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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今天那个女人轻薄我。”当夜,她就跑到南宫煜面前告状,活至今,她从没有这么委屈过。
南宫煜一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她怎么轻薄你了?”
左霁难以启齿,犹豫片刻,才回答道:“她摸我胸。”
南宫煜将视线落到她丰满的胸部上,仿佛只是在打量一件器物,没有半分情欲的色彩,“你与她同是女子,她要摸,你让她摸便是。”
“啊?”左霁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子,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怎么?不服?”南宫煜最受不得属下忤逆他的意思,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如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眸微眯,释放出彻骨的寒意。
“属下不敢。”在弑杀盟里,只有护法可在南宫煜面前自称“我”,其他人一律自称“属下”,但此时左霁被男子威慑,下意识地换了自称,以期获男子包涵。
“她今日怎么样?”南宫煜依旧冷着脸,却换了个话题。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左霁如实答曰。
“等她完全恢复,你就带她过来见本尊。”
“是。”
几天后,陌悠然终于彻底摆脱轮椅,这段时间积累在心中的抑郁顿时一扫而空。在院子里连跑十圈,停下之际,她已满头大汗,但她却一点不觉得累。
时间已至四月,气温开始转暖,院子里的桃树已经开花,满院子的旖旎粉色。她站在花树下,穿着浅黄的单衣,眉目精致,双颊带粉,被周围的桃花衬得别具风情,当真应了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一旁的左霁见此情景也是微怔,片刻,她才走至陌悠然身边为其拭汗,一边说道:“你既然已经无碍,便请随我去见盟主。”
“知道了。”陌悠然抬手亲昵地戳了戳她的胸,笑盈盈道:“霁,这段时间有劳你了。”
即使上头有南宫煜的命令压着,左霁还是未习惯,连忙闪躲,脸色有些窘迫,“我也只是在执行盟主的命令。”
“你是不是喜欢南宫煜?”左霁三句不离她家盟主,陌悠然早已习以为常。
听得她的话,左霁立时红了脸,沉默不语,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陌悠然了然于胸,但她懂得见好就收,便不再多嘴。
“本殿想换身衣服。”
“我帮你。”
不一会,陌悠然便换了身装束,浅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屺罗翠软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她头发被左霁绾了个简单的云髻,为了映衬身上的裙装,侧边插着一支碧色步摇,随着她的步伐浅浅摇晃。
弑杀盟的总舵是一座占地千亩的堡垒,堡垒里面也有亭台楼阁、田野以及河流,好像是与世隔绝的另外一个世界。而陌悠然这段时间所住的地方正是这座堡垒里的一处角落。
走出一方院子,她能看到弑杀盟里的其他人,低级杀手见到左霁都会行礼,尊称一声“霁主子”,左霁反应冷淡,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有人并不认得陌悠然,好奇地打量着她,但左霁在旁,她们也不敢多问。
终于将陌悠然领到南宫煜所住的楼阁前,左霁打开门,示意陌悠然自己进去。
“你不用跟本殿一起么?”陌悠然想起之前无论她多么警惕还是分分钟被南宫煜秒杀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盟主之前曾交代,放你一人进去即可。”左霁回道。
“请。”她对陌悠然往楼阁内做了个请的手势,陌悠然咬咬牙,只得走入。
她才进入楼阁,身后的门就被外面的左霁关上,她便是想反身离开都不行,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踏上楼梯。
即使未见到那个男子,她都能感觉到这楼阁内压抑沉闷的气氛,漆黑的楼梯宛若通向炼狱的死亡之路。哪怕她极力让自己镇定,她胸腔内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剧烈跳动。每一层楼对她而言都像一处设置了重重困难的关卡,她每上一层,都有如释重负之感,随即又迎来愈加沉重的心情。
楼阁一共有九层,陌悠然却感觉走了一个世纪,再没有当初那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心态。
终于抵达顶层,她见南宫煜整个人悬浮在空中,双腿盘起,面容平静,周围气流急速地涌动着,当初被其内力压制的胸闷感再次袭来,她捂住胸口,眉间紧蹙,不敢妄动。
这个男人是不是一天到晚不干别的光练功了?不然为何她每次见着他的时候,他都在练功。
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她才见南宫煜周身的气流涌动的速度渐渐减缓,直至化为无形。他平稳地落到地上,身后的发垂落下来,顺直地披散在背上。
睁开眼的刹那,天下万物臣服在他脚下,霸气尽显。
“女人,别来无恙。”见到陌悠然,他忽地勾起笑意,并非因为愉悦,而是一种肆意却优雅的从容气魄。
“尚可。”陌悠然动动腿,感觉站得久了,脚都有些麻。
“过来。”南宫煜理所当然地对她招招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陌悠然未多想,往他的方向走去,只不过,才踏出一步,她就察觉不对劲,当即收回脚,“本殿凭什么听你的,应该你给本殿过来才是。”
“女人,不要挑战本尊的底线。”南宫煜面色一冷,不喜她不听话的举动。
“本殿脚疼。”说得她好像没有底线似的。
本来她很有骨气,但看见南宫煜抬手,她立马怂了,巴巴地走了过去,一边念叨:“行行行,您老有实力,您老是大爷。”她可没忘记那天她被他隔空吸到他身边的事情。那一摔,她实打实地跌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再加上体内几处筋骨已被此男内力震断,那份痛楚,若非亲身体会,谁会知晓她当时的绝望。
所以,她不得不承认,碰到南宫煜,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抬脸。”见女子终于坐至自己眼前,南宫煜再次开口。
“你要干嘛?”陌悠然不知男子用意,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南宫煜火速伸手扼住她下颚,令她的脸高高仰起。他垂目瞧向她,居高临下道:“本尊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
陌悠然吓得脸色都白了,不敢乱动。生怕男子手上一个用力就将她下颚的骨骼捏成粉碎。
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形状弧线极为优美的眼眸似水如雾,楚楚可怜,鼻梁高挺强势,红唇宛若冬天绽放的红梅,鲜艳柔软,泛着淡淡的光泽,引人一亲芳泽。她这张脸无疑是美艳的,却又因神色间的隐忍不屈而变得清冷,宛若无人可亵渎的神女,冷艳高贵。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见男子好似在打量一件没有体温的器物般盯着自己的脸庞,寒眸中的情绪深沉复杂,陌悠然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女人,我们很久以前是不是见过?”男子并未松手,却突然微蹙眉宇,疑惑地问出一句。
“是么。”陌悠然看着男子冷酷俊美的脸庞,便想起了她前世的师父,心里一阵恍惚。
“你第一次见到本尊的时候,喊本尊那句‘师父’究竟何意?”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对南宫煜不可谓不深刻,因为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其他人手里栽跟头。
那天,女子意图行刺他,正在练功的他为了自保,只得强行封住自己体内乱窜的内力,反手将女子压制在地上。就在那时,女子看向他的眼神,他想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位许久许久未见甚至她认为再也见不到的故人,眼里有惊愕,喜悦,心酸,以及无尽的悲伤,就算他当时面上未表现出什么,内心还是有所触动,莫名心想自己如果就是这个女人心里那位故人该多好。
“本殿那天认错人了,你别放在心上。”陌悠然从男子脸上移开视线。眼前男子的确生了一张与她前世的师父一模一样的脸,但他不是师父,这点她一直都清楚。而这件事,她觉得完全没必要告知眼前这个男子,因为没有意义。
是的,没有意义。
“认错人?”
“那你究竟将本尊认成了谁?你师父么?”男子目光瞬间凌厉起来,继续追问。
“本殿不想说。”陌悠然倔强起来便什么都不在乎了,人总有东西需要捍卫,为了捍卫这件东西,甚至可能会牺牲自己的性命,却在所不惜。而她此时需要捍卫的东西,就是——秘密。
“你不回答也可,待本尊将你的过去全部查出来,便能知晓你师父是哪位。”南宫煜猛地松手,心底有一丝不快。这个女人将他误认作她师父,定是因为她那位师父与他样貌生得相似。他是南宫煜,是这天下间最强大的人,只要他想,他便能成为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王者,结果竟然有人与他撞脸,这着实令他不爽,待寻到那人,他一定亲手杀了他!
陌悠然强忍被男子恣意摆弄的怒意,沉下气询问道:“南宫煜,你说过你会亲自打通本殿体内的任督二脉,这句话可算话?”
“算话。”
“为何帮本殿?”陌悠然不相信这世上有白吃的午餐。
“受人所托。”南宫煜也不隐瞒。
“谁?是不是珵野?他是不是答应过你什么?”她早该猜到了,早该猜到了!
“由不得你知晓。”南宫煜并不否认,却也不想多说。他一向寡言少语,身边的属下基本看他的眼色便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今日他对她说这么多话对他而言已是极限。
“南宫煜!你要是敢伤害珵野一根毫毛,本殿定让你付出百倍代价!”陌悠然愤怒地瞪着他,信誓旦旦道。她现在没能力对抗他,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只要能活着走出这里,便是费尽毕生算计和心血,她也一定覆灭弑杀盟,让这个男人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好,本尊等着。”南宫煜笑了,满是狂妄和不屑。
“什么时候可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