥哥摇了摇头。
侠客双拳紧握:“你的意思是你明明能救露露,却不打算这么做?”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侠客打断哥哥的话:“再怎么说都是妹妹的命优先吧。”
“就是因为这个。要想彻底获救,就得把幕后的、让我们成为这样的主使毁灭掉。”
“……”
侠客瞬间就想明白了哥哥要活着的原因,以及即将要去做的事。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对于这个害他和露露分离的人,有些话不想说,却一定得说。
侠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吗?”
“一个人的话比较轻松。”
“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
“你不用烦恼什么,麻烦由我一手解决。我的妹妹要走在阳光之下,走在黑暗之中,光我一个就够了。”
“露露不会原谅……”
“我以前一直在想她能不能原谅我。”哥哥打断侠客的话,“可现在我想明白了,既然,我还是要去走我的路,我有什么道理让她原谅。”
“露露会哭的。我想要留你在我身边啊——她一定会这么说。”
“事到如今怎么还可以这么任性。” 
到了这里,侠客便不再说话。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对方的决定。
“我的妹妹从小生活环境很特殊,连带的她不知道如何跟人相处,对于如何回应你所做的一切,她一直感到很无措。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告诉小露露——喜欢男孩子,不用特意做什么,只要笑着就可以。”
没什么什么感情的声音,和露露如此的相似,几乎听不出感情的冷淡声音。
可是,事实上他们心中蕴含的感情比谁都深。
侠客直直地注视着他,点头:“你放心。”
“那么再见。”
说完,哥哥消失了。留下窗外漆黑的夜色和亮着昏黄灯光的房间。
剩下的就只有侠客。侠客呆呆地望向窗外。脸上浮现出和他不相衬的悲戚寂寞表情。
很久。很久之后。他挤出最最开朗灿烂的笑容,说道——
“成为世界第一……么。这次我会做得很好,不会让你今天看见这样不像话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求今生 拥你入怀(END)

露露的意识很模糊。她不知道自己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存在,只知道自己不能动弹,被封闭在一片虚无的地方。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声音,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太可怕了。 
要永远待在这片虚无之中了吗?
真的生不如死……
这样虚无空寂的地方……
这种虚无的存在感,不知道持续多久了,好似已经天荒地老,意识也要被磨灭得朦胧不清了。之后突然,露露觉得胸口很疼。她感觉自己心灵深处最重要地方,被刺到了。下一个瞬间,脑海中浮现影像。那是很为重要的回忆,关于侠客的。
刚来这世界的那几天,对于快要活不下去的她,娃娃脸侠客伪装成侍应生,给了她五碗味道奇怪的米饭。明明当时自己对活下去这件事感到绝望,却觉得笑得阳光普照的那张脸,让她看得见希望。
那张脸,那份回忆,鲜明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对侠客产生好感,应该是在那一刻。喜欢上侠客,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然后,那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多少年?
露露这样想着,一想着,胸口就觉得刺痛。明明一直喜欢着,却完全没能传达给他。做了那样的事,不能好好待在他身边。但即使这样,只要侠客能活下去,不在他身边也没有关系。可是这样又好寂寞。这些感情交织在一起,陪伴着露露在虚无中忍受着煎熬。
侠客高兴的样子,悲伤的样子,变换着笑颜的那张脸。
露露在拼命忍耐的时间里,想象着与侠客再见一面时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该摆出什么表情。问他是不是还记得她说过的话。第一件该做的事果然是道歉。说托你的福,我活了下来。
然后然后问他记不记得她最后吃饭时说的话。说同伴什么的,啊、当时那是她逗他的戏言,虽然没什么意义,但是但是、她一直觉得变成那样就好了。要是能再见侠客一面,要是能好好道谢,然后要是能当侠客最亲密的人人……啊,这种话她说不出口……真是,要真的还能见到侠客,她好像会什么都说不出来。连道谢,也可能因为悸动所以说不出来。但是、但是要是与他再一次相遇的话。
如果能活着,与他再一次相遇的话……
露露拼命地忍耐着,不知自己在虚无里存在了多久,好像比天长地久还久,虚无中突然有了一点微弱的光,然后声音涌上来了,从遥远飘渺,到真切嘈杂。
与此同时虚无被渐渐驱走,光越来越亮,色彩也跟着出现了。一点点黑,一点点金,一点点绿,颜料被泼洒了一般缤纷起来,直到最后她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感觉到周身的世界又鲜活了起来。
她、她竟然再一次有了清醒的意识……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思绪仍在那片虚无之中飘着,于是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露露。”
“小露露。”
“真厉害,还活着啊。”
“该不会真的无所不能了吧。”
“唔?什么意思?”
“那个变态说,她有了自由操控生命与力量的权力。”
“……那她现在很强咯?”
“至少和世上最强的人平分秋色没问题。”
“……世上最强的人……啊~~”
露露知道周身有不少人在说话,然而她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却又意识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种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独自待在虚无中煎熬的感觉太深刻了,以至于露露一时想不起她发生过什么事。她睁大眼睛努力回想着。以前黑色漂亮的眼睛,已经被漫长时间和虚无染成茫然迷离。看上去倒有些像被人遗弃,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女孩。
她这种意识飘忽的状态,直到站在她面前的人,把脸凑近亲吻了几下她的嘴唇,才破除。
然后,她双眼里有了焦距,看清了面前人笑容灿烂的娃娃脸。深深烙印在她心里的脸。
一个像阳光般温暖的花样男子。
“呦,醒了吗,小露露。那么,我们开始谈谈吧。”
露露认出了眼前的人,也听明白了他的话。他的声音沙哑,但格外清晰有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充满了一种阳光的活力和可信的魅力。
体内的水分变成了眼泪。
人类真的很奇怪,很多时候高兴的时候也忍不住会哭。
紧紧地,露露抱住了侠客。
几个月之后。
露露和侠客寻找黑暗大陆入口,在巴托起亚一个小镇偶遇到金。夏天,雷阵雨,雨势很大,她和侠客躲进茶店的屋檐下。
轰鸣激烈的雨声,水雾迷蒙了街景。
侠客突然把目光投向了对面。影影绰绰的街那边有个身影。侠客稍微低头看了看露露,再度注视对面。
“……露?”
从街对面传来声音,被雨声遮住了,听得不太真切。
“……露露。”
这次听清了。激烈的大雨,金在雨中行走而来。一脸爽朗的笑容。
当金看到多年未见的露露后,微微一怔便接受了当前的局面,笑看着那张记忆中青稚的脸,没有说从前,只说“好久不见”。
很多很多年后,露露终于鼓起勇气问金那一年的事,那年金是怎么活下来。金笑:“就算死,也要死得壮烈。死得潇洒。那种浑身是血,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死法,未免太不美型了些。所以,我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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