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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活的颜色。
没有丝毫声音,甚至,一点痛意都没有。
墨溪的手抖得更加剧烈了,然而她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右手轻轻捂上了细微的出血口。
这是……好尖锐的感觉!
收回手,墨溪这才发现,在那不断出血的细微出血口,有一根又细又长的针状物。
手上,因方才捂上青音的伤口,大拇指亦是被那细针扎破。一股轻微的麻酸意,在大拇指微微发出后,又消失了。
“小溪,我……是不是快死了?”青音艰难地喘息着,那双并不太惹人惊艳的眸子,平静得像一潭冰水。
“没……一点小伤罢了!我可以帮你……”
“什么小伤,心脏都被人戳捅了,这是小伤?”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透中带着苍老的老者声音。
“你快死了,她这是在安慰你呢!”
墨溪一愣,下意识地将怀中的青音紧紧搂住,警惕地看向身后。只见一名白发苍苍、胡子长到腰部的老者,一手背后,一手微捏袖口,静静地望着她。
他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身后的?!
“你什么时候……”墨溪的目中充斥着警觉,她抱着怀中快要失去知觉的青音,身子悄悄往后挪动。
“从你抱住她时候。”察觉到墨溪的警惕意味,花韶板着一张‘我是你师父’的威严脸,道:“她已无力回天,你何不直接告诉她?”
“才不会!我可以治好她!”
眼前的白胡子老头彻底激怒了墨溪,一瞬间,墨溪突然像发了疯似地,牙齿决绝地咬在左手腕子上。
一股猩红的血,顿时从她左腕流出。
她不管什么秘密不秘密了,她只知道,青音不能死……她必须要,救活她……
“你觉得你能救活她?你的血,应该只能解毒,不能修补伤口吧?”
“闭嘴,死老头!我可以……我可以救活她,我一定……”墨溪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她知道这糟老头的话是对的,甚至句句戳中她要害。
现在,她根本顾不得这臭老头是谁,也顾不得他为何会知道她的血能解毒的秘密了,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让爱护自己、关心自己的人再因她而死……了……
“小溪。”青音虚弱到快要折断的声音,忽地响起。眼前,她已看不清墨溪的模样,但那双惨白的手,还是准确地抓到了墨溪那流着血的左腕子。
花韶的话,青音听得一清二楚,她就知道……她这一生,都出不了北漠的啊。
“别信那臭老头的话,青音我告诉你,我的血可以治疗很多伤病的!就连百里辰傲的毒就是我给解的,所以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一滴咸咸的泪,静静地从眼眶里不争气地漏了出来。
“恩……”青音胡乱地答应着,却是丝毫没在听墨溪的话:“小溪,我的包袱里,有一本红色的典籍,那是我平日里研究模仿人脸面具所记下来的要领,你留着,或许有用。”
她在交代后事。
“闭嘴,那是你的看家本领,怎么能随便拱手让人!”墨溪拂开青音的手,手腕的血一滴一滴,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滴在青音早已染得鲜红的胸口。
她知道……这根本不管用,可是……她还是想编造这么一个拙劣的谎言。明明之前她们还说过,要走一起走的。
可现在,她却要食言了。
“哎!”花韶袖子一甩,稍稍离得远了一些。他最看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矫情’画面了。
“呐……小溪,其实,有时候……我还挺嫉妒你的……”
“……”
天上的星空璀璨到让人心碎,青音脸角的笑意,更是苍白到让人心碎:“为什么……你就可以得到战王的青睐?得到战王的爱……那是我这么卑微的人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啊!你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有时候,我真的,挺……”
怀中的人儿,脆弱到尘埃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了。
就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定格在了前一秒的时光里。
墨溪手腕上的血,还在不停地留着,高高举着,一滴一滴,滴在青音逐渐僵硬变冷的身体上。
【她……说什么?为什么又不说了?
青音,你说说话啊……】
墨溪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脸上连悲伤的神情都来不及挂上,只是僵硬着这么一个动作,任凭血从腕子里滴落,任凭脑海里轰鸣呼啸的声音。
【你说你嫉妒我,那你倒是起来啊!你不该像南襄那样,看见我就想要咬死我的那种吗?
你现在……倒是起来啊!】
“她已经死了。”花韶终于看不下去,脚下靠近的步伐轻若鸿毛,他掏出一卷素白的帕子,小心翼翼地系在墨溪的腕子上。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如,拜我为师吧
手上传来陌生老者替她止住血的触感,可墨溪像是没有反应似地,只是僵硬地、呆滞地举着那只被血染尽的手。
什么时候,她也那么喜欢耍赖皮了?
明明见惯了死亡,可这次,她却偏偏怎么都不愿意接受……
青音死了啊!她确实……
离她而去了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青音被人暗中用细针戳中心脏的,到底是什么时候?!
脑中的思绪,渐渐回溯。
是她们在越过宫门时!
那时……她被青音牵着越过宫门,她当时的注意力只集中在白河身上,但有那么一瞬,她确实感觉到有一袭细微的风,略过了她的袖摆。
会是谁,那么想要青音的命?
她记得……那时候,她自己是蒙着面的,而青音的面纱在打斗中被打落,露出的是她墨溪的脸……
“北……古……子……”念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墨溪整个瘦小的身体都在颤抖。
除了他和南襄,这天宫之中,恐怕不会再有人那么拼命地想要杀了她吧?
他杀了阿白,杀了青音,甚至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身上……
一桩桩一件件,就算同归于尽,她也要,杀了他!
放下青音,墨溪颤抖着的身躯充斥着煞气和满腔愤怒,目中空洞地盯着不远处的金沙城,往回走去。
她要回去!她要回去杀了北古子!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同归于尽!
眼前,忽地出现一道阻隔的人影。
怎么又是这烦人的臭老头!
“你叫……小溪?你现在不会打算着,就这么回去报仇吧?”
“要你管!”绕过糟老头,墨溪继续往回走。
哪知,待她刚绕过,这糟老头再次出现在了她眼前。
简直阴魂不散!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墨溪冷冷地盯着他。
“有人为了你,拼尽性命将你从那牢笼里救出,而你现在却要辜负别人牺牲的性命,回去送死,你可得想好了?”花韶幽幽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嘲讽和冷意。
话无情,却是句句戳中墨溪的心坎。
他说的没错,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踏在同伴的尸体上,她才得以逃出生天。
脚下往回走的步伐,终于还是止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了。难道真的要她去找苏祁风?她做不到,也不想去强行穿插//进另一个斗争之中。
见墨溪听进去了些,花韶微微一笑,“你也应该看到了,天宫的追兵方才已经追出城门。现在的天宫内绝对戒备森严,绝不会是你之前逃出来那样只有三两队的兵力。你现在若是回去,上千上万个想要把你千刀万剐的卫兵在等着,恐怕你连面都见不着那个北瓜子,你就得死在乱刀之下了。”
“你若真想报仇,只有自己先变强。螳臂当车之事,只是弱者的愚昧之举。”
“变……强?”她要怎么变强?这个世界的人,说飞就飞,说喷火就喷火,一言不合就能把石头捏个粉碎,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正常人,就算现在体内感觉到有那么一丝奇怪的力量,但……
如何变强?
“对。”花韶微眯双目,终于说出了重点:“不如你……拜我为师吧。”
“你?”
墨溪愤怒未平的目光中夹杂着狐疑之色,盯着眼前的糟老头子。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回归
这时墨溪才发现,眼前这个‘糟老头子’,似乎也没有那么糟。
一袭银色的轻纱曼袍,翠绿的腰带懒散地系在腰间,他须发花白,这花白程度明明应该是是几近入土之人的岁数,然而那张面容,却只是被岁月轻微雕刻了几笔,俊逸之间透着一股饱经沧桑的成熟感,偏偏又显得不入尘俗,更像是什么世外仙人。
“咳咳,怎么?不行……”呦呵,还嫌弃他?
墨溪静静地看着他,满腔的愤怒与仇恨,渐渐被她强行压下。
方才才经历生离死别,此刻就能将情感藏匿,呵……
如若得他真传,日后,必成大器。
什么北漠,什么沧穹,任她驰骋!
“那日,天降异象,不管你信或不信,你我,就是命中注定的师徒之命。”
花韶的脸色,此刻也变得严肃威严,那双只有强者才有的目光,沉淀着,看着眼前还稚嫩的墨溪。
“好!”墨溪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者,尽管不知他是谁,尽管不知他来向何方,可当她正视着她时,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老者的体内有着一股极为浑厚强大的力量,与她体内游离着的那种力量极为相似。
只是,现在的她似蚂蚁,而这老者的,似无边的海洋。
……
……
依照青音临死前的遗愿,墨溪找到了青音的手札笔记。这里写满了关于青音自己总结研究出的易容之法。
墨溪本想着,将青音找个地方安葬了,却是被糟老头给强行拦住。
糟老头说,反正人已去,魂已走,一副驱壳,不过尘泥。她若真想报仇,不如心再狠一点,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