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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里闪烁着信任和决然。
终于，杨演替几乎是用大吼的声音说了出来。
“我选莉莉丝”
忽然之间，两把断头刀同时停下。那个声音再次从虚空中传来，道：“请告诉我理由！”
杨演替道：“我不知道这个题目的立意，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们真的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我一定会做出选择。我不知道到选谁，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必须选。如果我不选她们都要死，我选了至少还可以活一个！”
说完之后，杨演替看到所有的亡灵都站了起来，对着他鼓掌，掌声如同轰雷一般在剧场蔓延。杨演替知道，自己赌对了，这就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你说得没错，世界上有很多聪明人，但是聪明人往往是无为王的，因为他们都注重逻辑和合理性。但是问题是，世界上偏偏又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当遇上这种事情，王必须做出选择。王不需要聪明，但是不可以没有智慧。”
杨演替道：“如果我选择和你们战斗会怎样？”
“那她们都要死！当然，如果你可以战胜我们的，一切另当别说。”
杨演替捏了捏自己手心的冷汗，还好自己没这样做，就在刚刚他已经有拿起手边上的烛台和这些家伙拼命的想法了。
那个声音又道：“既然我们都认可你为王了，那就开始真正的考验吧！”
杨演替一愣，道：“真正的考验？难道这还不算是考验吗？”
那个声音继续道：“当然，因为人是会改变的，但是我们的王者不老不死，认可你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要向我们展示的是自己的意志，无论时光流转千千万万年，都不会改变的意志。”
说着，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化，杨演替发现自己三人来到了一条长路之上。他们的前方只有一条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条路就好像是铅笔素描一般，雪白无垠。
“去吧，带着你的臣下，沿着条路走到尽头，你就是我们真正的新王！”
接着，那个声音就彻底的消失了。
亚伯拉罕忽然抱住杨演替兴奋地大叫起来，道：“主宰大人，你真是太棒了！我们又通过了”
杨演替有些惭愧地看着她，道：“你不怪我选了莉莉丝吗？”
亚伯拉罕道：“当然，莉莉丝姐姐本来就比我优秀，如果她活下来一定会对主宰大人更有帮助的。而且我们已经赢了，不是吗？”
杨演替叹了口气，道：“谢谢你！”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矫情的时候，前方的考验才是真正的考验。他曾经在日月星辰大史诗上读过这么一段，是描写坎帕斯的：
他自那里出发
向着彼方而去
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源
不知过了多久
他终于在漫长的道路上饿死了
他死了
但是尸体还在前行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
他的尸体风化成了灰烬
他没了形体
但是灵魂还在前进
一年又一年
终于，考验者们也为他的毅力所惊叹
于是他们俯首
称颂其名
拜其为王
杨演替不知道这段描述出自于何方，他只能祈祷，这说的不是眼前的这条道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杨演替可不相信自己的尸体灵魂还能走路。
第231章 日月星辰大史诗（作死再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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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天空中没有北极星的影子，周围也没有变换的景物，那条两条黑色的线条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前方的道路依旧看不到尽头，就连后面的道路也一样，杨演替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或许自己和两个属下只是在原地踏步，根本就没有移动过。
他想起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那个永远推动着石球的受难者，只能永无止境地进行着劳动。
他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在沙漠上，他曾经背着詹姆斯走过同样漫长的道路，但是那时候至少还有北极星，还有绵延的沙丘。有变化，人就看得到希望，真正的绝望是无论你怎样付出汗水，等待自己的都是一尘不变的结局。
喉咙干渴得像是在冒烟，肌肉酸胀无力，甚至视线都模糊起来。
莉莉丝和亚伯拉罕是黑暗生物，虽然失去了能力，但是他们的血统始终是不一样的。杨演替只是个普通人，终于支撑不住，率先倒下了。
睡梦中，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进自己的嘴里，等到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亚伯拉罕的背上。
血族的耐力是无限的，因此亚伯拉罕不可能会感觉到疲惫，但是血族对于血液的渴望却让她正处于失控的边缘。杨演替看见亚伯拉罕在拼命地甩头，竭力地在忍耐着什么。
“亚伯拉罕，你饿了吗？”
“没事儿，主宰大人！亚伯拉罕还精神着呢！”
“先放我下来！”
亚伯拉罕遵照杨演替的命令，将他放了下来。然后杨演替拉住她的手看了看，接着又拉住了莉莉丝的手，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两道破皮的划痕。然后，他将莉莉丝的手放下，什么也没说。
嘴里的血腥味告诉他，自己能如此快地恢复意识，是因为喝了莉莉丝的鲜血的缘故。
莉莉丝脸色有些发青，道：“主宰大人，您别担心，我们都还支撑得住，先让我们轮流背着你走一截吧！”
杨演替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道：“没关系，我自己走。”
亚伯拉罕和莉莉丝无法违抗他的意志，于是一行人继续往前方走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是天空不辨日月，杨演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莉莉丝率先倒下了。跟糟糕的是，亚伯拉罕也因为嗜血渴望，逐渐失去了继续前进的体力。
“主宰大人，您自己走吧，我休息一会儿就背着莉莉丝姐姐跟上来。”
杨演替知道她是在胡说八道，将手腕递给她道：“喝我的血吧，你拥有无限的耐力，如果恢复了体力应该能带我们走更远。”
亚伯拉罕看着杨演替的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渴望。她张开干裂的嘴唇，道：“主宰大人，您快走吧，前面的路还很长，我们只能帮您到这儿了。您是我们的希望，只要您还活着就行。”
杨演替叹了口气，然后将莉莉丝背了起来，又用手将她扶起，道：“我们是主仆对吧？所以你得听我的。”
亚伯拉罕的眼眶红了，杨演替道：“别哭，眼泪损失盐分和水，会倒得更快。”
听了杨演替的话，亚伯拉罕止住眼泪，然后在杨演替的搀扶下再次向前走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亚伯拉罕已经倒下了，杨演替只能一边拖着她的身躯一边背着莉莉丝，继续前进。
又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东西逐渐模糊到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步，只是双脚还在机械的迈动着步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又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对生存的渴望成了继续前进的唯一理由！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个愿望，自己要将这两个女人带出这里，活着带回去。
渐渐地，身体似乎超越了某种神奇的额界限，他看见无数的黑影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然后向着他的身后而去。杨演替拖着两人，就像是逆水行舟一般，朝着和这些人相反的方向。
一个黑影停了下来，问他：“你为什么要走和我们不一样的路呢？后面的路很轻松的，只要跨出一步就能到达目的地。”
杨演替道：“后面是什么呢？”
黑影道：“是死亡！”
杨演替道：“可是我还不想死！”
黑影道：“求生是生命的本能，或者说是一种机能。但是死亡并不可怕，那是每一个人的归属，与之相反，真正可怕的是活着！”
杨演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躯体，道：“你说的很对，可是我还得活着！”
黑影道：“为什么呢？”
“因为有人希望我活着！”
黑影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向着杨演替身后的世界走去。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意识模糊的杨演替看见天空出现了飘舞的云彩，大地不再是单纯的两道线条，而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一个模糊的男人拄剑而立，他穿着银色的铠甲，看不清面容，只有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飞舞着，就像是一面招摇的旗帜。
那男人指着田野劳作的农民，道：“你看，真好！”
杨演替道：“你是什么人？”
男人道：“我叫坎帕斯，是这里的守护者，外面经常会有怪物来攻打我们，所以我得在这儿看着，方便随时与它们战斗。”
杨演替道：“你喜欢战斗吗？”
男人道：“当然不喜欢，因为战斗是要流血的。”
杨演替点了点头，道：“可是还是得战斗。”
男人道：“为什么呢？”
杨演替道：“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活着的尊严。”
男人微笑着点头，然后将头顶的冠冕摘下，放在了杨演替的额头上。
这时候的杨演替只是下意识地在行动，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他继续向前方走去。
路过荒芜的草原，路过壮美的雪山，渐渐地，他的手臂和腿部都被银色的铠甲包裹起来。背后有黑色的披风迎风飘摇，披风上面绣着闪亮的星辰和月亮，就像是夜空中的旗帜。
于是他继续向前走去，四周的景物飞快地变化，就像是相机的快门，流淌成无数的画面。
于是他继续向前走去，就像走在浩渺的时空之中，周围是西格玛灿烂如烟海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