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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悔路无回-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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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讨没趣,血光之灾,恐也难免。”马景林大怒,举手便要取张虽寿性命。一招还没使完,雷天同长剑忽然刺到。马景林大怒之下没有防备,急忙之下退避竟然还是伤了手臂,一时之间鲜血淋漓。张虽寿笑道:“可不是,老大一个没趣。”马景林怒哼一声,知道今日讨不到什么好处去,虽然不知道这个被绑住的是什么人,这个仇却是记到了丰山派头上去了。雷天同笑道:“这人妖言惑众,马师傅不要怪。只是这人事关重要,可不能伤他性命。”马景林面色非常难看,挥手让众人把那弟子的尸首抬走,也不打招呼,直接掉头就走。本来嘛,马景林也只不过是去凑个热闹。他既不敢得罪金满楼,也没那个能力跟群雄争锋。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恼怒同时也不由得心中发毛,那英雄大会,八极门是不会参加的了。
丰山派众人齐声赞叹自家掌门好功夫,不少人眼睛却是往张虽寿看去,神情都有些异样。他们这些走江湖的人,哪个不是刀里来剑里去?生死之间,运气就变得非常重要,所以他们都多少有点迷信。这个张虽寿别看他手上功夫不行,那张嘴上的功夫可比街边的铁嘴神算高明多了。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张虽寿说他要死,结果就死了。那马景林虽然不是顶尖儿的高手,可一身功夫也是难得的了。张虽寿一说他会有血光之灾,可不,就让自家掌门给刺了一剑。众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张虽寿说的话倒是都信了七八成。
那年轻的弟子好奇问道:“你说你会看相?”张虽寿道:“小意思。”那人说道:“我不信,你若能通晓命理,又怎么会落到我们手中?”张虽寿叹道:“你难道不知算命一门能算天下人,独独不能算到自己?我虽然知道我金满楼将星式微,却以为是邵兴那厮,哪里知道是我自己被暗算了?”众人也曾听说过算命不能算自己说是犯天条的,又对这张虽寿多信了一点。那年轻人道:“我不信,你难道能算出我是什么人么?”张虽寿说:“凭空只能算四分,兄弟给个字罢。”
那人用腿在地上写了“禾”字。
张虽寿沉吟片刻,喃喃道:“以足为禾。足却不走而得半是为口。字成非凡而又王气…禾、口、王…兄弟莫非姓程?”众人都“啊”地一声惊呼,果然那人姓程。张虽寿又道:“禾者田地之物也,莫非这位程兄弟家中务农?”这时候连那木讷的年轻人也轻轻惊呼一声。张虽寿瞧了他一眼,继续道:“两位眉目有相似,看出你们是兄弟不算我本事,我就试言一下:这位小哥年岁虽幼而为嫡。敢问两位程兄弟,我所言是否?”果然那木讷的年轻人又惊叹一声,他确实是庶母所出,家中地位低下,素来不起眼,故而虽然得陪同嫡弟学艺,但也如同奴仆,并不多言。另外一个年轻人点头道:“你真神了,我叫程大地,我哥叫程大灶。”张虽寿叹了口气:“这位兄弟虽然有王气而为嫡,但奈何这字为’禾’,故事业不在江湖。虽然我不知你们是何门派,但敢情你也会不是下一代掌门罢?”程大地摇摇头:“我入门晚,功夫更加及不上风师兄,当然不会是下一代掌门了。”这丰山派掌门之位他自然会偷偷想过,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故而张虽寿断言他不会是下一代掌门他也仅仅是略略惆怅,也不觉得失落。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对张虽寿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乎都已经忘了他是金满楼的人了。而那程大灶虽然也是佩服,但不言不语,神色之中颇有不忿。
张虽寿心中一动,继续喃喃自语,什么金木火土太白星辰的随口低语,他说得快,别人也听不清楚,哪怕是听清楚了也不见得明白,只道他不是在念经就是在起咒,忽然间都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张虽寿念了一阵子,皱眉摇头道:“说也奇怪,你刚才说你那师兄姓什么来着?”程大地愣了一下,回道:“姓风。”张虽寿摇摇头:“这不对…这不对…”事关他丰山派下一代传承,雷天同也耐不住急问道:“什么不对了?”张虽寿道:“刚才这位程兄弟的那个‘禾’字王气侧漏,贵气虽有奈何不足,故而未能主家。然则禾属木,而为火所克而生土…这个属相表明,程兄弟既无掌门的命格,亦非王佐之命。而我大胆推测你们门派在东方可是?”雷天同点点头,说:“在这里往东北。”张虽寿点头道:“那就是了,东北乃土属之地,风者,翱翔天际却虽高尤散,未能如山岳之稳。故言之你们派中掌门未必就是姓风。这位程大地兄弟命中贵气旁落,却是命数迷离…”他这话说一半不说一半,别人听得半懂不懂的,只有那个别有心人才心有所动。
雷天同虽然也想知道他派中命数如何,可也怕这张虽寿泄露天机,到头来却是乱了人心,于是赶紧打住:“这家伙胡言乱语妖言惑众,都别听他的。大地,点了他哑穴。”程大地虽然还想听下去,但也只好“哦”地应了,一手点了张虽寿哑穴。张虽寿也不挣扎,只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程大地心中发毛,也不知道张虽寿在他命中看出了什么东西。程大灶看了看张虽寿,碰巧张虽寿也瞧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程大灶面色微变,依然不做声。
一路无话,到了夜晚,一行人在某处市镇住下。这一行人当中最年轻的就是程氏兄弟,张虽寿也就交给他们看守了。雷天同知道张虽寿武功低微,哪怕程氏兄弟单人对付他也是卓卓有余,一个人就足够制服他。所以就让他们轮流值夜,只有一点,不能跟张虽寿说话就是了。程大地值上半夜,程大灶值下半夜。程大地值夜的时候老是好奇地打量张虽寿,每每想跟他说话,却又碍着师尊的命令不敢做声。到了后半夜程大灶来当值的时候,程大灶却对他不理不睬,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仿佛对他丝毫不感兴趣。
张虽寿一脸平静,早就鼾声如雷了。他被绑得死死的,当是很不舒服,可他似乎毫不在意,睡得很是香甜。程氏兄弟轮班换人了他也没有察觉到。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就快要亮了。
程大灶忽然开口说道:“你不要装睡了,你骗不了我的。”张虽寿慢慢睁开眼,笑着说:“程兄弟好定力,我还以为你会一等我俩独处就开口相询呢。”程大灶哼了一声。被张虽寿看穿了让他感到有点尴尬,本来想问的事情,一下子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张虽寿放柔了声音说道:“程兄弟不要在意。天命所归,非我张虽寿言语所能改变的。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张某人也不过是略窥天机而已,胡言乱语,万请不要放在心上。”程大灶又哼了一声:“我话说在前头,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让我放了你那是万万不行。”张虽寿笑道:“那是当然,你师父一剑下来,什么地位、名声、金银财物,通通都瞧不见了。这道理很是简单,不用算也能知道。”程大灶点点头:“你故意不说清楚,肯定有所求,说罢。”张虽寿说:“程兄弟果然快言快语,张某人只需一点清水就够了。”程大灶大为奇怪:“你不要我帮你松绑一阵?”张虽寿摇摇头:“不必劳烦。”程大灶又问:“你不要我帮你弄点酒菜?”张虽寿哈哈笑道:“有酒菜固然是好,可今日张某沦为阶下囚,也知道肯定不能活命的了。你们对我志在必得,肯定也不会让我吃饱。既然如此,只求一点清水即可。实在是喉咙干渴,忍耐不得。否则如何敢求程兄弟?”
程大灶只道这个张虽寿既然有求于己,肯定是放他一条生路诸如此类的事。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张虽寿提这类要求,就尊师父号令不再跟他说话就是了,自己心中那点想法就当是做梦罢了。哪知道张虽寿实在得很,仅仅是要求点清水而已,他心中一喜,出门打了一壶烧酒,顺便去厨房要了个冷鸡腿。张虽寿口中称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程大灶心中着急,却又不敢催促。见着张虽寿贵为金满楼副楼主,今日竟然单单为吃个冷了的鸡腿,喝一壶劣等的烧酒就心满意足了,也不由得稍稍怜悯。
张虽寿吃过喝足,程大灶帮他擦干净嘴巴。这倒不是因为他好心,而是怕被人看出来张虽寿曾经进食,自己不好脱身。张虽寿称了声谢,慢慢说道:“你要问得,莫非是你日后派掌门谁主?”程大灶稍稍犹疑一下,最终点头。张虽寿笑道:“怕也不全是罢?排在你前头的师兄还多的是,你不敢有此妄想的,你真正心中所想其实是你家中田地日后归谁。我说的可对?”程大灶这才大吃一惊。这确实是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白天时候张虽寿说什么禾属木被火克而生土云云,火加土正好是一个灶字,当时他就想莫不是天意让程家日后归我?只是之前他们所说一直都是派中的事情,谁能料到这张虽寿一开始就知道他心念所想的正是家中田产。张虽寿笑道:“程兄弟莫要怕,你兄弟命中贵气侧漏,而你星象紧在其后,贵气最终归你那是必然,大可不必担心。”程大灶闻之狂喜,颤着声音说道:“这…这不可能…大地为嫡子,这田产…这田地…怎么可能归我呢?”虽是疑问句,但他自己却是深信不疑。他早就对自己身为长子而没有地位而心生不忿,在丰山派学艺时候自己分明武功学得比弟弟更好,但由于弟弟是嫡子,师父总是对程大地给予更多的关心与肯定,自己反倒成了可有可无的衬托。如此境遇,如何叫他信服?他既然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张虽寿投其所好,自然是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了。
张虽寿笑笑道:“程兄弟所言甚是。正所谓事有必然,亦有偶然。虽然你家甚至你派日后最终都是归你的,可偶然的是,究竟是今日就能归你,还是长久以后才能归你。你家兄弟恕我直言,并非短命之相却是无后之人,若是顺其自然,三十年后方见分晓。”程大灶如痴如醉,喃喃道:“三十年…三十年…虽然最终田地归我,但是三十年啊…我能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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