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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商贩每次带过来的原石，几乎都是真正的第一手货源，所以才会这般引人争抢。但是抢到了包，也只是有谈价的优先权，并不能保证一定赚钱。如果抢到一块好料子，也许一转手就能瞬间进账几万、几十万。这就是他们争相抢夺的原因。但是如果你开了包，却没有看上的货，想一走了之，不买上一两块的话，就会被商贩拉黑，一传十十传百，以后就别想再去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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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见识买卖
当然，这些叶殊也是不知道的，而是从旁边围观者闲聊的话中得到的消息。没想到买原石还有这么多的暗规，她今天也算是涨了见识。
从熙攘的人群中艰难的挤了过去，叶殊路过半赌开窗的毛料街，她走到了真正的赌石内街。
未经过加工的翡翠原石称为“毛料”。在翡翠交易市场中，毛料也称为“石头”，满绿的毛料称为“色货”；绿色不均匀的毛料称为“花牌料”，无高翠的大块毛料被称为“砖头料”。整体都被皮壳包着，未切开，也未开窗口（也称开门子）的翡翠毛料称为“赌石”，或称“赌货”。
“出绿了！”
一声惊喜的大叫从解石人堆中传了出来！
“什么水种？”围在外面的人们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听到这叫声，不停地颠着脚，急忙把头往里面探。只可惜里面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焦急的问道。
“别慌，正在擦！”站在里面的人大吼一句，他们离得近看的清楚，频频直播切割过程。
看到有人买了赌石正在解石，叶殊心中好气，也赶忙凑上去，只是她人小个子矮站在后面根本看不到什么。
“天呐！冰种正阳绿！发了发了！”
人群一阵惊呼，天呐，竟然是冰种正阳绿！
“水”是翡翠评价的重要因素，行内俗称“水头”，透明度高的即为水头足，这样的翡翠显得晶莹透亮，给人以水汪汪的感觉，而透明度差的翡翠干涩、呆板，给人以干巴巴的感觉，即为水头差，水不足。翡翠的透明程度可大致分为透明、较透明、半透明、微透明、不透明，翡翠越透明，则其价值越高。
对于绿色的翡翠来说，传统上有“浓”、“正”、“阳”、“和”之说。所谓“浓”是指绿色饱满、浓重；“正”是指绿色纯正，不含杂色；“阳”是指绿色鲜艳、明亮；“和”是指绿色均匀、柔和。
而现在开出来的冰种正阳绿翡翠，水头为3级半透明度，绿色纯正明亮，若是解开的石头有拳头大小，这价值起码可以翻好几番！
一看这有赚的机会，立刻就有人出了价。
“我出20万！”
切！众人一听这个价格都不约而同扭头鄙视看了一眼出价的人，发出了一声嘲讽，这个价格是逗谁玩儿呢！
被鄙视的胖子紧张的擦了擦汗，他也就是随口就那么一说，这个价格已经是他能出得起的最高价了。见此情况，他赶紧退往人群中一躲，竟然溜了。
叶殊见此一笑，她是个外行，看到众人说什么种什么绿只是好奇那玉长什么样，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感同身受。但是并没有失落，前世这个时候她不过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和其他的学生一样，成天除了上学写作业就是期待出去玩，哪里会有机会见识这等解石的场面。
这就是外行与内行的区别，既然是“赌”，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要想看到石料里的成色情况，只有切割后才能见分晓，所以赌石的结局往往出人意料。
“疯子买、疯子卖、另一个疯子在等待”可以说入木三分地刻画了这一行业的真实状态。
如今出了一块好玉，除了一些好奇如叶殊的围观者，还有很多隐藏在人群中的买家。只不过刚刚的买家是特例。
“石疯子，这块石头你卖不卖？”
解石的师傅看着擦出的如同手背大小的玉面，问了问这块石头的主家，看到对方沉默却也毫不掩饰眼中惊喜的脸摇了摇头，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个石疯子的名头并非真名，而是外人给他起的外号。这个疯子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沉迷于赌石行业，只不过老话常说“一刀富一刀穷一刀披麻布”，在他的身上深深体现了出来。
原本这个石疯子家中也有上千万资产，是做古董买卖的，那时候家中有老婆孩子，和和睦睦，幸福美满。只不过从他开始沉迷赌石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神仙难识寸玉。一开始他是运气好，赚了些钱。后来，赌石如同赌命，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运气开始下滑，不仅把赚的钱赔了，还把家中的万千资产也输了个精光。
豪车没了，别墅没了，连老婆都带着孩子跟他离了婚，家中就剩下他和一个老母亲。
然而，石疯子还是不肯信命，每个月赚的工资总要花费一部分来赌石场地，买最便宜的石头来解。当然，最便宜的石头，也就意味着出绿的机会微乎其微。只有这一次，擦出来的这个窗口还算是回了点血。
只是这石疯子竟然还不想卖！
解石师傅也是石疯子的熟人了，见他不肯，当然不会看着他赔钱，只是皱着眉头又劝了他一次。“别犟了，我劝你还是趁机把它卖了吧！你不是等着用钱么？别再想着碰运气了！”
“是啊，卖了吧！”认识他的人也在附和。
“老石，你现在卖的话，100万我立刻拿下！”旁边有一位穿着西装看起来年纪三十多岁的男子说着，就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支票，就等着石疯子一松口，立刻买卖两清。
叶殊此时已经站在了赌石现场的最里面，她刚刚趁着众人鄙视那个出价20万的胖子时，努力地从最外面钻了进来。
本来听到20万的时候，她就有些惊讶这赌石的一刀富，而后又听到有人出100万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淡定，本以为这个‘老石’会立刻答应，没想到等了半天这人却只是沉默在那里。
这时众人又再三劝说石疯子，她也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人，复而垂下眼眸，内心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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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靠皮绿
只见他日月角有疤痕，且左眉高右眉低，可见他父亲早已不在，而母亲正重病在身。除此之外，此人两额饱满，但福德宫尖削无肉，可见当年一定是事业顺利但后来却失败无路，而且性子孤僻。
奸门至颧骨之间多斑点，也可以得知他夫妻离异。而解石师傅的再三劝解他卖掉这石头，也侧面说明此人赌石不止一次，且屡屡失败。所以从这种种面相推测可以总结出，此人就是因为赌石而妻离子散。
这面相结果自然只留在叶殊的脑海中，她知道了这个老石如今纠结什么，一是在于老娘有病等着花钱，二来却在这次终于出绿的情况下卖出100万不甘心。她叹了口气，十买九亏，十解九折，这赌石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说来也是叶殊不懂行情，她不知道的是，假如这块石头全解开，只要有拳头大的玉，那么至少就值三百多万，可比起这100万多了不止一倍，疯石头自然不想失去机会。
这个年代的人们，工资一个月不过六七百块就算多的了，谁家有个几万块，在当地就算是个小富豪了。
看着这来钱这么快的赌石，叶殊心中也是有所感慨的。怪不得在后来的几年里，住在她家附近的几家做玉货生意的邻居都盖起了好几层高的房子。
前世她毕业之后在医院工作，除了实习期一月两千工资，后来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八九千，还要交水电费房租，更别说那时候什么东西都贵了，一百块几乎只当现在的几十块。
成品玉石赚的利润其实不大，所以赚的多的卖家一般都是真假掺卖。这时候就是考验买家的眼力了，所谓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是如此。
要是她也懂得赌石就好了，但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只是异想天开。
就在这时，石疯子考虑清楚了，他要再赌一把！
众人一看他如此决断，也是叹气的有，看热闹的有，无感的也有。
叹的是这石疯子的倔强不信命，看热闹的是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想之外的，无感的自然是如叶殊这类只是随便看看的外行。
解石师傅自然是叹气的一类人，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去劝阻，当下手中的砂条将出绿四周的废料慢慢磨掉。
……
突然，绿断了。
这块想象中应该至少有拳头大的冰种正阳绿，竟然只有薄薄的一片！
我去，竟然只是一块靠皮绿！
天呐，这要亏大发了。
“这要是刚刚就卖掉还能赚点钱，现在后悔了吧！”围观者甲说。
“可不是嘛，这不仅是后悔，估计肠子都青了吧！”围观者乙说。
“宁买一线，不买一片。老祖宗诚不欺我也！”围观者丙说。
众人议论纷纷。
之前还说要出一百万买下的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支票重新塞到了包里，看样子这就要走了。
再看那石疯子像是不敢置信一样，死死的盯着那块石头，心中砰砰作响。这，这真的赔了！
他后悔了！
石疯子解了定，急忙去找刚刚出价的商人，见到对方准备走，赶紧扯住他的袖子。“老板！老板！这块石头我五万块卖给你，收不收？”
商人先一看拉着自己的石疯子，再一听价格，转身就要走。
“三，三万！三万卖给你！”
“不，一万，一万要不要！”
石疯子果然像是疯了一样，不住的降价，非要扯着人家强卖。
其实这一片靠皮绿也不算少，做几个戒面也能勉强卖出些价格。此时商人脚步停了下来，想了想这番不亏。
石疯子看他停下，赶紧跑去让解石师傅把靠皮绿的一块切了下来，一万块钱卖了出去。
看着人群散去，石疯子看着手中的一万块钱，忍不住泪流满面哭了起来。
他悔啊，刚刚为什么那么倔，非要再想着多赚点，现在好了，别说老娘的医药费没了，之前他买这块石头还花了三千呢！
解石师傅看了他这样，也是叹了口气。拿起刚刚解下来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