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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度-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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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世凯本人见到《京报》后更是惶恐不安。凭着几十年的官场经验,他已看出一场对着他而来的有预谋有计划的行动已拉开了序幕,令人恐怖的后果正在等着他。他不能坐以待毙,严峻的现实迫使他不能不冷静思考对策。他想起徐世昌送给他的锦囊妙计。妙计虽好,但还得借助一个人帮忙,这个人只有奕劻最合适。这天深夜,袁克定奉父命溜进了庆王府。

  第二天一大早,年过古稀的奕劻坐轿来到醇王府。须发皆白的庆王以谦卑恭顺的礼节向侄儿载沣请安作揖后,便大骂袁世凯是个伪君子,多年来以假面目欺骗他,前天看了《京报》才知竟是这般恶劣,就凭这一点,杀头亦不过分。接下来,奕劻恳切地对载沣说,杀袁世凯不是小事,弄不好就会出意外,此事必须谨慎。一要与张之洞商议商议。张为三朝元老,国之柱石,在文武大臣中德高望重,处一言九鼎之地位。二要先与北洋各镇统制、协统打个招呼,安定他们的心,否则闹出兵变来,那娄子就大了。

  奕劻这番好心好意的进谏果然很起作用,载沣全部采纳了,一心要把此事办得妥帖周到。他吩咐内阁拟一份谕旨:据御史参劾,袁世凯罪情严重,拟革职查办,交法部严惩。用军机处的名义发给北洋六镇,要各镇统制、协统发表意见。同时,他本人亲自打轿来到锡拉胡同张寓,做出一副敬老尊贤的姿态,当面征询张之洞。

  张之洞见摄政王亲临,颤颤巍巍地走出大门外跪地恭迎。载沣双手扶起张,诚恳地说:“老相国礼节过重,实不敢当。”

  “王爷亲临寒舍,老臣不胜荣幸。”张之洞弯着腰将载沣迎进客厅。他知道载沣已不同过去,摄政监国,日理万机,非有极端重要之事是不会亲自来的。上过茶后,他吩咐家人关好房门,不准任何人再来打扰。

  询问了一阵张之洞的身体状况之后,载沣立即进入正题:“老相国,《京报》上的参劾折您看到了吗?”

  载沣的语气尽管很温和,但张之洞听了,却似乎感到有一股压力正在向他压来。从立嗣会议没有袁世凯参加那夜起,他就预感到袁的困境即将到来,现在不证实了这个预测吗?多方面的形势对袁已是极不利了,只是他目前还弄不清楚载沣本人的意图,而这,却是关键中的关键。他打起精神答道:“老臣已看过。”

  载沣本想以这句话引发起张对此案的看法,却不料张只说了这五个字,便闭着嘴不做声了。客厅里炭火烧得很热,但载沣却感受到一丝寒冷。他只得自己先开口:“袁世凯世受国恩,老佛爷和德宗在世时也对他倍加器重,调入枢垣,倚为长城。皇帝践位,即加太子太保,殷望他与老相国等老成大臣们一道,辅佐朝政,共图中兴大业,却没有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不堪信任,颇令人寒心。”

  载沣说罢,搓着双手,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张之洞专注地倾听载津的话,脑子里紧张地思考应对。

  载沣去年进军机,原是慈禧为抵制奕劻而做出的仓促决定。那时奕劻鉴于四方攻评过多,心萌退志,但他又不甘心交出权力,想以儿子载振入军机来替代自己。他在慈禧面前流露出这个意思。自从杨翠喜案发生后,慈禧对载振就没有好感。她不便明拒,便以慰留的口气对奕劻说:“时事日艰,老成不可轻去,让载沣跟你学习一两年后,你再回家享清闲去吧!”

  奕劻知慈禧不同意载振入军机,从那以后便不再言退字。不久,载沣奉命入军机。接着,张之洞也由武昌来京师。军机处共事期间,载沣对张之洞倒是客气得很,口口声声老相国,并不摆王爷的架子。张之洞也喜欢他。认为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只要肯虚心请教,不自以为是,还是可以造就的。一年相处下来,张之洞越来越失望了。这位天潢贵胄除态度谦和外,其他地方,也并不比别的黄带子强多少。军机处讨论国家大事,他一般都不发言,硬要他讲话了,也讲不出一句精彩中肯的话,提不出一项可行的措施。张之洞时常想起徐致祥的那番话,为皇室乏才而深自叹息。却不料就是这样一个驽骀庸才,却偏偏在慈禧死后,一夜之间便成了国家的最高主宰者。张之洞期待他与自己商议军国大事,以便让他能够担起这副重担,谁知这些日子来他却陷于一班子亲贵子弟的包围圈中。在张之洞看来,载沣已经昏头昏脑了。又是建御林军,又是要废军机处、建总理内阁制,心躁气浮,毫无章法。刀已经抽出来架到袁世凯的脖子上了,再来试探,这还有什么用呢?

  张之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慢吞吞地说:“袁世凯也是够不争气了。不过,老臣离死期也不远了,这些事也不想多过问了。”

  载沣听出张之洞的弦外之音,忙说:“老相国,您怎么能这样 说,您是三朝元老,历多识广。皇帝年幼不懂事,我也还年轻,阅历不多,朝廷还要靠您来掌舵哩!”

  载沣这几句话,说得张之洞心里舒坦多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开始露出一丝笑容。他仰起头来问载沣:“王爷,王景纯的话已说明白了,他是要杀袁世凯以谢天下,您认为如何呢?”

  载沣没想到张之洞反客为主,倒先问起他来,想了一下,说:“老相国,袁世凯为官几十年,要说没替国家办事,也说不过去,但他结党营私,尤其是在新军中培植个人势力,乃奸臣之作为。朝廷处新旧更替之际,必须采取严厉的措施,否则压不住民心。我想,严惩一下袁世凯,借他的头来树立新朝的威信,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说罢,两只眼睛盯住张之洞。载沣这种异样的眼光,使张之洞的心不安起来。一向没有主见的载沣竟断然说出这种话来,一定是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支撑着他。这股势力无疑正是包括徐世昌在内许多朝廷大臣所指的亲贵少壮派。张之洞深感事态已非常严重了。

  张之洞是一个忠实的儒家信徒,安社稷济苍生,从来就是他的胸怀志向。张之洞又是当今汉人第一臣,他清醒地看出杀袁的背后是一场由来已久的满汉权力之争的激变,保护受伤害的汉大臣,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张之洞也是一位精于自卫的官僚,从袁的遭遇,他很自然地联想到自己今后的处境。所有这些,都使得他认为,此时此刻是自己应该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载沣既然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物,他相信自己可以说服其悬崖勒马。

  张之洞费了很大的劲,将身子尽量挺直点,肃然问:“王爷,您今番来老臣这儿,是来告诉您的决定,还是来垂询老臣的?”

  载沣赶紧答:“我特为来与老相国商议此事的。”

  张之洞又问:“王爷,您是要老臣说假话,还是要老臣说真话?”

  “当然请老相国说真话。”摄政王突然想起史书上所记载的那些敢于与君王抗争的骨鲠之臣来,他觉得对面的这个老头子很有点古风。深宫长大个性脆弱的监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好,既然如此,那老臣今天就与王爷说几句真话。”张之洞不能过久地支撑挺直的身躯,他只得又松弛下来,靠在椅背上,喘了一口气,定定神,说,“王爷,御史王景纯的参劾并没有经朝廷大臣查核落实。从来当御史的都可以风闻奏事,不必件件查实。王爷,您难道没有想过,据一道未经核实的奏疏就杀掉一个军机大臣,此事不太草率了吗?我给王爷说一段前朝掌故吧!”

  张之洞慢慢地端起茶碗,浅浅地喝了一口,又慢慢地放好,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宰辅神态来。

  “当年,左宗棠不过一湖南巡抚的佐幕师爷,永州镇总兵樊燮告他欺凌朝廷命官,湖广总督大学士官文也上章弹劾。文宗十分愤慨,骂左是劣幕,提起朱笔来在官文的奏章上批了四个字:就地正法。放下朱笔后,文宗觉得不妥。心想:这两份奏章说的都是一面之辞呀,凭一面之辞就下这样的命令未免武断了点。于是又提起朱笔,在前面添一句话:饬湖南巡抚核查,若果有其事,将左宗棠就地正法。到了夜晚临就寝时,文宗又想起这件事。心里寻思:饬湖南巡抚核查,毕竟还是将这个案子交给地方处理,必然会陷于各种人事纠纷中。于是他吩咐宫女拨亮灯,重新拟了一道旨:着都察院速派一名正直御史前往湖南调查左案。文宗自认对此案的处理是很周到全面了。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又觉得还不够慎重。上朝后命内阁拟旨,分寄正带兵在前线打仗的曾国藩、胡林翼,征求他们对左案的处理意见。就因为文宗爷这样慎而又慎,终于保全了左宗棠的性命,后来才有一个人物舆梓出关,为国家收复了一片广阔的失地。”

  这件咸丰帝与左宗棠的旧事,是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载沣小时候便多次听父辈们谈起过。今天由张之洞的口中叙出,用来规劝他,真可谓恰到好处。载沣不由得脸红起来,暗自想:凭一份御史参劾就杀掉一个军机大臣,这事让人说起来也是草率了。

  “老相国,您刚才这段掌故说得好。袁案的确是一桩大事,不能操之过急,是要派几个人到济南和保定去查一查。”

  “王爷,您这样虚怀若谷,令老臣感动。”张之洞语气和缓下来。“王爷,恕老臣不恭,再说句实话,即使王景纯所参的那几条都属实,王爷此时也不能杀袁世凯。”

  “为何?”载沣惊问。

  “王爷,眼下是什么情形啊!”张之洞又叹了一口气。“皇上冲龄即位,国内人情汹汹呼喊立宪,海外革命党磨刀霍霍欲图暴乱,各国政府也在冷眼旁观新朝的举措,真可谓主少国疑,内忧外患。当此之时,安抚人心犹恐不及,岂能诛戮大臣?”

  “老相国,您多虑了。”经张之洞的提醒,载沣也想起了前朝旧事。“早年,文宗爷英年崩俎,肃顺充当顾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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