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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阁妖粉使用指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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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太大了,站在街这边根本看不到街对面的情景,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宴谙摇摇头:“我外面等着。”
  俞秀山拉着小珍珠进店。旺德斋三个大字挂在店中间,鎏金大字,颇是气派。
  俞秀山牵着小珍珠走到柜台前,询问:“请问,这坛乌梅糖怎么卖?”
  掌柜答非所问:“这坛共有乌梅一百个,要在皮上割出十字,用果醋泡了整整一晚,捞出来,沥干,加醋,玫瑰香露,砂糖,埋藏在底下,交白露时取出来,换醋换糖,再次密封起来,两个月才能取出来食用。”
  俞秀山听他说了半天,赞美道:“那一定是好味道。”
  掌柜皮笑肉不笑:“如此费时费力,还是我亲手所做,当然是不卖的。”掌柜长相艳丽,眉眼浓重,犹如一道红金杂糅的晚霞。哪怕是皮笑肉不笑,也够勾魂摄魄。
  他笑完,端起青花小坛朝着东墙边过去。俞秀山才注意到东墙放着一把躺椅,不过是夏末秋初的季节,已经生起暖炉,暖炉上放着一只陶罐,陶罐中咕嘟咕嘟的煮着东西。
  躺椅上躺着一个人,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俞秀山只看到一缕灰白色的头发。大概躺椅上是一位老人。
  掌柜从坛中拿出一粒乌梅糖放到躺椅上的人的唇边,。他转头去看外面的大雨,似乎是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躺椅上的人听:“怎么就下雨了,刚才还是晴天,不然可以推着你看看石榴果,石榴果都红了,雨真大。”
  突如其来的雨真的很大,俞秀山也扭头去看外面的大雨。雨水沿着屋檐流下,像是一道道从天而降的溪水,没准里面还藏着看不见的鱼。
  这样大的雨,俞秀山发现自己站在屋檐那儿避雨的大外甥不见了。
  雨太大了,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地面上积的水已经没过脚踝。宴谙走在大街上,他的衣服是干的,鞋袜同样没有浸湿。
  宴谙记得询问过车主,卖果子酒的最出名的酒肆就在旺德斋的不远处。所以宴谙让马车停在了旺德斋的门前。
  宴谙一边吃着云片糕,一边往前走。
  往前走了一段,果然闻到一股果子酒的味道,酒香巷子深,他沿着细小的巷子进去,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扇门前。
  大雨哗啦哗啦的下,掩盖住宴谙推门的声音,他推开门,看到酒坛子上趴着一只小猫。小猫只有两只拳头大小,全身乌黑,只有四只爪子雪白,据说这种猫叫做乌云踏雪,不甚吉祥。
  乌云踏雪露着肚皮躺在酒坛上,酒坛子旁边还躺着一只大猫,这种大猫通体雪白,只有四只爪子乌黑。大猫叼着一根烟杆,吞云吐雾,时不时的朝着朝着小猫吐上一口烟。
  小猫眯着眼睛吸上一口烟雾,满足的用爪子抓抓肚皮,在酒坛上打了几圈滚,然后眯着眼睛舔了一口小碗中装着的果酒。
  一只会享受的乌云踏雪。
  宴谙叫道:“乌白。”
  小猫在酒坛上睁开眼睛,翻过身,跳到大猫的肚皮上,然后落地,变成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露着大半个白胸脯子,盯着宴谙看:“你怎么知道我叫乌白?”
  妖怪的真名是不随便给人叫的,传说里有个占山为王的妖怪因为被人随便叫了名字,就被困在一只葫芦里,几百年后才能出来。
  聪明的妖怪要善于从失败的傻妖怪那儿吸取经验。
  乌白警惕的看着宴谙。
  宴谙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书上的灰尘已经被小舅舅吹干净,可看起来仍然脏旧,特别是书的纸张之间还有灰尘落下来。
  宴谙掀开一页,这是那本没有字的书。
  乌白看着宴谙掀开书,真想上去把纸张间的每一粒灰尘都擦干净,他心里在尖叫,他可真脏啊,纸张上都是土,云片糕都变黑了!
  他可真脏啊!
  

  ☆、玉容散

  香阁妖粉使用指南
  第八章玉容散
  书页里除了尘土还夹着一些干枯的小虫,宴谙抖一抖书页,空白的书页上浮现出黑色的小字。
  乌白没有看到书页上浮现的黑字,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簌簌落下的干枯的小虫吸引。
  乌白的内心再一次尖叫,他可真脏啊。乌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拎起抹布冲过去,把每一张纸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再撒上香露,弄得香气喷喷。
  乌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乌白把散开的衣裳整理的齐齐整整,看着宴谙。
  书页上的黑字越来越多,最后在结尾是两个大字,陶娘。宴谙把书翻过去给乌白看:“陶娘说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过来寻你。”
  乌白听到陶娘的名字,颇为震惊:“陶娘死了?”他不由自主的问宴谙:“谁能杀死陶娘?”问完,又觉得自己可笑,妖怪的世界中,向来强者如云,谁能杀死陶娘,自然是比陶娘更厉害的强者。
  宴谙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所以我来寻你。”
  乌白不解:“你找我,我也不能给陶娘报仇,我就是陶娘养的一只猫。”乌白踢踢酒坛下面那只白毛大猫:“这是我养的猫。”
  宴谙回答:“家里缺一个给小舅舅洗亵裤的丫鬟婆子。”赶在乌白生气前,宴谙的手指抚在空白的书页上,书页上又出现新的文字,蝇头小楷,字迹清晰:玉容散,可祛除面上黑斑,使肌肤光洁如素,然妖有不同,故而配置方法各有不同,用量需要斟酌小心。
  不然大蛇花斑,黑熊皮毛,乌鸦黑羽,鱼之彩鳞都能给一次性洗白,永不复发。
  宴谙举着书给乌白看:“除了缺个洗亵裤的丫鬟婆子,香脂铺还缺个账房先生。”
  乌白是只猫,猫之本性向来薄凉,对于陶娘之死,都没有表现出多少难过。陶娘生前对他可算是极好,喂的都是鲜嫩鲫鱼,银鱼干,羊奶也日日不断。
  如今乌白自己养了一只猫,对这只猫也是极好,但也不见得有多深情。
  乌白与宴谙对视,伸出五根手指:“陶娘的铺子,老客众多,收益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想的美,宴谙伸出两根手指:“二八。”
  乌白毫不退让:“五五。”
  宴谙啧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一九。”
  乌白坚持已见:“五五。”
  这么贪心,那就一分都别想拿。宴谙把书合上,塞进怀中。
  乌白眼睛直直的盯着宴谙,心中想到,啊啊啊,不要把脏书塞进怀里,衣服都弄脏了,他可真脏啊,我一点都不想成为这样的人的账房先生啊。
  乌白心中已经想了数十种婉拒方式,又因为利益犹豫不决,只听宴谙说道:“陶娘乃是我仆,你是陶娘养的一个物件,我许你跟我讨价还价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宴谙面色稍阴沉,看上去有些不悦。转眼间,房屋内竟然布满乌云,哗哗啦啦的雨水降下,雷电轰鸣,酒坛炸裂,雷电落到大白猫的脚边,吓得它找了酒坛钻进去,钻进去之后,酒坛裂开,大雨浇在身上,整个一只落汤猫!
  乌白也好不了多少,他被雷电控制住,不能移动半步。乌白听到宴谙说道:“如此不忠的物件,不如劈死。”
  话落,一道闪电朝着乌白的头顶落下。乌白闭上眼睛,心中荒凉,觉得自己要命丧于此,早知道这样没分成也干得!他听到头顶嘎达一声响,心中噗通一下。
  宴谙嗯了一声。
  没有死!乌白睁开眼,只见自己浑身漆黑,身上的衣服焦糊,隐隐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宴谙看着乌白。
  乌白诚惶诚恐:“没有分成也干的,哦对了,您家不是还缺个洗亵裤的丫头婆子吗,您觉得我怎么样?”
  雷电暴雨立刻停止,此刻房屋里的雨水比外面都高了几分。宴谙笑着点头:“我看你很不错。”
  乌白也跟着笑:“那我就跟着您了,您看我何时动身?”
  宴谙点头:“现在就走,马车下午就要回村。”
  乌白连声应下,但是他的目光依然离不开宴谙怀里露出的半本书,更精确一点说,是书上的尘土。乌白朝着宴谙讪讪一笑,拎起放在旁边酒柜上的抹布,用力一拧,抹布就变得干燥起来。
  他走近宴谙:“我给您擦擦。”
  宴谙眼中嫌弃,不由退后半步。乌白手疾眼快,将宴谙怀里的书抽出来,一只手快速的翻着书页,一只手更快的弹动抹布,一转眼,将书中尘土,干枯死掉的小虫收拾的一干二净,然后手中的抹布朝着宴谙的怀里一擦。
  乌白重新把书塞进宴谙的怀里,然后用手捶捶胸口,这心里终于舒服了,刚才差点就要憋疯了。
  宴谙又退后一步:“太脏了,你离我远点。”
  乌白一口血没有吐出来,什么叫做太脏了,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什么叫太脏了!他乌白的鞋底上向来都是连一粒灰尘都少见的!
  他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带了杆烟枪,他的大白猫上倒是背着一个大包袱,沉甸甸的。
  乌白走到门口的时候,掏出一把小铜镜。铜镜上面镶着白珍珠和红宝石,乌白照完镜子,不由得再次捂住胸口,天啊,镜子里头那个头发烧焦炸成鸡窝卷发,一脸涂了黑炭只有牙齿是白色的人是他吗?
  乌白使劲的捶捶胸口心想我可真脏啊!这样没法出门了,他变成一只小猫蔫蔫的趴在大白猫的背上,使劲的把自己的爪子和黑毛往大白猫身上蹭。
  蹭的大白猫身上黑一片,白一片。
  大白猫慢悠悠的踩着水,冒着大雨跟在宴安身后,去旺德斋找他的小舅舅。
  雨下了半天,还是不见小。快要到晌午,旺德斋里避雨的人们再也等不下去,三三两两陆陆续续从旺德斋离开回家去。到最后只剩下俞秀山和小珍珠。
  没有买到乌梅糖,买了玫瑰酥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卖给他们乌梅糖,给的玫瑰酥糕特别大,珍珠要两只手才能抱住,抱在手中像是抱着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一咬,糕饼渣子簌簌的掉落。
  珍珠一边吃,一边伸手去接掉下来的糕饼渣子,再把接到手里的糕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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